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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窯山之遙

        2007-01-01 00:00:00姜貽斌
        清明 2007年4期

        王小桂的家離那個叫小洞山的窯山并不遠(yuǎn),三四里路吧。三四里路在鄉(xiāng)村又算得了什么呢?三四里路在鄉(xiāng)村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三腳兩步就到了。不過,路雖然不遠(yuǎn),王小桂卻沒有去過那個窯山。王小桂家的周圍,還有十幾個大大小小的窯山,王小桂都沒有去過??梢韵胍?,窯山里煤灰飛舞,人一去,臉上衣上就沾滿了煤灰,很討厭。只要看看那些從窯山走出來的人,哪個不是黑頭灰面的?所以,王小桂是不喜歡去的。也可以想見,窯山是最沒有什么意思的,除了有些賣命走窯的人之外,除了有些需要來拖煤的人之外,剩下的就是臟兮兮的一片了。所以,家里如果需要燒煤了,都是由王小桂的哥哥去挑的,根本就用不著她去,她也不想去。她只想早早地找個對象,離開這個開有眾多窯山的地方,這個經(jīng)常傳來死亡消息之地。不過,她倒是沒有想到,自己后來這輩子會跟窯山有了密切的關(guān)系。而且,這個關(guān)系,又不是一般的關(guān)系。就在離那個叫小洞山的窯山兩里路的地方,就在那棵散發(fā)出淡淡香氣的樟樹下,她認(rèn)識了明基,而且跟明基相愛了,這是她萬萬沒有料到的。

        明基在這個叫小洞山的窯山走窯。他來了快一年了。那天散工之后,明基接到家里的信,看完信,他覺得心里很煩躁,一個人便慢慢地沿著小路走,其實是想散散心,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而已。他沒有走過這條像黑色帶子的小路,從來也沒有心思走,每天下班之后,累得一身骨頭都快散架了,躺在地鋪上就呼呼大睡了,哪里還有心思散步呢?走窯人都沒有這個心思,他們的心思就是如何養(yǎng)精蓄銳,如何保證第二天能夠多挑幾擔(dān)煤炭,如何多掙幾個辛苦錢。不過,那天他還是散步了,散步的原因是心里很煩,父母在信里催著他找對象,說他二十五歲了,對象卻還沒有影子。父母的擔(dān)憂并非沒有道理,兩個哥哥都成親了,生了崽女了,惟有他這個老大難問題,卻還沒有得到解決。其實,他也想馬上解決,也想飛快地將妹子討進(jìn)屋里,可是,到哪里去解決呢?如今那些妹子的眼光很高了,再也不是井底之蛙了,你如果沒有一絲絲經(jīng)濟勢力,沒有一絲絲讓她覺得你有可取之處,誰又愿意到你家里來打發(fā)這一世光陰呢?

        當(dāng)時,天已呈暮色,惟有山嶺上,還有一些彩霞在殘花敗柳地遲滯著。遠(yuǎn)近的村落和窯山升騰起的炊煙,像一枝枝巨大的黑筆聳立在空中。王小桂那天去姑媽家走親戚,回來路過這里,她挑著兩只籮筐,籮筐里的東西并不多,只不過是姑媽打發(fā)的禮物而已,包括一包餅干,三十多個土雞蛋,還有兩掛臘肉,兩只土雞。擔(dān)子并不重,但是,因為路程太遠(yuǎn),王小桂終歸覺得腿發(fā)酸了,便坐在樟樹下歇,反正離家也不遠(yuǎn)了,況且,綠色的樟樹散發(fā)出淡淡的香氣,一絲絲地鉆進(jìn)鼻孔,有一種清涼的舒服。王小桂不由抬頭望著樟樹,覺得這樟樹很是奇妙,竟然一年四季發(fā)出香氣,不曉得它身上哪里有這么多的香氣?她準(zhǔn)備歇一歇就走,離家雖然不遠(yuǎn)了,但她還是想早點到家。

        明基呢,就是這個時候出現(xiàn)的。

        明基走來時,還沒有注意到樟樹下歇著一個妹子。他低著腦殼,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他的褲袋里,還放著父母的來信,那皺褶的紙張,似乎有些堅硬,刺得手指頭發(fā)痛。他在思考著如何回信,讓父母不必老是替他操心,反正不論好丑吧,老婆遲早是要討一個的。不過,當(dāng)他抬起腦殼來,忽然看見樟樹下坐著一個妹子,那個妹子還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他,她的眼睛認(rèn)真地望著遠(yuǎn)處。遠(yuǎn)處的天空上,有兩只鳥在緊緊地追趕著,就像兩粒頑皮的黑色豆子,在天空上快速地滑行。他立時站住了,望著這個妹子,眼珠子突然唰地一亮,心中甚至產(chǎn)生了一種莫明其妙的古怪的感覺,好像在冥冥之中,他似乎便認(rèn)定這就是他的對象。

        盡管明基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王小桂還是被驚動了。王小桂這才發(fā)現(xiàn)有一個陌生的后生出現(xiàn)了,她轉(zhuǎn)過腦殼朝他看去,臉上有點驚訝,她覺得這個后生長得不錯,五官端正,結(jié)實,但是,她只不過看了一眼,便從后生的眼眶上曉得他肯定是個走窯人,因為眼眶里還殘留著沒洗凈的煤灰,就像城里的女人描了眼線。后生的臉上,明顯地流露出一種淡淡的化不開的心思,因為他的眉頭是皺著的。那么,他有什么心事呢?是不是走窯吃不消了?還是窯主又拖欠工錢了?王小桂沒有更多地去猜測,但是,她也絕對沒有想到,自己的命運竟然會在這一刻發(fā)生了變化。

        王小桂也許是一路上沒跟誰說過話了吧,也許是憑著自己就是附近村子的人吧,因而底氣很足,根本用不著害怕吧,也許是對這個后生抱有一絲好感吧,總而言之,她便大著膽子問道,哎,你是那邊窯山的嗎?她指著小山洞那個方向說。

        明基一怔,沒有想到這個妹子會這么大方,便顯得有些倉促地點點腦殼,然后問,你呢?你家住在哪里?

        王小桂伸出一只手,往自己家的那個方向一指,說,近得很,就是那邊。

        明基扭過腦殼,朝她家的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幾縷炊煙在農(nóng)舍上長長地停歇著,便羨慕地說,唉,還是你好啊,我家離這里有三百多里路哩。

        王小桂輕輕地哦了一聲,竟然生出一絲憐憫,問,你想家嗎?

        明基沉吟一下,含糊其辭地說,又想,又不想。

        王小桂一聽,忽然咯咯咯地笑了起來,人哪里有這樣說話的呢?你說他想家吧,他說又不想,你說他不想家吧,他又說想。王小桂似乎對他所說的話很感興趣,便從籮筐里拿出一包餅干,拆開之后,遞過去,說,吃點吧。

        明基看著她手里的餅干,餅干是很薄的那種,放了綠蔥,似乎很透明,呈金黃色,散發(fā)著淡淡的香氣。明基本來是不想吃人家東西的,無緣無故地吃人家的,會讓人家覺得你這個人太好吃了,不過,如果不吃吧,又會讓人家覺得你這人太不大方了,像沒見過世面似的。仔細(xì)地權(quán)衡了利弊,明基還是猶豫地伸出手拿了兩塊,放進(jìn)嘴里嚼了起來。

        王小桂這時似乎有了一種游戲的感覺,覺得這個后生到底還是鉆進(jìn)了自己的圈套,于是,便十分爽朗地問,那你說來聽聽,為什么說又想家又不想家呢?

        明基輕輕地哦了一聲,眼里飄忽著一絲絲猶豫,對于一個陌生的妹子,他不想說出內(nèi)心的憂郁和苦悶,即使是在窯山,也沒有跟那些伙計們訴說過,她又不認(rèn)識自己,說了就說了,還不曉得以后還能碰上不。于是,便靦腆而苦澀地笑了笑,吞吞吐吐地把家里的來信說出來了。

        王小桂聽罷,心里便想,哦,原來是這么回事啊。這個后生碰上的問題,怎么跟自己的問題是一樣的呢?自己的父母也催過她很多次了,要么呢,問她自己是否看上誰了,要么呢,就說干脆讓媒人牽線搭橋算了。王小桂嘴上不回答,擔(dān)心嘴上一松,就會把主動性拱手讓給了父母,在這件事情上,她想自己做主。其實,她心里目前也沒有什么合適的人,但是,她絕對不喜歡讓媒人來牽線搭橋,認(rèn)為那沒有什么意思。也不是說,她心里從來也沒有過人,以前心里的那個人,叫小七,還是初中同學(xué),幾年來,兩人上學(xué)一起走,放學(xué)也一起回,小七幾乎天天幫她背書包背米,于是,兩人之間,就有了那個朦朦朧朧的意思了。小七就是鄰村的,三步路遠(yuǎn)吧。他倆都對考高中沒抱多少希望,兩人的成績都不是太好,便有點惺惺相惜的意思。王小桂想,萬一考不上高中,兩人就回家,然后,結(jié)伴去南邊打工??墒?,小七的命不長,考完高中不久,竟然生病死掉了,才十六歲。還有更讓人痛心的是,等到張榜那天,他竟然榜上有名。小七的去世,對王小桂的打擊很大,使她很久也沒有從悲傷的陰影之中走出來,雖然兩人還說不上是談戀愛,但是,只要他還在這個世界上,兩人戀愛卻是毫無疑問的。

        王小桂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安慰說,像你這樣的后生,不愁找不到對象的。

        明基苦笑著說,你這不是長子寬矮子的心么?像我這樣一個走窯的,哪個妹子愿意嫁給我呢?

        王小桂說,嘿,我怎么就是長子了呢?我跟你一樣也是矮子哩,我也沒找對象么。說罷,臉忽然就紅了,她覺得不應(yīng)該把自己的心事也說出來,便有點不好意思,轉(zhuǎn)過臉,看著村落那邊。

        明基輕輕地哦一聲,說,原來是這樣的呀。他覺得自己的這聲音,有點曖昧的意味。

        王小桂看了看天色,似乎有點焦急了,站起來說,我要走了。

        明基說,要我送送你么?

        王小桂卻沒說話,態(tài)度含含糊糊的,不說要你送,也不說不要你送。明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跟在了她的后面,一起往她家的那個方向走去。兩人都沒說話,沉默著,只有那棵樟樹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音。才走了不到三十米吧,王小桂就不準(zhǔn)明基送了,她說,你回去吧。明基也沒有勉強,立即站住了,客氣地說,那你好走啊。還很不自然地招了招手。他想,反正她的家就不遠(yuǎn)了,再說天色也不是那樣的黑,一個人走,不會害怕的。

        明基看著王小桂的背影,準(zhǔn)備往回走,這時,卻聽見王小桂輕輕地送過來一句話,你明天還來樟樹那里嗎?

        明基的精神為之一振,脫口而出,還來。

        王小桂含糊不清地哦一聲,然后就走了。她和肩膀上挑著的那兩只籮筐,遠(yuǎn)遠(yuǎn)地看去,就像是一座晃動不定左右搖擺的天秤。

        第二天出窯之后,明基洗澡時,對著一塊破鏡子,把眼眶擦來擦去的,一直擦到?jīng)]有一絲煤灰了才罷休,擦得眼皮都生痛了,然后再去吃飯。他還從來沒有這樣認(rèn)真地擦過眼睛,吃罷飯,他準(zhǔn)備往那棵樟樹下走,好像那棵樟樹具有一種巨大的魔力。可是,他剛走出破破爛爛的工棚,心里卻猶豫了,他不曉得她會不會來,她昨天僅僅問了他明天還來不來,當(dāng)他回答說明天還來時,她只是哦了一聲,并沒有明確地說她也會來。如果她沒來,自己不是白走了一趟么?不是有種被人耍弄的感覺么?不過,明基又想,即使白走一趟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吧,只是心里肯定會有一種失落感,而這種失落感,對于他而言,就有了某種雪上加霜的殘酷。難道說不是嗎?本來因為找不到對象,心里就十分惱火了,如果這個妹子不來,那肯定是她看不起自己。明基心里雖然很猶豫,但是,他最終還是去了,只不過他在安慰著自己,就權(quán)當(dāng)她不會來吧,就權(quán)當(dāng)自己是散步吧,是散心吧。就等于昨天沒有碰上這個妹子吧。這樣,即使她不來,自己也不會有什么失落感了。

        明基漫不經(jīng)心地朝那棵樟樹下走去。

        讓明基沒想到的是,遠(yuǎn)遠(yuǎn)地,他就看見那棵樟樹下站著王小桂,雖然她的身影還有點模糊不清,但是,明基在心里就肯定了是她,你說,不是她又是誰呢?難道說,又有一個陌生的妹子站在那里嗎?事情絕對不會有這么湊巧的。他暗暗地感到驚喜,他甚至似乎隱隱地覺得姻緣已經(jīng)在勃勃生機地朝他走來了。當(dāng)然,這姻緣還處在萌芽狀態(tài),就像一粒種子,剛剛才發(fā)芽,剛剛才從土里暴露了出來。不然,一個僅僅只見過一面的妹子,哪里會約他出來呢?

        他快步地走過去,然后,很靦腆地笑著說,你來了?

        王小桂卻故意板著臉,說,哎你怎么來了?我昨天又沒說要你來的。

        明基一怔,不過,他腦殼的反應(yīng)還是算快的,狡黠地說,我只不過是來走走的,像昨天一樣。

        誰知王小桂一聽,臉色就不高興了,說,那你再往前走啊,就當(dāng)我沒在這里一樣嘛。

        明基嘿嘿地笑著,搓著雙手,說,我不走了,我要站在這里聞聞?wù)翗涞南阄丁?/p>

        王小桂看來不想跟他斗智了,有點妥協(xié)的味道,這時,卻像變戲法似的,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報紙,小心翼翼地撕開,一人一半,擺放在地上,說,你不坐坐么?

        明基像聽到命令一般,坐在她的身邊。

        王小桂說,哎,我還不曉得你的姓名哩。

        明基說,我叫劉明基,文刀劉,光明的明,基呢,不是雞毛蒜皮的雞,是基礎(chǔ)的基。

        王小桂落落大方地說,我叫王小桂。三橫王,大小的小,桂花的桂。

        王小桂說罷,又像變戲法似的,從口袋里摸出了兩塊巧克力,給了明基一塊。

        明基把巧克力翻來覆去地看了看,然后老實地說,嘿嘿,我還沒有吃過巧克力哩。

        王小桂聽罷,只覺心里一陣發(fā)酸,雖然自己吃得也并不多,畢竟還是吃過的,不過,這兩塊巧克力也不是她買的,還是鄰居的花妹子從南邊回來,送來給她嘗嘗的。

        明基小心地剝開紙,然后,慢騰騰地吃起來,似乎舍不得一下就吃掉了。

        王小桂說,好吃嗎?

        明基點點頭說,好吃,好吃。

        王小桂就看著他吃,她覺得明基的吃相很有意思,既顯得很貪婪,恨不能一口就馬上吃掉,卻又很有節(jié)制,惟恐一下就沒有了。等到明基終于吃完了,王小桂又把自己的那塊遞給了他,說,還有一塊哩。

        明基把雙手捂在懷里,卻不愿意接了,是因為不好意思,便拒絕說,你吃吧,你吃。

        王小桂卻固執(zhí)地把巧克力塞到了他手里,說,我吃過。

        明基沒拒絕了,又小心地吃起來。

        這條小路白天還有人經(jīng)過,可是,一到這個時候,幾乎就無人路過了,所以,這里就是他倆的天地,他倆說也罷,笑也罷,都不必在意,不必?fù)?dān)心誰聽見。惟有星星和月亮在靜靜地陪伴著他倆,當(dāng)然,還有三兩聲夜鳥的啼鳴,或是遠(yuǎn)處一兩聲尖銳的狗吠。他們通常坐上一個多鐘頭,然后就各自回家,而明基是一定要送她一程的。

        兩人于是就慢慢地熟悉了,并且約定隔日就在這棵樟樹下見面。明基本來還以為王小桂要跟他談情說愛了,心中的喜悅自不必說??墒牵瑑扇嗣看我娏嗣?,王小桂并沒有說別的,連一點甜言蜜語也沒有,只是叫他注意安全,那種口氣,就像自己父母每次在信中交待的那樣。所以,明基就覺得王小桂像自己的父母,或者說像一個姐姐,或者說,更像一個稱職的安全員,滔滔不絕地推銷著安全兩個字。其實,王小桂比他小五歲。明基見她這樣關(guān)心自己,心里非常感動,在窯山,誰會這樣叮囑他呢?窯主不會管的,他只管多賺錢,別的人也不會管的,各人的命,在各人的手里拿著呢,或者說,是在閻王爺?shù)氖掷锲?。明基便告訴她,叫她不必?fù)?dān)心,這些我會曉得的,他說他只是挑煤炭,只需要把煤炭從巷子里挑出來,倒在煤坪上就是了。他還說,真正危險的,是那些在當(dāng)頭挖煤的人,那些矸石以及老窯水還有瓦斯,在時時刻刻地威脅著他們。

        明基說的是老實話,可是王小桂一聽,臉色就陰沉下來了,說,那按你說的,挑煤炭的人就沒有危險了么?那我問問你,那些壓斷了腰子的人是怎么搞的?

        明基連連說,那也是,不過,我會注意的。

        哎,還有,你如果挑不起重?fù)?dān)子就不要霸蠻挑,王小桂說,錢是賺不完的,聽見了沒有?

        明基開玩笑地說,首長,我聽見了。

        王小桂久久地看著他,忽然忍俊不禁。她沒想到,這個明基居然還很有幽默感。

        明基陡然覺得自己的生活變得豐富和充實起來了,以前,從來也沒有這個感覺。所以,走窯再苦再累,只要想到隔天就要跟王小桂見面了,那些沉重不堪的苦累就立即忘到腦后面去了。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力氣長進(jìn)了不小,每一擔(dān)煤炭竟然都比以前挑得多了,這不但讓別人感到十分驚訝,也讓他自己感到不可思議。他更沒有想到的是,在家鄉(xiāng)找不到對象,居然在這窯山的附近找到了——雖然兩人的關(guān)系還沒有明朗化,但是,已經(jīng)有了那個意思——而且,王小桂還是一個很不錯的妹子,開朗,大方,很會體貼人。明基十分感謝父母的那封信,如果不是他們催促他找對象,他就不會那樣郁悶了,如果心情不郁悶,那天就不會去小路上走走了,就不會走到那棵樟樹下了,當(dāng)然,就不會碰見王小桂了。生活總是充滿了這種偶然性。但是,明基還是很不理解,甚至感到十分疑惑,王小桂的家,被幾十個大大小小的窯山包圍著,她明明曉得窯山很不安全,為什么還要找他呢?而且,總是叫他注意安全注意安全的,她是曉得窯山是很危險的。

        這個疑惑,一直在明基心里默默地存放著。后來有一次,趁王小桂很高興時,他問過王小桂這個問題,王小桂說,我不是不曉得窯山的危險,四周的窯山幾乎天天都發(fā)生事故,不是傷了人,就是死了人??墒?,你問我為什么看上了你呢?我當(dāng)初問你想家嗎,你說又想又不想,就是這句話,讓我覺得你這個人很有味道。

        明基驚訝地說,就這么簡單么?

        王小桂肯定地點點頭,說,是呀,就這么簡單,你難道不相信嗎?

        明基啞住了,鼓起驚詫的眼睛看她。

        兩人的關(guān)系發(fā)展很迅速,大約是第九次見面吧,明基就跟王小桂睡了覺,地點呢,就在那棵散發(fā)著淡淡香氣的樟樹下,草地為床,天空當(dāng)被。那天晚上,兩人坐在樟樹下,王小桂又像平時那樣,用安全員的口氣叮囑明基,叫他注意安全,一定要小心點,挑不起就少挑一點,在巷子里走路要注意看頭頂上的矸石。她翻來復(fù)去地說。明基平時聽得很專心,人家這是為了自己好,為了自己毫發(fā)無損??墒牵@一回,他卻第一次感到自己心不在焉了,嘴巴上雖然嗯嗯地很虛偽地應(yīng)答著,心里卻想到王小桂的身體上去了。王小桂那天穿的是一件花短袖衣,奶子聳聳的,月亮照下來,她的臉顯得十分的光澤和耐看,這就不能不讓明基心猿意馬了。他也覺得很不好意思,卻又無力控制自己,竟然老是固執(zhí)地往那方面想,而且越來越強烈。王小桂呢,也不像平時說得那樣一本正經(jīng)了,說著說著,話語也是斷斷續(xù)續(xù)的了,好像是一時忘記了詞,也是心不在焉的了。明基就暗想,哎呀,看來這個桃子需要我來摘了,是到摘桃子的季節(jié)了,如果再不摘,就過了季節(jié)了。明基也不再聽她說那些關(guān)于安全的話了,也不顧周邊的環(huán)境安不安全了,竟然膽大而包天,輕輕地將王小桂摟在了懷里,王小桂呢,也心領(lǐng)神會,飛快地把要說的話吞進(jìn)喉嚨里去了,兩人便急切地打起啵來。啵著啵著,渾身就像沒有了骨頭似的,順勢就往草地上倒去。

        不過,激情過后,王小桂哭了。

        王小桂哭得很傷心,一動不動地躺在草地上,也沒有立即把褲子穿上,老是不斷地哭泣,好像是等著有人來觀看現(xiàn)場。明基開始心里很害怕,以為自己闖下了大禍,甚至以為是王小桂早就設(shè)下的一個圈套,是一個大陰謀。明基嚇壞了,如果王小桂要告他,或是要他賠償什么的,自己肯定是她手下的敗將,幾個辛苦錢也會被她挖走,她的家就在這里,如果事情鬧大了,這里的人誰不會幫她呀?難道他們會去幫家在三百里路之外的一個走窯人么?明基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心里非常驚訝,這個王小桂還是個處女啊。明基慌忙在自己身上找紙,可是,身上沒有一片紙,然后,又在王小桂的褲袋里找,居然摸出了一疊衛(wèi)生紙,好像是王小桂早已準(zhǔn)備好了的。他拿著紙,急急忙忙,而又小心翼翼地幫著擦了擦她的下身,又慌里慌張地幫她穿上褲子。王小桂沒有一絲絲配合的意思,這讓性急的明基累得渾身大汗。他是準(zhǔn)備逃走的,馬上就走,而且要立即離開這個窯山,遠(yuǎn)走高飛,讓王小桂他們連自己的一根毫毛也抓不到。不過,等到他好不容易幫王小桂穿上褲子時,卻還沒有看見有人從黑暗中沖出來——雖然明基做好了立即逃跑的準(zhǔn)備。

        王小桂呢,仍然躺在地上哭,哭聲不大,嚶嚶嚶的,卻很傷心,但是,絕對沒有憤怒。

        明基見一切都完成了,緊張地說,那……我……走了。他看了看四周,似乎還在提防一切陰謀詭計的突然出現(xiàn)。

        王小桂這時說話了,含著哭腔,埋怨地說,蠢寶,你走什么呀?是不是怕我吃掉了你?

        明基一聽,終于放下心來,心里泛出了一種深深的愧疚,責(zé)怪自己把王小桂看扁了,王小桂根本就不是那種?;ㄕ性O(shè)圈套的妹子。明基坐在她身邊,幫她擦著淚水,安慰說,莫哭了好嗎?

        王小桂說,你就讓我哭哭好嗎?我這是第一次跟男人睡覺嘞。

        明基十分感動地說,我曉得我曉得,那你就哭吧,啊,哭,哭吧,只是莫大聲哭,如果讓人家聽見了,還以為我是強奸你呢。

        王小桂噗哧一聲笑起來,說,明基你真是蠢寶,哪有妹子讓你這樣強奸的呢?

        聽了這話,明基一顆慌亂的心才徹底地平靜了,他突然感到十分的疲倦,他沒想到,做這種事情似乎比挑煤炭還要累人,便也躺在了王小桂的身邊。王小桂卻一絲絲也不感到疲倦似的,側(cè)過身來,緊緊地抱著明基,拼命地在他的臉上打啵,好像是在故意挑起明基第二次猛烈的進(jìn)攻。

        王小桂嬌柔地說,明基,你要討我啊。

        明基撫摸著她的頭發(fā),說,這難道還用說嗎?等到我走窯走出一點點錢了,就討你進(jìn)屋好嗎?不過,明基又擔(dān)心說,你家里的人會答應(yīng)嗎?

        會的,王小桂肯定說,他們?nèi)绻淮饝?yīng),我就告訴他們,我說我連人都給你了。

        明基說,哈哈,好不怕丑啊,虧你說得出口嘞。

        明基又說,你看,我以前都把你當(dāng)成安全員了,滿嘴的安全安全安全。

        王小桂說,那你說說看,我今天還像個安全員嗎?

        明基連連搖頭,嘿嘿嘿地說,當(dāng)然不像了。

        那你說說看,我像個什么?王小桂問。

        明基說,嘿嘿,像個嘛,像個好女人。

        王小桂一拳輕輕地擂在明基的肩膀上,撒嬌地說,哎呀,我難道還只是像個好女人嗎?

        明基趕緊糾正說,哦,不是像,你的確是個好女人。

        可是,等到王小桂把拳頭收回去之后,忽然又像個安全員了,她憂心忡忡地說,明基,聽說那邊的花塘窯山今天死了三個人哩,你一定要小心啊。

        明基說,蠢寶,有你給我保佑,我命大。

        那天晚上,兩人纏綿了很久,比任何一次見面的時間都要長久,這并不奇怪,這是他們第一次肌膚之親,那種久久的激動和興奮是可想而知的。如果不是明基第二天要挑煤炭,兩人肯定會坐到天亮,這是兩人最興奮和最激動的一天。明基雖然掛記著明天要走窯,但他絕對不說我就要走了,這樣的話,他是說不出口的,人家一個完整的身子都給了你,就是陪著她坐上三天三晚,也是值得的,只要她愿意。王小桂雖然還想久坐一下,但她畢竟還是心疼他的,便說,天色不早了,你明天還要挑煤炭哩,快回去吧。

        兩人約定,后天還來樟樹下見面。其實,這個約定已是多余的了,兩人每回都是隔天就來。不過,王小桂臨走時還是說,你后天要早點來呀,如果我比你早來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明基嘿嘿地說,這還用說嗎?我肯定要比你早來嘛。明基說的是事實,每次都是他早到,在那棵樟樹下等著王小桂。那晚上,明基硬要送王小桂到家,王小桂沒有反對。也不是說送到家里,如果現(xiàn)在明基就出現(xiàn)在她的家里,那還顯得唐突了些,去她的家里那是以后的事情。不過,離她家只有一段短短的路了,五十來米的距離吧,可以聽見王小桂家的狗在興奮地叫起來了。

        明基這才跟她打了一個長長的啵,然后,依依惜別。

        他們后來仍然隔日相見,一次也不曾落空,而且都是明基先來的。王小桂也早已說過了,過些日子,就要帶明基去她家,跟她父母把事情挑明了。明基聽說她要帶他去她家里,心里還有些緊張,他想,如果去她家之前,首要的問題是要把眼睛洗干凈,再讓王小桂好好地給他檢查一遍,一定叫她家人看不出大熊貓的樣子,然后才能走進(jìn)她家的門,絕對不要讓她家人見到自己感到不舒服。

        一個多月以后。

        那天,又到了兩人見面的時候了,王小桂來到那棵樟樹下時,卻不見明基的身影。天空已起了淡淡的暮色,再過一陣子,暮色就會濃厚起來,天就會黑下來了??墒?,卻沒有見到明基的影子,明基怎么還不來呢?她感到十分奇怪,平日相見時,都是明基先來等候著她的,嘴里還喜歡輕輕地哼著歌。可是現(xiàn)在呢,明基卻還不見人影。她不由有點怪怨起明基了,這個明基,怎么變得不守時了呢?是不是睡了我就變得拖拖拉拉的了呢?前天兩人分手時,她還說過他的呢,叫他早點來的。實話說,以前都是他早來的,她也只不過是順口說說而已,是個習(xí)慣罷了。這時,首先閃進(jìn)她頭腦里的一個念頭,居然是懷疑他是否變了心,這個念頭,真是有點不由分說,甚至蠻不講理,強硬地扒開了其它種種的分析和猜度,就劈頭蓋臉地朝她撲過來了。王小桂心里有些緊張。不過,這時,她又換了一個角度去想,也許是自己的身子給他了,自己才會變得如此的敏感吧?才會突然產(chǎn)生這種不妙的擔(dān)憂吧?

        總而言之,王小桂感到十分沮喪,仍然沉入疑慮之中,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難道說一垮就垮掉了么?就像垮窯洞一樣的么?就像千百萬噸的巖石和煤炭轟轟隆隆地垮下來,把人埋葬了,所以,什么情感,什么喜怒哀樂,都趨于一個無字。不過,王小桂不相信明基會變心的,如果明基這樣的容易變心,那么,她以后再也不會相信什么感情了。

        自己既然是早來了,還是耐著性子,靜靜地等待著吧。自己也只不過是唯一的一次早來,應(yīng)該說要想得通的。

        所以,她像以前那樣,在草地上鋪著一張報紙,坐在地上,把另一張報紙也鋪在草地上,那是給明基準(zhǔn)備的。她呆呆地望著通往窯山的那條小路,希望明基那結(jié)實的身體漸漸地出現(xiàn)??墒?,一直沒有他的身影。她想,或許明基有什么急事,一時走不開吧?可能會晚來一些吧?可是,他會有什么急事呢?走窯人的生活太簡單了,簡單得不能夠再簡單了,除了走窯之外,就是吃飯睡覺。當(dāng)然,明基現(xiàn)在跟別人不一樣了,明基還要隔天跟她約會,這成了明基生活中的一個重要內(nèi)容,而別的走窯人,卻沒有這樣的豐富。窯山的生活枯燥無味,毫無樂趣可言。明基曾經(jīng)對她得意洋洋地吹過牛皮,說他那個窯山哇,只有他幸福哇,既挖了煤哇,又找到了對象哇。而那些男人呢?心里真是苦呃,一年四季,苦得想找個女人滋潤滋潤都是不可能的。

        王小桂想到這里,心里又不由地高興起來。她量死明基不會不來的。如果不來,看她怎樣地給他臉色。不過,一個女人,獨自坐在這漆黑一團(tuán)的夜色之中,畢竟還是有些害怕。以前,她從家里走出來時,一路上并無這種害怕,一想起明基在這里等著她,勇氣就大增了??墒牵裉飚?dāng)她沒看見明基,心里卻突然感到某種深深的害怕。而這種害怕,居然是罕見的。在她與明基相識之后,她從來也沒有這種感覺。她望著四處黑影幢幢的大山,聽著野物古怪的叫聲,又生出了一種恐懼感。這時,她真的生氣了,想不如一走了之,讓他來了之后,呆呆地等到天亮,也算是對他的懲罰吧。當(dāng)然,她還想過了,等到明基來時,她就要撒嬌地罵他,拿拳頭輕輕地捶他的肩膀。她喜歡捶他的肩膀,她感到明基的肩膀很堅硬,像座大山那樣具有安全感。

        但是,王小桂最終還是失望了,她最終也沒有把明基等來。她不由地緊張起來,這是怎么回事?難道說他出了事嗎?不可能啊。王小桂盡可能地不去想那些讓人心驚肉跳的事故。哦,也許是他加班吧?他曾經(jīng)不是說過嗎,要加把勁挑煤炭,今后就把她王小桂也挑回家。不過,王小桂不能再這樣愚蠢地等下去了,夜色已經(jīng)很深了,還因為害怕和恐懼,還因為生氣。

        她重重地跺了跺腳,轉(zhuǎn)身回家了。

        王小桂回到家里,一夜也沒睡好,她的心里,仍然擔(dān)心著另一件更重大的事情發(fā)生,是不是他明基變心了呢?她望著窗外山里的月光,月光很模糊,好像潑撒了一層稀粥。這種模糊的狀態(tài),似乎有點像明基,明基今晚上的表現(xiàn),居然讓她看不太清楚了,也很模糊了。

        過了一天,就到了第三天晚上,第三天晚上王小桂又按時去了。她想,今晚明基肯定會來了??墒?,走到那棵樟樹下,明基居然又沒有來,她感到非常奇怪。這次,她沒有什么猶豫了,當(dāng)即決定去窯山問問他,你為什么不來了?你明基就是不愿意跟我好了,你也要有個交待呃,你不能夠這樣無情無義,竟然連個招呼也不打,連句話也沒有啊。是不是沒有臉來見我了呢?是不是無地自容了呢?可是,你曉得嗎,我肚子里有你的種子了啊,你難道是害怕了嗎?對了,你還不曉得,我還沒有告訴你,我今夜來,就是要告訴你這個的,可是,你卻不來了。

        王小桂狠狠心,非要去問個清楚不可,她實在吞不下這口氣,這樣的事情,放在誰的腦殼上,也吞不下去的。哦,原來你是在耍弄我的呀,你是看見窯山枯燥乏味,就來逗我玩耍的呀。王小桂不再敢往下想了,越想越氣憤,于是,便獨自往窯山走去。

        這個叫小洞山的窯山,雖然離她家不遠(yuǎn),她從來也沒有去過,包括周圍的那些窯山,她也都沒有去過。況且,明基也不會讓她去的——明基是不想讓她看見他那副像大熊貓的樣子——還有那簡陋而臭哄哄的工棚里,又哪里能夠坐人呢?

        離窯山越來越近了,王小桂的心情變得極其復(fù)雜起來,她不曉得自己見到明基時,是氣憤地大罵呢?還是默默無言呢?或是放聲哭泣?但是,有句話,她是一定要問清楚的,你為什么不來見我了?你是害怕了嗎明基?

        王小桂走進(jìn)了窯山,夜里的窯山是寂靜的,幾盞昏暗的燈光像野獸的眼睛,顯得猙獰而可怕。那些白天拖煤炭的車子沒有了,只有上夜班挑煤的人,還在默不作聲地挑著,整個世界似乎很安靜,沒有發(fā)生過什么事情。那些挑煤的人,很驚奇地看她一眼,不明白這個時候了,這個女人為什么還出現(xiàn)在窯山。但是,他們也僅僅是看一眼而已,他們沒有時間和心思,來猜度這個突如其來的女人的真正用意,便匆促而又疲憊地向窯洞走去。

        王小桂站在煤坪上張望著,她瞄準(zhǔn)了那個在棚子里過秤的老人,便向他走了過去。暫時還沒有挑煤的出來,老人正空著手抽煙,以此來驅(qū)趕著幾絲倦意。他這時也看見了一個年輕女人朝自己走來,臉上不由泛起了幾分驚訝,他似乎是仰仗著窯山人的身份,隔老遠(yuǎn)就喊,妹子,你來找誰呀?

        王小桂迅速地走過去,說,大伯,我找明基,劉明基。

        老人一怔,輕輕地哦一聲,說,他回家了。

        王小桂卻固執(zhí)地說,那不可能的,他回家肯定會跟我說一聲的。

        老人沒再吱聲了,默默地抽著煙,心里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瞞住她,顧慮重重。這個明顯的神態(tài),被敏感的王小桂一眼就看出來了,她央求說,大伯,你告訴我吧。

        老人沉默不語,好像在思考著什么利弊得失,然后,下決心似地把煙往煤堆上一丟,悄悄地說,妹子,我就告訴你吧,可是,你千萬不要哭啊。

        王小桂立即預(yù)感到什么了,她迫使著自己冷靜一些,搖搖頭說,大伯,我不哭。

        老人悲傷地說,他……死……了。

        王小桂一聽,頓時像被雷霆猛地?fù)糁辛耍羧裟倦u,過了一陣,心里才感到萬箭穿心般地疼痛。她還是不相信,她說,他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就死了呢?前幾天還跟我見了面的啊。

        老人小聲地說,唉,他是大前天在窯洞里摔死的,很慘,腦殼摔得稀爛。

        王小桂控制不住了,嗚嗚地哭起來,老人慌張地說,妹子,你可是答應(yīng)我不哭的。

        王小桂現(xiàn)在哪里還控制得住呢?她并沒有放開嗓子哭,如果放開嗓子大哭,那就會驚動整個窯山。所以,那種哭泣聲顯得非常壓抑,像是從門縫里鉆進(jìn)來的一陣陣寒風(fēng)。

        老人問她,你是明基的什么人?

        王小桂淚水汪汪地說,我是他女人。

        老人感到很奇怪,皺著眉頭說,他還沒有女人呀?整個窯山都曉得他沒有女人的。

        王小桂再也控制不住了,突然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我就是他的女人呀——

        哭聲像驟然響起的汽笛,驚動了寂靜的窯山。老人陡地緊張起來了,他迅速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不由分說地趕緊拖著她走,他的動作甚至有些粗暴,他要把這個哭泣的女人拖得遠(yuǎn)遠(yuǎn)的。他非常生氣,一邊拼命地拖著王小桂,一邊責(zé)怪她不講信用,原來說好了的你不哭的,可是最終還是哭了。老人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他深諳這窯山的規(guī)矩,這個規(guī)矩就是不該說的不能說,如果說出來,肯定沒有好果子吃的。王小桂像一個軟弱無力的人,被憤怒的老人迅速地拖著走,老人的力氣居然很大,一直把她拖到拐彎的山腳下,才松了手。

        這里離窯山已經(jīng)很遠(yuǎn)了,甚至連燈光也看不見了,世界顯得一片漆黑?,F(xiàn)在,王小桂即便是大聲哭泣,也不會驚動窯山了,整個窯山,仍然沉默得像一座令人害怕的鬼神。老人拍拍她的肩膀,大聲警告說,你快回去吧妹子,不要再來了,如果再來肯定會有危險的,快走快走妹子,大伯是好心呀,不會害你的。

        王小桂還是一味地哭泣,堅持不走,十分固執(zhí)而悲傷地說,那我要看看……他的……墳?zāi)埂?/p>

        老人一聽,卻為難了,唉聲嘆氣地說,哎呀妹子,我也不曉得他們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責(zé)任編輯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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