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煩惱

一般來講，凡有過出國經(jīng)歷的人一定會遇到同樣的一個難題，那就是禮物的問題。親戚、朋友、同事，不論遠近，只要是知道你出去了的，回來總應帶點禮物小表一下心意的，怎么著還是禮儀之邦啊。當然，家人就更不用說了。

說到禮物，我們從第一次上超市就開始在研究了。要實用、要漂亮、要有新意、要價格適中，關鍵的關鍵是不能千里迢迢地帶回一個麥丁掐那（ＭＡＤＥ ＩＮ ＣＨＩＮＡ，中國制造）！

來之前我就很有先見之明地列了個單子，不管全不全，反正想到的就先寫下。爸爸媽媽的禮物是最重要的。記得當時爸爸跟我說：“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成了?！倍鴭寢屨f：“你回來時給爸爸帶個剃須刀，他用的一個也是在美國買的，已經(jīng)靠十年了，我是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父母對我，真是恩比天高，雖然他們只要我平安，但我豈能連起碼的孝心都不表！

利用幾天下課后的時間，我一個人在外面轉，終于在時尚購物超市鎖定了目標：整個屋子都是世界著名的化妝品、護膚品和香水。里面香氣彌漫、彩燈閃爍，到處都是漂亮的禮盒、綢帶、蝴蝶結，好一派節(jié)日的景象啊。終于找到了適合媽媽的東西了，你知道，一堆瓶瓶罐罐，全是不認識的單詞，什么瞬間煥采、細嫩醒膚全是廣告成語，要死羅！還要拒絕小姐熱情的兜售，我很辛苦的?。?！

好高興買到了給媽媽的禮物，一個是ＬＡＣＯＭＥ剛剛才產(chǎn)出的去細小皺紋的晝間保濕霜，７８個ｄｏｌｌａｒ（美元），廣告上說什么皺紋都能除肯定是騙人的，一般只有細小的皺紋才能真正緩解，晝間保濕霜，正好適合辦公室干燥環(huán)境的需要，關鍵它是巴黎原產(chǎn)的，大陸不上貨！還有一個是ＣＤ的深層護理眼霜。這個名字是我根據(jù)上面的說明起的，看得我頭都大了，豬不在身邊，我還特定帶了個快譯通，大大咧咧的站在那里查單詞，張牙舞爪地跟小姐砍了好長時間的價。人家也壞，看我們外國鬼子，專程過來買東西，死活不肯讓，那么小小的一瓶，要我６９個刀，還一個勁地說他的東西怎么怎么好。我當然知道ＣＤ的很好了，還用她說！巴黎出品，精美包裝，新鮮上市，關鍵是眼霜能做好的沒幾家，這個價在大陸有得買也要上千塊。買，當然買，本小姐今天大放血，愛心不打折的嘛??！最后，人家還算是有人性，送了整整一包的ｇｉｆｔ（贈品），哈哈，這下朋友的禮物也有了。

至于爸爸的剃須刀，那就更不用提了，在我和媽媽通幾封信，打了Ｎ次電話討論后，始終是懸而未定。幾天前就和豬說好，這個星期六一定要把它拿下。豬很忙，昨天晚上一整晚沒睡，直到今天早上６點半，我起來后，他才迷迷糊糊地睡下了。到了下午，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我說我們還是別出去了吧，你好好休息休息，他很堅決的說，不，今天還是去吧，去看看你爸爸的剃須刀，說好的，雷打不動。好一只乖豬哦！

上帝保佑（這里是上帝的地盤，菩薩恐怕保佑不過來），這次我們去一看就看中了一款，它的樣子比原來看的德國博郎的好看，德國的東西就是耐用不經(jīng)看。菲利浦的這款我天天在電視上都看到做廣告，很好，刀頭不用拆下來的，可以直接放到水里洗，而且還有充電顯示，充電的時候會告訴你一共要充多少時間，還有多少時間就充滿了，有多少時間的電可以用，１到５個刻度它都有顯示。不過價格比博郎的貴些，加稅１３０多美元吧。手腳麻利地把錢花出去了，心里好受多了。不然老是在看在買送其他人的禮物，就缺個爸爸的，心里總是不很幸福?。?/p>

初戰(zhàn)告捷！化了兩個禮拜的休息時間，爸爸媽媽的禮物一并搞定，這下回去好見爹娘啦！！

接下來幾天中，我們給自己買東西，豬要買一個卡西歐衛(wèi)星定位的手表，這個手表他已經(jīng)垂涎很久很久了，在南京只有東方商場（南京價格最貴的商店）有，價格是６０００人民幣，這次在這里，我們看到了，才１９９美元，加上稅一共２１０塊美元。因為每次從那表的前面走過，豬的眼睛都是瞪得大大的不能動。我想，要是不買，回去他會想一輩子的。雖然把這塊手表丟到鍋里煮熟了，就是我們半個月的伙食，但還是咬咬牙買了。豬高興得不得了，他說他要一個星期不吃肉，把錢省回來，以表謝意！

賣手表的那個鬼子先以為我們是日本人，當聽說我們是中國人時，他很驚訝，說這太神奇了，他還以為我們是探險者呢，因為上個星期，他就賣了一塊同樣的表給兩個探險者，他們是去亞馬遜河探險的，這個表連著天上的１１顆衛(wèi)星，能夠時時的將自己的位置定位，很牛很牛的，凡是喜歡表的基本上都知道這款。我們當時就給了這個鬼子一個威嚴的臉色，咬牙切齒地說：我們是中國人！！中國同樣也有偉大的探險者！

當天，我們還給親友們買了禮物，一直到晚上１０點多才回家，都累死了，我們在全美第二大的Ｓａｗｇｒｅｓｓ超市逛了一整天，要知道，如果我們以時速６０公里的速度開車，大概要２０分鐘，才能繞場一周呢，這個商場，厲害吧?。?！

第二天早上６點半，就聽到豬迷迷糊糊地爬起來了，我問他干嘛，他一邊閉著眼睛一邊穿衣服說：“我要去遛表……”倒?。。?！

結果等我早飯都做好，豬才撅著嘴回來了，我問他有沒有和天上的衛(wèi)星打招呼，他悶悶地說：“別提了，所有的衛(wèi)星都說它很忙……”

原來他還沒來得及看手表說明書，根本就沒有開衛(wèi)星跟蹤的設置??！

走進華盛頓

老天啊，我們終于回來了?。。保苍拢玻啡眨玻滁c４５分，我終于又可以伸展開疲憊的手腳，幸福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我們和小胖子夫婦一行四人，于１２月１９日（星期五）下午出發(fā)，四個多小時的路程，當天晚上我們住在了Ｄａｙｔｏｎａ ｂｅａｃｈ，一個靠海的景觀房?？赡苁莿偝霭l(fā)吧，大家都比較興奮，體力也比較好，很晚都睡不著，早上４點就都醒了，于是我們決定爬起來看日出。６點４５分我們站在自己房間的陽臺上等待著，黑暗里，我們的心在一齊律動！在２０幾層的高樓上，號稱“無敵四人行”的我們，面向海上，在海風吹拂下，在海鷗的鳴叫中，漸漸看到了金色光束下清晰的地球輪廓線，然后是片片白云、早起的海鳥、接著半輪燃燒著的紅日躍出海面……我的天，原來世界可以這樣的美??！

收拾完東西，我們直接到了海灘，和一群群的海鳥跳舞，合影。９點我們又上路了。

晚上９點，小衛(wèi)星告訴我們離華盛頓已經(jīng)只有１００個邁了（１邁等于１．６公里），離紐約還有２００多邁，我們決定不趕了，保持好的體力才能玩得更開心。于是找了高速公路邊蠻干凈的Ｄａｙｓ客棧（這是一家連鎖店，整個高速公路上都看見有他們的店，價格適中，但絕對比什么汽車旅館要好得多），價格只有第一天的一半，１２月２１日清早，我們很快樂地享受了旅店提供的免費咖啡后向美國首府進發(fā)了。

華盛頓真的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城市啊，中午１１點，一下高速，拐彎，立即顯入眼前的是讓人不可抗拒的威嚴與寧靜，整個城市都建在山上，高高低低，起起伏伏，４車道的主干道，看不見一個人，一片寂靜，雖然外面很冷，我們還是決定把車停在離白宮很遠的地方，下來走走去感受一下這座城市獨特的韻味。

如此寧靜的城市，光潔的大道，威嚴的建筑。遠處，山下，炊煙裊裊……我們哈著冷氣，捂著凍紅的鼻子，小聲的贊嘆著，這般美麗的畫面，怎能讓人忍心打擾。

我們去了白宮，國會大廈，紀念碑，圖書館，博物院。這里的建筑風格和美國南部的完全不一樣，它的風吹日曬，它的深沉的灰白墻體，它的寂靜與滄桑，給人以無法抗拒的內涵和威嚴，深深地震撼了我們的心靈。我們站在空曠的馬路上，閉上眼，深呼吸，冰冷的氣體帶著這座城市的歷史和滄桑凈化了整個身體。

也許是快到圣誕節(jié)了吧，華盛頓到處都是警察，空曠的馬路上三步一哨五步一崗?；旧厦總€交叉路口都有一兩輛警車停在那里。但那一點沒有影響我們的興致，路邊的大樹下，時不時的能看到小松鼠翹著肥肥的尾巴撿松子吃，看到我們靠近，刺溜一下竄到警車下面不見了。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本來打算先上高速，到時候再找地方，沒想到小衛(wèi)星罷工（可能是華盛頓搞地區(qū)軍事頻閉，方圓幾十個邁小衛(wèi)星都沒有信號，因為如果小衛(wèi)星能工作的話，恐怖分子一定位，想打白宮哪個辦公室都沒問題），我們暈頭轉向地跑到華盛頓市區(qū)去了。（白宮所在地是華盛頓Ｄ．Ｃ．，全國的政治中心，而華盛頓市是個城市。）那里的人就很多了，城市也在山上，房子像童話里似的，和我們住的ＦＬ——美國南方的房子完全不一樣。紅色的墻，白色的窗子，褐色的頂，可愛的煙囪，每個窗子下面都種了漂亮的花。結果我們將錯就錯，找了家外賣的比薩餅店，在車子里美美的吃了一頓。（因為是外買，沒有服務，所以不用給小費。）我們人多，買了個套餐，２６個刀，兩個大號的ｐｉｚｚａ加十個雞翅，還送兩大杯可樂，吃得小胖子后來每次在路邊啃麥當勞都要懷念一下華盛頓的ｐｉｚｚａ。

１２月２１日，也就是在華盛頓的那天，晚上９點多，小衛(wèi)星指示，我們離將要住在那里的小胖子叔叔的家越來越近了?，F(xiàn)在想起來還是記憶猶新，那短短幾十個邁，我們四個人經(jīng)歷了多少心路歷程?。?/p>

在出發(fā)之前我們就曾經(jīng)討論過，不知道小胖子叔叔家到底是個什么生活水平，雖然接到了邀請，但如果人家住房不寬裕，我們還是不要麻煩人家為好?？墒沁B小胖子自己也不知道叔叔家的具體情況。四個人猜他家到底是ｈｏｕｓｅ（房子）還是ａｐａｒｔｍｅｎｔ（公寓），叨叨咕咕的討論了一路。離他家還有十幾個邁了，我們還在高速上，小胖子都緊張死了，說：“ｊｏｙ，你來開車，我來看路。不好！看來他家就住在高速下面，一定是個平房！”我們也說：“完蛋了?！睕]想到，剛過３個邁，小衛(wèi)星就叫我們下去了。四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斑€好，還好！”小胖子手拿小衛(wèi)星，在后面拍拍自己的胸脯。幾分鐘后，我們開進了一個ｄｏｗｎ ｔｏｗｎ（市區(qū)）。小胖子又叫了起來：“完蛋了！這下看來他家?。洌铮鳎?ｔｏｗｎ！這下連平房都沒有了，一定是個ａｐａｒｔｍｅｎｔ！”我們也跟著緊張起來。因為一般有錢人或是中產(chǎn)階級都住在衛(wèi)星城，決不會住在ｄｏｗｎ ｔｏｗｎ，只有很窮的白人或是黑人才會住在這里。豬緊握方向盤，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向滿是華燈的ｄｏｗｎ ｔｏｗｎ沖去。小胖子的老婆這時也從夢中醒來（她剛來，還在倒時差），立刻融入了我們緊張的氣氛，抓住小胖子問：“還有多少個邁？還有多少個邁？”我也趕緊表態(tài)：“沒關系，沒關系，要是他家是個ａｐａｒｔｍｅｎｔ，我們就去打個招呼，然后自己找地方住。”“看！我們出去了??！”小胖子突然瞪大了眼睛大聲叫起來，果然，我們順著小衛(wèi)星的方向開出了ｄｏｗｎ ｔｏｗｎ，開始向山上開去，兩邊的房子也開始變漂亮了，四周越來越黑，路也越來越起伏，但是依然很寬。只見一幢幢滿是彩燈的ｈｏｕｓｅ零零散散的豎在那里。（快到圣誕節(jié)了，大多數(shù)人家都會買好多的小彩燈裝飾自己的房子，用燈勾勒出房子的輪廓，在門和窗子上掛花圈和漂亮的蝴蝶結，門口放上圣誕老人、鹿車，有的還在自己周圍的樹上也繞上滿滿的小星星。）這下小胖子又開始興奮了，挪了挪屁股：“這下好了，離他家只有６個邁了，看來他家是個ｈｏｕｓｅ，而且一定是個好ｈｏｕｓｅ，一般有錢人都住在沒人的地方，你要是看到上山了、下海了，那就是到了有錢人住的地方了?！蔽覀兇笮?！剛一會兒，小胖子又開始不放心?？纯葱⌒l(wèi)星：“不對！我們還有４個邁，誰知道這４個邁會走到什么地方?！蔽乙舱f：“對對對！４個邁，就是６公里多，誰知道會不會又沖出山區(qū)而向ｄｏｗｎ ｔｏｗｎ了?！必i一邊眼睛盯緊了沒有路燈的彎彎曲曲的山路一邊也說：“還是先不要想成是個豪宅吧，萬一人家從個破舊的平房里走出來呢。”然后又不死心，憤憤地說：“說不定人家就是個豪宅??！”

“還有１．３個邁！”小胖子在后面，直起了腰，眼睛死死地盯著小衛(wèi)星，“向右拐！……還有０．８個邁！……向前０．２個邁，在商店向右！”

“我們進了一個小區(qū)！！”我叫起來，“是個富人區(qū)??！”

“還有８４６個ＦＴ！（英尺）”……“５３０個Ｆ——Ｔ?。　薄∨肿友劬Φ傻么蟠蟮?，牙齒咬在肉里激動的報道，“３０４個Ｆ——Ｔ??！”

我們其他三個人屏住呼吸，六只眼睛緊貼著玻璃。

“ＹＯＵＲ ＧＯＡＬ ＩＳ ＯＮ ＬＥＦＴ（你的目的地在左邊）！”小衛(wèi)星很女性化的溫柔的聲音報道。

“噢——”我們四個人一陣歡呼，互相擁抱，“我們終于到羅！是個ｈｏｕｓｅ！是個大ｈｏｕｓｅ！！”

一幢三層的小樓，白墻紅門格子窗，屋頂滿是彩燈，高高的煙囪冒著白煙，平整的草地上充滿氣的橡皮圣誕老人在向我們微笑……

不屈的心

小胖子的叔叔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阿姨年輕些，但也快六十了，都在一個公司工作。他們有兩個兒子，在加利福尼亞硅谷工作。雖說都在美國，但大家工作都很辛苦，一年也見不了一次。

叔叔是個很健談的人，看到我們來了，一聊就停不下來。阿姨非常的溫柔和能干，這點從她在公司的職務和她做的菜就能看出來。叔叔的家很干凈，也很簡樸。有著西方式的墻紙、吊燈和壁爐，同時墻上掛著醒目的中國結和中國掛歷。

叔叔說，他來美國時間不長：“也就十幾年吧?！卑⒁痰故窃谒昂脦啄昃蛠砹恕Ｋ麄冏罱淮位刂袊呀?jīng)是五年前的事了。“在美國，很不容易??！”叔叔微微搖著頭，感慨萬千。

“你們現(xiàn)在很幸福，到這里，房子、車子都不用自己煩，居然還可以休假。你看阿姨，只有圣誕節(jié)狂歡夜可以不用加班，休息是一天沒有的。我也只放兩天假?！?/p>

“必須要加班嗎？不是有法定的休息日的嗎？圣誕節(jié)應該有五天休息的呀！”

“是可以休息。老板也沒有明確的叫你加班。但是你五天沒來，老板發(fā)現(xiàn)公司沒有你一切照舊，那你就可以不用來了，反正愿意整年加班的人多的是?！?/p>

“美國的失業(yè)率這么高??！”

“美國人的失業(yè)率并不高，是在美國工作的外國人失業(yè)率高?，F(xiàn)在這么多人往美國跑，美國有規(guī)定的，一家公司如果雇傭了一個外國人，那么必須同時再雇傭三個美國人，以防美國人民失業(yè)率提高。”

“靠！美國鬼子精死了！”我們憤憤地罵道！

“唉，你們是不懂的……”叔叔搖搖頭，苦笑，“據(jù)我十幾年的觀察，華人要想在美國站穩(wěn)腳跟，至少奮斗十年！是奮斗?。　?/p>

“你別看我們現(xiàn)在有個房子，有兩輛車，但是什么都說不準的。在美國都是超前消費，美國人是不存錢的，正常的家庭你叫他一下子拿個一萬，絕對拿不出來。車子是必須的，在這里你們也看到了，沒車子絕對不行。房子呢，房子也不是自己的，而是銀行的。所有的人都是貸款買房子啊。你看，我有個朋友，也是一對中國夫婦，兩人原來都在一家很大的公司上班，男的是個經(jīng)理，收入很好。幾年前就買了個豪宅，在山上，絕對的富人區(qū)。沒想到，去年他們紛紛被ｆｉｒｅ（美國口語：解雇）了，兩個人立馬賣掉了房子，搬到了一個公寓。很現(xiàn)實的。因為房子是銀行的，只要你一失業(yè)，有一個月沒能及時交貸款，銀行馬上拍賣你的房子。它關注的是自己的錢能不能收回來，至于你能得到多少不在它的關注范圍之內，所以只要銀行拍賣，價格一定非常低?！?/p>

我們紛紛感嘆。

１２月２４日晚，一個西半球共同慶祝的日子。阿姨請了另外一個華人朋友一起過節(jié)。七點整，準時進來的是一對母子。母親四十歲左右，女兒十五、六歲的樣子。沒一會兒，我們就聊得很熟了。

這位母親已經(jīng)來美國十幾年了，據(jù)說是高干子弟出生，父親是國內的將軍級的人物。女兒在上海出生，八歲跟母親到美國，至今已經(jīng)七、八年的時間了，因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懂事了，所以中文說得很溜，時不時地還會冒出幾句上海話。小姑娘跟我們說她的中文之所以好是因為她特別愛上網(wǎng)和國內的人交朋友，而最最關鍵的原因是，她想將來回上海發(fā)展。飯桌上，小女孩一度又說到要到上海去發(fā)展的事，她媽媽就一個勁地跟我們倒苦水，說現(xiàn)在這里的小孩根本不好管，他們有他們自己的決定，家長不好多干涉，想想媽媽辛辛苦苦地把你拉到美國，沒想到居然還是一門心思地想回去，真搞不懂！小姑娘嘴一撅，這里有什么好，像鄉(xiāng)下一樣，沒有高樓大廈，市中心里又不是人住的地方（美國，大多數(shù)人都住在城市周邊的衛(wèi)星城，只有買不起房子的和大多數(shù)黑人住在市中心，那里的治安不是很好），哪像上海。她媽媽也只有苦笑的份兒。我們問她爸爸怎么沒來，母親說在加班。大家不禁一愣，說：“今天是圣誕節(jié)狂歡夜，晚上還加班?。俊薄笆前?，我爸爸都討厭死了，好多天都不在家，我都要不記得他長什么樣子！”

說著聊著，讓我想起了豬的表姐，她也是在美國十幾年了，上次她到南京來看我們，第一次看她的樣子心里怎么都不能接受，干干癟癟，黑黑瘦瘦的，頭發(fā)像六十年代的學生妹，兩個黑夾子一夾，不做任何修飾，一看就是為生活所迫而身心兩疲的樣子。豬說他們公司在ＦＬ工作的中國人都是這樣的，很少看到他們笑的。我很奇怪，問：在你們公司工作收入應該是不錯的啊。他說收入是不錯，所以可以買房子，但是壓力很大的，這里的美人很歧視中國人，公司的很多事情不按程序辦，直接踢給中國人做，中國人來不及就得自己加班！豬說他三年前在這里看到一個同事級別是０７，當時他就已經(jīng)在公司工作近六年了，主要做系統(tǒng)支持，他們系統(tǒng)支持部門里有７個人，就他一個中國人，按道理應該是按程序辦事，各司其職，一個一個辦下來再到他，結果這里的人告訴豬，要做系統(tǒng)支持直接找那個中國人就可以了，什么程序都不需要。三年過去了，這次豬又到這里，那個人還在這里做同樣的工作，沒有升職，還只是０７。豬來后電腦要重做系統(tǒng)，那個中國人出差了，那些鬼子們說現(xiàn)在不做，等十天后再做。好，十天后，還是那個中國人過來給豬重裝了系統(tǒng)?？?！真是有點氣不過也！！

“在美國，你很少能看到笑嘻嘻的中國人！”

看來華人要能在美國這片土地上站穩(wěn)、生活下去還真是要付出很多啊。

看著在美國的華人，心里禁不住覺得他們很了不起，要想在美國站住腳跟，必須不屈不撓地奮斗！

這頓飯，我們聊了近三個小時，飯后，阿姨和我以及小姑娘在客廳各獻上了一首鋼琴曲。阿姨的功底很好，她那首氣勢磅礴的《黃河大合唱》久久地回蕩在寧靜的滿是節(jié)日氣氛的小區(qū)里，那旋律，宣泄的也許就是華人在美奮斗的心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