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上臺灣大學,是許多臺灣學子最大的夢想,對一個曾因綁架勒索而被判無期徒刑的重刑犯來說,能考上臺大簡直是天方夜譚。但還在臺南監(jiān)獄服刑的重刑犯趙X豪(非全名),的確將美夢變成了現(xiàn)實。今年夏天,他以35歲的“高齡”參加了臺灣的大學聯(lián)考,結果以總分382.77分的好成績考入了臺灣大學商學院。

綁架勒索 被判無期徒刑

1965年出生的趙X豪是高雄人,有一個和睦的家庭和疼他的父母親。但趙X豪對上學沒興趣,高中沒上完便輟學,到街上和年紀相仿的同類混世界。渾渾噩噩地混了幾年,他倒也沒做太出格的事情。

服完兩年兵役,回到家的趙X豪已是24歲的成年人了。以前一起混的兄弟們聞風找來,他們又重新攪和在了一起。一幫兄弟都沒有工作,卻整天吃喝玩樂,終于有一天,大家的錢都花完了。

黔驢技窮時,其中一個人出主意,說不如“干一票”(綁架)撈筆大錢,免得總過苦日子。其余的人也都頭腦發(fā)熱,隨聲附和。趙X豪當時并不知道要綁架誰,只知道是以前一起混的一個朋友的孩子。他們租了一輛車,由于被綁架對象和他們相熟,并無戒心,很輕易就被騙到了車上。

他們將“綁票”軟禁在一個隱蔽的住所,但因為缺乏“經(jīng)驗”,不到一天,500萬贖金還沒到手,他們15歲的綁票便尋機逃脫了。

1990年9月10日,趙X豪因綁架勒索罪被判無期徒刑。聽到法官的判決,趙X豪腦子一片空白,心想,這輩子完了。

進監(jiān)獄學校 不再自暴自棄

趙X豪被投到臺灣關押重刑犯的臺南監(jiān)獄服刑。想到以后漫長的日子都要在監(jiān)獄度過,他開始自暴自棄。

但父母沒有拋棄他。父親鼓勵他說,監(jiān)獄有補習學校,反正要關很久,不如去讀書試試看。但因趙X豪是重刑犯,不能馬上申請,服刑4年后,趙X豪才被允許讀監(jiān)獄“補習班”——樹德進修學校。這時他終于發(fā)現(xiàn)讀書也很有意思,并在學習中總結出自己的心得。1997年,趙X豪以第一名的成績從補習班畢業(yè),還榮獲縣長獎。由于還不能假釋,趙X豪不能參加當年的大學聯(lián)考,他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自信心差點都幻滅了,但獄方多次鼓勵他別灰心,他才又打起精神。今年趙X豪終于取得了參加聯(lián)考的資格。此時,他在監(jiān)獄已服刑整整10年了。

收到成績單那一刻,知道自己可以以第一志愿考入臺大商學院時,趙X豪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說:“坐牢10年來,我的內(nèi)心從來沒有這么激動過。我又看到了生活的一線希望。”

一時的無知,換來無期徒刑的沉重代價;10年苦讀,上天終又給他打開了一扇窗。趙X豪以過來人的身份,奉勸一些年輕人:“千萬不要走錯路,生命只有一次,機會不是每個人都有?！?

犯人考大學 錄取率72%

令很多人驚訝的是,臺灣監(jiān)獄“補習班”的犯人報考大學的錄取率,竟然比一般正規(guī)學校學生的錄取率要高。趙X豪“進修”過的臺南樹德進修學校,從1988年至今共有50個犯人畢業(yè)生參加聯(lián)考,有36人金榜提名,錄取率高達72%,連趙X豪在內(nèi)共有5人考上臺灣大學。今年,臺灣蓮花監(jiān)獄也有一個犯人考上臺大,而且數(shù)學考了個滿分,創(chuàng)了紀錄。

目前,全臺灣只有臺北、臺南及蓮花三市縣的監(jiān)獄,開設犯人進修學校。但不是每個犯人都有機會入讀,服刑時間必須達到規(guī)定期限,并且通過考試者才有資格在監(jiān)獄學校進修。如,今年臺南監(jiān)獄關押著近3000名囚犯,監(jiān)獄的樹德學校初中部有44名學生,高中部也只有51人,而參加聯(lián)考的包括趙X豪僅3人。該監(jiān)獄的獄長說:“能進學校的犯人都是有上進心的,監(jiān)獄的環(huán)境讓他們心無旁騖,除了學習還是學習,所以成績普遍都不錯?！?

通常,在進修學校就讀的犯人不必到工廠工作,只要專心上課就行,上午4節(jié),下午2節(jié)。老師由圍墻外附近的學校支援,跟外面的學校一樣,這里也有寒暑假。犯人們報考大學,一樣穿便服,混在一般學生中間,除了是平頭、年紀大點外,沒什么兩樣。惟一不同的是,獄方為防止犯人趁機逃跑,每名考生都由兩個獄警“陪考”。G(西 夏)

《海外星云》(2000年2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