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伊爾庫斯克鄉(xiāng)下姑娘葉蓮娜,正當花季年齡時母親去世了,與惟一的親人繼父關(guān)系又不好。于是,葉蓮娜來到莫斯科投奔姨媽。
姨媽同意葉蓮娜在未獨立之前住在自己的家里。姨媽心地善良,非常關(guān)心自己的外甥女,她安排葉蓮娜在自己的事務(wù)所工作,并打算給她找個好對象。
葉蓮娜只受過中等教育,以前曾與男人們打過交道,但遺憾的是,不很成功。然而,她像許多年輕的姑娘們一樣,毫不懷疑在今后的人生旅途中會遇到自己的“白馬王子”,他們將組建一個穩(wěn)固和睦的家庭,將會生兒育女,有住房、別墅、汽車……總之,一切的一切,如同大多數(shù)莫斯科人的生活一樣。
一次,在姨媽同事舉辦的晚會上,葉蓮娜看見一個長得挺帥的年輕人,“他叫謝爾蓋,”姨媽在她耳邊低聲地說:“沒有結(jié)婚,有一套房子?!?/p>
但是,促使葉蓮娜與謝爾蓋交往的決定性因素,并不是他的房子和外國名牌汽車,而是謝爾蓋本人,她非常喜歡他。
在以后的交往中他發(fā)現(xiàn)謝爾蓋還有一個女兒,平時由保姆照看。原來,半年前,謝爾蓋的妻子在一次車禍中喪生,當時謝爾蓋也在車內(nèi),但卻僥幸未受傷。
謝爾蓋的生活雖在繼續(xù),但是幼小的斯維特蘭娜對任何保姆都感到陌生,畢竟,母親是不能替代的。但是,當葉蓮娜第一次來到謝爾蓋家時,斯維特蘭娜只有7個月,一看見這位年輕的女人,小女孩就要她抱。葉蓮娜剛把她抱起來,她就發(fā)出快樂無聲的笑。葉蓮娜把小女孩緊緊地摟在懷里,她立即意識到,幸福即在這里。
這樣,葉蓮娜從姨媽家搬了出來,和謝爾蓋住在一起。謝爾蓋解雇了保姆,葉蓮娜辭去了工作;專職在家?guī)Ш⒆印?/p>
一個正常家庭的生活開始了:媽媽、爸爸、小女兒。葉蓮娜沉浸在愛的陽光雨露之中,小斯維特蘭娜可愛極了。葉蓮娜感覺到,她和小斯維特蘭娜已經(jīng)不能分開、了。葉蓮娜坐在搖籃邊,對睡在里邊的小斯維特蘭娜說:‘你是我的小太陽、小天使?!?/p>
這兩個孤兒彼此成了真正的親人,而謝爾蓋在整個家庭聯(lián)盟中退居到了次要的地位。對于葉蓮娜來說,擺在第一位的是小女孩,在她身上這位年輕的婦人傾注著自己作為母親的全部心血,只要是為了孩子她能做到獻出一切。
盡管女兒與她水乳交融,但謝爾蓋遲遲沒向她求婚,他們的關(guān)系可說是非法同居。但葉蓮娜本人對此并不怎么介意,某種第六感覺告訴她,謝爾蓋不會拋棄她,理由很簡單,小女兒需要她。葉蓮娜的生活中充滿了無限的歡樂與幸福,小女兒初學(xué)說話,第,一個宇就是喊她“媽媽”。
斯維特蘭娜稍稍長大之后,父親決定把她送去幼兒園。葉蓮娜反對,她不愿與女兒分開,一個小時也不行。但謝爾蓋沒有讓步:“孩子需要與同齡人在一起?!?/p>
這樣,葉蓮娜又去上班了,女兒不在家,她感到寂寞難耐。白天她在莫斯科一家報社打字,一到下午5點,她立即停止工作,急急忙忙跑到幼兒園去接女兒。
5歲時,女兒得了咽喉炎,葉蓮娜兩個星期一直守護在病床前,幾乎沒合過眼。當她去上班時,同事們幾乎認不出她來:“你生病了嗎?怎么瘦成這個樣子!”
發(fā)生在斯維特蘭娜身上的一切,緊緊地扣動著葉蓮娜的心弦。如有一次,女兒從兒童操場單杠上掉了下來,膝蓋受傷了,葉蓮娜看見,立即歇斯底里大發(fā)作;嚇得整個在場的人驚慌不已。旁人叫來了救護車。當醫(yī)生到來后,首先是給母親打了一針,然后才去處理女兒的傷口。
日子一天天過去,女兒長大了,但在葉蓮娜的身份證上仍然沒有結(jié)婚登記的印戳。與謝爾蓋一切似乎都挺好;他好像很愛她,不管怎么說,從沒有欺侮過她。
斯維特蘭娜已長成半大女孩,對于母親來說,這是一個艱難的時期。女兒的性格發(fā)生了變化,變得傲慢、任性起來,她已經(jīng)被寵壞到了極點。
早上,必須按照她說的給她準備早餐,否則,她一天上學(xué)心情都不好。晚上看電視看到半夜,誰都不敢對她說個“不”字。而謝爾蓋多半時間呆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或出差在外。
但葉蓮娜耐心地忍受著斯維特蘭娜的任性和淘氣,因為她覺得女兒真正地愛她,淘氣一陣,顯示一下自己的性格,然后請求母親的原諒,其他還有什么呢?
隨著年齡的增長,斯維特蘭娜身邊出現(xiàn)了一些男孩子。這時,對于母親的詢問和規(guī)勸,她講話的語氣讓葉蓮娜無法接受:“我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或“(我到哪里去,關(guān)你屁事!”葉蓮娜痛苦地忍受著這一切,而這正是她平時寵愛的結(jié)果。
謝爾蓋也變得與以前不一樣了,有時幾天幾夜不歸,好像出差去了,但葉蓮娜憑女人的直覺,感到他身邊好像有其他的女人。生活開始出現(xiàn)了問題。
葉蓮娜的心里開始不安起來,盡管她安慰自己:一切都會過去的,但危機終于還是爆發(fā)了。
有幾天謝爾蓋恰好不在家,斯維特蘭娜要辦身份證。她打開那個裝著各種證件的盒子,找到自己的出生證明,并意外看到了生身母親的死亡證明書!于是她對葉蓮娜大喊大叫地說:“你怎么敢對我撒謊!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然后她“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葉蓮娜坐到床上,捂著胸口,一切都完了!現(xiàn)在,她再不能在這個家里呆下去了。到哪里去呢?姨媽早就去世了,在莫斯科舉目無親,沒有立腳之地,回伊爾庫斯克也不行?!翱倳修k法安頓下來的,天無絕人之路?!彼@樣想著,拎著一只小箱子,在12月寒冷的夜晚,徘徊在大街上。
一位好心的同事把自己的別墅借給了她,同意她住到春天。在這幢小木屋里,只能用反光鏡取暖,冷得人受不了。葉蓮娜在這里住了一周,病倒了,發(fā)高燒。
既沒有電話,周圍也沒有人——別墅區(qū)冬季總是空空的。開始葉蓮娜硬挺著,她沒有通知工作單位,但后來她病得越來越厲害,兩眼發(fā)黑,呼吸困難,雙腳冰涼,好像是命運的故意嘲弄,這艱難的時刻正是她生日的那天——40周歲。葉蓮娜裹著兩床毯子,頭上蓋上頭巾,躺在沙發(fā)床上,她想,可能就要這樣死去?!皠倓?0歲,人們要到夏天才會發(fā)現(xiàn)的”——這些想法在她病態(tài)的腦海里翻來覆去。嗓子發(fā)干,她想喝水,但卻爬不起來。
突然,傳來敲門聲,她以為這是自己的幻覺。
葉蓮娜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扶著墻壁,艱難地走到門邊,打開門栓……
‘媽媽!”斯維特蘭娜一下子撲到她的脖子上,親切地叫了她一聲,斯維特蘭娜的后面是謝爾蓋。或許,這只是她當時的一種幻覺而已。
后來的事葉蓮娜什么也記不清了。
當她蘇醒過來時,已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醫(yī)生檢查發(fā)現(xiàn),病人得了肺炎,非常危險,如果再晚一點,那可回天無術(shù)了。
危險期已經(jīng)過去,主治醫(yī)生希望病人在醫(yī)院里再住1周,繼續(xù)療養(yǎng),但斯維特蘭娜堅持要接媽媽回家,她說自己將照顧病人。
就這樣,葉蓮娜回到了家里。躺在自己的床上,女兒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此刻無聲勝有聲,母女倆的心又相融在一起。
謝爾蓋走了進來。斯維特蘭娜靦腆地笑了笑,跑出了房間。謝爾蓋坐到女兒剛坐過的凳子上,把一束紅玫瑰放到床上,拿起葉蓮娜的手,請求嫁他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