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祥將軍任陜西省督軍時,一天有兩個外國人前來求見。一位自稱是美國考古學(xué)家羅德森,另一位是英國礦物學(xué)家邱吉斯。他們說正在陜西進(jìn)行科學(xué)考察,久仰馮先生大名,特來拜見。熱情好客的馮玉祥把他們迎進(jìn)督軍公署。
兩個洋人落座后,羅德森從旅行包里取出一塊鮮肉,微微一笑說:“督軍閣下,我們沒帶什么禮物,這是一塊野牛肉,請您嘗嘗鮮吧!”
“野牛肉?你們從什么地方弄到的?”馮將軍挺直身子,炯炯目光注視著羅德森。
“是在終南山打的,”羅德森眉飛色舞地說:“貴國不是認(rèn)為飛禽走獸都是席上的珍品嗎?”這時,馮將軍臉上霎那間罩上一層嚴(yán)霜。隨即問道:“你們到終南山打獵,有我的許可嗎?”
羅德森和邱吉斯懵了,忙問道:“我們走遍大半個中國,沒人向我們要許可證,我們打的是無主的野牛,還需要許可嗎?”
馮將軍聽了,怒道:“終南山是中國領(lǐng)土,是陜西省的轄境。野牛生在終南山,自然歸我國所有,誰說是‘無主’?你們不經(jīng)陜西省政府批準(zhǔn),擅自偷獵,這是違法行為!”
這時,邱吉斯粗聲粗氣地說:“督軍閣下,你要對你剛才所說的話承擔(dān)后果。我們有貴國外交部簽的護(hù)照,上面寫著可以攜帶獵槍,這就是意味著我們可以自由狩獵?!?/p>
馮將軍冷笑一聲,嘲諷地說:“幸虧護(hù)照上沒有準(zhǔn)許你們帶手槍,否則,你們豈不是可以在中國境內(nèi)隨便殺人了嗎!”
兩個洋人不服氣地說:“我們來中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來沒見過不準(zhǔn)打獵的地方?!瘪T將軍反駁道:“別人沒禁止你們,那是他們眼瞎了。我的眼睛可沒有瞎,我身為陜西地方長官,守土有責(zé),我就禁止你們打獵!”
邱吉斯說:“中國的法律上,并沒有禁止外國人打獵的條文?!?/p>
“我們中國的法律上,也沒有允許你們偷獵的條文!”
馮將軍看著這兩個指手劃腳的洋人,氣越來越大:“你們必須立即賠償這次偷獵給我國造成的損失,否則誰也別想出去。來人哪!”兩名全副武裝的衛(wèi)士應(yīng)聲而入。“給我看住他們。沒我的命令,不許放他們出去!”
兩個洋人一聽傻了眼,眨眼間,座上客變成了階下囚。他們本想耀武揚威地掙個臉面,卻不料這位看起來像個土大兵的督軍動了真格的。
羅德森只得小心翼翼地對馮將軍賠著笑臉道:“尊敬的閣下,我們錯了,愿意賠償,要多少錢我們都付?!?/p>
馮將軍說:“賠錢怎么成?你們打死的是活牛,必須把這死牛弄活,再放回終南山去。”
羅德森和邱吉斯一看這下闖了大禍,嚇得渾身發(fā)抖,哭喪著臉一起哀求起來:“您寬恕我們這一回吧,以后再不敢冒犯了?!?/p>
馮將軍輕蔑地瞅著他們那副狼狽相,義正詞嚴(yán)地教訓(xùn)道:“別以為中國人都是軟骨頭,我馮玉祥就不信邪!不準(zhǔn)你們在中國的土地上胡作非為。這回姑念你們是初犯,不予深究。以后倘若再犯,我還會找你們算賬的!”
兩個洋人忙點頭稱是,然后灰溜溜地跑出了督軍公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