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逢康
近聞一位小學老師執(zhí)教《開天辟地》(蘇教版四年級《語文》上冊),當講到盤古醒來“見身邊有一把板斧、一把鑿子,他隨手拿來,左手持鑿,右手握斧,對著眼前的黑暗混沌,一陣猛劈猛鑿”時,一學生突然發(fā)問:“盤古的斧子和鑿子從何而來?”教者愕然,思考良久終無答案。由此引起筆者對本課題的思考。
無論是希臘神話還是中國神話,都創(chuàng)作于幾千年前,至今還有什么意義和價值呢?這是我們今天再讀神話必須要回答的一個重要問題。概括起來有3點:第一,欣賞價值。神話以其天真、純樸和神奇吸引著今天的讀者并勾起人們對人類童年的回顧和向往。可以說,每一個神話都曾經是一次偉大的創(chuàng)造,都算得上是人類一個小小的奇跡。閱讀神話,就是將人類美好的品質播撒到學生心中,給兒童一個美妙神奇的幻想天空。第二,素材價值。“希臘神話不只是希臘藝術的武庫,而且是它的土壤?!毕ED神話孕育了希臘藝術,并且對于后來的小說、詩歌、戲劇、繪畫、雕塑、音樂,乃至于電影電視都產生了并且繼續(xù)產生著重大而深遠的影響。第三,啟迪價值。作為原始時代最早的文化藝術形式,神話以其深邃的哲學內涵,健康有益的思想內容,奇特瑰麗的想象力,給人以智慧的啟迪、知識的撫育和審美的享受,具有其他藝術不可替代的精神特質。,了解了古代神話的價值,我們再來研究蘇教版小學語文教材中《開天辟地》的教學。
《開天辟地》是一篇創(chuàng)世神話。創(chuàng)世神話是先民們根據想象和幻想來回答這樣一些問題:世界是誰創(chuàng)造的?是怎樣創(chuàng)造的?創(chuàng)造的結果怎么樣?教學中,老師應將幾千年前先民所要弄懂的問題告訴學生:在先民們看來,世界是盤古創(chuàng)造的,是盤古用板斧和鑿子,“一陣猛劈猛鑿”,從而使“輕而清的東西冉冉上升,變成了天;重而濁的東西慢慢下沉,變成了地”,而這個世界上的萬事萬物如風雨、日月、山河等,則是盤古死后的身軀變化而成,這就是先民對于世界(這里主要指自然界)由來的解釋,當然這只是遠古先民們的想象和幻想即一種特有的原始思維的解釋。關于這一點。恰恰是我們的小學語文教師在課堂上需要重點解決的問題,而解決這一問題的關鍵是要區(qū)分遠古先民神話的想象和幻想與今天人們的想象和幻想有著很大的不同。隨著人類的發(fā)展,人的理性思維逐漸地完善和發(fā)達,人對世界的認識也日漸科學和理智,人類的思維深深受制于形式邏輯,因此從因果關系的角度去認識事物,沒有“無因之果”,沒有“無果之因”,便成為一種常識,而在理解神話時,恰恰要回避或者抑制的正是我們現代的思維方式。神話研究者說:“單用邏輯的推理的方式難以泛泛地解釋前邏輯的原始思維的結晶——神話,這是正常情況;反之,倒不正常了。”從《開天辟地》的整個神話來看,盤古“昏睡了一萬八千年”,天地分開后,“盤古就頭頂天,腳踏地,站在天地當中,隨著它們的變化而變化”,盤古“臨死的時候,他的身軀化成了萬物”,這一切的一切,用今天的理性思維和科學方法來判斷都是荒誕的,但是站在幾千年前的先民的角度看,卻是非常正常而且合理的,因為他們就是這樣認識和理解世界的。所以,當盤古需要用到板斧和鑿子時,他的身邊就有了“一把板斧、一把鑿子”,就像《圣經》里面的上帝說要有光就有了光一樣,這就是神話。這樣,當學生發(fā)問時,我們的老師就可以回答道:“我們不必用今天的邏輯推理的思路去質問先民,因為當先民們覺得盤古需要板斧和鑿子時,他們就用想象和幻想的魔力為他鍛造好了,就像我們不需要問嫦娥沒有翅膀為什么能飛上天,女媧用泥巴怎么就能造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