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建中

二十八歲的復員軍人李良勝，是浙江省溫州市近郊工商所市管員。當我去采訪的時候，同志們都指著他，說起去年秋天那個渡口的風雨之夜。

……夜深了。雨不停地下著。沒有星星，沒有月亮，田野一片漆黑。一輛豐田牌汽車在金溫公路上疾駛。車上有五個虎背熊腰的漢子，他們正得意洋洋地盤算著各自的生意。這輛載滿油桶的汽車，藏匿著6架錄音機，近百米尼龍布，大量的銀元和4萬元贓款。他們已經(jīng)提心吊膽地混過十一道關卡了，眼下夜深人靜，大概是萬無一失了……

“嘟嘟嘟”，一陣急促的哨音攪亂了他們的好夢?！巴＼嚕　逼嚫氯煌Ｗ×?。五個家伙順著車燈看去，只見公路上突然出現(xiàn)了十多個穿著雨衣的人，看來是專在等他們落網(wǎng)的。他們慌了。

“我們是近郊工商所的，請把車開過來檢查?！?/p>

為頭的一個家伙鬼頭鬼腦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地形，心生一條詭計。他裝作為難地說：“發(fā)電機壞了，請幫著推一下吧?！?/p>

乘大伙都在推車的當兒，狡猾的家伙一踩油門，汽車猛然向前竄去。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李良勝飛身抓住了車幫，一個鷂子翻身滾進了車廂。他搶上幾步，俯身撲向車窗，伸手去奪方向盤。

“把他扔下去摔死！”幾個家伙惡狠狠地喊。他們一起壓向李良勝，抓住他的胳膊和腿往下掀。李良勝雙手死死抱住車欄桿，飛腳踹倒了一個家伙。另一個家伙撲上來咬他的手，李良勝忍住疼痛，乘車身顛簸的一剎間，迅速擺脫了這個家伙，伸手抓住了方向盤，猛地一轉，車子顛了一下，向路旁的小河沖去。

這時，前面響起了摩托車的聲音?！笆俏覀兊娜藖砹?！”李良勝興奮地喊起來。

開車的家伙一見情勢不妙，慌忙將4萬元贓款扔出車窗，剎車跳進了稻田。剩下幾個家伙也紛紛奪路而逃。工商所的同志們兩路包抄，他們一個也沒溜掉。

……聽完工商所的同志介紹完李良勝的事跡，我想找他談談。誰知這小伙子性格靦腆極了，見了生人還不好意思呢。我問他當時想了什么，他說：“我只要有一口氣，也不能讓這些挖國家墻腳的家伙溜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