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翰伯
一九三五年十月,深秋的一天,我們走進崇文門內(nèi)蘇州胡同,穿行往東,差不多到了城墻根,找到了盔甲廠,走進十三號的大門。
這是外國人居住的一所小院落,不太寬敞,但還算清靜幽雅。落葉點點,還沒有掃除干凈。幾盆菊花,陳設得錯落有致。陽光透過明亮的大窗子,使這個小客廳暖洋洋的。主人和客人在進行毫無拘束的談話。話題自然集中到當時華北的形勢。華北:這時即將被日本侵略者蠶食而去,蔣介石又在妄想塞一塊肥肉給這只餓狼,祈求它在黃河以北停步不前……
小客廳里的主人是中國人民的美國朋友斯諾夫婦。
埃德加·斯諾(EdgarSnow)這年三十歲。他于一九○五年出生于美國堪薩斯城。正如一般外國人一樣,面貌要比實際年齡蒼老一些。客人呢,比斯諾小不了幾歲,大約都是二十歲剛剛出頭的燕京大學學生。由于斯諾于一九三三年秋至一九三五年夏在燕大新聞系教過“特寫”一課,所以主客之間還有師生之誼。其實,張兆
燕大,這個美國教會學校的特殊環(huán)境,對我們的革命活動是非常有利的。美國教會財產(chǎn),美國私人住宅,中國政府的文武官員以及他們的軍警憲特是不能隨便侵入的。在這個小小的安全島上,我們在巴黎《救國時報》上看見過《八一宣言》。一九三四年春天,我假借福建某一小縣同鄉(xiāng)會的名義,在燕大借用一間教室召開過北方文總代表會議;一九三五年夏秋,在燕大開過華北各界救亡會。徐冰同志從太原趕來,住了幾天。河北農(nóng)村的農(nóng)民代表也在這里住過一兩周。燕大當局當然都不知道。讀者或許會了解上?!白饨纭睂ξ尹h工作的某些便利,燕大約略相似。幾個進步同學擔任了學生自治會的職員以后,我們就更加充分地利用了這個特殊環(huán)境。
在燕大,有個別美國教授當時和后來證明都是誠摯友好人士,成了我們新中國的朋友。在這些朋友中,斯諾夫婦更是主動地、積極地幫助我們。他們沒有洋大人那股子架勢。他們愛談形勢。這是職業(yè)給他們帶來的特點。我們愿意和他們交朋友,主要是由于這個特點。當時北平的各報,只登一些國民黨的官方消息。所謂華北“特殊化”問題,各報一字不載,而人們心頭焦急的新聞,誰也說不清,道不明。
斯諾家里消息靈通。華北“特殊化”到底是哪五省,有沒有平、津二市,南京態(tài)度怎么樣,宋哲元和二十九軍的四個師長怎么樣,日本特務頭子土肥原賢二怎樣進逼……
斯諾家里消息靈通。紅軍正在向陜北進擊,也許還要進入華北,以阻止華北“特殊化”。紅軍司令部到底在哪里,兵力怎么樣,裝備怎么樣。消息不一定完全可靠,但是這一股子抗日力量確實存在,是無可懷疑的。在斯諾的小客廳里,談談紅軍、共產(chǎn)黨之類的話題是“百無禁忌”的。
我們漸漸摸清了斯諾的政治態(tài)度。他是同情苦難中的中國人民的;他相信中國共產(chǎn)黨最后會取得勝利;他寄希望于中國知識分子。他不是在“冒險家的樂園”里榨取中國人民血汗的商人,也不是在十字架下念念有詞的牧師。他不是馬克思主義者,但是他對中國共產(chǎn)黨信奉的學說不抱偏見。在美國人的一般政治態(tài)度中,他是一個自由主義者(liberal)。
斯諾對中國人民的同情和友好始終不變。一九七○年毛澤東同志高度地贊揚了斯諾的這種崇高的品質(zhì)。
“怎么辦?怎么辦?”我們總不能老這么打聽消息。
我們幾個進步同學已經(jīng)掌握了學生自治會的領(lǐng)導職務。但是,我們研究了學生會的章程,又沒有可以允許進行政治活動的規(guī)定。于是我們就以個人的名義發(fā)起組織了兩個群眾團體:一個是東北問題研究會,一個是時事座談會。參加兩個團體的各有二、三十人,每星期五晚上聚會一次,頂多兩小時。在同學中,我們變成了消息靈通人士。大家都渴望這個星期五,我們發(fā)現(xiàn)參加的人越來越多了。
人越來越多,提出“怎么辦?”的人也越來越多。說老實話,我們也拿不出什么辦法來。有時是憤慨的控訴,有時是低聲的沉吟,有時是渺茫的希望,有時是焦躁的唾罵。國民黨不抵抗,而且不許群眾談抗日。有談抗日者“殺勿赦”,有談抗日者就算違反它的《危害民國緊急治罪法》。
一九三五年《何梅協(xié)定》以后,日本侵略者和蔣介石都在躊躇滿志,在鎮(zhèn)壓群眾的抗日情緒上,都在自鳴得意。但是暫時的沉默,并不等于永久的啞巴。當時我們還不能在群眾性的聚會上公開點出蔣介石,更無法說出紅軍正在北上抗日。
我們又出了一個主意:秘密編輯壁報,偷偷張貼出去。我記得連出兩期,貼在穆樓。①上面沒有編者署名。但是,壁報圖文并茂,很吸引人。課前課后和課間休息時,觀者如堵。但是,貼了只有一天,不知被什么家伙收走了。
不署編者姓名的壁報說出了當時環(huán)境中還不允許公開說的話。反獨裁、要民主、反對賣國投降、要求團結(jié)抗戰(zhàn)的色彩非常鮮明。在壁報上,我們公開說出了紅軍是我們的希望。在第二期上還報道了蘇聯(lián)第一個五年計劃的成就,德國共產(chǎn)黨人對納粹的反抗以及日本并吞華北的野心。第二期上還剪貼了七、八個圓形人像——魯迅、巴比塞、高爾基……,而最觸目的是宋慶齡。上面加了一個橫貫全版的大標題:國際反法西斯文化戰(zhàn)士。
“能不能給孫夫人寫一封信?”我們和斯諾商量。
“行??!我認識她,我可以負責把信交到她的手里?!?/p>
他的回答給我們帶來了很大的喜悅。我們立刻用英語起草信稿,斯諾夫人立刻打了出來。信里陳述了我們的情緒,表達了我們的苦悶,并向?qū)O夫人請教:“怎么辦?”
為了防止出事,信末沒有署名,只是寫著燕京大學的幾個學生。
據(jù)黃華同志回憶,美國女作家史沫特萊當時正好住在斯諾家。這封信是請她帶往上海的。信發(fā)出以后,我們?nèi)找箲夷?,不知能否得到回信。我們尊敬孫夫人。當時她正在為中國人民的民主權(quán)力而斗爭。我們知道她的生活是和進步事業(yè)聯(lián)在一起的。然而,正因為如此,她遭到蔣介石的迫害,行動不能自由。報紙上從來不刊登有關(guān)她的進步活動。她是被迫和人民群眾隔開的。
十幾天以后,還是在盔甲廠十三號,我們從斯諾手里得到了孫夫人親筆簽名的回信。她在信端稱我們?yōu)镈earstudents(親愛的同學們)。她贊揚我們的愛國精神,她斥責蔣介石的賣國行為。她告訴我們處在北國前線的青年不能只是苦悶,也不能只是埋頭讀書。
“你們要有所表示,你們要行動起來!”這是孫夫人對我們發(fā)出的殷切期望。
我們把孫夫人的來信,在幾個熟識的同學中間傳播。我們悄悄地商量著。一九一九年的五月四日;一九二六年的三月十八日;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變以后席卷全國的學生運動。這一幕一幕的斗爭紀錄在我們的腦際縈回。我們要有所表示,但是怎么表示呢?
斯諾夫人②愛激動,說起話來象機關(guān)槍:
“你們游行!用稻草扎一個假人,在它身上寫上‘華北二字,把它放在棺材上抬去埋葬,用這個辦法告訴群眾,華北即將滅亡!”
我們覺得這個辦法不行,太美國味兒了,而且不夠嚴肅。
斯諾夫人大聲抗辯,臉上泛起沖血的紅暈。她身材修長,有幾分窈窕。這年她二十七歲,也算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美國青年婦女。
我們熱烈地討論著,一直把話題帶回到我們的宿舍里。
這時,我們多了兩個新朋友。一個是David俞。中文姓名是什么,我們當時沒有弄清。在斯諾的小客廳里初次相見時,他們夫婦就叫他David。
還是David有主意,他主張先爭取出版、言論、集會、結(jié)社的自由,不然我們無法上街。據(jù)他自己對我們說,他是北大數(shù)學系的學生。他已經(jīng)知道我們幾個人的政治態(tài)度,他常來找我們聊天。他的談吐象磁鐵,一下子就把我們吸住了??磥?,他不象是個學生,或者是一個異乎尋常的學生。我們在背后議論,但又不便多所議論??傊?,我們很佩服他。他一來到我們宿舍,幾個同學就不肯把他放走。有一次,他就和我擠在一張床上勉強睡了一晚。次晨,我們醒得遲了一些。為了趕校車進城,他錯把我的一雙布鞋穿走了。
還有一個新朋友是清華大學歷史系學生姚克廣。他是拉丁化新文字運動的積極分子。他常常到燕大找?guī)讉€同學談新文字問題。為了防范特務的侵擾,當時我們已經(jīng)懂得不要隨口呼喊姓名。我們仿照稱呼David的辦法,給他起了個代號叫Yorker。他來的次數(shù)更多,燕京、清華毗鄰而居,往來更方便一些。他也是受我們歡迎的朋友。David和Yorker見解相同。他們對形勢的分析,使我們完全信服。
俞和姚都是斯諾家里的???。俞身材單薄,個子不高,象是個文弱書生。姚體格寬廣,走起路來很有力氣。這一胖一瘦和我們年齡相仿,但在政治上起碼比我們大幾歲,其中俞在政治上更加成熟一些。我們不僅僅是在思想上接受了他們的影響,在工作方式上也從他們那里學到了不少。我們常常議論,在國民黨反動統(tǒng)治下,我們能不能搞點合法斗爭呢?
我們決定先爭取言論自由。你國民黨在南京公布了一個訓政時期的《約法》③,那好呀,你就給我們兌兌現(xiàn)吧。
于是我們就起草了一個《宣言》,揭露國民黨殺戮青年不可勝計。“殺之不快,更施以活埋;禁之不足,復加以毒刑”;“昔可以‘赤化為口實,今復可以‘妨礙邦交為罪名,而吾民則舉動均有犯罪之機會矣?!?/p>
平津十校學生吁請國民黨政府“其尊重約法精神,開放言論、集會、結(jié)社自由,禁止非法逮捕學生。誠以國勢如斯,凡屬國民,分應共肩責任,奮起救存;桎梏一日早去,吾民即能早盡一分責任也”。④
這個《宣言》是燕大學生自治會委托哲學系研究生高名凱⑤起草的。為了適合當時報刊的文風,起草人使用了淺近文言。我們把《宣言》寄交平津各報,當然沒有一家發(fā)表。
這個《宣言》在反動統(tǒng)治下自然是不會流傳得很廣的。但是,在平津十個院校年青人的心靈上是不會不引起一陣思索的,雖然在發(fā)表《宣言》的平津十個院校里,也不便公開議論。
深沉的黑夜啊,你為什么還不現(xiàn)出黎明的曙光?
終于,一個耀眼的火花已經(jīng)沖上長空,它還伴隨著給人喜悅的召喚:“年青人,起來戰(zhàn)斗吧!”
未名湖已經(jīng)結(jié)成堅實的冰塊。奇怪,今年登場溜冰的人特別稀少,難道青年人的歡樂被沉悶的空氣窒息了嗎?不,每天下課之后,政治性的集會結(jié)社增多起來。由于燕大這個校園有某種方便,城里幾個學校的同學也來參加某些活動。學生自治會的幾個領(lǐng)導人也不斷到城里各校去開會。
這時,北平學聯(lián)剛剛成立?;顒拥姆绞郊裙_,又秘密。開會的人都不通姓名,只是互相稱呼老×或小×。不知憑個什么介紹,他們就會坐在一起議論天下大事。
十一月一日的宣言發(fā)出之后,我們沒有想起再開展些什么活動。我們感到我們的責任是一如孫中山先生所說的“喚起民眾”。一進入十二月,我們的工作焦點就集中到要有所行動這一點上來。但是思想準備是更重要的。于是,我們又起草了第二個宣言。和上次宣言相銜接,我們繼續(xù)提出爭取集會、結(jié)社、出版、言論的自由。宣言公開揭露“北方各省復有組織特殊政治機構(gòu)之醞
我們把這個宣言帶給斯諾夫婦,他們立刻把它譯成英語。
天氣越冷,我們的活動越頻繁。我們期待了很久的號令終于到來了:十二月八日,王汝梅從城里帶回消息——明天游行!
下午從城里來了兩個同學。我們躲進未名湖東岸的男生體育館里,拿著一份北平地圖,劃定各校的游行路線。燕大、清華沿西郊大道向西直門進發(fā)。我們到海甸布店買了幾尺布,制作了幾幅大標語。我們派定同學擔任自行車交通隊,還派定同學擔任防止壞人破壞的糾察隊。所有這些緊張的活動都是在兩、三小時以內(nèi),而且又是在防止走漏消息的情況下進行的。
當天晚上,燕大學生自治會召開全體會員緊急大會,通過決議——明天游行。
事先,我們已經(jīng)通知斯諾夫婦。我們把宣言、口號、游行路線和集合地點(新華門),對他們說了。十二月九日晚上,斯諾給紐約《太陽報》發(fā)了一封長電報,稱這是北平學生的又一次“五四”運動。在北平的外國記者,只有斯諾一人發(fā)了一條獨家刊載的新聞。
北平各報一律沒有登載。我記得《北平晨報》和《世界日報》的教育版上全部塞滿顛顛倒倒、橫七豎八的雜亂廣告。國民黨的新聞檢查官既扣壓新聞,又不許在報上開天窗。報社編輯想出了一條聰明的辦法,既沒有開天窗,又把重要消息“暗示”給讀者了。
其實北平群眾怎么會不知道:十二月九日從早到晚城內(nèi)外都有學生出動。特別是中學同學,他們的家?guī)缀醵荚诒本?,難道他們會不知道這天出了大事嗎?
出于斯諾的建議,十二月十二日,我們在臨湖軒舉行了一次外國記者招待會,由學生自治會副主席龔普生和學生自治會執(zhí)行委員會財務部長龔維航(龔澎)主持。除斯諾之外,前來開會的還有合眾社、《芝加哥每日新聞》、《華北明星報》(天津)、《亞細亞》雜志、《密勒士評論報》(上海)和《大學》雜志等駐平記者六人。至于他們是怎樣發(fā)的電報,我們就不知道了。
我們還是抓緊和斯諾夫婦聯(lián)系?!耙欢涣贝笥涡兄?,我們又把一切準備好了的材料交給他們了。這次的集合點是在天橋。斯諾事前登上正陽門樓(就是“前門”牌香煙盒子上面的前門樓子)。等到我們在天橋開過群眾大會,向內(nèi)城進發(fā)的時候,他就拍下了一幅具有歷史意義的畫面。
以后,我在某些史料書上看見選登這幅照片的說明,往往誤為十二月九日。其實,這是“一二九”運動中北平學生的第二次大游行,即“一二一六”大游行。
斯諾夫婦對“一二九”運動很有感情。一九六○年斯諾重訪中國的時候還津津有味地回憶往事。他請陪同人員和他去找找盔甲廠。但是,他哪里找得到呢?這里已成為北京站西半部的建筑物了。
尼姆·威爾士女士還留有許多“一二九”運動中的珍貴照片。她在一九七一年冬重訪中國的時候,還和我們一同觀賞這些照片。一九七八年她又來北京。這一次帶了一個電視攝影小組到斯諾經(jīng)歷過的地方拍攝了一套電視影片。
這兩次,我們都和她發(fā)生了一點友好的爭論。她認為“一二九”運動是在斯諾夫婦的小客廳里發(fā)起的,而我們卻一再懇切地告訴她這是中國共產(chǎn)黨領(lǐng)導的。
斯諾夫婦積極支持中國青年的抗日活動,而且堅決相信中國共產(chǎn)黨是中華民族解放的希望。他給我們提供了方便。我們在他的小客廳里結(jié)識了我們黨在北平地下和已經(jīng)在黨的外圍組織肩負重責的領(lǐng)導人。David俞,就是后來的黃敬,原名俞啟威,天津解放后的市委書記和市長,后來的第一機械工業(yè)部部長??上?,他正當壯年,就在一九五八年被疾病奪去了生命。Yorker就是現(xiàn)在的姚依林同志。斯諾把我們看作普通大學生,這是很自然的。誰是黨員,誰不是黨員,他當然不知道。然而,地下黨和我們幾個人卻借用了斯諾的小客廳??梢赃@么說,我們已經(jīng)是在黨的領(lǐng)導下進行革命活動了。
斯諾是美國朋友。即使是幾個中國青年也不能從黨外了解黨內(nèi)的活動,而黨內(nèi)是看得見黨外的。黨要依靠群眾,要在群眾的掩護下進行活動。黨要把黨的口號有層次地交給群眾,把這些口號變成群眾可以接受的口號。這點道理,當時我們并不十分懂得。我們差不多是在一九三六年二月前后入黨的。即使入了黨,下級也不能完全了解上級的具體工作,而上級是了解下級的。斯諾是我們的親密的朋友,但是他畢竟還是和我們相隔一層。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斯諾認為“一二九”運動是在他的小客廳里發(fā)起的。我們非常感謝斯諾夫婦對我們的幫助。這是對中國人民的幫助,這是他們意識得到的。同時這又是對我們黨的幫助,這是他們沒有意識到的。斯諾夫婦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們在客觀上確實是掩護了我們黨的地下活動的。
一九三六年春天,斯諾已經(jīng)和我黨北平地下組織建立了聯(lián)系。經(jīng)過地下黨的介紹,斯諾輾轉(zhuǎn)進入陜北蘇區(qū)。黃華在七月初拋棄了他的大學畢業(yè)考試,隨后也進入蘇區(qū)。
一九三六年夏天,斯諾在保安曾向毛主席匯報他所親歷的“一二九”運動。盡管在此以前毛主席會從平津和華北一帶地下組織了解到這次運動的經(jīng)過,但是,他還是很有興趣地聽了斯諾的第一手材料。
①自今北京大學西校門入內(nèi),北邊的一座樓,當時稱“穆樓”。
②全名是海倫·福斯特·斯諾(HelenFosterSnow);與斯諾離婚后使用的姓名是尼姆·威爾士(NymWales),
③一九三一年六月一日公布。
④《平津十校學生自治會為抗日救國爭自由宣言》,發(fā)表于一九三五年十一月一日,下端署名為私立北平匯文中學、私立北平貝滿女子中學、北平市立第一女子中學、河北省立女子師范學院(天津)、國立清華大學、國立北平師范大學、私立北平燕京大學、河北省立法商學院、私立天津中西女子中學、私立天津匯文中學。人民出版社一九五四年三月出版《中國現(xiàn)代史資料叢刊》之一《一二九運動》中收有這個宣言。
⑤高名凱,后到法國留學,為巴爾扎克幾種作品的譯者;歸國后,先后在燕京大學、北京大學中文系任教授。一九六五年去世。
⑥本宣言注明為十二月六日,于“一二九”大示威以后發(fā)出,題名為《北平各校通電》。下端署名為私立北平燕京大學學生自治會、國立清華大學學生自治會、國立北平師范大學各班代表聯(lián)合會、國立東北大學級長會、國立北平大學法商學院三院學生自治會、國立交通大學北平鐵道管理學院學生自治會、國立北洋工學院學生自治會(天津)、私立朝陽學院學生自治會、私立華北學院學生自治會、河北省立法商學院學生自治會、河北省立工業(yè)學院學生自治會、北平市立第一女子中學學生自治會、私立北平今是中學學生會、私立北平藝文中學學生自治會、私立北平崇實中學學生自治會。人民出版社版《一二九運動》一書中收有這個通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