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文革”這一歷史事件,或許很多人都曾經這么想過:要是毛澤東不產生“文革”的念頭就好了。可惜歷史往往是不能假設的。
毛澤東作為一個思想個體,他面對歷史和現實作何感想,起何念頭,那是任何人無法阻止,也無權干預的。人類的精神世界是何等的復雜和深邃,其中有無數的危崖雪嶺。以己度人,總不免左支右絀。蘇格拉底說:“認識你自己?!币痪湓捇W×瞬簧偃恕6鴮嶋H上,認識他人比認識自己不知要困難多少倍。
思想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完善的制度安排抵御危險的思想風暴,從而任其轉化為政治實踐。還是鄧小平說得精粹:“……制度好可以使壞人無法任意橫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無法充分做好事,甚至會走向反面。”在上世紀五十年代中期,毛澤東也曾坦率地說過:斯大林嚴重破壞社會主義法制的事件,“在英、法、美這樣的西方國家不可能發(fā)生”。他還指出:“資產階級民主,特別是初期,有那么一些辦法,比我們現在的辦法更進步一些。”在當時的政治氣氛下,他有意借鑒資產階級民主的一些方法,來充實和完善社會主義民主。某些因為“文革”便認為毛澤東不懂民主的人,其見識距離歷史之幽微不可以道里計。
知識界研究“文革”,大多喜歡從文化著眼。有的認為“文革”之所以發(fā)生,是因為五四精神過于激進;有的則主張從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尋找根源。我對這兩種觀點的大體看法是:前者失之誣,后者失之浪。
五四先賢們并非沒有缺失,但他們揭橥的民主與科學兩面旗幟,卻是五四精神的靈魂。它們與“文革”有什么共同之處呢?“文革”不正是對民主和科學的粗暴殘?zhí)幔繉W者治學,創(chuàng)新精神固然可貴,但以偏概全,也只會把水攪渾。后一種觀點,當然很有些道理,然而籠統(tǒng)地要傳統(tǒng)文化為“文革”負責,似又不能令人信服。
中國民主政治的發(fā)展,不單是一個文化問題。除了文化整合,它也依賴于經濟的持續(xù)增長,以及廣泛而深刻的社會流動。一個農民,即使所受教育不多,但在城市呆上幾年,其心靈世界也會有所變化。所謂啟蒙,要針對多少有點準備的頭腦,才會有效。
華夏民間俗信宗教——
黃大仙
對民間俗信神靈的崇信有些可以知其然,也可知其所以然,但對部分神靈崇信的原因則難以知其奧妙,對黃大仙的崇信就是如此。
關于黃大仙的來歷,載籍歧說頗多,或謂其為晉代道士黃初平,蘭溪人,在浙江金華山遇仙得道,別號“赤松子”,故有人將其與遠古神農時期主行霖雨的傳說中仙人赤松子相混淆;或謂黃氏為東周時期晉國人,與其弟起平得道成仙,后歸隱淮陰黃石山,改名“黃石公”,便與歷史傳說中授張良《太公兵法》者相混淆;又有謂其為廣東東莞人,乃東晉著名道士葛洪的得道弟子黃野人。然而,來歷的模糊并不影響舊時民眾對他的狂熱崇拜。至今,除浙江金華尚有香火旺盛并成為當地旅游一大景觀的黃大仙“祖廟”赤松觀外,更有遍布東南沿海廣大地區(qū)的黃大仙廟,并隨著華人的足跡走向海外,成為東南亞乃至歐美華人聚居地所崇拜的常見俗神。 對黃大仙最為崇信的是香港人,以致成為當地的第一大神,設壇供奉該神的“赤松黃仙祠”所在地成為香港十八個行政區(qū)之一的黃大仙區(qū);“黃大仙有求必應”也成為民眾的口頭語。上網檢索,刷刷便有數萬項相應的查詢結果,且大多指向香港,由此可見一斑。外地游客到港,該祠亦為必訪之地。
相傳大仙曾游歷四方,贈醫(yī)施藥,導人向善,受惠者眾,故民眾爭相走告并修祠參拜;有所祈求者多能得償所愿,故香火極盛。特別是大年初一,港民爭上頭注香,萬人空巷,電視直播,堪為盛舉。最有特色者為求簽問卜,廟旁有一兩層建筑物便是解簽之地,許多專業(yè)解簽相師及風水相師為人們指點迷津,其中不乏內地大學哲學系教師去港謀生者。最有意思的是還設有“馬會獎券有限公司黃大仙辦公室”的機構,專為港民“泄露”中獎天機,至于為何萬人求問而得彩頭者寥寥,則無人深究。
(萬 方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