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美國為首的富裕國家掌管著國際金融體系,他們最主要的任務就是保護他們自己的利益。卻沒能為最需要資金、也最有理由獲得資金的國家提供足夠的資金。
在街頭的游行示威中,世界銀行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結束了各自并沒有產生什么新想法的年度會議。這里,我想建議采用一種大膽的新舉措——重組世界金融體系。
國際金融體系沒能為最需要資金、也最有理由獲得資金的國家提供足夠的資金,從這個意義上說,國際金融體系已經崩潰。全球金融市場為其中心國家吸收了世界的大部分儲蓄,但卻沒能讓這些資金再流到外圍地區(qū)。事實上,自從1997年以來涌動著一股相反的資金流,即資金是從世界經濟外圍的貧困國家流入那些富裕的中心國家。
有事實為證。美國長期的經常賬戶赤字已接近GDP的5%,上半年達到2420億美元,高得令人吃驚。同時,巴西,這個一直遵循著健全的經濟政策并有健康的預算和貿易贏余的國家,卻不能以可以接受的利率為其債務進行再融資。
有人說,市場規(guī)律會糾正這樣的不平衡,但這種被普遍接受的看法是錯誤的。原因一,金融市場從本質上講是不穩(wěn)定的;其二,國際金融體系有失偏頗地傾向于富國。
不穩(wěn)定的產生在于金融市場總是想貼現(xiàn)未來,而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又決定著未來。大家都知道,這將導致經濟學家們所說的“多重均衡”,但我們仍然不愿直面金融市場不能放任自流這個觀念所帶來的顯而易見的影響。
當然,事實上,國際金融市場從來也沒有放任自流過。以美國為首的富裕國家掌管著這個體系。他們最主要的任務就是保護他們自己的利益。當這些國家有麻煩的時候,他們的政府就進行強力干涉。但那些在國際金融市場上處于弱勢的國家則缺少這種權力。他們必須求助于IMF,而IMF則更關心國際金融市場的穩(wěn)定,而不是幫助發(fā)展中國家實行避免衰退所需要的“反周期政策”。
直到最近,IMF援救項目還是為讓負債國履行他們的義務而設計的。負債國的納稅人,像墨西哥人,就支付了賬單。1997年新興市場的金融危機其實已經改變了所有這一切。那次危機不是因為金融市場的不穩(wěn)定,而要歸咎于IMF融資所引起的“道德冒險”。這導致了U型轉彎,從出錢援救別人到援救自己,到分擔私營部門的負擔。更多的冒險被制止了,但是投資新興市場的風險提高了。那些風險現(xiàn)在反映在股市上,這是今天這些問題的根源。
怎樣才能避免事態(tài)進一步惡化?在最廣泛的層面上講,我們必須創(chuàng)造一個更公平的競技場。要求那些實行不健全政策的國家的市場自律并沒什么錯,但借貸和投資的風險回報比已太不利于邊緣國家了。符合條件的國家應該有途徑獲得最后的貸款支持。
比如巴西,正提供著一個明顯的市場失敗的例子。盡管可承受的最高實際利率大約為10%,但巴西以美元計算的債務卻要承擔24.5%的利率。在這樣的利率下,巴西正走向破產。如果沒有國家愿意以10%或更低的利率貸款給巴西的話,也別指望巴西能履行它的義務,這無論對巴西,對國際金融市場都是沉重的打擊。
哪里有政治意愿,哪里就有出路。如果美國、歐洲的中央銀行在它們的貼現(xiàn)窗口能接受巴西的匯票,這將給市場以極大的支援,并大幅降低利率。
我所提出的方案很奇特:它將把IMF300億美元的貸款在巴西發(fā)揮10倍的杠桿作用。不幸的是,這樣一個方案超過了IMF的想象和政治意愿。但是,如果不能解決這個問題將是災難性的結果。畢竟,如果巴西不履行義務,將對墨西哥產生什么樣的影響?
目前,美國是世界經濟的動力。但長期的經常賬戶赤字是不健康也不能持久的。更緊迫的是,美國發(fā)動機已出了問題。另立一個動力源對所有人都有好處。
為此,我提議:富國該捐款組建國際援助資金。提這個建議的時機已經到了,因為世界經濟正在通貨緊縮的邊緣徘徊。
直到最近,全球化還在全球繁榮的背景之下展開,但現(xiàn)在我們正經歷著全球熊市。我擔心全球化不能存活下去,除非我們能找到刺激全球經濟的新辦法。捐款方案能激活那些目前閑置的資金,對捐款人和受捐人都有好處。這也能減少富國和窮國之間不斷擴大的不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