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文章就“存史是否是檔案館的核心職能”、“利用是否是檔案館的核心職能”和“檔案館的核心職能是什么”問題談了作者的思考與認識。
關(guān)鍵詞:檔案館 核心職能 存史 利用集中管理檔案
《檔案管理》2007年第2期“學者對話”欄目刊發(fā)了宗培嶺、潘玉民先生的《存史乎?利用乎?——檔案館核心職能論》一文,讀后頗受啟迪。宗培嶺先生站在歷史與長遠的角度,認為檔案館的核心職能是存史;而潘玉民先生則站在社會與現(xiàn)實的角度,認為檔案館的核心職能是利用。那么,我們不禁要問:“檔案館的核心職能到底是存史還是利用?”為了更好地回答這問題。筆者想就“存史是否是檔案館的核心職能”、“利用是否是檔案館的核心職能”和“檔案館的核心職能是什么”這三個問題談點個人思考與認識,與宗培嶺、潘玉民先生商榷。
1 思考之一:存史是否是檔案館的核心職能
宗培嶺先生根據(jù)《檔案法實施辦法》第十條之規(guī)定,將檔案館職能歸納為檔案保存、利用服務與檔案研究三大職能,并說:“其中檔案研究是為更好從事檔案保存與利用服務而衍生的職能”,“檔案館的主要職責則是保存國家歷史”,“檔案館積累和保存檔案。就是保存了歷史文化遺產(chǎn)”,“從歷史的觀點看,國家之所之設立檔案館,其核心職能應是保存國家歷史或社會記憶”,“任何國家設立檔案館的主要目的是保存好國家的歷史,在此基礎(chǔ)上再開展利用服務,不能把兩者的順序倒置”。筆者認為,宗培嶺先生對檔案館職能的歸納有一定道理,保存國家歷史或社會記憶也確實是檔案館的主要職責之一,也是任何國家設立檔案館的主要目的之一,但若依此就下結(jié)論說“存史是檔案館的核心職能”,理由似乎不太充分,難道“利用服務就不是檔案館的主要職責嗎?”難道“國家設立檔案館的目的僅僅是存史嗎?”顯而易見,檔案館的主要職責既包括存史,又包括利用:國家設立檔案館的目的既包括存史,又包括利用。
宗培嶺先生認為檔案館的核心競爭力就是“檔案館憑什么樣的‘看家本領(lǐng)’使自己能駐立于世,在社會上占有一席之地?答案應該是明確的:唯有館藏資源”。同時指出:“檔案館既是匯聚歷史記憶的場所,又是歷史記憶的守護者”,“檔案館信息化仍應以‘信息資源為核心’,我們在任何情況下都必須把館藏資源建設放在第一位”。筆者認為,館藏資源固然是檔案館的“看家本領(lǐng)”不假,難道檔案館僅僅守護這些“歷史記憶”而不提供利用就能“駐立于世”嗎?“館藏資源建設”地位固然重要,但“館藏資源建設”的最終目的是什么?我們是不是應該“在任何情況下都必須把館藏資源建設放在第一位”呢?顯而易見,作為“存史”重要體現(xiàn)的“館藏資源”在檔案館“駐立于世”方面舉足輕重,但若沒有向社會提供利用服務,長期無人問津,檔案館很難“駐立于世”。因此,我們固然應當把作為“存史”重要體現(xiàn)的“館藏資源”的建設放在重要地位。但也不能忽視這些“館藏資源”的利用服務,應該“兩手抓,兩手都要硬”。一句話,檔案館的核心職能應該融會“存史”與“利用”兩方面的內(nèi)容。
宗培嶺先生認為:“從檔案館利用實踐看,把利用服務作為檔案館的核心職能是行不通的”,“如果一味宣傳檔案利用的經(jīng)濟效益是檢驗檔案工作效果的標準、檔案館產(chǎn)業(yè)化、利用服務是檔案館的核心職能等觀點,檔案館將不堪重負”,“檔案界應大力宣傳檔案館的存史功能,檔案館的基本職責是存史備查,應依靠提高社會與領(lǐng)導的檔案意識來獲取外界的支持”,“如果要講檔案館的效益,檔案館精心挑選、保存好歷史并盡可能長久提供利用就是最大的效益”。筆者認為,宣傳檔案利用的經(jīng)濟效益并沒有錯。似乎也不會導致“檔案館不堪重負”,相反極有可能對提高檔案館的社會地位起到一定的積極作用。當然,檔案館的存史功能也應大力宣傳。一句話,檔案館“存史”與“利用”功能都應大力宣傳,不能厚此薄彼。其實,宗培嶺先生說的“精心挑選、保存好歷史并盡可能長久提供利用”本身就融會了“存史”與“利用”兩大功能。
宗培嶺先生認為:“現(xiàn)今國外的檔案學重大理論,無論是檔案全宗理論、檔案價值鑒定理論,還是檔案保護理論,實際上都是館藏理論……從理論的內(nèi)容看都與社會記憶的保存有關(guān)”,“檔案全宗理論與鑒定理論是檔案學理論的根基,是檔案學最具有特色的理論,從檔案學重大理論的產(chǎn)生也可以證實檔案館的核心職能是保存社會記憶”,“檔案館實踐主要應是挑選、整理、保存檔案文件,即通過館藏建設保存好社會記憶……必須把關(guān)注點轉(zhuǎn)向檔案館的核心職能實踐上來”。筆者認為,檔案學理論的根基——檔案全宗理論與鑒定理論的內(nèi)容固然與保存社會記憶即“存史”有關(guān),難道與“利用”就無關(guān)嗎?顯然,無論全宗確立、檔案價值鑒定,還是檔案保護,其最終目的都不是為“存史”而“存史”,而是為了更好地更長久地提供利用服務,當然,“存史”是“利用”的必要前提。也就是說,檔案學理論中同時流淌著“存史”與“利用”兩種血液。就是檔案館實踐,也不僅僅是“存史”實踐,還包括“利用”實踐,兩者缺一不可,共同構(gòu)成了豐富多彩的檔案館實踐。顯然,“關(guān)注檔案館的核心職能實踐”就是要關(guān)注包括“存史”實踐與“利用”實踐兩大核心內(nèi)容的檔案館實踐。
宗培嶺先生認為:“在社會信息化環(huán)境下。強調(diào)檔案館存史這一核心職能不但沒有過時,反而具有特殊的重要性。如果我們不能及時挑選、鑒別、接收有關(guān)電子文件進館,并加以科學的整理與保護。到時檔案館或者一無所有,或者變成電子垃圾堆積場”。筆者認為。在社會信息化環(huán)境下,檔案館的“存史”功能固然不可忽視,但其“利用”功能同樣不可或缺,“存史”與“利用”猶如檔案館這只“大雁”的雙翅,離開哪一“翅”,檔案館這只“大雁”都很難飛高飛遠。也就是說,即使在社會信息化環(huán)境下,檔案館的核心職能都不能拋棄“存史”與“利用”兩大功能的任一功能,而應兼收并蓄。
綜上所述,筆者認為,“存史”是檔案館核心職能的重要內(nèi)容,或者說是檔案館的核心職能的核心內(nèi)容之一,但不是檔案館核心職能的核心內(nèi)容的全部。也就是說,無論檔案館的核心職能是什么,其中都不能缺少“存史”這一重要內(nèi)容。但若把檔案館的核心職能僅僅表述為“存史”,顯然不太妥當,因為它忽略了檔案館核心職能的另一重要內(nèi)容“利用”。
2 思考之二:利用是否是檔案館的核心職能
潘玉民先生認為:利用服務(即“利用”)是檔案館的核心職能,而檔案保存(即“存史”)是檔案館的基本職能。并強調(diào)指出:“基本職能與核心職能在程度上不同,基本職能即根本職能,是指一個機構(gòu)應該承擔的任務和職責;而核心職能則是指中心職能而言,它能指導和帶動其他職能”。按照潘玉民先生的看法,只有“存史”應該是檔案館應該承擔的任務和職責,難道“利用”就不是檔案館應該承擔的任務和職責嗎?顯然,“利用”也應該是檔案館的基本職能,因為《檔案法實施辦法》第十條明明寫著檔案館承擔“采取各種形式開發(fā)檔案資源,為社會利用檔案資源提供服務”的工作任務。因此,筆者認為,“存史”與“利用”都應是檔案館的基本職能,兩者之間不存在誰是中心職能誰是非中心職能問題。
潘玉民先生認為:檔案館的核心職能“不可能一成不變,而是隨著社會的發(fā)展而不斷地發(fā)展變化的”,“保存檔案是檔案館早期的核心職能。現(xiàn)代意義檔案館出現(xiàn)后,檔案館應突破傳統(tǒng)的保存職能。以利用服務為核心職能?!蓖瑫r又強調(diào)指出:“館藏建設與利用服務兩者不可偏廢?!惫P者認為,潘玉民先生的檔案館核心職能是“不斷地發(fā)展變化”的觀點似乎有一定道理,但潘玉民先生說的“以利用服務為核心職能”和“館藏建設與利用服務兩者不可偏廢”似乎又很難自圓其說,好像進入了“兩難”境地。其實,“存史”與“利用”都是檔案館核心職能的核心內(nèi)容,舍棄任何一個方面都必然會陷入“兩難推理”的尷尬。
潘玉民先生認為:“檔案館發(fā)展需要存史職能。為后世積累并傳承人類社會記憶。但更需要利用服務的職能”,“檔案利用服務是檔案館事業(yè)之本,是檔案館發(fā)展的強大推動力,是增強檔案館與圖書館、博物館競爭能力之所在”,“無論從理論上,還是從實踐上,檔案館都不能以存史為核心職能,而應以利用服務為核心職能”。筆者認為,檔案館的發(fā)展同時需要“存史”與“利用”兩大職能,兩者都是檔案館事業(yè)之本。無論從理論上,還是從實踐上,只強調(diào)一個方面而忽略另一個方面,都是無益的,都無助于檔案館的可持續(xù)發(fā)展。
潘玉民先生認為:“利用服務實踐是衡量檔案館核心職能的唯一標準”,“在現(xiàn)代社會,檔案館工作越來越多地影響著社會與公眾的生活,究其原因主要是檔案利用服務所發(fā)揮的影響所致”,“檔案館作為社會利用檔案的中心,如何納入社會主流,在建設和諧社會中如何發(fā)揮積極的作用,仍是當前檔案館理論研究的迫切課題”。筆者認為,衡量檔案館核心職能的唯一標準應該是檔案館工作實踐。其中固然不可或缺地包含著“利用服務實踐”,但并非僅此而已:檔案館社會影響的擴大固然與檔案利用服務密切相關(guān),但也并非僅此而已;檔案館是社會利用檔案的中心不假。但同時又是檔案保存、管理的中心:在建設和諧社會中發(fā)揮檔案館的作用固然離不開檔案利用服務,但同樣也離不開檔案資源建設這個重要基礎(chǔ)和前提。兩者同樣重要,檔案館核心職能不能舍棄其中的任一內(nèi)容。
潘玉民先生認為:“面對新時代,檔案館更應大張旗鼓地樹立利用服務為核心職能的價值取向,以基礎(chǔ)設施建設和豐富館藏為基點,強化檔案存史基本職能。傳承人類文明記憶,為全面提高公共服務能力構(gòu)建平臺,不斷加大檔案信息資源開發(fā)的力度。提高館藏信息資源社會共享能力”。筆者認為,潘玉民先生的構(gòu)想很全面也值得每一個檔案館所借鑒和師從,但潘玉民先生在提出這一全面構(gòu)想的同時又強調(diào)“利用服務為檔案館核心職能”似乎不太妥當,因為這一構(gòu)想里強調(diào)的不僅僅是利用服務,還包括基礎(chǔ)設施建設和豐富館藏等有關(guān)存史的重要內(nèi)容。顯然。按照這一構(gòu)想,檔案館的核心職能似乎不應該僅僅包括“利用服務”這一內(nèi)容,還應當包括“存史”。
綜上所述。筆者認為,“利用”是檔案館核心職能的重要內(nèi)容,或者說是檔案館的核心職能的核心內(nèi)容之一,但不是檔案館核心職能的核心內(nèi)容的全部。也就是說。無論檔案館的核心職能是什么,其中都不能缺少“利用”這一重要內(nèi)容,但若把檔案館的核心職能僅僅表述為“利用”。顯然不太妥當。因為它忽略了檔案館核心職能的另一重要內(nèi)容“存史”。
3 思考之三:檔案館的核心職能是什么
檔案館的核心職能是什么呢?根據(jù)筆者前面對“存史是否是檔案館的核心職能”和“利用是否是檔案館的核心職能”兩大問題的分析,顯而易見。無論檔案館的核心職能是什么,其中都不能缺少“存史”與“利用”這兩大核心內(nèi)容。那么,應當如何全面準確地表述這一“核心職能”呢?在此,筆者試著從《檔案法》和《檔案法實施辦法》的有關(guān)條款中去找尋答案。
《檔案法》第八條明確規(guī)定:“中央和縣級以上地方各級檔案館,是集中管理檔案的文化事業(yè)機構(gòu),負責接收、收集、整理、保管和提供利用各分管范圍內(nèi)的檔案”。根據(jù)這一規(guī)定。我們不難看出,“集中管理檔案”似乎應該是檔案館的核心職能。至于“接收、收集、整理、保管和提供利用”檔案都是這一核心職能的核心內(nèi)容,它們共同構(gòu)成了這一核心職能,其中“接收、收集、整理、保管”檔案,筆者認為,都可以納入“館藏資源”建設即“存史”職能的范疇,而“提供利用”檔案就是指“利用”職能。也就是說。根據(jù)《檔案法》第八條之規(guī)定。筆者認為,檔案館的核心職能應該是“集中管理檔案”,這一檔案館核心職能無論從歷史與長遠角度看,還是從社會與現(xiàn)實角度看,似乎都應該是比“存史”或“利用”更為妥當,且容易為絕大多數(shù)檔案界同仁所認同。因為,它融會了檔案館的“存史”與“利用”兩大功能。具體來說,從社會職責看,“集中管理檔案”兼收并蓄了檔案館的“存史”與“利用”兩大社會職責,是檔案館在社會分工中的最基本最核心的職責;從核心競爭力看,“集中管理檔案”是檔案館的“看家本領(lǐng)”。是檔案館“駐立于世”、“在社會上占有一席之地”的重要支撐,是檔案館能夠獨立于圖書館、博物館等其他文化事業(yè)單位之外的核心競爭力之所在:從實踐是檢驗真理的標準的角度看,“集中管理檔案”實踐是檔案館工作實踐的核心內(nèi)容,無論是館藏資源建設即存史實踐,還是利用服務即利用實踐,都可納入“集中管理檔案”實踐的范疇,怎樣“集中管理檔案”是檔案館工作實踐的核心內(nèi)容和最終目的:從國內(nèi)外檔案學經(jīng)典理論的角度來看,無論是檔案全宗理論、檔案價值鑒定理論。還是檔案保護理論,從本質(zhì)上講,都淵源于“集中管理檔案”這一核心職能,也就是說,這些經(jīng)典理論的產(chǎn)生與運用都與檔案館“集中管理檔案”這一核心職能是密不可分的;從社會信息化背景看,無論是紙張檔案的接收、收集、整理、保管與利用,還是電子檔案(文件)的接收、收集、整理、保管與利用,都是檔案館“集中管理檔案”這一核心職能的有機組成部分,或者說都屬于“集中管理檔案”的范疇,因為紙質(zhì)檔案和電子檔案都是檔案大家庭的成員。
《檔案法實施辦法》第十條明確規(guī)定:“中央和地方各級國家檔案館。是集中保存、管理檔案的文化事業(yè)機構(gòu),依照《檔案法》第八條規(guī)定,承擔下列工作任務:(一)收集和接收本館保管范圍內(nèi)對國家和社會有保存價值的檔案;(二)對所保存的檔案嚴格按照規(guī)定整理和保管;(三)采取各種形式開發(fā)檔案資源,為社會利用檔案資源提供服務”?!稒n案法實施辦法》第十條的表述其實是對《檔案法》第八條之規(guī)定的具體解釋,有所不同的是這里將“集中管理檔案”進一步充實表述為“集中保存、管理檔案”。筆者認為,“集中管理檔案”也好,“集中保存、管理檔案”也罷,其核心意思是一致的。因為“集中保存檔案”從某種意義上講可以包含在“集中管理檔案”范疇之內(nèi),所以,筆者認為。就目前而言。檔案館的核心職能還是表述為“集中管理檔案”比較合適些。當然。這只是筆者的“一孔之見”,隨著檔案界同仁對檔案館核心職能問題研究的深入,也許還會有更為恰當?shù)谋硎鰜硖娲凹泄芾頇n案”。讓我們攜手并進,為這一天的早日來臨而共同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