陳 蕾 顧利鋒
有這樣一個故事:一位教生物的鄉(xiāng)村女教師,領到了一臺盼望已久的顯微鏡,把它放在教室角柜里。一個星期六早晨,同學們發(fā)現顯微鏡不見了。跑去問老師,老師說不知道。于是班長組織了一個“偵察小組”,經過“偵察”,他們發(fā)現同學彼佳疑點最大。于是決定星期天午后去彼佳家偵察。他們一進柵欄便從窗口看到了彼佳正在聚精會神地看顯微鏡,他們不由分說就把彼佳、顯微鏡以及彼佳準備好的小甲蟲、草葉、胡蘿卜等,一起拿上去找老師。一進老師家的門就吵嚷起來。這位女教師見這架勢,吃了一驚,于是便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冷靜一下,像是忽然想起來似地說:“哎呀,這顯微鏡是我借給彼佳的,我全忘記了!”彼佳楞楞地說不出話來。老師表揚了這幾個“偵察兵”,又囑咐他們以后不要這樣粗魯地對待同學。
這就是一位前蘇聯教育家在回憶他童年的老師時所寫的一件事。這個彼佳就是他。他說:“由于老師以模糊方法處理這件事,使我沒能陷入抬不起頭的窘境,也使我更加痛恨自己的失誤。”
傷口在暴露無遺時往往會惡化,在潔布遮掩下才容易愈合。這位鄉(xiāng)村女教師的“糊涂”不僅沒有妨礙孩子改錯,反而促進了孩子更好地做人。在我們教師與學生打交道的過程中,當遇到一些“棘手”的問題時,糊涂一下,這無形中化解了潛在的沖突因素,有助于形成較為寬松的人際氛圍,正是“糊涂”產生“風帆只揚五分船便安”的教育效果。
一天下午放學后,我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回家。一走出辦公室,兩個學生氣沖沖地跑過來向我告狀:“周磊又逃跑了,不掃地了?!?/p>
我一聽心里就怒火中燒,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就煙消云散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了,對周磊,該批評時批評,該表揚時表揚,我用盡了所有的辦法卻總是收效甚微??此坪唵?,但又令人頭疼的一件事,我真的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無奈之際,我反問學生:“你們說該對周磊怎么辦呢?”
“罰他掃一個星期!”平時嘴最快的陳笑脫口而出。
“對,或者可以罰他抄十篇課文!”其他同學也隨聲附和。
唉,老掉牙的辦法,也是一種會把老師逼上“絕路”的辦法。
“還是去他家吧,告訴他爸爸。他爸爸可兇呢,周磊呀只怕他爸爸。這辦法準行!”家住在周磊附近的吳凱說。
離開學校,我走在路上,心中不免擔憂,突然有了主意。對!糊涂一下吧。我露出了微笑,心里也輕松了起來。
我來到了周磊家。周磊的爸爸一眼看到了我:“是不是我家周磊又做什么壞事了?”我笑著說:“不是的,最近一段時間周磊在學校表現還相當不錯呢,你要好好夸夸他呀!今天他可能記錯了日子,忘記了做值日了,我來告訴他一下?!倍藭r躲在一旁的周磊,聽了我的話滿臉羞愧。
從此以后,我再也沒聽到過周磊不掃地逃回家的小報告。
在學生犯錯的時候,簡單粗暴的說教只能摧殘孩子稚嫩的心靈,不妨裝一回糊涂,用自己的“糊涂”保護了學生的自尊心,給了他們一次思考、改正的機會,我們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