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經(jīng)》的書每年都會出來很多,但只有這本《大易識階》讓我著迷,原因是我讀懂了它,而且是從最小的一個一個的名詞來懂,并由此窺見到了我們傳統(tǒng)文化的一些具體魅力。
我們要明白傳統(tǒng)到底有些什么具體內(nèi)容。就說這明白一詞,日月為明,日月是分開的,所以明的組詞有分明、亮明、挑明等。挑明就是一邊挑一個日一邊挑一個月,引申為分辨清楚明白之意?!兑住吩唬骸叭胀鶆t月來,月往則日來,日月相推而明生焉。”推衍清楚日月就會明白。明白什么?當然是明白道,明白理,明白法,明白術!
日月合在一起為明,那么日月是什么呢?日月就是易。日月相合而生明,日月相推而生易,知易則明!也就是鬧懂了日月就“容易”了。為什么又叫“容易”呢?原來,“容易”這個詞也是載“道”的:掌握了萬事萬物之理,若運用易理之法去處理事情,就一定會很輕松。這就是“容易”的真實本義?!叭荨本褪前荨⒑?,“易”就是《易經(jīng)》的易,代表《易經(jīng)》的運用法則。
《大易識階》幾乎順便解析了三十多個這樣的名詞,讀這些詞,我們立即就會對以前所自以為了解的那些詞以及由此連帶的那些傳統(tǒng)思維定式產(chǎn)生深刻的懷疑。這懷疑讓我對作者以及該書所闡揚的易理抱有莫大的尊崇。是的,跟著這本書就能回到易經(jīng)的原典。而要是不回到易經(jīng)的源頭,我們其實是不知道每天在說的好多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就這個“知道”,“知”是明白、通曉、了解的意思,“道”是道法自然的道。所以,“知道分子”這個詞是很高的褒獎。要知“道”,那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因為,道是什么?“道可道,非常道”,所以,道是不可解的。但求道總有自己的路,這就是道路。再則,雖然道不可解,但是理是可解的,故才有理解一詞。就是這些詞,作者隨手一解,真讓人如撥云見日般恍然大悟。
易經(jīng)近道,易經(jīng)解詞,每一詞都有如此無量內(nèi)涵。它是洞見天地的,是真正涵潤聰明的。此聰明,聰,則無所不聞;明,則無所不照——這才是“聰明”一詞的真實內(nèi)涵。這是真正的智慧。只有回到這些詞本身,對其泛化意義的深入思考,以及超越文字其形,對其內(nèi)在所藏真正道理的探究,才是易的精神,才是“形而上者謂之道”。
弄懂易經(jīng)的基本詞匯并不難,難的是把這些詞匯所構(gòu)成的語境并入易所闡釋的天地之理。也就是說常說的義理還原。這就有點難了,因為必須把頭要打開,這照例是易經(jīng)里的一句話,所謂萬事開頭難。開頭,開頭,就是開腦子,當然很難。
明白地講懂頭的學問,必須引入五行學說。五行之中,木之德為仁——仁義禮智信五德——就是從“仁”開始。仁是木的德性,北宋五子之一的邵雍在論述萬物的德性時說:“動物自首生,植物自根生?!币簿褪钦f,動物是先長的頭,植物先生根。這是天地生物不易之理。既然人也是先生出的頭,學習或做任何一件事也就順理成章地從頭開始。這就是道?!洞笠鬃R階》寫到這一點時引申說:五行金木水火土中,有頭的只有木,所以稱為木頭。木頭的造詞當然還有深意存焉,因為木是植物之根,其德為仁義,亦為人立身之根本。因此,人要立身,必須從木之德開始,從仁義開始。仁為德之首,所以,人們又用果實里的核來補腦,果仁果仁,原來就是這個意思。原來果仁能補頭,講的竟是這樣一種對應關系。好的東西都跟仁掛鉤,是以,心存仁義,又心眼相通,眼中有仁,再造出一個詞來叫“眼仁”。
從這些基本詞匯進入,原來易經(jīng)可以講得這么有趣,講得如此頭頭是道。最后再來看這個頭頭是道吧,我們常常形容某人說話或?qū)懳恼骂^頭是道,以喻其條理清晰,論辯暢達。但這個詞的原意卻比這要復雜得多,或者說,里邊深藏了一種十分珍貴的傳統(tǒng)方法論。
就因為這些耳熟能詳?shù)拿~,這些詞匯里的包含的智慧和方法,《易經(jīng)》遠比我們想像的要好玩得多?!洞笠鬃R階》就是這樣一本解易的入門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