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民是村西那頭默不作聲的老黃牛,拖著一副沉重的鐵犁鏵,在無邊無際的曠野里,耕耘一部人類從野蠻走向文明的歷史。
犁尖上,太陽與月亮相依相偎。
山民的嘴里很少生長笑聲,猶如鹽堿地太難冒出那些輕浮的植物。山民的眼睛很少流淚。他們的人生詞典里沒有悲哀,他們管婚喪叫“紅白喜事兒”,都用喜劇的態(tài)度對待。
山民,從來就不喜歡哭泣。在他們深沉的目光中,只會滿載豐收的欲望,只會盯住那片厚重的土地。一旦哭了,淚水便會淌成洪流,以一種不可阻擋的力度,蕩滌著山河里的殘渣余孽。
想起山民。就想起村口那棵古槐樹。風(fēng)里雨里??偸且砸环N穩(wěn)重豁達的姿勢站立著;盤根虬枝,展覽風(fēng)云變幻、跌宕起伏的歷史。
在古樹陰里,山民們代代相傳,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