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睜開眼睛,我總要先想想,自己是在哪兒里,在做什么?!币晃黄髽I(yè)家曾經向筆者這樣描述自己“空中飛人”的生活狀態(tài)。在企業(yè)家這個群體里面,這樣的人并不在少數。
某種意義上說,一位真正的企業(yè)家,首先要是一名真正的行者。
行走,是一種生活狀態(tài),更是一種心理狀態(tài)。
“我要做天大的生意?!必浲ㄌ煜拢绱藲馔躺胶拥暮姥詨颜Z,是先人晉商喬致庸的理想,也是如今無數人在商海中沉浮的目標。
要做天大的生意,先要做到心懷天下。
對于一名行者來說,重要的不在于行走的終點,而在于行走的過程。
《英才》記者走訪了這樣一些企業(yè)家,記錄了他們在各色旅行中的所見、所聞、所感、所悟。當海巖沐浴著巴黎街頭溫暖的陽光,當錢金波凝望著楠溪江遠去的流水,當趙民佇立在紅頂商人胡雪巖的故居,當丁宏祥感慨于迪拜人在沙漠之上創(chuàng)造的奇跡,當李小加聆聽著蘇格蘭悠揚的風笛,當蘭世立感慨著恒河圣水的洗禮#8943;#8943;他們的旅行,是商機,是休憩,是反思,是向往,是追尋。
上下五千年,行者的年代能上溯到夸父時期??傇谌藗兲け榧t塵之后,才會明白這個上古的寓言,理解夸父追日的浪漫。夸父追日,追的是溫暖,是光明,是理想。
不停的是行走,不變的是追尋。每一個人都是行者,每一個人都在路上,每一個人都在追尋心中的日月。
即便不能行走天下,亦須心懷天下。
心懷天下,行者無疆。
蘇格蘭 我們最向往的球場
世界上最著名的圣安德魯斯老球場對我們的吸引,就像麥加對于伊斯蘭教徒一樣。
口述|摩根大通中國區(qū)總裁李小加
前一段時間我和一群朋友到蘇格蘭。正是蘇格蘭人發(fā)明了高爾夫球運動。打高爾夫是一項有精神境界的運動,而不單單是一種娛樂,朋友們都很在意高爾夫內在的文化。我們覺得,如果能親自去高爾夫的發(fā)源地看一下,應該是件很美妙的事情。
于是,我們先坐飛機到倫敦,然后轉飛愛丁堡。我們看到了蘇格蘭湛藍的天空、純樸的民風,特別是高爾夫精神所代表的一切對人生的追求。蘇格蘭對于打高爾夫的人來說,就是圣地一樣的地方;而世界上最著名的圣安德魯斯老球場對我們的吸引,就像麥加對于伊斯蘭教徒一樣。就是一個難忘之旅。
我們在愛丁堡受到了隆重的接待。他們完全穿著民族服裝,帶領我們在城堡中享受他們的歷史、參觀他們的威士忌酒莊。
一群中國人的到來對他們來說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他們感覺自己住在世界一角的蘇格蘭,但他們對中國充滿好奇。而我們以前對這個民族同樣了解不深。我做金融,對他們稍微有些了解,作為一個種族,蘇格蘭人在金融界是很成功的,有點像猶太人,會投資、會理財。
這次來到蘇格蘭,對他們有了更深的了解。以前覺得他們在英國,和英國人是一回事。然而,他們有很強的民族主義情結,認為自己可以是任何人,但不要說他們是英國人。以前知道這些,但沒想到會那么強烈。比如,我們偶爾會說,你們作為英國人怎么樣。在這個時候,他們會毫不猶豫地站起來糾正你的說法:我們是蘇格蘭人。
這些經歷讓我印象深刻,感覺這些人對他們的文化、對他們的自我、對他們的歷史有很多深層次的認知、感受和驕傲。蘇格蘭在歷史上曾是一個獨立的國家,在1513年的戰(zhàn)斗中,蘇格蘭人無法抵擋英國射手,最終失掉了他們的國王和貴族家庭的繁榮。這段歷史使得蘇格蘭人保持著他們自己的獨立和自豪。
蘇格蘭有強烈的自治愿望,在政治上有一批人希望獨立于大不列顛帝國,但現在在經濟上蘇格蘭和英國已經完全不可分了,現任英國首相——布朗,就是蘇格蘭人。
在愛丁堡的幾天里,每天晚上吃飯的時候,蘇格蘭人都穿著他們的——“基爾特”,就是他們漂亮的方格裙,但他們不愿意稱之為裙子,吹蘇格蘭的風笛。
在蘇格蘭的幾天主要是打球,我一直感覺很幸運,當時去的時候是4月,本應該是陰雨綿綿、天氣寒冷的時候,但在這個很差的季節(jié)里,我們得到了五六個非常好的天氣,每天都是艷陽高照。
我當時感覺非常好,但開始打得并不好。我高興的是,最后一次打球的時候,在圣安德魯斯——我們最向往的球場,我打到了85桿。
在圣安德魯斯球場第18洞,有一個著名的小石橋,高爾夫球手“金熊”尼克勞斯謝幕的最后一場球,就是走過那個小橋,向大家告別,一個非常感人的情景。我在這個小橋也留了一個影,我們同行的所有人都在小橋上留影。 (整理|本刊記者 賀大卓)
巴黎 一杯咖啡的閑適
巴黎是一個既不工業(yè)化也不政治化的城市,很像一個非?,F代而優(yōu)越的世外桃源,那里每個人好像都在欣賞藝術,欣賞生活,都在咀嚼生活的過程。
口述|錦江國際集團公司高級副總裁、知名作家海巖
我不是一個愿意走動的人,盡管有時不得不走動。近來出行漸少,離開朝陽區(qū)的范圍,對我來說便可謂之遠足了。我甚至比較害怕旅行,那種顛簸勞頓的旅程我總是敬而遠之。以前出差到日本,我們集團公司的高管曾為了看一棵樹而驅車兩個多小時行至東京,對著大樹感慨一番,然后重新折回,這種事情我是不會奉陪的,我沒有那個興趣。
坦白地說,很少有什么景觀能給我震撼的感覺。著名的尼亞加拉大瀑布,那樣的寬度與長度,傾瀉而下,世界第一,可當我身臨其境的時候,卻沒有照片里或者電影里展示的那種感覺,畢竟,攝影機與攝像機選取的都是最好的角度與最美麗的瞬間。我感覺不到震撼,只感覺到現實與想象間的落差,為了看這樣一個瀑布冒雨遠道而來,不值得。
說出來或許沒有人會相信,一次去法國開旅游博覽會,呆了整整20天,我沒有去艾菲爾鐵塔,也沒有去盧浮宮或者凡爾賽宮,唯一去的便是巴黎圣母院,還是因為偶然路過才下車看了看,那是一座十分不起眼的小建筑,這個因為一部文學作品而聲名赫赫的地方與人們心目中的樣子相差千里。
中國人總是喜歡匆匆忙忙的到一個地方去看,看完了就拍照,說明我到此一游,再到下一個景點再拍照,拍完了再走。這些我沒有興趣,我的旅行心態(tài)更接近外國人。電影《邁阿密風云》在亞洲上映的時候,導演邁克爾·曼第一次來中國,他既不打算爬長城也不想去逛故宮,他認為了解一個國家的方法莫過于找了解這個國家的當地人聊天。于是,他邀請我在他住的酒店聊了兩個小時,這是他的方式。
每個人都有自己去了解其他地方的方式,我也一樣。比如,我的作品《玉觀音》,寫的是云南的故事,其中描寫了大量云南的風土人情,但其實我到現在也沒去過云南;比如,《拿什么拯救你,我的愛人》寫的是紹興的一個故事,可我至今也沒有去過紹興。
這種方式有些人可能不喜歡,有些作家一定要看到了,體驗到了,才能寫,需要采風,親身經歷,這種作家叫“行走作家”。還有一種作家就是坐在家里的作家,比如我,坐在金碧輝煌的酒店里面,一邊用日本的瓷器喝著中國最古老的普洱茶,一邊描寫著最艱苦的農村生活,這是我的方式。
我喜歡的旅行方式是到一個地方很舒服地住下來,慢慢品味。其實,我是喜歡巴黎的,但不是因為那里有很多中國知識分子景仰的名勝古跡、人類遺產,我喜歡巴黎只是因為它舒適,宜于生活。
那次去開會便如同度假,出門總是風和日麗,干凈的街道,各種各樣的名犬,閑適的行人。那里不像東京或者大阪,街上每個人都西服革履,匆匆忙忙,面目嚴肅的疲于奔命。巴黎是一個恬靜的城市,你經常會看到在一片草地上或者一排臺階上坐著很多年輕人在看書,這在我們國家的任何一個城市都是看不到的,我們的臺階上肯定是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的。
但巴黎不一樣,那里不是特別像一個首都,卻又有著大都市的那種繁華和輝煌。那里的每一座建筑都干凈且漂亮,建筑并不密集,它們的高度也恰恰是讓人舒適非常,不會給你生活在高樓大廈群里的那種感覺,視野很開闊,道路寬敞而不擁擠,人也不多不少,恰到好處。
如果你到北歐一些國家,就會發(fā)現人太少了,站在市區(qū)普通的大街上,左看右看也不見人影,就你一個人。到了晚上7點種,街上就根本沒有人,所有的店鋪都關門了,那樣的城市,太過于寂寞。
而巴黎的夜晚是燈火輝煌的,但又不像北京或者上海那樣摩肩接踵的,那么浮躁。巴黎人總是牽著狗,或者開著車,帶著家人,出來看演出或者在街邊茶座上坐一坐。北京也有效仿西方的街邊茶座,但實際上它的前提應該是風和日麗,不曬不冷,沒有灰塵??稍诒本?,如果坐在街邊喝咖啡,一會兒,咖啡上就是一層浮土。
巴黎是一個既不工業(yè)化也不政治化的城市,很像一個非?,F代而優(yōu)越的世外桃源,那里每個人好像都在欣賞藝術,欣賞生活,都在咀嚼生活的過程。我是一個性子比較急的人,這些年來,我的生活每天都排滿了各種各樣的事情,但我向往的,正是這種節(jié)奏緩慢,無所事事,與世無爭的生活。
如果以后有時間,當然,也許是在退休以后了,我不想去看什么泰國大皇宮之類的地方,只想去普吉島過幽靜的生活,或者回到當初我們路過的法國小鎮(zhèn)上蜿蜒的街道,慕尼黑郊外小山上笨拙的木屋,又或者去四川的道教圣地青城山,遠離錯綜復雜的人際關系,遠離此起彼伏的勾心斗角#8943;#8943;去尋找,我心中的世外桃源。
(整理|本刊記者 孫雅男)
迪拜 炫耀式的大手筆
在迪拜舉世聞名的七星級帆船酒店,一邊是海,一邊是沙漠,但迪拜就是這樣一個充滿奇跡的地方,在這樣惡劣的自然環(huán)境中,炫耀式的建設出一些讓世人矚目的東西。
口述|中國進口汽車貿易中心總經理丁宏祥
很多人可能并不知道迪拜,卻知道帆船酒店,這就是迪拜人的營銷沖擊力。
前段時間,我就在迪拜這舉世聞名的七星級帆船酒店體會了一番,一邊是海,一邊是沙漠,但迪拜就是這樣一個充滿奇跡的地方,在這樣惡劣的自然環(huán)境中,炫耀式的建設出一些讓世人矚目的東西。
現在世界上最高的樓在迪拜,實際上那座樓還在建,也沒有說固定要建多少層,多少米。包括他們的海上建筑也讓人感覺到有一種很大的震撼,建設在海上的棕櫚島,伸進海域,像樹一般,發(fā)散出一根根樹枝,發(fā)散出一片片葉子,上面都是房子,極具想象力,也讓人大開眼界。
據說他們的網上發(fā)售也極其成功,十幾個小時之內便發(fā)售一空,這樣的大手筆、大氣派、大格局,讓你不得不承認,迪拜人是在用一種全局的、全球的視野,去尋找自己的定位,尋求自己的發(fā)展。
在那樣的條件下去推進這些東西的時候是很困難的,沙漠里室外四五十度的高溫,水資源又缺乏,迪拜人卻建設出如此美麗的一座城市,而且還要把它建設成一個旅游的中心、貿易的中心、海運和航空的中心,甚至要建設成區(qū)域的金融中心。他們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創(chuàng)造出這樣令人嘆為觀止的奇跡,這也應該讓我們思考一些問題,應該激發(fā)我們的創(chuàng)意。
在每一個我所走過的地方,我都不是單純被風景所震撼,比如迪拜這樣有創(chuàng)造性的地方,就攙雜了人的因素在里面。實際上,我喜歡既有自然景觀又有人文景觀的地方,既能享受自然,又能感悟歷史,到那些有故事有傳說的地方,追尋先人的足跡。
絲綢之路便是這樣一個二者的結合體,讓我們領略自然之美的同時,更體悟到歷史的斑斕。各種各樣的地質地貌,形形色色的生存狀態(tài),一座座古城、樓蘭古國、高昌故城#8943;#8943;當往日的繁華已化作天邊的砂磧、只留下殘垣斷壁的時候,故城好像跟我們訴說著無數動人或凄楚的故事。曾經的國家消亡、民族遷徙,人們被迫拋棄家園#8943;#8943;流沙隨歲月掩埋了他們的足跡,故城遺址寂靜無聲地佇立……突然間歷史感油然而生,仿佛昭示著我們要找到歷史的方位,不要為眼前的喧囂而浮躁。
看到如洗的天空、圣潔的雪山,這不僅是視覺的享受,更是內心深處的感動和愉悅,靈魂上是一種凈化,可能你能去掉很多亂七八糟的雜念,最后去追求你真正值得去追求的東西,不為其它的事物所干擾。視野開闊了,心胸自然也開闊了,不會再去計較一些細小的事情,也不會為一些小事情而生氣,要更多的去包容。在這個城市里呆得久了,到外面去走走,你會發(fā)現,自己的身心,還有對一些事情的感悟,在不經意間改變。
(整理|本刊記者 孫雅男)
印度 那種信仰足以支撐整個人生
當我們一行人來到恒河邊時,大家心里都產生了強烈的想要跳入河中接受洗禮的欲望。
口述|東星集團總裁蘭世立
說起旅游,我可算是行家。全中國,除了西藏,我都去過;全世界,我去過50多個國家和地區(qū)。人家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這話一點兒不錯,有些國家和城市帶給我的體驗和感受,比讀書要深刻得多、有用得多。要說最讓我震撼的地方是印度
印度之行讓我驚嘆宗教的魔力,這也是一次出乎意料的體驗。
我們一批企業(yè)家一起去印度之前,大家都沒有什么宗教信仰,在中國的寺廟旅游時,最多就是進去轉一圈,甚至會覺得燒香拜佛顯得很傻。但是在印度,你每到一個城市、一個景區(qū)、一座寺廟,都會被包圍在非常濃厚的宗教氛圍中,你周圍的人都在虔誠地拜佛,你也就會不由自主地被這種氣氛牽著走。
印度的地名很怪,很多地方我根本就沒記住名字,但是卻記住了當時當地的感受。在那里,你不得不承認宗教力量的強大。恒河是印度人心目中的圣河,接受恒河圣水洗禮在印度人看來是無比光榮的事。當我們一行人來到恒河邊時,大家心里也都產生了強烈的想要跳入河中接受洗禮的欲望。后來彼此談起來,都覺得很驚訝,那個時候思想仿佛不由你自己主宰了,會產生一些平時根本無法想象的念頭。
我們在印度經歷了這樣的過程:開頭完全是觀光客的心理,到了某個寺廟,只把它作為一個新景點,覺得挺興奮;過了幾天,就慢慢地被那種強烈的宗教氛圍所感染,進到寺廟,會想自己是不是也應該下跪;最后就是真的變得很虔誠,會不由自主地燒香叩頭。我從印度回來很長一段時間,旅行時見到寺廟都會很虔誠地進去拜一拜。
我覺得,印度人雖然窮,但是他們在精神上肯定很富有,每個人都有虔誠的宗教信仰,那種信仰的力量足以支撐整個人生。其實我們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也是這樣,只拿著幾十塊錢的工資,但心理很充實,覺得自己像富翁,而現在呢,即使手里有了幾十億,卻常常會感到空虛。
比如我上大學的時候,幾乎每個寒暑假都會出去旅行,背著黃書包、軍用水壺和幾十個饅頭,我游遍了五岳。為了省路費,常常偷搭運煤的大貨車,那是很危險的,常常不知道下一站會開到哪里。有一次我和幾個同學去廬山,3個人只有5塊錢,等到坐船回武漢的時候,沒有錢買船票,只好把衣服當了?;氐綕h口,8分錢的公共汽車票也買不起,只好走回學校,非常累,完全走不動。從漢口到學校,幾站地的距離,我們從上午一直走到晚上8點多。但回到宿舍,跟別人一說我們去過廬山了,就會覺得特別驕傲,一點都感覺不到苦。(整理|本刊記者 羅影)
楠溪江 云在青天水在瓶
景與物、人與物的溝通使你慢慢明白我該怎么樣平靜。
口述|紅蜻蜓集團事長錢金波
如果有人問我什么是心目中最美的風景,我會告訴他是家鄉(xiāng)的楠溪江。雖然她不是什么名山大川,但她在我心中卻舉足輕重。
楠溪江很美,她也是國家級風景區(qū),但很多人并沒有發(fā)現她,或許這才保留了她的那份自然之美。
一提到我的家鄉(xiāng)溫州,很多人都會首先想起雁蕩山。其實我覺得,雁蕩山是陽剛之美,但是楠溪江是柔情之美,沿江走過,兩邊的青山,原始的風貌,會帶給心靈至靜的感覺。
如果你去過楠溪江,你就會覺察出這里與都市格格不入,你會聯想到我們自己,究竟在激烈的競爭中會不會也保持著這份內心的寧靜。
扯遠一點,我一次去少林寺旅游,見了一個16歲的小和尚,他說因為家里窮,8歲的時候就進少林寺了。我問他你練武嗎?他說也不怎么練,是做廟里日常的活。我又問他,你有沒有想過出去?他說我也不知道出去能干什么,我感覺這里挺好,不想出去。我再問他,你想沒想過討老婆?他笑了,說沒有想過。
我感覺平靜需要環(huán)境,環(huán)境使一個人平靜。
我曾有一個終極的目標。想創(chuàng)造一座田園式風光的勞動樂園。工人能夠在一個非常寧靜的環(huán)境中工作,不是鬧市、集鎮(zhèn)、工業(yè)區(qū),后來因為各個政策不允許只能作罷。
其實,真正置身一種平靜的環(huán)境下會不會什么都不想?我想也不會,但思想的波瀾最終還是會回到平靜。
1600年前任永嘉太守的是南宋詩人謝靈運,也就是當時溫州的父母官。這位水詩的鼻祖非常喜歡旅游,他對自己腳下的鞋子進行了創(chuàng)新,做了一雙上山可以卸掉前齒、下山可以卸掉后齒的鞋子,后來就命名為謝公屐。李白在《夢友詩》中描寫了他的鞋子,“腳掌謝公屐,身登青云梯”。想想也很有趣,自古溫州就有了制鞋創(chuàng)新的鼻祖。
我也是制鞋的。2003年事會,我們就到楠溪江的石桅巖去開。在企業(yè)重大轉折和制定戰(zhàn)略的時候,我們都會選擇楠溪江。因為那里會給我靈感。(整理|本刊記者 朱雪塵)
孔廟 中國唯一的貴族世家
只有蘊涵著豐富人文精神遺產的地方才會讓人覺得深厚,值得回味。
口述|正略鈞策總裁趙民
我們這個行業(yè)出差特別多,一年三分之二的時間在外面飛,但專門休假去旅游的機會卻很少,所以我是公私結合。
去過很多地方,也了解了不少的東西,但真正給我印象深刻的則是山東曲阜的孔廟和紅頂商人胡雪巖的故居。
讀史明智??讖R是兩千多年來中國唯一的貴族世家,無論歷朝歷代的皇帝,還是戰(zhàn)亂紛爭都沒有破壞多少那里的風貌。想想看,孔孟之道為什么在中國會有如此長久的影響力,能夠沿襲千年?只有到了現場,只有站在孔家墓地前,你才能深刻理解這里面的道理。一般的地方我是不會被輕易震撼的,但到了孔廟,那種感覺卻是在別的地方所沒有的。
還有就是到杭州,人家都跑去賞游西湖,我卻獨愛紅頂商人胡雪巖的故居。雖然那里只有一部分,還不是全部,你還是可以想見當年的很多景象。我們現在的民營企業(yè)發(fā)展很快,但拿出現在中國最大最強的民營企業(yè),跟老祖宗比也是相差甚遠的。胡家一家的收入在當時相當于整個江南的收入,是清朝政府稅收的一半,你說有哪個企業(yè)家能比得了的?而且胡雪巖不是像大太監(jiān)劉瑾那樣靠搜刮民財,聚斂國家財富起來的,人家是靠做企業(yè)起家的,有很多商道是值得我們現代企業(yè)家學習的。
中國有那么多的風景旅游點,單純是自然景象的地方,我覺得就像只看到硬幣的一面一樣,過于單純,只有蘊涵著豐富人文精神遺產的地方才會讓人覺得深厚,值得回味。同時,在這個過程中,你就會感悟到更多的東西。
比如,做管理研究,發(fā)展到最后,我就覺得很多東西是相通的。兩千年前的蘇秦縱橫游說列國,這和我們現在做咨詢顧問到各個省、各個市去解放思想其實是一樣的。只不過那時候一個平民被皇帝看中了,馬上就可以當宰相,而現在我們是有公務員制度的,不會一下子就成了宰相的。
實際上,過去很多的東西,你把它·譯成現代語言,比如舊時候的當鋪、票號里面的一些制度和管理體系,與現在人們常講的法人治理結構什么的,從本質上看是一樣的。我們看喬家大院、王家大院,那些建筑是典型的“和諧社會”,不像現在的樓房,隔壁出個什么事鄰居也不知道,而這些大院里,要是哪里進來盜匪,整個院子都可以動起來,是成系統(tǒng)的。我們現在講和諧,其實老祖宗留下來的四合院、園林、古城早就將天人合一的精神精髓融進了建筑。
(整理|本刊記者 嚴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