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2月24日,星期天。城市里的很多年輕人正忙著逛街,看電影,買圣誕禮物的時候,另外一群年輕或曾經(jīng)年輕的人們卻在長白山的冰天雪地中默默傾注著自己的熱情。自從12月初進駐吉林市北大湖滑雪場備戰(zhàn)冬會和2007年自由式滑雪世界錦標賽以米,他們已經(jīng)有一個月沒“下山”了……
清晨6:30分“零下g攝氏度簡直太暖和了”
像往常一樣,清晨六點半,隊員郭心心的鬧鈴輕輕響起。這聲音與她設(shè)定的爆炸手機鈴音相比,簡直就像蚊子囈語之于鞭炮齊鳴。她說,練了這么多年,到這個時候就會自然醒,其實定鬧鐘只是個心理作用罷了。
出早操是空中技巧運動員的一門必修課。因為對這個項目而言,風力、風向、濕度、雪質(zhì)都會對發(fā)揮造成很大影響,出早操除了可以起到活動身體的作用之外,最重要的是對當天的環(huán)境有一個感知。
拉開厚厚的窗簾,一陣寒氣撲來。遠處的山,還躲在薄薄的晨霧里,雪是灰的。心心睡眼惺忪地穿好衣服,戴好帽子、手套、口罩,推門出去,11年了,每天的早操對她來說,似乎也成了生物鐘的一部分。這時,寂靜的樓道并沒有完全蘇醒,因為這天是自由式滑雪全國錦標賽個人決賽的日子,只有十二名參賽的隊員要出早操,其他人都可以難得睡上一次懶覺。不遠處的地毯上,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在做著身體練習,細看原來是李妮娜,腰部有傷并不用出操跑步的她,也堅持準時起床。
經(jīng)過賓館大廳時,看到前臺的牌子上寫著:今日最低溫度:零下9攝氏度。一出門,陰冷的山風吹在裸露的皮膚上,針扎一樣,地上的雪結(jié)成了一層白冰。但隊員們卻“不屑”地說,跟阿爾山或是亞布利雪場相比,像今天這天氣,就算太暖和了。在那里,氣溫有時會降到零下40攝氏度,眼睫毛一遇到哈氣,就會立馬結(jié)成冰,手在外面裸露一會兒,就會僵硬得像蘿卜一樣。而且,在一些大型賽事的備戰(zhàn)和比賽期間,凌晨4點半就出操也是家常便飯。
他們從山間公路上跑步回來時,天已大亮,山頂灰蒙蒙的雪也漸漸光鮮起來……簡單地在樓道做了些抻拉動作后,隊員們各自回房間。這時,樓道才算真正開始熱鬧,水聲、電視里的新聞聲、招呼同伴去吃早飯的喊聲,讓這個運動隊的清晨格外生動起來。
據(jù)說,無論教練還是隊員都有個習慣,那就是洗漱完畢,吃完早飯,再上床上來個“回籠覺”,其實也算不上“覺”,只是簡單地躺一會兒,哪怕五分鐘。這一天的比賽是上午十點開始,按照慣例,隊員們要在八點半就到賽場進行測速和賽前訓練。
剛過七點半,就看見郭心心有些留戀地從床上爬起來了,于是疑惑地問她:“十分鐘就可以走到場地了?怎么起這么早?”她說:“我總得穿衣服啊!”
頭腦中出現(xiàn)一個問號?什么衣服要穿這么久?
上午8:15身上的裝備有十幾公斤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隊員們把的這些“家伙”一件件套在身上,真的無法想象,他們穿著這么笨重的衣服,還能在空中做一系列令人眼花繚亂的翻騰動作。
首先要穿保暖內(nèi)衣,再在腿上套上長過膝蓋的襪子、然后是護膝、比賽服,到了賽場還要穿防震背心兒,護腰、戴頭盔……當然,還少不了滑雪靴和滑雪板??罩屑记傻幕┭シ譃閮?nèi)外兩部分,里面的,隊員們叫它——“鞋瓤子”,不穿時會放入電熱片來保持它的干燥。忍不住試了一下,誰知只是穿上內(nèi)外兩層鞋,還沒有穿滑雪板,腿就已經(jīng)沉得像打了石膏一般。準確數(shù)據(jù):只這雙鞋就足足3.5公斤。
八點一刻左右,陽光很好。
駐地通往賽場的路上,五六個背著背包、扛著滑雪板的隊員在弓著身子頂風而行。穿著、背著、扛著這十幾公斤的重量,他們每天來回要走四趟,就像雪地搬運工。
到達著陸坡下,他們穿好滑雪板,拉住索道的拖車依次從右側(cè)滑行上山,而我們只能從左面步行攀上一個很高的雪坡。迎風走著,風會卷起一層浮雪,打在臉上,灌進脖子里,涼得很。正吃力地走著,忽然聽到后面有人打招呼,回頭看,原來是領(lǐng)隊閆曉娟?!敖裉祜L不小啊”,閆領(lǐng)隊邊說邊用手壓著帽子。從月初世界杯中國站開賽到現(xiàn)在,她也在“山上”工作將近一個月了。十個月前的都靈冬奧會上,通過中國幾代人冰雪人的堅守與拼搏,中國雪上項目歷史性地獲得一金一銀,在備受鼓舞的同時,作為領(lǐng)隊的閆曉娟更多的是感到了肩頭的壓力。
上午8:25攝像機穿皮衣,教練熱得一身汗
裁判臺設(shè)在賽道邊一座三層的簡易小樓,一、二樓供運動員和媒體記者休息和觀摩比賽,三樓是裁判們的工作平臺。每層都安放著兩臺電暖氣,第一次見到它們時,我跺著已經(jīng)被雪打濕的腳,有種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的沖動。
一樓的木頭長椅上,坐著一位來自黑龍江電視臺的同行,不過最扎眼的不是他,而是他身旁的攝像機。這大機器竟被穿上了一件合身的“皮衣”,嚴嚴實實的,只露個鏡頭在外面,怯怯地洞悉著身邊的一切。韓曉鵬似乎對它比較感興趣,記者解釋說:“這機器也有脾氣,太冷了會罷工。”
今天參加個人決賽的男女六個隊員分別是:韓曉鵬、邱森、李科、岳海濤、齊廣璞、劉慶忠、郭心心、徐夢桃、王嬌、李妮娜、張鑫和宋書瑤。他們中有的在二樓做著拋接球等內(nèi)容的準備活動,有的在整理著防震背心、護腰、脖套、眼鏡和頭盔。不知誰先挑頭說了一句:“明天是圣誕節(jié)呢,有什么安排?”于是有人跟著說:“啥安排,訓練唄,又不會放假下山……”
從小樓的窗戶望出去,工作人員在修理著助滑坡、跳臺。仔細看,紀冬、吳志海和陳洪彬三位教練的身影也在其中。他們拿著鏟刀,搶子等各式各樣的工具,時而像勤勞的農(nóng)夫,時而又像是精雕細琢的藝術(shù)家。
“你見過其他冬季室外項目的教練員有每天一身汗的嗎?”紀冬教練說。如果你看過都靈冬奧會空中技巧的比賽,你一定對鏡頭中出發(fā)區(qū)那個大喊:“COME ON!”的年輕面孔留下深刻的印象,那時紀冬還是外教達斯汀的助手,而新的賽季他已經(jīng)和吳志海和陳洪彬兩位教練一起,組成這支隊伍新的教練團隊。運動員出身的他說,當這個項目的教練既是技術(shù)活也是體力活,每天他們要提前來到雪場,清掃雪道、修跳臺。
看似簡單的助滑坡、跳臺和著陸坡其實都必須遵循嚴格的規(guī)定,稍有差池便會對運動員的安全產(chǎn)生影響。拿跳臺來說,每個高度、角度都不同,需要用量角尺和米尺一段一段地修整好,說得更詳細些,就是用一把60厘米長的尺子做工具,這60厘米是什么角度,下60厘米是什么角度,一共十三個角度要絲毫不差,這是需要每天修補的。一旦碰到下雪下雨,教練更要提早一個小時到訓練場。
遠望著丈夫趴在跳臺上精雕細琢的神態(tài),曾為中國獲得雪上項目第一塊奧運銀牌的名將徐囡囡邊在電暖氣邊捂著手,便跟旁邊人打趣道“紀冬這個人就是仔細,家里什么東西壞了,他都能給粘好。”說這話時,眼神里有一種自豪。其實,兩人才新婚兩個月,新家還沒有裝修好,這次也是恰逢全國錦標賽,已退役的徐囡囡作為沈陽體院隊的教練率隊來到北大湖,夫妻才有了團聚的機會。
上午8:30-10:00速度60邁,“飛”到5樓高
賽道旁邊的音響里,放著動感十足的音樂,彰顯著這個項目特有的激情。每隔一段時間,也會廣播即時的天氣狀況。最近的一次說:“氣溫零下5.6攝氏度,雪溫零下9.0攝氏度,風向東南,風速5.4米/秒?!?/p>
參賽的隊員們正在測速,這是每次訓練和比賽前的必要步驟。站在著陸坡底,看著隊員從至少十幾米的高空翻騰而下,心里有種說不出的震撼。
助滑雖然不屬于評分范圍之內(nèi),但直接關(guān)系到后三部分的完成質(zhì)量。助滑速度的快慢是運動員、教練員非常重視的環(huán)節(jié),每次訓練、比賽前,甚至在訓練、比賽期間,都要進行助滑速度的測試,以確定出發(fā)的起點。
在外教達斯汀執(zhí)教中國時,曾帶來一個先進的臨場指揮模式,即在出發(fā)點增加教練。當時在訓練中,經(jīng)常能看到中方教練紀冬站在跳臺上面,達斯汀站在下面,一人手握一個對講機,遙相呼應(yīng)。以往比賽或訓練時,教練只站在跳臺處,如果運動員出發(fā)前需要提醒什么,教練員就只能大聲喊叫,但運動員不可能隨身佩戴對講機,因此現(xiàn)場很混亂,隊員因為聽不清楚要求,有可能造成心理上更加慌亂。這一系統(tǒng)就很好地解決了這一問題。
目前教練組仍然沿用這一模式,只不過紀冬站在了跳臺邊,與出發(fā)點的吳志海教練配合。
教練根據(jù)當時當?shù)氐那闆r幫隊員選擇出發(fā)點是一項非常需要經(jīng)驗的事情。
紀冬解釋說:“比如運動員在一個點出發(fā),無風的時候,時速是54公里,順風的時候是56公里,上下能差兩公里,如果一順風,就得讓她往下一段距離,來彌補兩公里的差異,但具體的數(shù)據(jù)就靠教練員的經(jīng)驗了。”
“風真的很有這么大的影響么?”
隊員宋書瑤眨眨眼睛說:“這么跟你形容吧。有一次我們在一個大風天訓練,只是覺得做動作很困難,也沒覺得太害怕,結(jié)果晚上回去看見錄像中的自己,差點嚇死!我都被吹到上山索道的最高點了,然后就在那一點垂直落下……身體就像在高空中練武術(shù)?!?/p>
上午10:00-11:00殘酷與美麗并存
比賽正式開始,由于只是全國性的比賽,在場的觀眾并不多。有一對專程從上海來吉林滑雪的年輕夫婦,路過空中技巧的賽場,被眼前的選手在高空的動作震撼住了,他們抬頭看著天空,嘴巴張得老大。當?shù)弥獎偛抛鰟幼鞯氖琼n曉鵬時,男的一愣,問:“是那個冬奧會冠軍?”得到肯定答復后,他先是興奮,繼而又責怪妻子這么難得的機會,怎么沒有帶相機?
與年輕夫婦在同一位置的,還有一輛原地候命的急救車和隊醫(yī)周大夫。每當看到隊員落地不穩(wěn),周大夫的眼神中就掠過一絲擔心。他說:“練這個項目,最容易受傷的部位是膝蓋……”
正說著,李妮娜由于速度不夠,在最拿手的動作上,出現(xiàn)了閃失,從著陸坡上重重地摔下來……所幸,并無大礙。
空中技巧是一項很優(yōu)美刺激的運動,也伴隨著危險,據(jù)統(tǒng)計,選手騰空后的高度距離地面至少十多米,落地時身體經(jīng)受著巨大的沖擊力,這就是選手膝蓋容易受傷的原因。而在短短3秒左右的從最高點到落地的過程中,如果動作不規(guī)范到位,身體姿態(tài)、重心調(diào)整不好,落地更會受到其他傷害。
這天,本來要參賽的宋書瑤,卻坐在小樓上,原來前天預賽時她的腿受了傷。這個小名為“佳佳”的女孩,今年才剛滿20歲,卻已經(jīng)歷過一段坎坷的歷程。2002年,她一條腿的韌帶受了傷,一直沒有恢復好,兩年后,另一條腿的韌帶又突然斷裂,她不得不雙腿一起做手術(shù)。她說當時就感覺腿像被截去了一樣,每挪一下就像扎在釘子上,大家都以為她就這么退役了,沒想到休養(yǎng)了兩年后,她又帶著可愛的笑容回到了大家中間。我問她:“再站在出發(fā)點時,害怕么?”小姑娘說:“有點……但是更多的是興奮,我又回來了!”
像佳佳一樣的隊員,這個隊伍里還有很多,中國空中技巧第一位男子冠軍歐曉濤及女隊員李妮娜、郭心心、代爽飛、張鑫等等,他們都曾遭遇過不同程度的傷病,但是這方雪場、這片天空還是像一塊巨大的磁石,吸引著他們的熱情,選擇堅持的同時,他們也詮釋著中國冰雪人的頑強。
周大夫說,韌帶做完手術(shù)恢復時,作拉伸是最痛苦的,有時膝蓋一壓下去,人會疼得喊出聲來。但隊員還是利用一切時間恢復,有的甚至把上廁所都當成鍛煉韌帶的機會。
但是,面對有些媒體片面夸大這個項目“高?!暗膱蟮?,紀冬說:“造成‘高?!脑蛴腥齻€,天氣、場地和教練掌控運動員生理狀況的能力。除了天氣,另外兩個方面完全可以通過科學的訓練體系來控制,達到減少不必要傷病的目的?!?/p>
中午12:00“娜娜,你沒事吧?”
比賽剛結(jié)束,隊員們開心地在裁判臺所在的小樓上說笑著,有的在手舞足蹈地描述今天比賽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糗事”,有的則安安靜靜地帶著耳機,收拾著行裝。
樓下跳臺邊,已經(jīng)換了衣服的韓曉鵬,突然“滑”過來問:“不是要拍照么?在什么地方?我去通知?!蔽疫h遠地指指著停止區(qū)的一塊空地,他說:“好”旋即消失。
不一會兒,幾個隊員聚到了約定的地點。在這幾個快樂的年輕人中,韓曉鵬儼然扮演著維持著“秩序”的長者角色,并且時不時還笑著對大家說:“抓緊,快點,旱拍完早回去吃飯……”看著他認真的樣子,有種感覺,他不但像一個隊長,更像一個老大哥。實際上,24歲的韓曉鵬確實也是隊里年齡最長的隊員。女孩們在鏡頭面前擺出各種造型,展現(xiàn)著獨有的純樸和可愛,攝影師一時拍得興起,說:“我喊一二三,大家跳起來!要表現(xiàn)出活力!”話音沒落,剛剛摔了的李妮娜無奈地說:“我的腰不行,跳不了……”于是,身邊的隊友們趕緊“擋駕”:“對,她現(xiàn)在不能跳?!?/p>
韓曉鵬、李妮娜、郭心心等一批老隊員,從1995年空中技巧在中國組隊開始,便生活在一起,可以說,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遠比與‘父母在一起的時間還長,所以十多年的感情積累,讓她們看起來就像兄弟姐妹,而后加入這個集體的小弟弟、小妹妹也深受這種傳統(tǒng)感染。總之,走進這支隊伍,就好像走進了一個大家庭。
午飯,依然是賓館餐廳的自助餐,除了說說哪道菜更好吃之外,她們吃飯時談得最多的還是動作、比賽。而這個中午,近乎每一個遇到李妮娜的隊員,都會關(guān)切地問一聲:“娜娜,你沒事吧?”這一句句發(fā)自內(nèi)心的問候,讓整個餐廳變得暖暖的。
下午18:00“媽,給我備好‘平安果兒’!”
下午,比完賽的隊員們痛痛快快睡了一覺。傍晚時,隊里的氣氛又活躍起來。
“‘平安果’是什么啊?”
“就是套了層袋子的蘋果啊!”郭心心在給遠在沈陽的父母打電話,她開玩笑說讓媽媽今晚在她床上放一個“平安果”,但是顯然,電話那頭對這個新新名詞一頭霧水。
窗外的山,完全隱進了夜色,靜靜的。
對這些年輕人來說,寒冷、傷病可以忍受,但這種冷清和寂寞確實難熬。雪上項目的性質(zhì)決定他們總是要在遠離城市的山區(qū)訓練比賽,用隊員們自己的話說就是:”從一個山溝出來,然后鉆進另一個山溝?!彼麄冞€記得,小時候每次進山,有的家長都會給孩子買500塊錢左右的零食帶著。
這次,隊伍“上山”已經(jīng)將近一個月了。大家每天就是在訓練場、房間、餐廳三點之間忙碌,雖然閑暇時,可以看看電視,上上網(wǎng)、但真實的世界卻最具吸引力。明天就是圣誕節(jié)了,又剛剛比完賽,隊里會不會發(fā)“慈悲”,放一天假讓大家下山去好好搓一頓、逛逛街呢?對我而言,這像一個謎語,而對隊員們而來,這是一種愿望,愿望的本質(zhì)是不接近真實。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雖然盼穿了雙眼沒盼來放假下山的消息,但節(jié)日的臨近,還是讓他們有了快樂的理由。不知哪個房間的電腦音量開得很大,整個樓道里飄滿了悸動的音符,大家的心也隨之悸動起來。
酷酷的代爽飛急匆匆地進來問郭心心借膠水,說是要幫誰粘發(fā)卡上掉下的水鉆。心心說:“膠水沒有,用指甲油也行,張鑫那兒有,你去拿來,我?guī)湍阏场!闭澈冒l(fā)卡,心心也從抽屜里拿出一個亮紅顏色的頭飾,梳在自己的辮子上,人一下子喜氣洋洋起來。大家一起去餐廳吃飯。在路上,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訓練時一直扎個小辮子的張鑫,竟然有一頭流行的爆炸卷發(fā),洋娃娃一樣的程爽,在耳朵上有將近十個耳洞。運動服之下,其實是一群時尚的姑娘!
這個晚上,北大湖滑雪場的雪具大廳舉辦了一場圣誕派隊,有的隊員還幸運地被抽中,得到了一個小獎品,九點十分,冰雪世界里,焰火放起來了,山里的圣誕夜狂歡達到了高潮……
而這時,隊員們卻紛紛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因為隊里規(guī)定的休息時間為十點……郭心心握著遙控器躺在床上,突然掃過了一個正在介紹火鍋美食的頻道,她趕忙嗖的摁了過去,嘴里默念著:這個不能看,不能看……”可是沒多一會兒,她還是撥了回來,說:“唉,看看也好啊……”
她說:“真的好想下山痛痛快快吃頓火鍋啊……”
時針指向十點鐘。
沒有人來通知,也沒有人來查房,但是大家還是主動把電腦交到隊醫(yī)的房間,關(guān)電視,關(guān)燈……
夜,一下子凝重起來,幾個小時后,又該出早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