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四月,臺灣《誠品好讀》停刊了。誠品??喿x雜志,其實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早在1992年,誠品就辦過一本《誠品閱讀》,后于1996年???000年創(chuàng)辦《誠品好讀》時,臺灣的文化界認為,這是《誠品閱讀》的延續(xù)。雜志偏向書評與閱讀介紹,也談點文化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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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品好讀》之所以???,筆者認為,主要原因不在于不堪虧損,而是長期以來經(jīng)營績效不彰,近來又面臨雜志轉型失敗,營運成本大幅攀升,扭轉無望,以致超過公司經(jīng)營部門所愿意承受的地步。
所謂績效,有兩環(huán),一是刊物銷售數(shù)字,二是文化影響力。
就銷售數(shù)字來看,過去誠品書店在會員免費贈閱時代,發(fā)行量似乎不低,在數(shù)千到上萬之間。以這樣的數(shù)字和免費贈閱,雖然是做一本虧一本,但只要能虧在合理范圍內(nèi),作為誠品書店在臺灣文化界的地位,兼顧其文化影響力,還算是一個合算的生意(用雜志提升品牌形象)。
近因:轉型失敗
然而,不久前,《誠品好讀》轉型,決定從讀書志轉型為生活/文化志,并拉高售價,在臺灣龍頭便利超商7-Eleven(統(tǒng)一超商)銷售。當時,筆者就認為,其??娜兆硬粫h。
原因很簡單,過去免費贈送乃至低價銷售,通路全都在自家書店,每個月總印量和發(fā)行量不大且能精準預測,虧損也能確實掌握。然而,轉向市場發(fā)行后,《誠品好讀》過分樂觀評估與7-Eleven的合作,迅速擴大發(fā)行量(從原本一期數(shù)千本激增到超過4萬本),看似有意進入市場通路。
然而,雜志發(fā)行和圖書是相當不同的,更別說書店發(fā)行和便利超商發(fā)行,也是隔行如隔山。對于便利超商發(fā)行的預估,誠品書店太過樂觀。將雜志或圖書鋪進便利超商,很早就被認為是廣告遠大于實質銷售的經(jīng)營策略。一般雜志在便利超商的退貨量達六七成算是好的,八九成以上更是常有的事。
此外,《誠品好讀》轉型后,過高的發(fā)行量,進入其他通路,每月有退貨壓力,還有賬款等問題,其營運的復雜程度,絕非一個從來不在市場打滾,計算獲利盈虧的連鎖書店附屬閱讀雜志能夠承擔得起。更別說定價策略上的完全失敗。
在臺灣,誠品書店的會員數(shù)高達10萬人,可以說會買書或關心閱讀的消費者都有了會員卡。但是有多少非誠品會員會愿意花149元新臺幣的非會員價買下一本會員只要69元就可買到的雜志?忽略比價效應與價格溢出,也是《誠品好讀》轉戰(zhàn)一般通路失敗的重要原因。
此次《誠品好讀》???,筆者認為是一種停損,并非《誠品好讀》不打算再辦或誠品書店沒有能力承擔虧損,而是他們不愿對外承認其進軍便利超商、轉型文化志失敗的一種作法。
《誠品好讀》:理應堅守誠品書店讀書志的任務
其實,當臺灣文學雜志《野葡萄》??瘯r,筆者認為《誠品好讀》獲得了更好的利基,可以穩(wěn)定經(jīng)營其讀書志。不料,誠品書店決策者竟然認為,臺灣文創(chuàng)風大起,重視生活風格的前提下,《誠品好讀》應該可以轉型成生活志。
關于生活志,臺灣做的最好的,高價應屬《La Vie》,低價應屬《PPaper》,兩刊物的質量、市場定位與銷售狀況如何,作為通路王的誠品書店不可能不了解。
而《誠品好讀》欲進軍生活志,則必須研究發(fā)展出自己獨特的美學訴求,獨特產(chǎn)品包裝。但筆者認為,《誠品好讀》本身在內(nèi)容上和過去免費贈閱時代并沒有劃時代的變化,無法讓讀者想掏出這樣的錢來購買。
其實,筆者認為《誠品好讀》應該堅守讀書志的功能,也不要太過在意銷售量無法突破。以日本人口規(guī)模和閱讀水平,《本》雜志發(fā)行量也不過4萬冊左右。相對來看,《誠品好讀》的發(fā)行量若能到5000冊,已經(jīng)算是相當不錯的成績。
而作為《好讀》的運營部門,應該了解誠品書店的營運目標和文化訴求,替其包裝圖書評介,而不應過分強求暢銷。
另外,筆者衷心建議,誠品書店不妨趁《誠品好讀》??H,好好整頓一下《誠品好讀》部門,清點《誠品好讀》的財產(chǎn)。例如不妨將歷年來《誠品好讀》一些合適的主題集結,將版權賣給出版社,制作成書,賺一點錢回來。另外,好好厘清《誠品好讀》與誠品總公司、企劃部、書店門市、網(wǎng)絡書店、物流、供貨商/廠商間的關系定位,未來再出發(fā),也許會多幾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