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寧金鵬開發(fā)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金鵬公司”)欠下高達1800余萬元的巨額債務，經(jīng)法院判決仍堅持不還，致使800名民工連續(xù)四年討不到工資；該公司還非法出賣已被法院查封房產(chǎn)、擅自更改土地使用用途；其董事長、總經(jīng)理、具有區(qū)級人大代表身份的趙光慈毆打采訪記者致傷。2004年4月29日起，遼沈一些媒體對這一系列的嚴重違法問題，進行了連續(xù)曝光。然而，人們意想不到的是到了7月30日這一天，所有遼沈媒體的相關(guān)報道竟不約而同地全部戛然而止。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趙光慈案會怎樣了結(jié)？人們關(guān)注著、議論著。

八百名民工兄弟的求助

整個事件起始于一位民工的求助電話。

2004年4月25日，民工代表張衛(wèi)中給《時代商報》撥打熱線電話說：“我們是來自四川、云南、貴州和遼寧朝陽、凌原等地農(nóng)村的800名民工，因連續(xù)4年討不到工錢，現(xiàn)在是有家不能回，就生活在生與死之間。如果報社不能派記者幫助我們，那我們就只好去天安門告狀了！”

這條電話線索當即引起了該報機動記者部主任李慧君的高度重視，她立即派本部記者王悅海與張衛(wèi)中取得了聯(lián)系。

當天下午，王悅海在沈陽某建筑工地上對張衛(wèi)中進行了采訪。他了解到，目前這800名連續(xù)4年得不到工資、討不到說法的民工，除其中的一部分人還堅持聚在一起，在這個工地上一面等說法，一面為拖欠著他們800個兄弟共計400萬元工資款的沈陽市三武建筑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三武公司”）打工外，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分散在沈陽市的零工市場上，在焦慮和憂傷中艱難度日。

家住凌原市四合當鎮(zhèn)張家溝村，現(xiàn)年30歲的小包工頭張衛(wèi)中說，2000年，他從本村和鄰近的幾個村，共帶來132名鄉(xiāng)親打工。工程于2000年10月開工，于2001年8月竣工。開工不久，就進入了嚴冬季節(jié)，為了保證工程質(zhì)量和進度，他們起早貪黑，手都凍裂了?？僧敶髽前蔚囟?、勝利竣工之后，他和那132位民工的工資卻沒了著落。如今已是整整四年了，他不但沒拿到一分錢工資，而且已經(jīng)連續(xù)4年不敢回家。

王悅海當時了解到的上述情況，與筆者后來掌握的事實基本相同。只是，這些身為小包工頭、有一點技術(shù)的人，雖然處境十分艱辛甚至是相當凄慘，但與那些原本就家境貧寒，又只有一把力氣、只能做苦力的人比起來，起碼還可以找到一個吃飯睡覺的地方。用他們自己的話說，就是“管他好歹，還不至于輕易就餓死”。

7月31日下午，當筆者走進他們的工棚，與他們面對面的時候，在那間不到30平方米、卻住了近40人、一陣陣地散發(fā)著臭味的簡易房間里，這些滿身滿臉都掛滿了灰漿和汗?jié)n的兄弟們，不約而同地說起了一名來自遼寧北鎮(zhèn)的叫馬守文的民工。馬守文現(xiàn)年42歲，有一個16歲的女兒，性格內(nèi)向，有話說不出。因為一直拿不到工錢，妻子不理解，去年同他離了婚。馬守文是個地地道道的民工，在等待這筆工錢的日子里，他因不懂技術(shù)，找不到活路，一直在這座燈紅酒綠的大都市里，過著以揀拾破爛和殘湯剩飯維持生活的日子。

采訪中，王悅海深有感觸地說：“可以說，我們的城市之所以能一天天地長高、長大，靠的全是這些民工兄弟的血汗，而當我們心安理得地享受這一切的時候，我們?nèi)魏稳硕冀^對沒有任何理由忽視這些民工兄弟的喜怒哀樂。

金鵬公司及趙光慈問題初次曝光

也是在4月25日當天，王悅海在采訪過民工之后，立即趕到了拖欠民工工資的三武公司。可他沒料到，與公司負責人見面后，對方向他出示的沈陽市中級人民法院于2003年2月15日、2004年1月14日和遼寧省高級人民法院于2003年6月3日判決生效的民事判決書都證明，三武公司并不是有意拖欠民工的工資不給，之所以造成了這種嚴重拖欠事實，則完全是與其合作的金鵬公司惡意拖欠其巨額工程款的結(jié)果。他更沒料到，當他堅持向三武公司討說法的時候，民工們又說，為了解決他們的生活困難，三武公司的老總連自己的寶馬車都賣掉了。三武公司眼下確實是力不從心。不僅如此，在金鵬公司故意拖欠巨額債款不還的情況下，三武公司已經(jīng)被逼到了面臨破產(chǎn)的絕境。

原來，2000年6月，三武公司與金鵬公司簽訂了承建沈陽工業(yè)大學學生公寓7號、9號樓的土建、水暖、電器工程合同。合同規(guī)定開工時間為2000年10月25日，竣工時間為2001年8月31日。工程共需資金3200萬元人民幣，由金鵬公司按照工程進度支付給三武公司，余款在工程竣工驗收后一個月內(nèi)結(jié)清?？墒?，自2001年8月16日，工程提前15天經(jīng)驗收合格并交付使用那天起，金鵬公司卻違背合同，先是制造種種口實，后又置法院三審判決于不顧，至今已合計拖欠三武公司高達1800余萬的欠款堅持不還。至此，一個明顯的事實就是：實際上造成這800名民工得不到工資的直接責任人就是金鵬公司。

就在王悅海一時無話可說的情況下，三武公司負責人忽然于無意間向王悅海爆出了一條新聞猛料，他們在拖欠800名民工計400萬元工資無力支付情況下，眼下已與美國一家公司簽訂合同并已破土動工的建筑工程沒有啟動資金，面臨巨額違約賠償，正在著手辦理上網(wǎng)拍賣法院判決書的相關(guān)事宜。

王悅海根據(jù)判決書的內(nèi)容，先寫成了《急了，建筑商要上網(wǎng)拍賣判決書》的報道，對金鵬公司既不道德又不守法，致使其合作伙伴瀕臨破產(chǎn)，拖欠800名民工400萬工資無力給付的齷齪行為給予了初步曝光，但此時王悅海還不曾與趙光慈見過面。出于一個記者的職業(yè)道德和素養(yǎng)，王悅海在發(fā)稿前還想跟趙光慈見個面。恰在這時，他得到了沈陽市中級人民法院要于次日對金鵬公司進行強制執(zhí)行的消息。第二天，王悅海和一名攝影記者趕到強制執(zhí)行現(xiàn)場。趙光慈趕來了。只見他一下車就硬要往執(zhí)行現(xiàn)場里面闖。法警攔住他，對其勸誡說：“按法律規(guī)定，執(zhí)行現(xiàn)場除法人代表外任何人不許進入。”采訪中王悅海說，趙光慈為了逃避債務，早在今年三月份已經(jīng)很策略地將其法人代表和董事長的身份換給了他的小姨子。目前，他名義上是金鵬公司的總經(jīng)理，但實際上他一直都是金鵬公司的法人代表。遭到法警的阻攔和告誡之后，趙光慈突然火冒三丈、暴跳如雷。他大吵大鬧說：“我不是法人代表，但我是人民的代表。”硬是闖了進去。

這次強制執(zhí)行結(jié)束后，王悅海去采訪法院的工作人員，被拒絕。之后他通過金鵬公司內(nèi)部的知情人士了解到，在整個執(zhí)行過程中，起初只在四只保險柜的三只中找到13萬元（第四只保險箱是趙光慈堅決沒讓打開），但后來趙光慈說：“別別別，這么大個法院，來了這么多的人，這么多臺車，才拿走了13萬元。去再拿7萬來，給湊個整數(shù)。”就這樣，法院最終帶走了20萬元。

王悅海與趙光慈見面后，對其人的素質(zhì)及作風有了一個十分深刻并鮮活的印象。他不再猶豫了。4月28日，王悅海重又做了深入采訪之后，將手中的稿件交給了報社。稿件于4月29日刊出后，立即引起了巨大的反響。

人大代表大打出手

稿件見報的當天下午，趙光慈就做出了強烈的反應。先是委托沈陽某報記者馬某某給王悅海打來電話說：“王悅海呀，你要攤事呀?！毕挛?時，趙光慈親自給王悅海打來電話，開口就說：“我是趙光慈，我說你膽兒挺大呀！我告訴你呵，我是開發(fā)商，可不是賣豆腐腦的！”過了一會兒，趙光慈又說：“我要見見你?！蓖鯋偤Ｒ赃^完“五一”為由加以拒絕。到了當天晚上7時左右，那位馬某某再次給王悅海打電話勸王悅海，關(guān)于金鵬公司問題的稿子不要再往下報了。要報，就做一篇正面的稿子，如果這樣，金鵬公司不會忘了你，也會給你好處。王悅?；卮鹫f：“馬老師，這不可能，因為這并不是我個人行為，而是在報社的安排下做的。另外，無論做正面報道，還是負面報道，我們都只能用事實說話。”

過了“五一”節(jié)，一上班，趙光慈便到《時代商報》問罪，以沒有采訪他本人，報道失實，希望正面報道，對王悅海進行了投訴。趙光慈的所謂投訴與王悅海的報道本身沒有任何內(nèi)在聯(lián)系，但報社領導最終還是決定讓王悅海再去金鵬公司采訪一下，看看結(jié)果再說。王悅海當天下午與趙光慈取得了聯(lián)系，并如約趕到了金鵬公司。隔著趙光慈的大班臺，王悅海問：“你們欠了這么多錢，而且這錢又牽涉到這么多的民工，這錢你為什么就不能還呢？”趙光慈猶豫了一下沒回答。王悅海繼續(xù)問：“法院的判決書您看到了嗎？”趙光慈說：“看到了啊，我怎么能看不到呢，而且每次開庭都是我親自去的呢。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法院怎么判是他法院的事，還不還錢那是我的事?！?/p>

這次采訪后，王悅海又以三武公司上網(wǎng)拍賣判決書為主要內(nèi)容采寫了第二篇稿件。此時，《沈陽日報》《華商晨報》《遼沈晚報》等多家媒體均對三武公司上網(wǎng)拍賣判決書，以及金鵬公司欠巨額債務不還，致使800名民工4年得不到工資，討不到說法的事實做了跟進報道。

就在大家深陷在這種無可奈何的焦慮境地的時候，7月14日下午，《時代商報》再次接到民工打來的電話，反映說位于沈陽市鐵西區(qū)興華街八馬路交叉路口處的，已被沈陽市中級人民法院查封的，隸屬于金鵬公司的慈芳大廈商業(yè)網(wǎng)點，正在被金鵬公司打著廣告進行銷售。

像這種公然銷售已被法院查封資產(chǎn)的嚴重違法行為，在全國也實屬罕見。報社立即派王悅海繼續(xù)前去采訪。接受這次任務前，因為王悅海已經(jīng)明顯感覺到了趙光慈對他的敵意。他說明疑慮后，報社根據(jù)趙光慈的實際為人情況，出于對王悅海安全的考慮，又臨時增派了有多年采訪經(jīng)驗的主任記者孫學友，由兩個人共同前去采訪。

為了掌握第一手資料，他們先到金鵬公司正在銷售的慈芳大廈商業(yè)網(wǎng)點的售樓處，以購房者的身份進行了暗訪。結(jié)果在售樓小姐的熱情服務下，他們?nèi)〉昧艘粡堄墒蹣切〗悻F(xiàn)場繪制的，供消費者具體選購房屋之用的草圖。他們就是帶著這張草圖開始了對趙光慈的采訪的。

采訪中，王悅海和孫學友兩位記者同時說，無論如何，他們誰都不曾料到，在趙光慈這樣一位號稱身價4個億的人大代表身上，居然會做出這樣無法無天的事情。

采訪還沒開始，趙光慈就開始指著王悅海的臉不間斷地諷刺、挖苦和辱罵。談到當時的情況，孫學友說：“我看他罵得有點太不像話了，就不斷插話，想讓他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我們好進行正式采訪?？伤揪筒焕砦业牟鐑海恢绷R個沒完。等我終于談到了金鵬公司銷售被法院查封的樓房一事的時候，趙光慈一會說法院是封了，但他也沒說不讓我賣呀！一會又說我沒賣呀，自從法院給封了，我就再也沒賣了。當我拿出那張由售樓小姐繪制的草圖對他進行質(zhì)問的時候，他就突然從老板臺后面站了起來，忽然破口大罵道：‘你們他媽的到底干什么來了？！’接著趙光慈就拿起電話，只對著電話說了一句，叫幾個保安上來！就有四五個保安人員和一個公司員工模樣的人上來了。接著，趙光慈喊了一聲給我打，就自己沖上來，一陣連拳帶腳，先把王悅海打倒在了沙發(fā)底下，直打得王悅海在地上連翻了幾個個兒，眼鏡也打飛了，滿臉都是血。趁他們還沒沖我來的時候，我想打電話報警，可我剛撥完號碼，我的手機就被趙光慈一把搶過去，給摔到地上去了。就這樣過了大約5分鐘左右，趙光慈見把王悅海打得差不多了，又走過來，像一個街頭的老流氓似的，冷不防打了我?guī)兹蛶讉€耳光。這家伙又黑又大，我們這些記者哪是他的對手，就這幾下子，我早就讓他給打得眼前漆黑、天旋地轉(zhuǎn)了。都打完了，趙光慈才又重新坐回到他的老板臺問我們，怎么樣，我就是人大代表，我就打你們了！這回知道我是誰了吧？！怎么樣，你們給我說，服不服，到底服不服？！你他媽的王悅海，你知道你的報道給我造成多大損失嗎？一百多萬吶。你他媽的不知道我是誰，但我知道你是誰。再不服我去撫順你們家（王悅海的家確實在撫順）弄死你去！此時，滿臉是血，滿身是鞋印子的王悅海，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頭暈、惡心和難以支撐的癥狀。為了趕緊送王悅海去醫(yī)院救治，我顧不上自己的傷痛，跟趙光慈說，我看你打也打夠了，罵也罵夠了，該放我們走了吧！直到這時，趙光慈才說了句，媽的，放他們走吧，但不許他們坐電梯。我這才和王悅海相互攙扶著走出了趙光慈的辦公室，從17樓一步一步地走回到了街市上，才得以打出了報警電話?！?/p>

如此人大代表毆打采訪記者的惡性案件，不但引起了警方的嚴重關(guān)注，更引起了遼沈地區(qū)諸多媒體的普遍憤慨和譴責。第二天，沈陽便有多家媒體分別以《法院查封樓，賣！記者來采訪，打！》等為題，對此案進行了翔實的批評報道。然而，更加令人驚訝的是，趙光慈事后對警方和前去采訪的記者們，特別是在稍后的《遼寧電視臺》的“直播生活”節(jié)目中，居然面對已經(jīng)住院救治的王悅海和全省乃至于全國觀眾高喊道：“我沒打記者，那兩個采訪記者的傷是他們自己撞在門框上撞的?！?/p>

這個人大代表不法行為一大串

隨著王悅海的傷重住院和警方的介入，趙光慈本人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于是，他按照自己的思維和慣用辦法開始著手“擺平”。

事發(fā)當晚，又是沈陽某報的記者給孫學友打來電話，說：“學友啊，這事我知道了，老趙（指趙光慈）都跟我說了。老趙說，事呢，哪起哪了。該住院住院，該花錢花錢，要賠償就說個數(shù)，我有的是錢?！钡诙焐蜿柲硤蟮挠忠晃挥浾呓o孫學友打電話說：“怎么樣啊，事我都聽說了。有什么想法，看我能不能幫點忙？”這樣的電話都由孫學友代表王悅海拒絕了。

見如此這般無效，趙光慈才不得不親自與《時代商報》兩次溝通，先是表示愿意以廣告費的形式給付100萬元賠償金，后又追加為300萬元，并附帶賠禮道歉，但也同樣都遭到了拒絕。

這邊是趙光慈千方百計也擺不平，那邊是讀者和市民們的憤怒。人們紛紛質(zhì)問：這個人大代表，怎么會做出這樣目無法紀的事情？！

采訪中筆者了解到，那幾天《時代商報》的幾部熱線電話全都打爆了。而在這些熱線電話中除了表示支持報社和慰問被打記者以外，更多的是提供金鵬公司和趙光慈本人違法亂紀事實線索的電話。根據(jù)這些線索和記者的深入調(diào)查，《時代商報》又連續(xù)刊發(fā)了《金鵬公司竟私改竣工報告》《金鵬恐嚇記者不是頭一回》《金鵬公司又曝驚人內(nèi)幕》等多篇追蹤報道。集中揭露了金鵬公司私自改變劃撥土地使用用途、從2004年3月份開始，金鵬公司就采取“將學生公寓主進水管線上的水表倒裝，使水表反走或不走字”的惡劣手段進行“偷水”，和趙光慈率眾毆打婦女和老人等嚴重違法行為。

趙光慈及其所屬金鵬公司的種種不法行為經(jīng)不斷曝光后迅速引起了當?shù)仡I導和部分人士的關(guān)注。對金鵬公司私自改變國家劃撥土地使用性質(zhì)的問題，沈陽土地規(guī)劃管理部門認為：這種行為是違法的，一旦查清后，必須要對責任人進行處理和處罰。對金鵬公司私自處置法院查封財產(chǎn)問題，遼寧省、沈陽市兩級人大代表，法學專家潘公明認為：私自處置法院查封財產(chǎn)已經(jīng)觸犯了法律，當初進行查封的法院執(zhí)行部門有權(quán)利也有義務對這種行為及責任人或責任單位進行查處。同時，任何人都有權(quán)利向法院執(zhí)行部門進行舉報。對趙光慈毆打記者一案，遼寧省新聞工作者協(xié)會劉副秘書長表示：將嚴肅調(diào)查“金鵬事件”，保護記者的合法權(quán)益。鐵西區(qū)公安分局單局長表示：要一查到底，并深入挖掘有“金鵬事件”引發(fā)的其他問題。此外，一些省市人大代表，對趙光慈人大代表的資格問題，紛紛提出了質(zhì)疑。

然而，就在此時，在7月26日和27日兩天，《遼寧××報》和《沈陽×報》兩家媒體，卻先后刊登了金鵬公司的所謂“律師授權(quán)聲明”。該聲明稱：近期，《時代商報》連續(xù)報道有關(guān)遼寧金鵬房屋開發(fā)有限公司及人員毆打記者，銷售已被法院查封的樓房等一系列事件，金鵬公司認為上述報道侵害了金鵬公司的名譽權(quán)。此聲明明顯是在故意混淆視聽，立即引起了一片嘩然。但事情到此尚遠未結(jié)束，到了7月30日這一天，連同《時代商報》在內(nèi)的，沈陽市境內(nèi)的所有媒體在關(guān)于金鵬公司和趙光慈的問題上，就像同時都患了某種急癥一般，竟不約而同地“失聲”了。

至此，可以毫不夸張地說，對那些一直在關(guān)心著800名民工，關(guān)心著受傷記者，關(guān)心著沈陽市的法制環(huán)境的人們而言，一個巨大的灰色的問號驀然間就懸在了他們原本晴朗的天空上!有人尖銳地提出：像這樣的一個違法公司，一個胡作非為的人大代表，難道就真的沒人去管，沒人能管嗎？

趙光慈聲稱“關(guān)系”已經(jīng)活動好

采訪中，筆者了解到，據(jù)金鵬公司內(nèi)部的人說：“我們的老總不是一般人，有的是錢，關(guān)系已經(jīng)活動好。等著吧，我們已經(jīng)把《時代商報》告了，他們還得給我們賠償呢?！睂η懊娴脑捁P者無從查證，但后面的話卻是事實，不僅如此，據(jù)筆者了解，金鵬公司確實已經(jīng)將《時代商報》告上了法院。

7月30日，筆者采訪了《時代商報》總編輯張良。筆者問：\"聽說貴報之所以停止了對金鵬公司及其總經(jīng)理趙光慈違法亂紀問題的追蹤報道，是因為'上面'的原因？\"這位看上去溫文儒雅的總編沉吟了一下，斬釘截鐵地說：“我只想請本報的廣大讀者放心，堅持正義、主持公道、為民請命，現(xiàn)在是將來也永遠都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職責！”

此案如何處理，讓我們共同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