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大
我哭了,在初一結(jié)束的最后一天,很沒出息地哭了。不是為什么依依不舍的別離,也不是完全為了那些事,那些情。我聽見眼淚告訴我,只是突然想哭而已。
是?。∵@個突然很長很長。我不知道,哭過幾次,只知道,很久沒有那么痛、快、過了。
1. 繼續(xù)平凡
今天是在初一上課的最后一天,而小學(xué)畢業(yè)那會兒的感想是什么,我不記得了。我也不想記得。我不祈求今天會如何的波瀾壯闊,只要平凡地活好這一天就夠了。
一到校,滿黑板的“舍不得”。同學(xué)們對其議論紛紛,大家都不爽,因為大家都在為離開這個班而高呼Happy!而寫這東西的人明顯是在挑釁大眾的一心。而近日久違了一年的同學(xué)錄、留言本陸續(xù)而來。這種枯燥無味的業(yè)余工作是我十分鄙棄的。只是為了證明別人在自己的生命里存在而已,物是人非,這種空虛無力的證明只是過眼煙云。
黑板被擦掉了,日子繼續(xù)平凡。
潔又莫名其妙地生我的氣,我總是對她百般遷就,真的很累,我不想這樣。
校園里仍是徜徉著音樂,人群仍是邁著慵懶的步伐零零落落地分布在各處,音樂四漫傳來了劉力揚的《眼淚笑了》——“我眼淚都笑了/誰還想哭呢/在勇敢地站著/找回光和熱……”
2. 命令不了眼淚
最后一天了,我不想搞得那么難堪。我去找潔了,她也終于沒有再逃避我。
“你能告訴我為什么生我的氣嗎?”我盡量緩下語氣來,讓氣氛不要有火藥味。
“為什么我和你交朋友總是我付出了很大的努力,而你卻付出了一丁點?”一鳴驚人。
“那你說說你付出了什么努力,我總是遷就你?!睔夥找话l(fā)不可收拾。
“你遷就我?倒不如說是我遷就你。每當(dāng)我和你在一起時,古一來,你就和她在一起?!?/p>
的確,是我冷落了她。
“她和古是好朋友嘛!就像我和……”
我不記得后來大家都說了些什么,我只知道我哭了,蹲在操場上,在眾目睽睽下很沒勇氣的哭了。我承認,這是我第二次為朋友哭,也是我第一次在同學(xué)面前哭泣。
后來潔走了,接著古來了,然后娟來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偶然,但我知道,在我哭的時候有她們在,我很安慰。
3. 我們還是朋友吧
“上課了,別哭啦!”
“我不想上了,哭成這樣很丟臉誒!”我之所以不輕易在別人面前哭,是因為我哭起來很難看。
“知道難看還哭!”我被逗笑了,這回是真的眼淚笑了。
很沒面子地回到班上,我一頭埋在自己的臂彎里,我沒有再哭,只是不讓別人看到我紅腫的雙眼。
此時,幾乎全班人都知道我和潔吵架了……我們都是倔孩子,倔強地掩飾自己,不讓自己哭,卻永遠逃不了別人的眼光。
“潔她很在乎你,她把你當(dāng)作她真正的朋友。才會嫉妒你和古。而你和古在一塊時,卻沒有顧慮到她的感受,而她卻一再容忍你……”
素說得對,原來是我錯了,一直都是,有時候被別人在乎也是一種痛苦。
坐在我前面的那位亞綸超級粉絲成天笑容不敗全級超級英語天才銥同學(xué)——有時我真的挺佩服她的,能夠那么無憂無慮的笑,很干凈,很自然——今天是她的生日,如今她又帶著招牌笑容走上臺去,拿起筆在黑板上刷刷地寫上幾句話——
“謝謝大家對我的祝福,我的生日愿望是希望大家都幸福,快樂?!?/p>
看起來,的確挺俗的一句話,但寫罷后,幾乎全班同學(xué)都沖上臺寫著同一句話:“銥,生日快樂!”寫完后還一起齊嚷。
這讓我第一次覺得我們班那么團結(jié),很是壯觀啊!
我沒有上去,不知有什么力量抑制著我。潔上去寫了。寫罷后,很平靜地走到我面前,機械地笑言:
“我想我以后不會再那么在乎你了?!?/p>
走掉。
我又不爭氣地眼淚往上涌,說真的,我當(dāng)時真的很有沖動想隔天去醫(yī)院把淚腺割掉。
銥哭了,嘴里還不停念叨著謝謝??雌饋砉肿屓诵奶?。我不可悲吧,因為又有人哭紅了雙眼。
我鼻子一酸,涌出來的不是淚,是笑。
“我們以后要有招呼打?!?/p>
潔又一次面無表情地走到我面前。
“嗯!”
然后握握手。
然后回家。
4. 和好了
放學(xué)了,古她們幾個已經(jīng)在榕樹底下等著我了。
“沒想到你哭得比我還難看。”娟沒有看我,埋頭剝著榕樹的死皮。
“是啊,我都說很難看了。”我也埋頭干起這偉大的環(huán)保工作。
“你不用我安慰吧!”認識她那么多年的確沒白費,挺了解我的。
“不用?!?/p>
“那就好?!?/p>
剛打算停止手中的環(huán)保工作,回家時,卻撞見主任。
“同學(xué),為什么哭?。 蔽覍λ臒嵝哪c頗為感動。
“她是因為和……”娟剛要解釋時卻被古的話擋住了——
“哎呀!真是沒出息的,摔了一跤就哭成這樣,別哭了!”
古一手攙著我,一手不停地撫摸著我的膝蓋,還不斷提高聲調(diào)嚷嚷“疼不疼啊”。我被弄得哭笑不得。其實她說我和同學(xué)吵架我倒是不介意,她這么說我倒是介意。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弱不禁風(fēng)的家伙呢。
而結(jié)果不知是古的演技太好了還是那主任太傻了,主任拋下一句“以后小心點啊!”便走了,而我差點摔倒。
后記:后來我和潔,和好了,應(yīng)該是屬于本世紀最純天然的那一類。和好的那一天我們像平常一樣相處,誰也沒有提那天的事,似乎那天吵架的事壓根沒有發(fā)生過。其實我們都一樣,不知為何爭執(zhí),為何哭,只是彼此執(zhí)著著在天秤中央,不愿后退。
編輯/孟廣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