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目的鷹
你的名字是什么?你真的
住在無人棲息的不名之地嗎?
什么痛苦隱隱浮現(xiàn)在你眉宇間?
什么憂慮在你心中筑巢?
在人類最純潔最美好的事物中
你的靈魂承認沒有恒久的美;
你在世間忍受著深深的不安
你的眼睛卻在微笑中否認了它。
充滿狂野而怪異的想象,
思想比單純事物所能束縛的更偉大,
你在萬物中尋找的物是什么?
什么思想是你的思索不能發(fā)現(xiàn)的?
為什么你堅強的精神翅膀飛向高空?
是什么高遠景象令它疼痛得盲目?
注:此詩原題為“詩人”。
我能將每種情緒寫成詩
我能將每種情緒寫成詩
充滿滿足的自負,
所以閱讀的頭腦不需要感覺排練,
而是被意圖的箭直接擊中;
我能把大量思想,每種思想
都是火車的列車長,壓縮成一個精確的
楔子,
由此幽暗的后方被清晰而強烈地
帶到動人短語的邊緣;
我可以停止創(chuàng)作,但在閱讀時
創(chuàng)作的快樂重新出現(xiàn),
摒棄精確除草的膽怯憂慮
那使頭腦疲憊,認為所有工作都是徒勞。
它不像花那樣生長,不依賴任何輔助
工具。
但像花一樣生長的東西,也會像花一樣
凋謝。
十四行詩
我能否說出我的所思所想,能否表達
我每一個隱藏而過于沉默的想法,
能否將我的情感完美表達出來,
置于一個不受生活壓力所迫的點;
我能否吐露我的靈魂,我能否坦白
我天性中最隱秘的秘密;
我可能是偉大的,但沒有人教我
一種很好描繪我的苦惱的語言。
然而,日日夜夜,新的低語向我襲來,
夜夜日日,舊的低語從我身邊溜走……
哦,只需一個詞,一句話,我就能傾訴
我的所思所感,以喚醒這個世界;
但我是啞巴,不能歌唱,
啞得就像那雷鳴前的云朵。
詩
我心里睡著一首詩
它將表達我的整個靈魂。
我感到它模糊如聲音和風
卻分明確定如雕刻。
它沒有詩節(jié)、詩行或詞語。
甚至當我夢見它時,它并不存在。
只是對它的一種感覺,很模糊,
只是一團縈繞著思想的快樂薄霧。
日日夜夜在我的神秘里
我一遍遍地夢它讀它拼寫它,
總是簇擁在我心里詞語的邊緣
它模糊的完整性似乎在盤旋。
我知道它永遠不會被寫出來。
我知道我不知道它是什么。
但我很高興夢見它,
虛假的極樂,盡管虛假,也是極樂。
注:另一個題目為“伴奏”。
如果我能把我的詩刻在木頭上
如果我能把我的詩刻在木頭上
孩子們就會明白,
我的詩和孩子們的思想
在上帝那里的意義如此接近。
因為孩子知道,邏輯和意義
只是虛無,沒有任何篩選,
孩子是神明,知道
萬物都是玩具,萬物都很公平,
一個頂針、一塊石頭和一卷棉線,
都是我們可以感到的神圣事物,
而且,如果我們用這些東西造人,
它們就真的是人,而不是想象。
因此,我希望能把我的詩
從單純的想法中抽離出來,使它更好
把我的詩句變成看得見的
雕刻、繪畫或類似的東西。
這樣,我就是孩子們的詩人了。
雖然我可能永遠不會知道這一點
由于外在的意義使生活更悲哀,
每一張?zhí)煺鏌o邪的臉都顯得更快樂,
我的靈魂失去了知識,失去了補償,
上帝會賜予它感覺——
當孩子們按照快樂的意愿表演
我的詩時,他們更像孩子的感覺
他們玩著玩具,蜷著腿,
在可見的世界輕微地犯錯。
橋
吻在我身上,像露水
傾瀉,那將是清晨
我完全醒來的靈魂。
我低垂的灰白頭顱裝飾著
月桂,我會把它看作
我加冕的影子,甚至在我憂傷時也在
微笑。
盡管我的頭是彎的,
你的雙腳,穿著希望的鞋,
走過,極其雄辯
它們沒有停在路上。
在草地上的某處,它們與我
尋求意義的腳步融為一體。
讓我們永遠是戀人,
擺脫所有肉體的同意,
以某種新的方式相愛
不需要語言,也不需要看見。
如此抽象,我們的愛可能
不是我們的,只是純粹存在的模糊氣息。
工" 作
你來到世間,不是為了問
是否有上帝,生命,或死亡。
那就拿起你的工具投入你的任務
把每次氣喘吁吁都獻給勞作吧。
你有你的工具,也不需要去尋找——
你的健康、信仰或有用的技藝,
勞動的力量,說話的能力,
強大的頭腦或善良的心。
為我建造一座小屋
為我建造一座小木屋
在森林深處,一個簡單安靜的家。
就像睡夢中的呼吸,
在那里,所有愿望都不再漫游
所有渺小之物都會保持快樂。
然后建一座高高的宮殿,
燈光與房間融為一體,
一種奇異的感覺讓我屈服,
我的愿望從小屋的幽暗中
要去向何處,去而復返,沒有實現(xiàn)。
那就給我挖個墳墓吧,
我終于可以擁有
小屋和宮殿不能給予的東西,
讓所有疲憊的生活
像最后的波浪一樣停息。
責任編輯:梁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