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過去的7月,有兩個地區(qū)因遭受百年不遇的特大暴雨而引發(fā)的山洪之劫令人關注:一個是山城重慶,另一個則是河南盧氏縣。
然而,同樣是“百年不遇”,重慶與盧氏在特大突發(fā)性自然災害面前卻給出了兩個不同的處置突發(fā)公共事件的案例。
先來看一下重慶。
重慶的強降雨天氣確切地講是從7月16日午后開始的。7月17日18時,重慶市政府應急委發(fā)布特別重大暴雨洪災紅色預警信息,重慶市防汛抗旱指揮部也于7月17日下午發(fā)布防汛橙色預警信息。災害發(fā)生前,市氣象臺首次對外發(fā)布“暴雨紅色預警”信號。暴雨預警信號分四級:藍色、黃色、橙色、紅色,紅色預警表示暴雨嚴重程度已達3小時內降雨量100毫米以上,或已達到100毫米以上且降雨可能持續(xù)。災害發(fā)生后,重慶市啟動突發(fā)公共事件應急預案,民政部立即啟動了四級響應。
我們在這里不惜筆墨地介紹重慶在應對這起突發(fā)性自然災害時的處置過程,是因為事前的預警、準備,事件發(fā)生后的快速反應,對于最大程度地減少災害帶來的損失是多么的重要。正如重慶市應急委的一位官員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所說,在這場百年未遇的特大山洪中,各級政府為何能做到處變不驚?為何能最大程度地減少災害帶來的損失?兩個字:預案。
再來看一下盧氏。
7月29日凌晨1時至30日10時,盧氏縣遭遇了百年一遇的暴雨。來自盧氏縣政府最新數據顯示,該縣有74人死于洪水,另有15人失蹤。12個鄉(xiāng)鎮(zhèn),200多個行政村的電力和通訊中斷,占全縣51%的17.7萬人口受災,直接經濟損失達14.1億元。事發(fā)時,縣政府通過縣電視臺打出字幕預報,但未有專列出險情報告。當地有村民反映,事發(fā)時并未受到任何預警。盧氏當地官員表示,該縣的山地特征和洪災預警手段的落后,是導致傷亡慘重的最主要原因。
由此可見,盧氏縣在面對這場突如其來的山洪時所表現(xiàn)出來的手足無措,也同樣緣自兩個字:預案。
顯然,危機管理是一個過程,包括事前的預警、準備,事件發(fā)生后的快速反應,事后的評估、學習,而不僅僅是一個應急反應的問題。那么,盧氏縣有沒有對突發(fā)性公共事件制定應急預案?答案是肯定的。但是有了預案并不意味著很好的落實,束之高閣的預案有時比沒有預案更可怕,就更談不上平時的演練與檢查了。
自SARS以后,從國家層面來看,已制定了《國家突發(fā)公共事件總體應急預案》,各級政府和部門也相應地制定了總體應急預案,可以說,我國應急預案框架體系已初步形成。但是從現(xiàn)實情況來看,一些地方政府應急管理工作仍停留在紙上談兵階段,政府的危機意識、預警機制和風險防范機制還有待加強,盧氏的“山洪事件”就是例證。
那么,當極端天氣氣候事件的發(fā)生越來越頻繁之時,當一場突如其來的災害降臨之時,處于“尖峰時刻”的政府,能否做到在危機來臨時處變不驚呢?由此又聯(lián)想到今年安徽面對特大洪災時所表現(xiàn)出來的從容與淡定。
7月初,安徽省內淮河流域遭遇1954年以來最大的區(qū)域性洪水。然而,在這場50年不遇的洪水中,安徽省各級黨委政府以及災區(qū)的群眾同樣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從容。人們不禁要問:這種從容而淡定的底氣來自哪里?安徽的一位官員一語道破:“就是層層做預案,從省里面開始一直把這個預案做到村,省里面就是做了很多大綱,市里面做預案重點是什么,縣里面做預案重點是什么,到村里面我就不要它做文章。就給你幾條,你村里面多少人,多少戶多少人,有山洪預警的時候你這些人往哪里去,哪個人哪個黨員負責,哪個干部負責哪幾戶,什么預警情況就行了?!?/p>
而應急預案的快速啟動與響應,恰恰表明了政府在公共危機來臨之際的運作效率和執(zhí)行能力。重慶與安徽在應對特大自然災害時的科學決策與科學防控源自于此,盧氏的手足無措也同樣源自于此。
令人欣慰的是,盡管目前仍有一些地方政府對突發(fā)性公共事件處置不當的問題發(fā)生,但是各級政府在處理公共突發(fā)性事件中表現(xiàn)得越來越老練,也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更令人希望看到的是,重慶與安徽給出的決不是孤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