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行在黃河生態(tài)廊道,碧水岸、綠絲絳,傍晚的微風(fēng)裹著絲絲水汽,吹起黃河兩岸翻滾的麥浪,登臨開闊之處:囉!現(xiàn)實的靜謐和歷史的奔騰竟交融出如此不一樣的景色。
夏日的夕陽,陪伴著樸實的兩岸百姓,有的背著手悠閑地在田地里“巡視”,有的趕著牛馬行于阡陌。忽然,仿佛是在天水交界之間—“咧咧…咧,吁—(‘咧是讓牲口朝著韁繩拉緊的方向轉(zhuǎn)彎的口令;‘吁’是稍微拉緊韁繩,讓牲口速度慢下來的口令)”“回屋喝湯嘍……”一聲聲吆喝似乎延綿了上千年。大音希聲、大象無形,樸素的身影和聲音推開四野的喧囂,卷著黃河水奔騰向東。
夏日的夕陽,映照著山上的亭臺。落日余暉的剪影中,成群的飛鳥略過亭臺翹起的飛檐,旋舞的翅膀在紅花綠樹中撥弄光影;山下草坪上的孩童有了追逐目標(biāo),跑著、咯咯地笑著;連岸邊的垂柳也被笑聲感染,跟著節(jié)奏輕擺,時不時抖落下片片樹葉,葉子打著旋地飄進(jìn)了黃河之水中,隨波翻個浪花順流而下。
此刻,夏日的夕陽仿佛穿透了歲月,夕陽下,我與中流砥柱相對而坐。默默注視中,它悄悄告訴我,它是柳公權(quán)筆下的“孤峰浮水面,一柱定波心”,是季世民筆下的“茫茫禹跡,浩浩長存”。千百年來,無論狂風(fēng)暴雨、驚濤駭浪,它一直力挽狂瀾,巍然屹立于三門,怒獅雄踞、龍吟東方。
此刻,夏日的夕陽仿佛折疊了空間,在1957年的一聲開山炮響中,中流砥柱見證了三門峽大壩的誕生。60多年來,這座大壩矗立在三門峽谷,聆聽著、見證著黃河的變遷。它旁邊的一草一木,無不在講述著從大禹治水,到靳輔治河,從先秦黃河決口改道,到如今黃河安瀾的治黃故事,講述著治黃人“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的精神和擔(dān)當(dāng)。
不知為何,突然心里浮現(xiàn)出一行字: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或許是夏日夕陽下的黃河,更讓人感到古樸、蒼茫,更讓人感到綿延萬古的生機(jī)與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