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莊

張縣長到古風縣任職后，想摸透農(nóng)村的真實情況，就成立了個調(diào)研組，他擔任組長，以古風鄉(xiāng)為試點，每星期去一個村子，利用一天時間，對農(nóng)民收入進行調(diào)研。

這天，張縣長接到公安局王局長的電話：“古風鄉(xiāng)多年沒有發(fā)生過入室盜竊案?？勺詮淖鳛樵圏c以來，調(diào)研組總共到了四個村子，不管到哪個村，當天夜里，本村就有一戶被盜，并且，失盜的都是最富的人家。張縣長，真是奇怪啊!”張縣長也覺得幾起盜竊案不可思議。責令王局長抓緊破案，弄清楚里面的蹊蹺。

沒幾天，竊賊在銷贓時被抓獲了，王局長親自審問：“古風鄉(xiāng)村子多得很，你為何要偷這幾家?”竊賊說：“我是流竄作案的外地賊，對古風鄉(xiāng)兩眼一摸黑，村子里誰家有錢誰家沒錢，我搞不清楚，沒法子，只好跟著縣長去偷盜?！?/p>

這分明是在狡辯!王局長心里明白，古風鄉(xiāng)民風古樸，不愛露富，每個村里，各家各戶的院落外貌都相差不多。王局長經(jīng)常到古風鄉(xiāng)，站在村頭放眼望去，他這個本地人，也難以分清哪家貧窮哪家富裕，一個流竄作案的外地賊，跟著縣長去偷竊?難道縣長能告訴他誰家最有錢?王局長決心要挖出這個賊的內(nèi)線。誰知，竊賊卻搖搖頭：“沒有內(nèi)線?！?/p>

王局長不相信，追問道：“那么，你偷盜的目標是怎么選定的?”

竊賊咧嘴一笑：“從古風縣的電視新聞上!”電視新聞還能給賊提供作案目標?王局長正在疑惑，竊賊說出了原因。

調(diào)研組每到一個村，在張縣長的帶領下，上午召開村干部座談會，下午到一戶人家實地察訪。當天晚上，古風縣電視臺就頭條播放這個新聞。竊賊就是抓住這個線索，所以每次都能得手。

王局長聞聽似有所悟：這個狡猾的小偷，是看了電視后，按圖索驥，誰家被察訪，他就偷誰家。再一思忖王局長又有了疑問：張縣長下村調(diào)研的電視新聞，他一次不少都看了，四次調(diào)研，重點不同，一次察訪的是富裕戶，一次是中等戶，兩次是貧困戶，難道這賊連貧困戶也偷?

看王局長不解，竊賊又發(fā)話了，話語中帶著譏諷：“嘿，你們的張縣長，被蒙在鼓里還沒察覺!現(xiàn)如今，上面來人調(diào)研農(nóng)民收入，村干部只報喜誰還報憂?只要察訪，他們擔心貧困戶實話實說，安排的都是村里的首富……”

竊賊還沒說完，王局長的手機響了，傳出張縣長的問話：“王局長，古風鄉(xiāng)被盜原因找到了嗎?”王局長哼哼哧哧，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原載2007年第808期《古今故事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