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一對夫妻下崗了,生活一下子陷入困境。后來男人參加了一個勞務(wù)輸出組織,遠赴非洲工作,為期三年。女人則在家?guī)е粋€12歲的兒子靠幫人做鐘點工過日子。
女人這樣忙忙碌碌地過著。一次做鐘點工時,主人家恰巧有客人來,客人激動地向女人打招呼。女人認(rèn)出這客人就是以前的初戀情人偉。兩人寒暄一番,于是,女人知道了偉的境況不錯,生意做得如魚得水,腰包鼓了起來;女人還知道偉是一個單身貴族。
后來,偉就經(jīng)常來女人家?guī)椭尚┛该簹夤扌蘩黼娖髦惖幕?,女人感到沉重的生活似乎輕松了些。每次干完活,女人都留偉吃飯,兒子喊“叔叔好”,喊得很甜。
隨著日子的流逝,偉來女人家的次數(shù)多了起來。一次吃晚飯時,兒子發(fā)現(xiàn)偉眼望母親的神情有點特別,就像電視里談戀愛的情人那樣情意綿綿,而母親則緋紅著臉,眼神慌亂而迷離。兒子感到很不是滋味,重重地放下飯碗,在一旁頻繁地?fù)Q著電視頻道。
后來,兒子發(fā)現(xiàn)家里原來放假花的花瓶里換成了紅艷艷的玫瑰,花瓣上還附著點點水珠。母親常常對著火紅的玫瑰發(fā)呆。兒子就說:“媽媽,昨天爸爸不是打電話回來了嗎 ?爸爸很快就會回來的,到那時候,我們一家人就可以一起去動物園玩了?!迸艘话褤н^兒子,嘴里喃喃地說:“我們一家人去玩,一家人去玩。”
轉(zhuǎn)眼間情人節(jié)到了。那天下午兒子放學(xué)回家,一開門,發(fā)現(xiàn)母親正眉開眼笑地站在窗臺前,紅紅的臉兒湊近花瓶中的紅玫瑰,陶醉地嗅著花朵的芳香。兒子連忙一蹦三跳跑到母親面前,變戲法般地從身后捧出一束粉紅的玫瑰:“媽媽,情人節(jié)快樂,我代爸爸送玫瑰給您,祝愿您永遠都這樣美麗。”女人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情,隨即卻厲聲說:“你哪有錢買花?今天的花那么貴,你哪兒來的錢?”兒子遲疑著,女人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再不說媽媽要打你了,錢到底哪兒來的?該不會是偷的吧?”兒子咬著牙說,媽媽別打,那是我一個月早餐省下的錢,不是偷的……”女人頓時熱淚盈眶,摸著孩子的頭不停地說著:“我的好孩子,我的好孩子,媽媽這就把花插好?!闭f著,她快步走到窗臺前拿起花瓶,一把扯出原來的火紅玫瑰,毫不猶豫地丟進垃圾桶,接著,小心翼翼地插好兒子買的玫瑰。手捧著兒子買的親情玫瑰,女人臉上露出如釋重負(fù)的輕松,兒子臉上也笑開了花。
兒子的一束親情玫瑰,使女人守住了寂寞,守住了清貧,守住了一個家,這個女人就是我。后來,丈夫如期從非洲歸來,我們一家人又過上了美好的日子。我常常想,感謝那一束親情玫瑰,它使我抵擋住了紛繁復(fù)雜的誘惑,堅守住了清靜的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