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對“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科的研究生而言，需要學習和摸索以及拓展“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科研究的方法性。自覺的方法論意識對于研究“馬克思主義理論”一級學科及其以下的6個二級學科，都是很有必要的。

關鍵詞：馬克思主義理論； 學科研究； 方法論

中圖分類號： A8 文獻標識碼：Ａ文章編號：１６７２－９７４９（２００9）０2－０００7－０3

對于“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科研究，研究生存在的問題之一，是仍著力在對具體內容的認知及其梳理，這當然是需要的，但毫無疑問是不夠的。對“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科的研究生而言，需要學習和摸索以及拓展“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科研究的方法性。自覺的方法論意識對于研究“馬克思主義理論”一級學科及其以下的6個二級學科，都是很有必要的。

一、背景底色和理論空間

馬克思主義在其產生之后，如同人類一切重大的思想形態(tài)或重大的理論學說，都有一個其創(chuàng)始者、原創(chuàng)理論與后繼者、后來實踐之間的互動。對“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科的研究，有必要研究其概念、范疇和原理，因為它們反映了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土壤底蘊”、“背景底色”和“理論空間”等。例如，馬克思主義發(fā)展論本身不等同于馬克思主義內容本身，即不同于理論認知，也不能等同于實踐，而是根源于實踐而對實踐所作的能動的思維理論和邏輯把握。其研究的基本對象主要反映在四個方面：一是關于馬克思主義發(fā)展自身的基本概念、范疇和原理的生成和演變的歷史邏輯；二是馬克思主義發(fā)展自身轉化為其對象世界之中并從而認識、改造這一世界的實踐進程；三是馬克思主義發(fā)展自身所獨有的邏輯規(guī)律；四是馬克思主義發(fā)展的理論與實踐、邏輯與歷史相統(tǒng)一，即馬克思主義發(fā)展的邏輯性、理論性和實踐性。馬克思主義發(fā)展論研究的概念范疇有：馬克思主義的主旨及問題；馬克思主義的價值與事實；馬克思主義的取向與趨勢；馬克思主義的現(xiàn)有與應有；馬克思主義的文本與闡釋；馬克思主義的文體與話語；馬克思主義的“正統(tǒng)性”與“非正統(tǒng)性”；馬克思主義的經典性與現(xiàn)代性；馬克思主義的時代性與民族性；馬克思主義的“西方性”與“非西方性”；馬克思主義的區(qū)域性與世界性；馬克思主義的思想性、學術性與理論性；馬克思主義的歷史與邏輯等等。

又如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和中國化馬克思主義，是專門研究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基本經驗、基本規(guī)律以及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理論成果，是以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為主線，以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為主題，以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理論和實踐為重點，結合在中國特色的新民主主義革命道路、社會主義改造道路和社會主義建設道路的探索中所進行的艱苦實踐和理論總結，研究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歷史進程和基本經驗，系統(tǒng)掌握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理論成果的主要內容和精神實質，揭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和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不斷發(fā)展的基本規(guī)律。研究生對此學習和研究必須關注有關的研究動態(tài)類文的介紹。研究動態(tài)類文主要有五種類型：一是純粹的觀點綜述，二是研究述評，三是研究新進展，四是研究趨向的思考，五是研究歷史、現(xiàn)狀和方法。以“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研究”學科為例：研究述評類的有發(fā)表在《黨史研究與教學》2004年第4期的《近十年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與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研究述評》等；研究新進展類的有《教學與研究》2005年第4期的《近年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研究的新進展》等；研究趨向思考類的有《教學與研究》2006年第2期的《深化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研究的若干思考》等；研究歷史、現(xiàn)狀和方法類的有《毛澤東鄧小平理論研究》2005年第5期的《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研究的歷史、現(xiàn)狀與方法》、《福建論壇》2008年第12期的《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研究的方法論與問題域》等。

二、問題意識和研究的生長點

學界有關“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科問題意識的專門研究已在生長之中，除論文外，專著有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俞吾金的《問題域的轉換—對馬克思和黑格爾關系的當代解讀》等，相關參考論著有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張掌然的《問題的哲學研究》、中山大學出版社出版的《問題與科學研究—問題學之探究》等。以“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研究”二級學科為例，研究缺失（生長點）的表現(xiàn)：

第一，史與論中的論。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作為專門問題進行理論分析，探索構建一個認識框架或模型。例如：一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理論前提、思想基礎、認識要求、主體條件是什么？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過程中應當遵循怎么樣的基本原則？如系統(tǒng)性原則、選擇性原則、發(fā)展性原則等；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教訓是什么？二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方法，不僅“是什么”，而更在于“為什么”、“怎么樣”和“靠什么”？一般而言的基本方法是：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與中國的具體實踐相結合，那么，哪些基本原理？究竟如何結合才是有機的、合理的？結合的路徑是怎樣的？三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規(guī)律，即應該如何化、怎樣化才是科學的？中國化的具體標準是什么？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進程中，如何運用、遵循這些規(guī)律？中國化馬克思主義的價值取向、核心范疇是什么？例如創(chuàng)新機制、問題意識、全局觀念等，筆者曾發(fā)表有《論鄧小平理論的創(chuàng)新機制》、《中國化馬克思主義的問題意識》和《鄧小平的大局觀念及其邏輯推進》等。

第二，分與合中的合。將中國化馬克思主義作為整體（整合研究）的研究，如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與“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學發(fā)展觀的內在聯(lián)系（不僅僅是一脈相承的定位、定性）；中國化馬克思主義的體系結構？總體特征？理論主題？價值定位？國際影響？當下似乎還沒有《中國化馬克思主義通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通論》。一般而言，馬克思主義是隨著時代、實踐和科學的發(fā)展而發(fā)展，那么時代、實踐和科學究竟在多大程度上影響馬克思主義的發(fā)展和馬克思主義中國化。例如，實踐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實踐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關聯(lián)性的表現(xiàn)是什么？馬克思主義如何指導中國實踐，又如何將中國的實踐經驗升華為馬克思主義理論，實現(xiàn)中國經驗的馬克思主義化？

第三，前與后中的前（“本”、“源”）。宋代朱熹《觀書有感》有“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達·芬奇有“誰能到源泉去汲水，誰就不會從水罐里取點水喝”。必須將中國化馬克思主義“源”與“流”結合的研究，輕源重流、厚今薄古，否則就難以說清馬克思主義是如何中國化的，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在怎樣程度上、在哪些方面中國化了，在哪些方面甚至尚未研究對象化？“回到馬克思”得出的一個啟示有：80多年前中國共產黨人首先接受的不是主要作為學說和學術的馬克思主義，而是主要作為革命指導思想的馬克思主義，對此如何認識？是否存在選擇性傳播及其表現(xiàn)？這還涉及到解讀模式問題。北京大學出版社出版的王東的《馬克思學新奠基—馬克思哲學新解讀的方法論導言》，作者從歷史反思篇中分別提出了“以恩解馬”、“以蘇解馬”和“以西解馬”解讀模式三階段論，由此提出了解讀模式創(chuàng)新篇：“以馬解馬”。只有弄清本、源，才能說明中國共產黨人對馬克思主義究竟繼承了什么？發(fā)展了什么？才能進而說明中國化馬克思主義的特色、機制、路徑等等，從而真正搞清楚中國化、中國特色、中國模式、中國經驗和中國道路等等。

第四，知與行中的行。由馬克思主義怎樣中國化推進到馬克思主義在中國是如何社會化的？并進而推進到：中國化又是如何化中國的？這些化的轉變過程中的關鍵是如何？要素是什么？等等。

第五，道與人中的人。思想家是思想的載體，思想家個人生平活動、實踐與其思想往往有著十分密切的關系。因此，研究某一理論必須關注其創(chuàng)立者，所謂道與人相結合。這里的道，是指道理、理論；這里的人，是指人格形象、人格力量。對于理論魅力與理論主要創(chuàng)立者的人格力量，怎樣彰顯科學理論以武裝人，凸現(xiàn)人格力量以感染人，靠什么？為什么能夠實現(xiàn)？塞繆爾·斯邁爾斯在其1872年出版的著名的《品格的力量》一書中寫道：“體現(xiàn)在思想和行動中的品格是永垂不朽的。一個偉大思想家個人的思想會數(shù)百年扎根于人們的心靈，并最終在人們的日常生活和實踐中發(fā)生作用?！崩纾囆∑嚼碚摼哂姓胬砗腿烁竦碾p重彰顯，使我們不僅獲得真理性感悟，而且獲得人格性感悟，從而產生雙重認同：既在理性層面上認同于鄧小平理論所蘊含的科學真理，又在情感層面上認同于鄧小平理論所體現(xiàn)的人格精神；既在理論層面上認同于鄧小平理論的真理性價值，又在人格層面上認同于鄧小平理論品格的力量。這樣的雙重彰顯、雙重感悟和雙重認同是我們深入學習和研究鄧小平理論應當達到的境界。理論和人格作為主體的屬性，既相互區(qū)別，又相互滲透，這在鄧小平理論中得到了鮮明的體現(xiàn)。品格是通過個體的思維、行為體現(xiàn)出來，它既包括感性因素又包括理性因素；而理論，特別是社會科學理論則凝聚著群體的經驗，體現(xiàn)著普遍性的理性認識。但是，在同一人身上，人格與理論又是相互滲透的。比如，人品的層次，主要體現(xiàn)為道德的修養(yǎng)，而道德修養(yǎng)又與對價值觀和人生觀的選擇密切相關；價值觀與人生觀的自覺選擇與確立，又離不開對其內容的理論把握。因此可以說，人品是付諸實際行動的理論。

第六，單與眾中的眾（個人與集體中的集體）。政治領袖、知識精英、群眾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集體智慧的結晶怎樣體現(xiàn)在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學發(fā)展觀？

第七，古與今中的古。古指傳統(tǒng)、民族精神等，今指當代、時代精神，即中國傳統(tǒng)文化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2001年江澤民在“七一講話”中正式提出“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并指出了三個來源：“既體現(xiàn)了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基本原理，又包含了中華民族的優(yōu)秀思想和中國共產黨人的實踐經驗”。中國傳統(tǒng)文化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雙刃劍：既有利于實現(xiàn)馬克思主義的民族化、本土化、通俗化，又易帶來消極影響。如何趨利避害？如何才能實現(xiàn)對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結合、融合、整合？

第八，中與外中的外。國外的理論成果的借鑒，國外的研究成果的參考。如毛澤東的“古為今用、洋為中用”，鄧小平的“鉆研”、“吸收”、“融合”和“發(fā)展”等，如何表現(xiàn)？如何實現(xiàn)？又如對鄧小平理論形成定位中“四新”中第三新“新判斷”中有：“用馬克思主義的寬廣眼界觀察世界”，對應“四新”中第一新“新境界”：“開拓了馬克思主義新境界”，眼界決定境界，具體關聯(lián)如何？又是如何實現(xiàn)的？再如中國化馬克思主義與西方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馬克思主義對西方馬克思主義的發(fā)展有何影響？西方馬克思主義“回到馬克思”、“理解馬克思”、“改造馬克思”、“超越馬克思”等研究態(tài)度和研究路徑，如何辯證認識？對于中國化馬克思主義的發(fā)展有何啟示和借鑒？

三、研究方法和創(chuàng)新視域

第一，學科融合。“馬克思主義理論”一級學科下的二級學科不是閉門造成而是開放的，但是從“馬克思主義理論”6個二級學科研究來看，其眾多認識模型中就有理論鋪墊→歷史考察→現(xiàn)實分析→研究問題→解決問題這樣的認識路徑，即“歷史考察”是其中有機組成部分。即便“思想政治教育”二級學科也涉及到其他二級學科甚至“中國近現(xiàn)代史基本問題研究”二級學科。例如，筆者手頭一篇所屬“思想政治教育”學科的博士論文《現(xiàn)代化視域中的中國公民能力發(fā)展研究》，由上述認識路徑，其第二章即為“歷史考察”，即“中國公民能力發(fā)展嬗變”，其中就有“近代中國改變‘國民性’的努力”等專節(jié)，這就必須借助“中國近現(xiàn)代史基本問題研究”等二級學科支撐。

同時，“馬克思主義理論”一級學科的開放也包括吸收其他學科的方法。例如，文化學的方法：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過程，也是文化傳播、文化融合、文化建構的過程，需借用文化學的研究方法和理論，即文化傳播、文化接受、文化沖突、文化選擇、文化融合等；社會學的方法：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過程，也包括思想社會化過程和社會變革過程，社會學中關于社會化、社會結構、社會變遷、社會調適理論的應用等等。例如筆者作為指導教師的王剛的博士學位論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起源語境研究》，其研究方法還涉及哲學、傳播學、歷史學、文化學、文獻學等學科及其方法，特別是其中“‘傳播模式’分析方法”，采用了“七W”模式。

第二，創(chuàng)新視域?！榜R克思主義理論”學科研究涉及三個方面：宏觀研究與微觀研究相結合；民族眼光與世界眼光相統(tǒng)一；歷史審視與現(xiàn)實觀照相貫通。“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科研究進行學術創(chuàng)新，主要有五個層次：一是解釋原則的創(chuàng)新；二是概念框架的創(chuàng)新；三是背景知識的轉換；四是提問方式的更新；五是邏輯關系的重組。前述王東的《馬克思學新奠基—馬克思哲學新解讀的方法論導言》一書所提出的“‘以馬解馬’新解讀模式”，其具體方法論十步就具有范本性解讀，即：根據(jù)本人文本；還原獨特語境；結合人生道路；多重歷史背景；追溯理論來源；把握來龍去脈；抓住理論起點；結合整個體系；觀照內在邏輯；忠于精神實質。

第三，邏輯觀照，即“觀照內在邏輯”?！榜R克思主義理論”學科研究生在學位論文研究方法的論述中大多有“歷史與邏輯的一致”。歷史和邏輯一致，一般就認為是“史論結合”，既要有史料，也有觀點，也有自己的邏輯分析和推理，并把這兩者結合起來，但這種結合是外在的結合，是不夠的。重慶大學出版社出版的鄧曉芒的《哲學史方法論十四講》第二講中則詳解了“歷史與邏輯的一致”之內在的結合。筆者以為“觀照內在邏輯”涉及邏輯起點、邏輯依據(jù)、邏輯演進（邏輯展開、邏輯進路）邏輯結構、邏輯關系和邏輯歸宿等，體現(xiàn)邏輯自覺，從而體現(xiàn)“歷史與邏輯的一致”的張力。

參考文獻

［1］王東.馬克思學新奠基—馬克思哲學新解讀的方法論導言［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

［2］鄧曉芒.哲學史方法論十四講［M］.重慶：重慶大學出版社，2008.

［3］陳金龍.深化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研究的若干思考［Ｊ］.教學與研究，2006（2）：５－１１.

［4］宋進.鄧小平理論的品格研究［M］.上海：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2000.

［責任編輯：楊淑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