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１９２８年４月，臺灣共產(chǎn)黨在上海成立，彭榮代表中共中央出席和指導成立大會。這是中共黨史上的一件大事，然而不僅在中共黨史上這件事缺乏記載，就連彭榮是誰至今仍是一個謎。本文以翔實史料和嚴密的邏輯推理否定了個別人認為“彭榮”是彭湃的觀點，得出了彭榮即瞿秋白的結論。

［關鍵詞］彭榮瞿秋白黨史懸案

一

１９２８年４月１５日，是臺灣革命歷程中的一個重要日子。這一天，在中共中央的直接指導下，臺灣共產(chǎn)黨在上海霞飛路（今淮海中路）的橫通里金神父（后稱金神父路，今稱瑞金路）一家照相館樓上宣告成立。代表中共中央出席并領導這一重要會議的是彭榮同志，他在會上作了重要講話，系統(tǒng)闡述了中國共產(chǎn)黨的建立、發(fā)展的經(jīng)過及其經(jīng)驗教訓，“從１９１９年以來中國無產(chǎn)階級運動沿革說起，尤其將中國共產(chǎn)黨國共合作時期至分裂時期的狀況詳加說明：‘因為中國資產(chǎn)階級具有反帝國主義力量，所以共產(chǎn)黨在本身勢力微弱時代與其合作尚屬正確，但對于革命發(fā)展至某一階段后資產(chǎn)階級必然投入反動陣營之道理缺乏理解，因此將武漢的國民黨誤認為小資產(chǎn)階級政黨，與其妥協(xié)，并任其實行壓制罷工和農(nóng)民運動等，犯了最大錯誤……’于是警告臺灣共產(chǎn)黨勿再陷入這種機會主義錯誤，并對爾后黨的策略及以它為依據(jù)的蘇維埃的發(fā)展等事項予以論述后說：‘必須堅持惟有共產(chǎn)黨始克成為解放無產(chǎn)階級的指導體的信念。’接下去大會參加者紛紛向彭榮請教有關戰(zhàn)術上的諸問題?！雹贂?，當選的臺共領導成員要求彭榮給予指示，彭榮說：“臺共領導成員幾乎都是知識分子，真正工農(nóng)出身的分子很少，這是建黨初期難以避免的現(xiàn)象，但今后要在實際工作中注意大力吸收工農(nóng)分子入黨，以改變黨內知識分子所占成份的比例；其次，黨內和領導機構內有不少人曾信仰過無政府主義，回臺后應盡快召開黨的第二次代表大會，以改變這種現(xiàn)象?！碑斉_共領導成員告訴他：計劃五月以前讓全體黨員回臺灣從事實際工作，回臺后主要工作重點是工運、農(nóng)運和臺灣文化協(xié)會（臺灣進步人士組織的文化團體）時，彭榮都同意了②。

前面一段資料是《臺灣總督府警察沿革志》中收載的史料。臺灣共產(chǎn)黨在上海成立后僅過１０天，臺灣革命者在上海法租界的寓所便遭到日本特警的襲擊，多人被捕，臺共成立的所有文件全都落到日本人的手里，這些文件被收入日本總督府編印的《警察沿革志》一書之中，這本書是日本人編的，是專門供總督府警員作為執(zhí)行公務上的參考，屬于秘密資料。然而它卻保留了關于臺灣共產(chǎn)黨成立前后的大量寶貴史料。通過這一史料，我們才得知中共中央領導成員彭榮出席了臺灣共產(chǎn)黨成立大會并在會上講話這一極為重要的內容。日警搜捕不僅使剛成立的臺灣共產(chǎn)黨遭到挫折，而且使這些有關中共指導臺共成立的文件全都落入日本手里，這也是中共黨史上缺少這一方面史料的原因。

二

那么，彭榮究竟是誰呢？查遍我們黨早期領導人及黨史人物的別名，黨的這一時期的諸領導人中，沒有一個叫彭榮或別名彭榮的。本來這一問題并不復雜，只要當時參加會議的當事人在解放后把彭榮是誰講出來就清楚了，然而，令人遺憾的是大部分當事人過后都在日本殖民當局的“大檢舉”中遭到逮捕，犧牲在敵人的獄中，幸存者在解放后接連不斷的政治運動中遭受不公平對待，都自暇不顧，再加上在“左”的時代，對黨史人物功過是非的評價偏離實事求是軌道，以及臺共一直是個敏感的話題等諸多原因，幾乎沒有人去講彭榮是誰這個問題。在這一段時間里擔任中央臨時政治局常委的有瞿秋白、蘇兆征、李維漢三人，還有在南昌起義后輾轉回到上海的周恩來（在這一時期是臨時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肯定知道受中共中央委派、代表中共中央?yún)⒓又笇_共成立大會的彭榮是誰，但瞿秋白已于１９３５年２月在福建長汀被俘，４個月后被國民黨反動派殺害；而周恩來亦已作古；加上革命年代里白色恐怖之下革命工作的單線聯(lián)系，以及年代的久遠，如今知情人都不在人世，等等因素使得解開彭榮之謎更為困難，“有關彭榮的身份至今仍是一個謎”③。

上世紀八十年代，隨著實事求是思想路線的恢復，人們對歷史事件、歷史人物的評價開始客觀、理性起來，一些人開始在思考研究臺灣革命和臺灣共產(chǎn)黨成立的得與失、經(jīng)驗與教訓，彭榮問題于是凸現(xiàn)出來。

三

對彭榮是誰的問題至今只有兩個人提出自己的見解，這兩個見解又都不謀而合認為是彭湃同志。其一是臺灣學者許世楷１９７３年在他就讀東京大學撰寫博士論文《日本統(tǒng)治下的臺灣》一文中提出的，他不知根據(jù)什么直截了當?shù)卣J為“彭榮就是中共的領導人彭湃”。其二是謝雪紅在《我的半生記》一書中認為的，１９５５年國慶節(jié)她上天安門紅臺觀禮時，李立三告訴她彭榮是彭湃，后來她去廣州參觀，到農(nóng)民運動講習所參觀，“在那里，我看到彭湃同志的照片，我認出他就是當年的彭榮同志?！雹?/p>

如果說前者提出的觀點并無什么具體的證據(jù)，或者只根據(jù)彭榮姓彭就主觀臆斷地認為“彭榮即彭湃”的話，那親歷者謝雪紅的上述敘述，應該講是對彭榮問題的最肯定的答解了，這樣，彭榮即彭湃似乎已不成問題了。

如果這一論點能夠成立，那么彭湃的革命歷程乃至中共黨史在這段時間里就欠缺了一項重要的內容。但是，遺憾的是，筆者查閱了至今為止所有有關記載彭湃革命歷程的資料，包括幾種不同版本的《彭湃傳》，包括彭湃家鄉(xiāng)海豐縣黨史部門、紅宮紀念館、彭湃故居等對彭湃烈士生平最為了解、史料最為豐富的部門所擁有的資料，發(fā)現(xiàn)均無此項記載。大量有關彭湃傳記著述表明，從１９２８年１月至５月正是彭湃在廣東東江地區(qū)領導海陸豐工農(nóng)革命運動最為艱苦繁忙、也最離不開的時期，茲一一列舉如下：

王曼、楊永著的《彭湃傳》（廣東人民出版社２００２年９月出版）記載，南昌起義后，彭湃奉中共廣東省委命令，于１９２７年１１月７日從香港返回海陸豐，擔起創(chuàng)建紅色政權的重任，先后于這一個月創(chuàng)建起陸豐縣、海豐縣蘇維埃政府。廣州武裝起義失敗后，海陸豐蘇維埃政權處于敵人的重重包圍之中，彭湃此時正率領工農(nóng)武裝與敵軍日夜周旋在廣東東江地區(qū)。

１９２８年４月初，進占海陸豐的敵軍調集兵力直撲惠來，敵我力量懸殊，彭湃不得不再次撤出惠來，惠來縣蘇維埃政府也遷到遠離縣城的林樟鄉(xiāng)，彭湃在這里召開了東江特委和紅二、四師委聯(lián)席會議，討論如何應對當前局勢，決定回師海陸豐。

其時，廣東省委已派出省委委員、東江軍委特派員趙自選來領導反攻海豐縣城的軍事行動，這一行動因準備不周而失敗，趙自選同志在戰(zhàn)斗中犧牲。彭湃沒有參加這次行動，他當時留在惠來繼續(xù)領導惠（來）、普（寧）、潮（州）三縣的斗爭。

由于永波主編的《徐向前傳》（當代中國出版社１９９１年出版）也講到彭湃的情況：“４月，東江特委在大南山的一個村子（即林樟）召開紅二、四師領導干部聯(lián)席會議，彭湃、董朗、葉鏞、徐向前、袁國平、顏昌頤等參加了會議，討論當前局勢與行動方向，通過了回師海陸豐的決議?！?/p>

由中共海豐縣委宣傳部、縣委黨史辦合編的《不朽的豐碑》（人民出版社１９９６年９月出版）一書載：“４月上旬，在惠來和普寧交界處的一個村子（就是林樟）召開東江特委與紅二、四師師委聯(lián)席會議，決定紅二、四師回師海陸豐……１１月份上旬，彭湃等人被調上海中央工作?！?/p>

由中共陸豐黨史研究室編，葉左能、邱海洲著的《陸豐革命史》（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２００３年出版）一書記載：“１９２８年４月１３日，中共廣東省委在香港召開了第一次擴大會議，會議改選了省委，選舉正式委員３２名，彭湃和海豐楊望、陸豐黃依農(nóng)當選為正式委員。他們因正在領導反‘圍剿’斗爭而沒有出席會議?！?/p>

由華南農(nóng)學院馬列主義研究室、海豐縣紅宮紀念館編的《彭湃傳》（北京出版社１９８４年出版）第１７２至１７８頁對彭湃在這段時間的活動和調上海工作的記載最為詳細，第１７２頁記載：“１９２８年４月中旬，彭湃在大南山林樟召開潮普惠三縣干部會議，商討建設大南山革命根據(jù)地問題?！钡冢保罚疙撚涊d了彭湃奉中央之命離開海陸豐前往上海工作的詳細經(jīng)過：“１９２８年１１月，彭湃偕夫人許冰遵照中央的指示前往上海，大南山的人民和戰(zhàn)友在林氏祖祠召開歡送彭湃大會。會上彭湃深情地對戰(zhàn)友說，我永遠不會忘記大南山根據(jù)地，永遠不會忘記大南山人民和戰(zhàn)友們。他鼓勵人們說，烏云必將過去，革命必定勝利，要增強革命必勝的信心，勇敢地與反動派作斗爭。他在蔡孟康醫(yī)生陪同下，由農(nóng)民自衛(wèi)軍陳賢頌帶領從苦棚坐漁船出海，經(jīng)香港轉赴上海?！睍r間、地點、人物、經(jīng)過，言之鑿鑿，十分詳細具體。

上述各種著作、史料所提供的彭湃在這一時期的活動的線索都交叉到一點，證實了彭湃在四月份這段期間里都在潮惠普交界的大南山根據(jù)地領導中共東江特委、紅二，四師與敵人的重兵“圍剿”進行艱苦卓絕的斗爭，他不可能前往上海去出席４月１５日的臺灣共產(chǎn)黨成立大會。他在這一年確實奉中央之命到上海工作，但那是在１１月份。由此可見，彭榮即彭湃的論點是無法成立的。彭榮不是彭湃。

四

既然彭榮不是彭湃，那么彭榮又是誰呢？我們只能從當時能代表中共中央的中央領導人來一一查找。也就是從１９２７年“八七”緊急會議上當選的臨時中央政治局常委瞿秋白、蘇兆征、李維漢三人之中看一看哪一個同志有可能出席臺共成立大會。

先說蘇兆征，他是早期我們黨惟一沒有別名、化名和筆名的領導人。１９２５年“五卅”運動期間，他擔任省港罷工委員會委員長，領導省港大罷工。１９２７年中共五大進入中央政治局，在“八七”緊急會議上成為中央臨時政治局三常委之一，１９２８年２月８日他主持召開中華全國總工會第一次擴大會議，１２日結束。當月中旬離滬秘密前往蘇聯(lián)參加赤色職工國際第四次代表大會和共產(chǎn)國際第六次代表大會，當選為這兩個國際組織的執(zhí)行委員，至１９２９年１月才回國。臺共成立之時，蘇兆征還遠在蘇聯(lián)，不可能出席臺共成立大會。

再說李維漢。他的化名、別名、筆名不多，僅有李和生、和笙、羅邁、松等寥寥幾個。１９２８年６月１８日，黨的六大在莫斯科召開，李維漢是留守上海的中央領導人，他當然可以代表中共中央出席和指導臺共成立大會，但他沒有時間參與這件事。因為他這一天里正忙著另一件事，《黨史資料叢刊》１９８１年第３期在刊載金再及的一篇回憶“羅亦農(nóng)同志被捕、犧牲前后的一些情況”的文章中恰巧十分清楚地講述了李維漢在１９２８年４月１５日這天的活動情況：“１９２８年４月中旬，有兩個外省代表（其中一個是從山東來的）到中央接頭。１４日晚，李維漢同志到靜安寺愚園路亨昌里中宣部機關羅亦農(nóng)住處報告了這件事，隨后商量決定：第二天由羅亦農(nóng)同志去戈登路（現(xiàn)江寧路）、愛文義路（現(xiàn)北京西路）、中福里１２３９號半黨中央機關接待山東省委代表，再由李維漢去哈同花園南邊南成都路機關和另一個省的代表接頭。次日晚，李維漢到羅亦農(nóng)住處匯報接頭情況，在那里等了很久，但羅沒有回來，不久，傳來羅亦農(nóng)被捕的信息?！?/p>

為什么這一記述這么清楚呢，原來這一天正是當時任臨時中央政治局常委（在１９２７年１１月臨時中央政治擴大會議上增補）和中央組織局主任羅亦農(nóng)被捕的日子，有這一重大事件的牽連，李維漢在這天的活動也就十分清楚地印刻在熟悉當時情況的黨內知情者腦海之中了。有了這么一件事，李維漢連同新進中常委班子的羅亦農(nóng)出席臺共成立會議也就最后被排除了。

還有一個人必須提及的就是周恩來。當時他的身份是臨時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和中央組織局副主任。１９２８年３月中旬周受中央委派到香港主持召開廣東省委擴大會議，整頓遭受破壞的廣東省委組織機構，至４月中旬他才從廣東返回上海，一回來便馬上負責組織“特科”和投入營救羅亦農(nóng)的工作中。所以周恩來也沒有時間參加臺共成立大會。

最后一個人就是瞿秋白。在黨的早期領導成員當中，瞿秋白別名、化名、筆名最多，據(jù)陳玉堂編的《中共黨史人物別名錄》（紅旗出版社１９８５年出版）中提供的資料，瞿的別名、筆名多達９９個，待考的筆名、別名、化名還有二十多個，可能還有不少遺漏，彭榮是不是他化名中的一個重要遺漏呢？

筆者認為，彭榮就是瞿秋白，彭榮是瞿秋白數(shù)不勝數(shù)的別名、化名中的一個遺漏。主要理由是：

其一，他當時是中共中央的負責人，又是共產(chǎn)國際中國代表團團長，由于當時臺灣還處于日本殖民統(tǒng)治之下，臺共是在共產(chǎn)國際的授意下，以日本民族支部名義成立的。在這種特殊情況下，由有著雙重身份的瞿秋白出席并指導臺共成立，最為合適。

其二，他當時正在上海中央機關，４月１２日，他為“六大”會議的召開所寫的主報告《中國革命與共產(chǎn)黨》剛剛完成⑤，正好有時間出席和指導臺共成立大會。

其三，他在臺共成立大會上所作講話的內容正是他在剛完成的《中國革命與共產(chǎn)黨》的報告中所闡述的，兩者的吻合印證了講話的人與文章作者是同一個人。

其四，瞿秋白在上海大學任教務長和社會學系主任，培養(yǎng)了像翁澤生、洪朝宗等一大批臺籍中共黨員學生，并與他們建立了濃厚的感情，還輸送了一批臺籍學子（如謝雪紅、林木順等人）前往蘇聯(lián)留學，這些人都成為臺共的創(chuàng)建者。

從這些情況可以看出瞿秋白是當時我們黨重視和關注臺灣運動的早期領導人之一，正由于他的這一重視和關注，因此工作再怎么忙，他出席和指導臺共成立也就是十分必然和順理成章的事了。

其五，作為更有力的證據(jù)，則是臺灣日本總督府《警察沿革志》記載的有關臺灣共產(chǎn)黨為準備召開二大會議時的一些史料明確記載了瞿秋白的又一次指導活動：１９３０年１２月初，中國共產(chǎn)黨中央委員會瞿秋白來訪翁澤生、潘欽信（均為臺籍中共黨員、臺共核心成員，當時翁澤生、潘欽信均為共產(chǎn)國際派遣指導臺共“二大”的代表）。由午后二時會談至八時左右，瞿秋白有關這次談話內容潘欽信供述如下：

“本人系代表中國黨中央而來，想與臺灣同志談談關于臺灣黨的問題。依據(jù)國際東方局所提臺灣黨陷入機會主義的錯誤，黨員欠缺積極性，黨組織非常幼稚，黨的活動遲滯，呈現(xiàn)出無法遂行革命活動指導任務的狀態(tài)，擬向黨員諸君提議臺灣黨的改革……臺灣的黨如不迅速徹底清算以往機會主義錯誤，則必將無法指導即將發(fā)生的偉大革命斗爭?！雹?/p>

這一史料是臺灣日本殖民當局于臺共二大之后所進行的又一次大搜捕中獲得的，在這次行動中，潘欽信等臺灣共產(chǎn)黨在臺成員幾乎全部被捕，所有文件均落入敵人手里，上段文字是潘欽信在日本法庭上的供述。所以臺灣日本殖民當局檔案有瞿秋白的上述談話記載。

這段史料記載明白無誤地反映出瞿秋白對臺灣革命運動的關切入微，正是由于有參與指導臺共成立的全過程，十分了解臺共成立及之后的情況，才能有這一講話中流露出的焦慮和期望，這一過程的一脈相承和緊密聯(lián)系，更是彭榮即瞿秋白的有力印證。

注釋：

①《（日）臺灣總督府警察沿革志》第二篇“共產(chǎn)主義運動”中譯本，創(chuàng)造出版社（臺）１９８９年６月出版。

②謝雪紅口述、楊克煌筆錄的《我的半生記》，１９９６年由楊翠華整理出版。謝雪紅是臺共的創(chuàng)建者之一，是臺共成立時的參加者，臺共成立十天后她在寓所被日本特警捕獲，遣送回臺灣，因證據(jù)不足獲釋。之后，在臺共二大過后不久又一次遭捕，判刑１３年，出獄后領導臺灣二·二八起義，遭國民黨反動派通緝，逃亡香港，在港組建“臺盟”，參加新政治協(xié)商會議。新中國成立后任首任臺盟中央主席。

③臺獨分子陳芳明著《謝雪紅評傳》第９０頁，（臺）前衛(wèi)出版社１９９１年版。

④《我的半生記》第２５３頁。

⑤李維漢，《回憶與研究》（上）第２４２頁。

⑥日本總督府《警察沿革志》中譯本《臺灣社會運動史》第１１４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