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屈的抗?fàn)?/h1>
2007-12-31 00:00:00張銀朋
成才之路 2007年30期
天上人間，古今中外，一曲曲愛情悲歌，聽得人回腸蕩氣，聽得人淚灑千行。從孟姜女哭長城到梁祝化蝶雙飛；從崔鶯鶯與張生情定西廂到杜十娘怒沉百寶箱；從《孔雀東南飛》里劉蘭芝和焦仲卿的雙雙殉葬到《紅樓夢》里的寶黛愛情；從羅密歐與朱麗葉到哈姆雷特與索菲妮婭……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譜成一曲曲千古絕唱。也許，悲劇更容易令人感動，那些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的悲劇在令我們感動之余，更讓我們看清了那些溫柔、善良的弱女子在面對強大的封建勢力，堅守自己的愛情，捍衛(wèi)自己的人格方面所進(jìn)行的不屈的抗?fàn)帯?/p>
《杜十娘怒沉百寶箱》這篇課文以曲折的情節(jié)、細(xì)膩的筆調(diào)為我們塑造了一個執(zhí)著追求真摯愛情的女性形象——杜十娘。她是京華名妓，以自己的美貌、聰明和才情贏到了公子王孫們的歡心。但是她不愿過那種非人的生活，“久有從良之志”，遇到心地溫存、忠厚志誠的李甲，就把真正的愛情獻(xiàn)給了他。在李甲“囊無一錢，衣衫都典盡”遭到驅(qū)逐的時候，她把自己的命運與李甲緊緊地結(jié)合起來，并對李甲反復(fù)地進(jìn)行愛情的考驗，終于完全信賴?yán)罴资莻€忠實的情侶。她懷著勝利的喜悅和對幸福生活的憧憬，跟著經(jīng)過急難考驗的情侶，奔向了自由的天地。
但是，杜十娘卻沒有料到，在她所生活的時代，對婦女來說，整個社會就像一個大火坑。特別是她所依賴的李甲，原來是個怯懦、自私、卑鄙的偽君子。她的考慮，她的夢想，她的努力和掙扎，在整個封建社會的如磐重壓之下，顯得何等微弱無力！李甲和孫富在酒樓上的一番簡短的談話，就輕易地粉碎了杜十娘的夢想，使她又一次被推到了被人買賣玩弄的商品地位上。這就向讀者提出了一個嚴(yán)肅的問題：為什么杜十娘這樣縝密的算計，卻敵不過酒樓上幾分鐘的談話呢？很顯然，造成杜十娘悲劇的原因，不僅僅是由于李甲的自私、卑鄙和怯懦，更主要的是由于潛在的封建壓迫和社會的邪惡勢力。在封建社會里，不允許有身份的人去娶這種“娼妓賤妾”，不能“為妾而觸父，因妓而棄家”，相反，買賣婦女的行為，卻是允許的。李甲、孫富的性格，正是這種社會道德觀的產(chǎn)物。
當(dāng)李甲決定把杜十娘賣給孫富時，好像杜十娘的命運是注定了。但是，剛烈與自尊的十娘，在受辱后，在希望完全破滅后，便毫不猶豫地將生命交付滾滾東流的江水，以此來反抗那個丑惡社會對她的壓制與凌辱。這是杜十娘當(dāng)時唯一能擺脫“商品”命運的辦法。她一死，孫富不能滿足淫欲，李甲無法得到千金，杜十娘也可以擺脫被侮辱被玩弄的生活。在長期的妓女生活中，她受盡欺凌，當(dāng)她苦心經(jīng)營終于從良后，得到的卻是被欺騙、被買賣、被遺棄。在這個人格、尊嚴(yán)、良知、情感等作為商品買賣的社會環(huán)境中，她追求真愛的理想破滅了，所以她選擇了以死抗?fàn)帯６攀镉米约旱纳?，向舊社會作了鞭撻、控訴和抗?fàn)?。寧愿反抗而死，不愿屈辱而生，這種和黑暗勢力毫不妥協(xié)的斗爭精神，光照千古，具有震懾人心的感情力量。
《孔雀東南飛》的女主人公劉蘭芝那悲慘的命運更是如枯藤般牽引我們?nèi)プx懂她。她對焦仲卿執(zhí)著、堅貞地愛著，但最終面臨的卻是生命被封建禮教所吞噬，落得雙雙殉情而死的婚姻悲劇。這一切的痛苦在劉蘭芝身上是深刻的、深沉的，留給后人的是嘆息，哀婉，深思！
劉蘭芝溫柔美麗，勤勞善良，“十三能織素，十四學(xué)裁衣，十五彈箜篌，十六學(xué)詩書，十七為君婦”，同時她又是孝順、賢惠的。對焦母孝順有加，對焦仲卿無微不至。但還是不能令焦母滿意，受到焦母不可理喻的冷眼與百般刁難，甚至要將劉蘭芝遣歸娘家。令我們深思的是，在離開焦家的那一天，她沒有像我們所想象的那樣痛苦、悲傷，憔悴不堪，而是細(xì)細(xì)打扮、嚴(yán)妝辭別。正所謂每一張平靜的臉后都藏著一雙流淚的眼。此時的劉蘭芝正是這樣，她的內(nèi)心極端痛苦，馬上面臨的是夫妻分離，但為了人格的尊嚴(yán)，在焦母的面前沒露出一絲一毫的懦弱、憔悴、傷感。并且，十分尊敬地向焦母辭行。尊嚴(yán)是不能期望從哀求別人中得到，只有自己才能給予自己，她沒有哀求、爭辯，更沒癡心妄想婆婆會被她的真情所打動“回心轉(zhuǎn)意”，給她一個留下來的機(jī)會，給她一個被刁難的理由。所有的傷心淚水，只有在人背后才悄然落下。在這里我們讀到的是一個堅強不屈的高貴的靈魂。
可想而知，當(dāng)一個封建社會的婦女被婆家遣回后日子會是一個什么樣子。蘭芝自遣回娘家后，日子果然艱難不堪。粗暴的兄長的惡言冷語，父母的體貼關(guān)懷，無一不讓蘭芝傷心。周圍的人更是增加了她的痛苦，上門提親的人絡(luò)繹不絕，她一次次地拒絕。她在等待，等待焦仲卿來迎回她。但她又實在不能抵擋住來自父兄的壓力，不能再在娘家待下去了。為了自尊，她咬著牙答應(yīng)了府君的婚事，并且流著淚為自己作了嫁衣。當(dāng)焦仲卿聞得劉蘭芝要再嫁了的時候，他急忙趕來，責(zé)備劉的變心，面對焦的憤激冤枉的話語，蘭芝不知作何解釋，為了表示清白，她選擇了死亡，以死亡來換取自己的尊嚴(yán)，以死亡來作為對這個不合理的社會的最終反抗，來作為對自己不公平的命運的最后抗?fàn)帲?/p>
在劉蘭芝的身上，我們看到的是一個熱愛自由，崇尚尊嚴(yán)的人格的靈魂，是一個在封建社會里被逼迫的堅強不屈的光輝的婦女形象。雖然作者也極力寫她的善良和溫順，但在善良和溫順中別有一種掩蓋不住的具有反抗意味的剛性——人民想象中的被壓迫者自覺意識的一種原始形態(tài)。當(dāng)她明白了焦母的意圖以后，不等對方開口，便自請：“妾不堪驅(qū)使，徒留無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時相遣歸。”仲卿對著她泣不成聲，一籌莫展，她便說：“勿復(fù)重紛紜?！彼麆袼龝夯啬锛遥賵D后會，她便說：“何言復(fù)來還!”她看清問題，明白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表現(xiàn)了一個普通人的人格的尊嚴(yán)。不過作者也不是簡單地片面地處理這一點。蘭芝了解仲卿的性格，然而她愛仲卿，也知道仲卿愛她。兒女深情使她對冷酷的現(xiàn)實仍然不得不抱著一點幻想。當(dāng)縣令差人做媒，她這樣婉拒：“自可斷來信，徐徐更謂之?！弊詈笏绺缯f出了“不嫁義郎體，其往欲何云”，剛性又立刻占據(jù)了蘭芝的靈魂，處于弱者和被壓迫者地位的那種凜不可犯的尊嚴(yán)感在她心底升華，她決定以生命來表示最后的抗議，所以“仰頭”回答，很快應(yīng)允了。這的確是一個弱者和被壓迫者光輝人格在當(dāng)時歷史條件下最美的表現(xiàn)，環(huán)境的殘酷和轉(zhuǎn)變提高了人物的精神。
焦仲卿與劉蘭芝原本是一對十分恩愛的美滿夫妻，他們的愛是那么深沉、那么純真、那么癡迷、那么堅貞，甚至最后為了忠貞不貳的愛情，一個“舉身赴清池”，一個“自掛東南枝”。無論是熱戀中的劉蘭芝還是彷徨中的焦仲卿，他們感情的天平都十分明顯地傾斜于自己所鐘愛的戀人。然而封建統(tǒng)治階級為了束縛人民的思想，維護(hù)反動統(tǒng)治的利益而推行的“三綱五常”、忠孝節(jié)義等陳腐說教的封建禮教，卻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軟刀子。作為封建禮教的執(zhí)行者——焦母，擁有了至高無上的尊嚴(yán)和不可抗拒的威勢，頤指氣使，獨斷專行，作威作福，無視仲卿蘭芝的人格尊嚴(yán)和獨立意志，活活拆散了他們的婚姻，毀滅了他們的愛情幸福。在她心目中蘭芝“無禮節(jié)”“舉動自專由”就是不孝，驅(qū)遣出門就是“禮”所當(dāng)然，仲卿“無所畏”敢于“助婦語”也是不孝，于是痛加訓(xùn)斥，迫其就范。面對強大的精神威壓，焦劉二人為維護(hù)人格尊嚴(yán)和獨立意志，爭取婚姻自主和幸福所作的種種努力，也就從本質(zhì)上構(gòu)成了對封建禮教的反抗，抗?fàn)師o效后的以死殉情也就清楚地表明這種沖突的不可調(diào)和，表現(xiàn)了矛盾雙方勢不兩立的對抗性。劉蘭芝、焦仲卿執(zhí)著純真的愛情雖為封建禮教所不容，但他們?yōu)榱朔纯狗饨ǘY教，誓死維護(hù)愛情的忠貞卻為世俗人情所贊賞。千百年來，人們一直同情、贊美他們的忠貞的愛情，欣賞、欽佩他們追求婚姻幸福的反抗精神。
杜十娘、劉蘭芝是在那個特定的歷史時期，封建制度和封建禮教的犧牲品。她們?yōu)榱俗非蠹冋娴膼矍?、婚姻的幸福、人格的尊?yán)、人性的自由，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正是在同封建勢力不屈的抗?fàn)庍^程中，她們的自尊、獨立、勇敢、堅強，閃耀著人性的光芒，成了中國文學(xué)史上令人銘記于心的光輝典范。
天上人間，古今中外，一曲曲愛情悲歌，聽得人回腸蕩氣，聽得人淚灑千行。從孟姜女哭長城到梁祝化蝶雙飛；從崔鶯鶯與張生情定西廂到杜十娘怒沉百寶箱；從《孔雀東南飛》里劉蘭芝和焦仲卿的雙雙殉葬到《紅樓夢》里的寶黛愛情；從羅密歐與朱麗葉到哈姆雷特與索菲妮婭……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譜成一曲曲千古絕唱。也許，悲劇更容易令人感動，那些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的悲劇在令我們感動之余，更讓我們看清了那些溫柔、善良的弱女子在面對強大的封建勢力，堅守自己的愛情，捍衛(wèi)自己的人格方面所進(jìn)行的不屈的抗?fàn)帯?/p>
《杜十娘怒沉百寶箱》這篇課文以曲折的情節(jié)、細(xì)膩的筆調(diào)為我們塑造了一個執(zhí)著追求真摯愛情的女性形象——杜十娘。她是京華名妓，以自己的美貌、聰明和才情贏到了公子王孫們的歡心。但是她不愿過那種非人的生活，“久有從良之志”，遇到心地溫存、忠厚志誠的李甲，就把真正的愛情獻(xiàn)給了他。在李甲“囊無一錢，衣衫都典盡”遭到驅(qū)逐的時候，她把自己的命運與李甲緊緊地結(jié)合起來，并對李甲反復(fù)地進(jìn)行愛情的考驗，終于完全信賴?yán)罴资莻€忠實的情侶。她懷著勝利的喜悅和對幸福生活的憧憬，跟著經(jīng)過急難考驗的情侶，奔向了自由的天地。
但是，杜十娘卻沒有料到，在她所生活的時代，對婦女來說，整個社會就像一個大火坑。特別是她所依賴的李甲，原來是個怯懦、自私、卑鄙的偽君子。她的考慮，她的夢想，她的努力和掙扎，在整個封建社會的如磐重壓之下，顯得何等微弱無力！李甲和孫富在酒樓上的一番簡短的談話，就輕易地粉碎了杜十娘的夢想，使她又一次被推到了被人買賣玩弄的商品地位上。這就向讀者提出了一個嚴(yán)肅的問題：為什么杜十娘這樣縝密的算計，卻敵不過酒樓上幾分鐘的談話呢？很顯然，造成杜十娘悲劇的原因，不僅僅是由于李甲的自私、卑鄙和怯懦，更主要的是由于潛在的封建壓迫和社會的邪惡勢力。在封建社會里，不允許有身份的人去娶這種“娼妓賤妾”，不能“為妾而觸父，因妓而棄家”，相反，買賣婦女的行為，卻是允許的。李甲、孫富的性格，正是這種社會道德觀的產(chǎn)物。
當(dāng)李甲決定把杜十娘賣給孫富時，好像杜十娘的命運是注定了。但是，剛烈與自尊的十娘，在受辱后，在希望完全破滅后，便毫不猶豫地將生命交付滾滾東流的江水，以此來反抗那個丑惡社會對她的壓制與凌辱。這是杜十娘當(dāng)時唯一能擺脫“商品”命運的辦法。她一死，孫富不能滿足淫欲，李甲無法得到千金，杜十娘也可以擺脫被侮辱被玩弄的生活。在長期的妓女生活中，她受盡欺凌，當(dāng)她苦心經(jīng)營終于從良后，得到的卻是被欺騙、被買賣、被遺棄。在這個人格、尊嚴(yán)、良知、情感等作為商品買賣的社會環(huán)境中，她追求真愛的理想破滅了，所以她選擇了以死抗?fàn)帯６攀镉米约旱纳?，向舊社會作了鞭撻、控訴和抗?fàn)?。寧愿反抗而死，不愿屈辱而生，這種和黑暗勢力毫不妥協(xié)的斗爭精神，光照千古，具有震懾人心的感情力量。
《孔雀東南飛》的女主人公劉蘭芝那悲慘的命運更是如枯藤般牽引我們?nèi)プx懂她。她對焦仲卿執(zhí)著、堅貞地愛著，但最終面臨的卻是生命被封建禮教所吞噬，落得雙雙殉情而死的婚姻悲劇。這一切的痛苦在劉蘭芝身上是深刻的、深沉的，留給后人的是嘆息，哀婉，深思！
劉蘭芝溫柔美麗，勤勞善良，“十三能織素，十四學(xué)裁衣，十五彈箜篌，十六學(xué)詩書，十七為君婦”，同時她又是孝順、賢惠的。對焦母孝順有加，對焦仲卿無微不至。但還是不能令焦母滿意，受到焦母不可理喻的冷眼與百般刁難，甚至要將劉蘭芝遣歸娘家。令我們深思的是，在離開焦家的那一天，她沒有像我們所想象的那樣痛苦、悲傷，憔悴不堪，而是細(xì)細(xì)打扮、嚴(yán)妝辭別。正所謂每一張平靜的臉后都藏著一雙流淚的眼。此時的劉蘭芝正是這樣，她的內(nèi)心極端痛苦，馬上面臨的是夫妻分離，但為了人格的尊嚴(yán)，在焦母的面前沒露出一絲一毫的懦弱、憔悴、傷感。并且，十分尊敬地向焦母辭行。尊嚴(yán)是不能期望從哀求別人中得到，只有自己才能給予自己，她沒有哀求、爭辯，更沒癡心妄想婆婆會被她的真情所打動“回心轉(zhuǎn)意”，給她一個留下來的機(jī)會，給她一個被刁難的理由。所有的傷心淚水，只有在人背后才悄然落下。在這里我們讀到的是一個堅強不屈的高貴的靈魂。
可想而知，當(dāng)一個封建社會的婦女被婆家遣回后日子會是一個什么樣子。蘭芝自遣回娘家后，日子果然艱難不堪。粗暴的兄長的惡言冷語，父母的體貼關(guān)懷，無一不讓蘭芝傷心。周圍的人更是增加了她的痛苦，上門提親的人絡(luò)繹不絕，她一次次地拒絕。她在等待，等待焦仲卿來迎回她。但她又實在不能抵擋住來自父兄的壓力，不能再在娘家待下去了。為了自尊，她咬著牙答應(yīng)了府君的婚事，并且流著淚為自己作了嫁衣。當(dāng)焦仲卿聞得劉蘭芝要再嫁了的時候，他急忙趕來，責(zé)備劉的變心，面對焦的憤激冤枉的話語，蘭芝不知作何解釋，為了表示清白，她選擇了死亡，以死亡來換取自己的尊嚴(yán)，以死亡來作為對這個不合理的社會的最終反抗，來作為對自己不公平的命運的最后抗?fàn)帲?/p>
在劉蘭芝的身上，我們看到的是一個熱愛自由，崇尚尊嚴(yán)的人格的靈魂，是一個在封建社會里被逼迫的堅強不屈的光輝的婦女形象。雖然作者也極力寫她的善良和溫順，但在善良和溫順中別有一種掩蓋不住的具有反抗意味的剛性——人民想象中的被壓迫者自覺意識的一種原始形態(tài)。當(dāng)她明白了焦母的意圖以后，不等對方開口，便自請：“妾不堪驅(qū)使，徒留無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時相遣歸。”仲卿對著她泣不成聲，一籌莫展，她便說：“勿復(fù)重紛紜?！彼麆袼龝夯啬锛遥賵D后會，她便說：“何言復(fù)來還!”她看清問題，明白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表現(xiàn)了一個普通人的人格的尊嚴(yán)。不過作者也不是簡單地片面地處理這一點。蘭芝了解仲卿的性格，然而她愛仲卿，也知道仲卿愛她。兒女深情使她對冷酷的現(xiàn)實仍然不得不抱著一點幻想。當(dāng)縣令差人做媒，她這樣婉拒：“自可斷來信，徐徐更謂之?！弊詈笏绺缯f出了“不嫁義郎體，其往欲何云”，剛性又立刻占據(jù)了蘭芝的靈魂，處于弱者和被壓迫者地位的那種凜不可犯的尊嚴(yán)感在她心底升華，她決定以生命來表示最后的抗議，所以“仰頭”回答，很快應(yīng)允了。這的確是一個弱者和被壓迫者光輝人格在當(dāng)時歷史條件下最美的表現(xiàn)，環(huán)境的殘酷和轉(zhuǎn)變提高了人物的精神。
焦仲卿與劉蘭芝原本是一對十分恩愛的美滿夫妻，他們的愛是那么深沉、那么純真、那么癡迷、那么堅貞，甚至最后為了忠貞不貳的愛情，一個“舉身赴清池”，一個“自掛東南枝”。無論是熱戀中的劉蘭芝還是彷徨中的焦仲卿，他們感情的天平都十分明顯地傾斜于自己所鐘愛的戀人。然而封建統(tǒng)治階級為了束縛人民的思想，維護(hù)反動統(tǒng)治的利益而推行的“三綱五常”、忠孝節(jié)義等陳腐說教的封建禮教，卻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軟刀子。作為封建禮教的執(zhí)行者——焦母，擁有了至高無上的尊嚴(yán)和不可抗拒的威勢，頤指氣使，獨斷專行，作威作福，無視仲卿蘭芝的人格尊嚴(yán)和獨立意志，活活拆散了他們的婚姻，毀滅了他們的愛情幸福。在她心目中蘭芝“無禮節(jié)”“舉動自專由”就是不孝，驅(qū)遣出門就是“禮”所當(dāng)然，仲卿“無所畏”敢于“助婦語”也是不孝，于是痛加訓(xùn)斥，迫其就范。面對強大的精神威壓，焦劉二人為維護(hù)人格尊嚴(yán)和獨立意志，爭取婚姻自主和幸福所作的種種努力，也就從本質(zhì)上構(gòu)成了對封建禮教的反抗，抗?fàn)師o效后的以死殉情也就清楚地表明這種沖突的不可調(diào)和，表現(xiàn)了矛盾雙方勢不兩立的對抗性。劉蘭芝、焦仲卿執(zhí)著純真的愛情雖為封建禮教所不容，但他們?yōu)榱朔纯狗饨ǘY教，誓死維護(hù)愛情的忠貞卻為世俗人情所贊賞。千百年來，人們一直同情、贊美他們的忠貞的愛情，欣賞、欽佩他們追求婚姻幸福的反抗精神。
杜十娘、劉蘭芝是在那個特定的歷史時期，封建制度和封建禮教的犧牲品。她們?yōu)榱俗非蠹冋娴膼矍?、婚姻的幸福、人格的尊?yán)、人性的自由，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正是在同封建勢力不屈的抗?fàn)庍^程中，她們的自尊、獨立、勇敢、堅強，閃耀著人性的光芒，成了中國文學(xué)史上令人銘記于心的光輝典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