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芹
我乘著雨露,一路追尋那清香的腳印。怒放的花兒定格了我匆忙的身姿,多情的樹枝欲挽留我紛飛的發(fā)絲,婉轉(zhuǎn)的鳥鳴拾起我的腳印,可我越走越快,把身后的一切都拋在了地平線的邊沿。
我氣喘吁吁地趕到了小溪邊,不見伊人倩影,獨留淡淡幽香。我并不失望,大口大口吸著這溪里溢出的清香。這條小溪叫香溪,是你洗手絹而洗出的香味使它得此芳名。
你是一個深明大義的女子,你渡過黃河,穿過草原,去做一個和平使者。我慕名遠來,只為能輕輕握一握你的手。
我繼續(xù)追尋,只為握一下你的手;我蹚過冰冷的香溪水,凍得齜牙咧嘴,只為握一下你的手;我忍著雙腳長泡揪心的劇痛,還是只為握一下你的手。
遲了,還是遲了,你已乘雕花龍鳳官船遠去,去那莊嚴雄偉的宮闕里。我僵立在岸邊,輕柔的河風徐徐地吹來涼涼的空氣,卻吹不回帶走你的船。我為你哭泣,哭你從此孤獨的靈魂。恨自己未能走快一步,沒能握握你的手,給你安慰,給你祝福,好讓你的行囊里多一份溫暖,少一些嘆息,多一份堅強,少一些眼淚。
我不舍得放棄,我還沒握住你的纖纖玉手,你也沒滿足我的庸俗愿望。我再次跋山涉水、馬不停蹄地尋你。我走了很多彎路,所以我走了很久,一年?兩年?還是更多年?我不知道。但是,一路跌撞后我終于站在了高高的宮墻外,心想:終于可以和你握握手了,昭君。
當空氣已被我的喜悅灌得滿滿的時候,我卻被告知你已遠嫁匈奴,為的是漢匈友好,為的是和平安寧。短短的一句話,區(qū)區(qū)的幾個字,就把我滿腔的喜悅打得煙消云散,嘴里有欲哭無淚的味道,像吃了黃連。
我爬上高高的山峰,望著你遠去的方向,那里塵土飛揚,黃沙飄舞,還有馬車匆匆碾過留下的痕跡。大漠里荒草凄凄,我的心田里卻綠草茵茵,因為北去的大雁已銜著我敬佩與思念的心穿行在黃沙里,而且將送到你心頭。
我來遲了,沒有握到你的手,但我終于明白了——
昭君啊,你本是江南人,是個弱女子,你卻毅然去了塞外,義無反顧。你適應了奇寒多風的塞外氣候,你帶去了漢族的農(nóng)業(yè)技術(shù),你培養(yǎng)了一個令人驕傲的兒子……最為可貴的是,匈奴因為有了你,漢匈兩族常和睦,塞內(nèi)塞外笑語歡。
(指導教師:張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