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處的溫度 黃碩男
窗前的盆栽,盛著擠進(jìn)房間的一縷光線,由葉片炫耀著露珠的光芒。還未掛斷的電話躺在床柜上,任由那頭嘶啞蒼白地響著,如同盆栽的葉子般,無人理睬。
彼時的初中校園,門口一片冷清。下午的天空,卻滿是頹然,不見陽光的絢爛。旗幟獵獵地作響,抬頭望見二樓昏暗的教室——是那個時候的教室。門口一把生銹的掛鎖,無力地懸在鉤上。推門而至,是那熟悉的聲音,味道和桌椅。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看著周圍,一切猶在,只是……
“牙套”說自己要用整個青春去祭奠那嫵媚而憂傷的初二。這并非無病呻吟的矯揉造作,因為那個初二,她朦朧地戀愛了,因為那個初二,她結(jié)識了我們,因為那個初二,她曾快樂過,也曾笑過哭過……望著空寂的陽臺走廊,那些人,那些事,早已離開不在。我照著那時的習(xí)慣,去了樓下的小賣部,買了一瓶橙汁,才發(fā)現(xiàn),索然無味。
三年前夏末的相遇。三年后,仍是夏末,只是那熟記于心的號碼已是空號。你離開,去了好遠(yuǎn),我該留戀那時間抑或那依舊的空間。被街燈照亮的昏暗,兩輛單車并排駛過,水泥路上的斜影,在遠(yuǎn)離燈光的同時,超越了我們。你總是嘆息,命運(yùn)在我們到達(dá)之前,如同這影子。我笑你是“塔羅主義”?,F(xiàn)在,終于明白,“影子”永遠(yuǎn)在我們前面。
細(xì)眉月,石板路,農(nóng)家燈。夜色將至,古舊的瓦房,閣樓的窗戶敞開,惟獨(dú)望不見銅色風(fēng)鈴,被帶走了么?一陣迷惑。敲響房門,卻無人應(yīng)答,無意問聞到那潮木地板的味道,一絲悠然。繞過石墻,縫隙間已滿是發(fā)黑的青苔……街角,回頭望,點(diǎn)不亮房里的燈。
往后的幾天,不斷地上傳日志,借以宣泄雜亂的心情。其中好多是為小Z寫的,有一篇是“……老舊的街道,在畢業(yè)后的今天,變得異常安靜……七月的天空,一月的心情。七月的盛開,一月的凋零。七月的絢爛,一月的陰霾……”只是他去了上海后,便杳無音訊。
幾周后,欣喜地發(fā)現(xiàn)小Z的頭像旁亮著更新信息。雙擊后,顯示:“老舊的街道,在畢業(yè)后的今天,變得異常安靜……七月的天空,一月的心情。七月的盛開,一月的凋零。七月的絢爛,一月的陰霾,……”轉(zhuǎn)自“紫月之痕”。
冒著水氣的杯子,試探著摩挲了幾次。它并不是那么的灼手。三千東流水,可取的不只是初中這一潭,那望不見的源流之后,一定存有另一潭水。之所以要去尋,是害怕再次錯過?;蛟S,那潭水如眼前的這杯熱水,并不是那么的不堪。
樹葉翻滾著飄落,沾于沃土,猶如它的另一個歸宿。我們都找到了另一潭水——新的歸宿,不盡如人意,卻也是另一種幸?!q如藏于拐角的溫度。
《城南舊事》觀后感 王君玉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當(dāng)悠遠(yuǎn)綿長的音樂一次又一次的響起,那份淡淡的離愁,早已闖進(jìn)我的內(nèi)心。原來真正的難過并不需要哭得昏天黑地;原來’真正的傷心并不是淚流滿面。當(dāng)那雙澄清、稚氣充滿希冀的眼睛涌動著眼淚,當(dāng)一個個善良的人們從那個天真、善良的英子的生命中擦身而過,總能觸動我心中的弦,彈出一段憂傷的音。
不知誰說過:如果故事有圓滿的結(jié)局,那么就不是故事了。只是我不懂為什么這一切的沉重,要一個稚氣未脫的孩子承擔(dān)?
那一雙水汪汪透著靈氣的大眼睛,那一張圓圓的紅潤的小臉龐,那一個可愛而簡單的學(xué)生頭,那一個單純而明亮的思想……構(gòu)成了我們可愛的主人公小英子。因為她的熱心與好奇,讓她和“女瘋子”秀貞成了朋友。人可能拒絕一切東西,但決不會拒絕真誠的關(guān)懷與愛,當(dāng)我看到這里,心中就萌發(fā)了這樣的想法。然而當(dāng)英子把秀貞的孩子找了回來,當(dāng)母女倆經(jīng)歷了片刻的重聚后,誰也沒有想到她們面臨的將是永遠(yuǎn)的別離。傾盆的大雨,尋找丈夫和父親的母女,回蕩在空氣中的一聲聲呼喚,呼嘯而過的火車,碾壓破了所有美麗的夢,昏天暗地。“可是過去呢?”英子不解地問父親?!斑^去的就過去了。”父親拍著英子的頭說?;蛟S過去的真的會過去,消失在時間的荒野,可記憶呢,誰又能抹去?可傷痕呢,誰又能抹平?對于過去的,我們總能感受到一絲絲的疼痛,為那一份錯過的遺憾。
英子搬了家,英子依舊天真善良、活潑、純真。很快她就結(jié)識了一個厚嘴唇的哥哥?!拔也欢裁春萌藟娜?,人太多了,挺難分……”當(dāng)英子天真的說出這一番話,感動了那個不想成為壞人的“壞人”,也深深的觸動我的心。好人?壞人?我也分不清楚,我也習(xí)慣與將一切的人和事想象得很美好,因為我覺得總有人需要這份信任。
然而災(zāi)難很多時候就像鯊魚,聞到人的血腥后就成群結(jié)隊而來。當(dāng)宋媽兒子去世、女兒被賣的噩耗傳來,似乎也在預(yù)示著另一個帷幕。接踵而來的是嚴(yán)厲、和藹的父親去世。在父親病重的時候父親問她“恨我一直對你這么嚴(yán)格嗎?”“不恨。”英子說。“你長大了。”是的,英子在經(jīng)歷這一切后慢慢地長大,只是那些消逝的日子,早已成為她心中永恒的痕跡。
秀貞母女走了,厚嘴唇的哥哥走了,父親走了,宋媽走了。也一并帶走了英子無憂無慮的童年?;蛟S這就是成長,只是它的代價未免過于沉重,讓人不忍直視。
然而在《城南舊事》中彌漫的憂傷,是秀貞母女的憂傷?是厚嘴唇男子的憂傷?是宋媽的憂傷?還是英子的憂傷?
劇終,我沒有哭泣,但不代表我不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