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20世紀初,英國人斯坦因在我國西北地區(qū)掘出了大批漢晉簡牘,并編印成書,至此,簡牘正式進入中國學術史。王國維在《最近二三十年中中國新發(fā)見之學問》中將簡牘的發(fā)現稱為“四大發(fā)現”之一,其后羅振玉與王國維二人根據簡牘照片和相關資料出版了《流沙墜簡》一書,對簡牘進行了考釋,轟動學術界。然限于時代原因和環(huán)境局限,整個20世紀上半葉鮮有系統(tǒng)研究簡牘的著作問世。書法界同樣注意到了簡牘對于書法研究和學習的重要意義,如沙孟海和胡小石等人,但進行系統(tǒng)研究者并不多。麥華三在書學研究中尤其注意書法與文字的關系,他曾明確提出“書學為文字學之一部門”[],而簡牘則是文字演變中的重要參考文獻。麥華三不僅在其專著《古今書法匯通》《書學研究》中專門提到簡牘與書體變遷的關系,而且還專門撰寫了專著《漢晉六十簡之書法研究》,同時寫有多篇專門論述簡牘書法的系列文章。麥華三研究簡牘書法的視野是開闊的,其對于漢晉簡牘書法的研究既溯及過往——梳理書體發(fā)展脈絡和補證書史問題,又關照當下將其作為書法學習的重要路徑之一。
一、證古:書體發(fā)展脈絡的梳理與書史補證
(一)以簡牘論證書體演變脈絡和軌跡
簡牘作為日常書寫的載體,能夠較為客觀地記錄當時文字書寫的狀況,因此,研究簡牘書寫的變化對于厘清書體發(fā)展的脈絡非常具有參考價值。麥華三對此有著清晰的認識:“書史上之種種問題,從前學者,互相推測,各逞臆說,或則聚訟紛紜,莫衷一是。無他,文獻不足故爾。木簡未出,吾人對于西漢及西普人書法,如世外桃源,徒勞夢想,究竟誰是武陵漁父?八分隸、章隸、楷、行、草之遷嬗情形,又如盲人摸象,各執(zhí)一端,究竟誰見全象?木簡一出,以上難題,迎刃而解,渙然冰釋矣?!盵2]以簡牘書法來梳理書體演變和補充書史之闕,正是麥華三簡牘書法研究的重要內容。
古人對于隸書與八分書的關系多有論述,但觀點不一,眾說紛繪。如宋代洪適在《淳于長夏承碑跋》中說:“漢字有八分、有隸,其學中絕,不可分別?!盵3]認為二者很難區(qū)分。不過在經過其考證以后,洪適在《安平相孫根碑跋》中認為隸書和八分書在秦漢之際已經出現,“今之言漢字者,則謂之隸;言唐字者,則謂之八分,殆不知在秦漢時分隸已兼而有之”[4],并且得出了自己的結論:“蓋八分為小篆之捷,隸又八分之捷?!?/p>
[5]但到了元代,吾丘衍則提出了另外的看法,“八分,漢隸之未有挑法者…漢隸者,蔡邕《石經》及漢人諸碑上字是也,此體最為后出,皆有挑法,與秦隸同名,其實異寫”[6]。而到了清代萬經時,隸書與八分的關系則又出現了新的觀點,“要而論之,唐以前隸楷合為一,唐以后隸與八分分為二,宋亦因之,故趙明誠有‘歐陽公誤以八分為隸’之譏也。余謂凡后漢、魏、晉間碑,不妨仍其名為隸,而唐以后之碑,斷宜名為八分,而不得仍名為隸。近顧寧人《金石文字記》并漢碑無不名為八分,而以楷為正書以別之。正恐仍蹈歐陽公之失耳”[7]。在麥華三看來,古人之所以對隸書和八分書的看法不一,恰恰是因為古人無法見得漢晉書法真跡,而這一障礙在漢晉簡牘出土以后得到了解決?!皬奈淖值膽脕砜?,秦篆太難寫,所以用秦隸,秦漢之際,隸書通行了,進一步把它美化,于是八分書出現。在隸書平平無奇的一畫,而八分變?yōu)樾Q頭雁尾,再把撇捺變?yōu)椴?,左右飛舞。西漢人民就是這樣大膽地創(chuàng)造了八分書,到了五鳳元年的木簡,這種書法已經成長,但未取得地位,又未有恰當的名稱到了東漢末葉,這種字體,已發(fā)展成為漢代字體的主流這種情況,是由最近發(fā)現的流沙墜簡和居延漢簡證明的。這些木簡,清清楚楚地顯露出由隸變八分的過程來”[8]。麥華三通過天漢三年(前98)十月簡的“已含有蠶頭雁尾的意態(tài)”[9]、太史三年(前 94)閏月簡的波碟“書法上較天漢簡已有顯著的進步”[10]、五鳳元年(前57)十二月簡的“八分書波磔之法已經在民間成熟了”[1],再到陽朔二年(前23)閏月簡的“西漢八分確已完全成熟”[12],證明了其“西漢的八分書,是把隸書的質樸演變?yōu)槲牟傻慕Y果”[13]的觀點。
對于草書字體,麥華三認為神爵四年(前58)四月簡能夠證明許慎“漢興有草書”之說,尤其是為不 二日其中的“爵、朔、凌、隧、長、世,都含有草寫法”[14],這就確定了草書出現的大致年代。而草書是隸書解散、簡寫的說法,麥華三也從簡牘得到了確認:從“神爵四年”四月簡中“爵”字的寫法看出,此時已經出現了偏旁部首符號化的傾向,而殄滅簡中“‘諸’字的言旁,‘輔’字的車旁,已經符號化”[15]。章草與今草的關系,同樣可以從簡牘中找到明確的證據。麥華三首先通過簡牘厘清了章草的發(fā)展脈絡,“漢興已有草書,系解散隸書字體來粗寫,其后一路簡化,某種字旁逐漸成為符號,到了西漢末期,便成功了殄滅簡這種字樣。把殄滅簡再進一步,加了波磔,便是建武簡的書法了東漢初年,章草書便該成熟了”[16]。而且麥華三通過簡牘對比,認為章草的來源有二,其一來源于八分書,“其書點畫圓渾,而無波磔,建武廿二年(46)簡,其代表也”[17],其二來源于隸書,“其草法點畫多方,作波磔勢,永平十一年(68)簡,其代表也”[18]。然后麥華三通過永平十八年(75)簡和建興十八年(330)簡的字體特征確認了“蓋今草乃由章草自然演進而來,并非某人所能始創(chuàng)”[19]的結論,并梳理了今草發(fā)展的過程,“今草則自永平十八年(75)簡,從章草脫胎后,日漸繁息蔚成大國,與章草對立。至建興十八年(330)簡,則今草已流行至邊陲矣。東晉播遷,‘二王’父子尤精此體…今草至是極盛,大有壓到章草之勢。羲獻以后,薪傳愈廣,今草遂代章草而宗桃百世”[20]。
麥華三認為行書的來源同樣有二,“一種是八分的行書,例如建武十九年(43)簡及元和四年(87)簡”[21]。在麥華三看來,建武十九年(43)簡“筆勢搖電,很有姿態(tài),乃八分書開始行寫時的嘗試之作,亦行書之濫觴”[22];元和四年(87)簡“是八分的行寫法,它的一畫,雖然尚帶雁尾,但已不是蠶頭,至于一撇,卻與楷書無異,已經不是波了,試把這簡放在中間,而前后放著八分書和《薦季直表》,便可以看出,這簡是行寫”[23]。行書的另一個來源則是楷書的行寫,麥華三認為永和二年(137)簡則是典型的例證。但是因為楷書的出現,行書的這兩種演變路徑卻面臨著不同的歷史境遇,“八分的行寫,歷時甚短,沒有發(fā)展下去(因為八分又變?yōu)榭瑫?,而楷書的行寫,到了魏晉卻發(fā)展迅速,所以后來只家皇 李立間志雨心 麥華三書 新春詠得一種行書(即現在的行書)”[24]。麥華三在論述行書的演變過程時總是會提到楷書,而且其用來證明行書演變的簡牘在其研究楷書時同樣被當作楷書的演進證據,如其用元和四年(87)簡證明行書演變時提到“這簡是行書,而且可以看到由八分過渡到楷書的情形”[25],又如被其用來證明行書是楷書行寫的永和二年(137)簡,“這簡表現楷書更具體了,它的成分:八分筆法,已經很少;楷書筆法,非常之多。就大體來說,這是東漢最初的楷書”[26]。由此可見,在麥華三的簡牘書法研究中,行書和楷書在書體演變時于很多簡牘中存在著共生現象行書和楷書的書體特征存在于同一個簡牘上。此外,麥華三還在簡牌中發(fā)現了書體變化的過渡性和滯后性:“忽有一二簡書兼別體筆意者,此可以知其時書體醞釀變化。吾人應細心尋其脈絡,然后知其蟬蛻于何體,成熟于何時也?!盵27]此處所謂“醞釀變化”即新舊書體的過渡階段,這種過渡階段正是書法學人厘清書體演變節(jié)點的證據;“或有一二簡仍作前期書體者,此不必注意,蓋該體之回光返照而已,與書體變異無關”[28],這里的“回光返照”即個別簡牘書寫的滯后性,新書體已經發(fā)展成熟,但是很多人仍用舊體書寫。因此,麥華三從簡牘研究中得出了書體發(fā)展的特征:“乃知文字有漸變而無突創(chuàng),書體之遷嬗,乃逐漸而來。”[29]
(二)以簡牌補證書史
簡牘作為書法史料,除了有助于厘清書體的發(fā)展脈絡之外,還能補證書史之闕。對于這一點,麥華三有著清晰的認識:“上述西漢諸名家,真跡已蕩然無存,惟東漢之碑碣,魏晉之法帖,傳世而已。此不全不備之書跡,未能滿足讀書史者之需求也。幸而西陲簡牘,尚有遺留,且由西漢至西普諸簡悉備,欲證史實,舍此末由。是不能不以邊疆之簡札,補助漢晉中原豐碑之不足矣”[30]。
在麥華三的簡牘研究中,簡牌對書史的補證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其一則為簡牘可補書史之闕,如通過西北簡牘論證西陲書法的發(fā)展狀況,“甘露簡之甘字,從日從一。建初簡之初旁從衣,不失六書之矩范,此可以知其字學之不茍也。史游急就之篇,數數書之,又足證其于字學之留心也。至其肆習書法之勤,尚有始建國簡、龍勒長簡、急就篇簡,
1得樓 美肖首為更雪王財萬將張祿 年年不 秋和二年2月比中花九日兩 六和四羊八月五日衡人張重元行里維長圈 四月日甲間王郊社式告長吳到任皆館 +不 承車藥仰及張濟逞、張超濟、華玄等書稿可證。滿紙滿簡,縱橫書字,臨池之跡宛然,是知西陲書風之盛,亦非偶然也”[31],“木簡書法之造詣,不特后人莫及也,即比之當時漢魏晉名家,其作品亦無遜色焉…是知西陲邊戍,雖無書家之名,而有書家之實,其書法之造詣,當與漢書名家,分庭抗禮?!盵32]再如簡牘書法對西漢書法的補充:“西漢碑刻,稀如星鳳,宋歐陽修著《集古錄》時,已不見有西漢人字,學者每引以為憾,經元明至清,西漢石刻,漸有發(fā)現,然為數寥寥,且屬小品…最近西陲掘出木簡,西漢書法之真相,始豁然大明?!盵33]其二則為簡牘補證書史現象與作品,如以簡牘品評碑帖書法:“今觀《閣帖》所刻蔡文姬、鍾繇、皇象、司馬懿、杜預、衛(wèi)璀、衛(wèi)恒、索靖、衛(wèi)夫人等法帖,雖或傳模失真,小夠無蘭西心星明花朦寺華: 山新貌方今朝 分外橋五龍亭畔變魚耀湖 晚霞斜抹星橘紅映鴻光尚不失為佳書,可與木簡相發(fā)明處證多也?!盵34]以簡牘論證三國楷書書跡非偽作:“三國楷書,傳世較少多有疑為偽作者…今則木簡俱在,可證明其(《薦季直表》《八濛山銘》《葛祚碑額》)非偽矣。漢章帝元和簡,鍾繇極肖之,漢順帝永和簡,葛碑極近之,魏元帝景元四年簡,極肖八濛山銘。”[35]以簡牘論證“錘王”書法之真?zhèn)危骸肮蕷v來據碑刻以研究書史者,每疑魏晉‘鍾王’等書跡為后人偽托…今者木簡俱在,知‘鍾王’書法實承漢魏簡牘書風一脈而來。以云摹寫失真,真?zhèn)螀?,則誠有之,以為純屬偽作,則過于武斷也?!盵36]以簡牘證明碑帖書法不同之原因:“觀于漢初諸簡,已為隸書,而西漢碑刻尚為八分。東漢中葉諸簡,已為楷書,而魏晉碑刻,仍為隸體。蓋時代之好尚,必在于該體書成熟之后,乃認為可垂久遠之書,而施之金石也。至若簡牘書風,則可隨時流行書體而轉移,故能先于碑刻,而各體已備?!盵37]
二、拓今:師法古人碑帖之津梁
麥華三以簡牘梳理書體變遷的脈絡時,把簡牘看作書法史研究的學術文獻。在“書法史學術文獻”的身份之外,簡牘還是珍貴的書法藝術作品。麥華三同樣非常重視簡牘書法的藝術價值,并認為簡牘書法極大地拓展了時人研習書法的取法范圍,“今者地不愛寶而漢普木簡出土,又得科學影印術之助,為之廣播,漢晉書法之真面目豁然洞開,以至南海著《書鏡》時,又增一生力軍,從此取精用宏,自可再進一步而為本漢傳晉之論矣”[38]。言下之意,學書之人應當將簡牘書法作為重要的取法對象。
麥華三之所以強調師法簡牘書法,原因有二。一方面,與存世可見的漢晉書法相比,簡牘書法是墨跡。麥華三認為學習書法最好以真跡為范本,“臨池學書,取法貴上,尤貴得其原跡以為范本”[39]。對于漢晉碑刻,“碑石經風雨剝蝕,筆法難尋”[40],但是簡牘書法則不同,“木簡新近出土,筆法易觀”[41],所以,麥華三認為應當把簡牘書法作為學習碑刻的階梯,對照學習,這樣才能真正得漢晉碑刻之三昧。對于同樣是墨跡的晉帖,“是皆唐宋人所模耳,等而下之,元明清所摹,亦稱晉帖”[42],但是這種“二手”晉帖并非真跡,所以麥華三認為“與其假道唐宋人,以間接問津,何如直臨木簡,以漢晉人為師耳”[43]。此外,對于章草,“銀鉤雖尾之勢,摹刻殊難”[44],所以古人摹勒之章草法帖,“皆只形似,無復雄強之態(tài),不逮所聞遠甚”[45],麥華三認為簡牘則是學習章草的必由之路:“今則建武、永平諸簡,章草之典型具在,學者可以直學本師矣?!盵46]麥華三重視漢晉簡牘真跡除了其能夠真實展現漢晉書法的筆畫面貌之外,還因其時代久遠:“是知藝術者,時代之產物也,時代古則其作品表現亦古明乎此,則西陲木簡,正合此例,上至邊將,下至戍卒,其書法高古,純出于時代自然?!盵47]麥華三還以鍾繇、張芝和“二王”書法作為比較對象來說明簡牘書法時代久遠的價值和意義:“況木簡書跡,皆為‘二王’以前之書跡,其年代最近者,亦與錘張抗衡?!盵48]
麥華三強調師法簡牘書法的另外一個原因是簡牘書法具有高古的篆隸筆意。在麥華三的書學研究中,一直將篆隸書法視為書法之源,“吾人既深知篆隸為碑帖之源,則凡學碑、學帖者,皆當研究篆隸”[49],而學篆隸,就要直學秦漢,但后人學篆隸則多學唐人書法,“前代之學篆者,多不出唐摹《峰山碑》及李陽冰范圍,臨隸者,亦多止于唐隸,鮮有能至秦漢者”[50]。因此,麥華三提出要師法簡牘:“夫漢簡木簡,不雜后人一筆筆意者,乃真有篆隸意之書也,學者若非篤志臨池則已,茍欲抗衡羲獻,并轡鍾、張,則請以木簡為師,而入德之門,請從六十簡始?!盵51]所以,簡牘書法作為書法學習者的取法對象具有天然的優(yōu)勢一不論是其所處漢晉的時代之古,或者是其作為早期書法的書跡之真,抑或是其篆隸筆意顯示出的氣息之高古,都會使學書者的書法格調高人一等。
結語
麥華三一生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嶺南地區(qū),這一地區(qū)并非當時的政治、經濟與文化中心,但是麥華三在《流沙墜簡》出版以后敏銳地發(fā)現了簡牘書法的學術史價值和藝術價值,并進行了深入系統(tǒng)的研究。由此可以看出其敏銳的學術洞察力。此外,麥華三從其簡牘研究中梳理出的書體發(fā)展脈絡,對于20世紀上半葉的書法學術研究提供了有益的借鑒和參考;其對于取法簡牘的呼呼和建議同樣受到了藝術界的歡迎,而從民國時期章草書體的復興即可看出麥華三對簡牘書法的提倡是符合時代潮流的。另外,麥華三在對簡牘的研究中非常關注圖像的分析,并且在其文中和書中把涉及的每一枚簡牘進行臨摹并附于文中,這一點在20世紀上半葉的簡牘書法研究中是極為罕見的。由此亦可看出麥華三在簡牘書法研究中的嚴謹、客觀和認真。
注釋:
[1][19][20]麥華三.書學研究[J].學術叢刊,1947(1):73,20,21.
[2][29][35][36][37]麥華三.漢晉木簡對于書史之貢獻及發(fā)明[J].廣大知識,1939(1):19,22,22,22,22.
[3][4][5]洪適.隸釋隸續(xù)[M].北京:中華書局,1985:85,116—117,116——117.
[6]韓天衡.歷代印學論文選[M].杭州:西泠印社出版社,1999:26—27.
[7]萬經.分隸偶存[M].四明約園刊本.
[8][9][10][11][12][13][14][15][16][21][22][23][24][25][26]麥華三.歷代書法講座[M].香港:上海書局,1978:33—34,35,35,37,38,33,48,50,50,54,55,55—56,56,56,56.
[17][18][38][39][40][41][42][43][44][45][46][48][50][51]麥華三.漢晉木簡對于書史之貢獻及發(fā)明(續(xù))[J].廣大知識,1939(1—2):41,41,41,41,42,42,42,42,42,42,42,42,42,42.
[27][28]麥華三.漢晉六十簡之書法研究(七續(xù))[J].書法研究,1940(7) :45.
[30][31][32][33][34][47]麥華三.漢晉六十簡之書法研究(六續(xù))[J].書法研究,1940(6):32,33,33,33,32,33.
[49]麥華三.古今書法匯通[M].廣州:奇文印務公司,1937:70.
本文是國家社會科學基金后期資助項目“民國學者書家群體特征研究”(23FYSB020)階段性成果。
作者:首都師范大學中國書法文化研究院2023級在讀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