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真江
對于前妻來說,現(xiàn)妻的這單買賣是最大的暴利。
前妻是被現(xiàn)妻擠兌而成的,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情感博弈中,不可逆轉地成了另一個女人的戰(zhàn)利品。她幾乎沒有卷土重來的可能,更缺少另立門戶的條件,她只能把一個企業(yè)王朝的背影,留在“無微不至”的財經(jīng)記者們曾經(jīng)的視野中。
陳逸飛去世時,前妻張芷就沒有到喪禮現(xiàn)場,靈堂中那個30歲的男子是陳逸飛與張芷所生的長子陳凜,年僅5歲的幼子陳天在靈前為父親送行:“媽媽,爸爸死后是不是就變成了菊花?”如果張芷來了,聽到這樣的話,作何感想呢?就算在報上看到這樣的情形,又如何?被淘汰出局的人有時候想做一名觀眾都不能夠。
女人想要站在財富的頂峰,途徑很單一,真槍實彈拼不過男人。取巧的女人很快就找到自己的捷徑——嫁個有錢人。
這就使得年輕女人有不惜一切的愛的沖動,這種極其現(xiàn)實的愛的潛能反而容易被放大很多倍,具有前所未有的爆發(fā)力、張力、耐力和滲透力,一旦出世,新鮮而且震撼。小女子在眼前沒幾晃,就讓牛郎暈菜,織女歇菜。
利潤只要達到某個數(shù)額,就會有人采取出乎預料的行動方式,有家室的男人有時更容易被攻陷,因為只要打敗一個人,就能獲得一切。單身男人,女人需要打敗的對手反而很多,相對那些候選人,自己還未必有青春的優(yōu)勢。
這時候,她們是不會想到靠個人奮斗來積累財富的,刀削惠普的費奧莉納顯然不是她們的楷模。她們無一例外把自己想象成刃,乘著年輕一定要刻在富豪這把刀上。不少母親也就是這樣教自己的寶貝女兒的。
很少聽說中學教師或者下崗工人有三妻四妾的,他們的苦惱反而是如何留住糠糟之妻,對于他們,妻子出軌反而正常,普通男人因為普通,有時還要為斗米折腰。而企業(yè)家則是公認的有價值,那是用錢砸出來的,有美貌,有激情,有心計的女人,天天防范的就是心太軟而嫁給一個一輩子靠薪水過日子的人。
漸漸地,有前妻似乎成了企業(yè)家的另一種象征,仿佛前些年有寶馬、豪宅一樣。
前妻之所以被取代,是因為有兩個致命的缺陷:一年老色衰,連自己都沒有激情,二不能成為企業(yè)家的左膀右臂。第一點無法控制的,第二點當初是可以努力實現(xiàn)的,悔之晚矣。她們不精通和男人虛實進退的籠絡藝術,兵法讀得太少,豈不知弱水三千,一浪勢必高過一浪的。
沒有人告訴她們,做企業(yè)家的妻子其實是一個職位,那是一個戰(zhàn)略要地,并不是一種福利和特權。她們沒有與時俱進,漸漸不合時宜,終于有一天,她們成了親人的絆腳石。你挑來的水澆不好這園子,舉案齊眉反而是一種累贅,孩子大了,更有自己的心思,也未必就是自己的同盟。在這塊兵家必爭之地上,當年的鳳姐漸無立錐之地,他們抓不住男人的心,只能拼命去抓心旁邊的腰包。
且不提這是戰(zhàn)略失誤,光末路中的掙扎就免不了很難看。河北凰家集團董事長閻士杰回憶起前妻:“婚,她一定要離,要一分不差的平分企業(yè)財產(chǎn)?!?/p>
早知如此,也要當初,前妻對企業(yè)家來說是比雞肋稍好一點的歷史遺產(chǎn),食之無味,棄之有愧,理性的做法就是給她一大筆錢。這筆錢其實應該由利益最大獲得者現(xiàn)妻來支付的,而所有的現(xiàn)妻愿意付出的最大成本只不過是被抓破臉,或者委屈地被稱為狐貍精。
對于前妻來說,現(xiàn)妻的這單買賣是最大的暴利?,F(xiàn)妻們就在企業(yè)家和前妻的相互傷害中坐收漁翁之利。
其他損失則可以忽略不計。比如,據(jù)報道,丁健向前妻提出離婚時,女兒不到十歲,兒子也剛剛滿五個月?;叵雭喰牌鸩綍r,請不起律師,丁健只用了一周時間就把法律的基本知識全部掌握了。有人諷刺:如果沒有研究過法律,或許在前妻妊娠期就要離婚。
對于三方來說,離婚是一種體面的現(xiàn)代禪讓,也有不少現(xiàn)妻會被那一頁離婚證書所蒙蔽。再婚時,精明的男人會來個財產(chǎn)公證,一開始就可算清你會得到多少錢。小女子要是真愛我這個老頭,就不會因為財產(chǎn)公證而放棄結婚,婚后如果感情融洽,隨時可以贈予財產(chǎn)。如果你為此而不結婚,正好可以撩起你感情的面紗。
對年輕女子來說,你結婚是頭一遭,人家離婚興許已不是頭一回。這就對新人的綜合素質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博弈是全方位、全天候、多角度的,一個女人的優(yōu)勢對一個男人來講,有可能就變成了劣勢,有美女不懂,結婚結進了監(jiān)獄,每日以淚洗面。
企業(yè)家就是有本事把家辦成企業(yè)的人,其成員之間歷來擅長斤斤計較成本和收益,似乎每人背后都站著幾個會計。但如果只涉及三個人,企業(yè)家本人也安然無恙,這還好辦,可是生活比人們的想象更有創(chuàng)意。
遺憾中是肯定要揉進謀略的,故事的精彩有時還真不含糊。上海七浦路服裝市場老板胡加招,英年早逝,家族里對財產(chǎn)的爭奪,還連累了官家——樂清市民政局。胡的母親狀告該市民政局,提出兒子生前的結婚證該局包辦,屬于“無效”婚姻,要求撤銷。從繼承權的根底開刨,老奶奶很厲害,估計有高人指點,如果這一訴訟請求成立,胡加招當時29歲的妻子張某就將在億萬遺產(chǎn)面前喪失問鼎的資格。據(jù)知情人透露,胡的前妻還有一個兒子,與胡在上海并肩闖蕩商場的“二任”妻子張某為他生的女兒剛2歲。
這場詭異的中國式繼承,如果和王均瑤身后的股權之爭相比,只能算是一場簡單的序曲。
先是說王均瑤將40%產(chǎn)權給長子,沒幾天,新董事長出來辟謠,說40%是留給親屬及長子的;而且這40%并非指均瑤集團公司,而是上海均瑤,大家知道,前者有25個億,后者僅8億。王均瑤長子原本可做第一股東的,兩重縮水之后,不知還能保住一個什么角色。胡亂比附的人自然會聯(lián)想到朱棣起兵奪走侄兒建文帝皇位的史料。
王均瑤的前妻、王均瑤長子的生母稱不會罷休,豪門恩怨如何了結,這得看各方廝殺的本領,又一折八仙過海而已。
但無論如何,前妻只不過離異,現(xiàn)妻則成了寡婦,喪失了以原先身份存在的理由。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到哪里再找第二張皮?一名英國女人倒是成立一個離異百萬富婆俱樂部,只有擁有100萬英鎊以上個人資產(chǎn)的富婆才可以參加。這樣的俱樂部能成為她們的第二依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