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蝦分布在大江南北的江河湖泊,在“江南水鄉(xiāng)”蘇州,湖泊縱橫、河潭密布、河蝦游弋。清明前后,河蝦飽食春天的浮游生物,此時還未到產(chǎn)卵之時,故而相當(dāng)肥美且無雜質(zhì),是人們美啖河蝦的好時節(jié)。
四月初的一個清晨,我穿過蒿草蔥蘢的郊野阡陌,來到一個不知名的小河邊釣河蝦。羊骨是最好的誘餌,它膻味濃,最受蝦蟹青睞。如果沒有羊骨,豬肝、雞肝也可。如果這些都沒有,抓把面粉,再加點香油攪拌一下也可將就。誘餌必須先用紗布裹著再下到水里,這樣不容易散開,蝦也便聞香而來。
一陣陣清風(fēng)吹來,河面上泛起片片漣漪。我選了一塊水草豐美的地方,把羊骨用鐵絲拴在網(wǎng)底,然后用力一甩,“撲通”一聲,蝦網(wǎng)便沉入水草中。
河水不深不淺,清澈見底,不時看到有魚兒在水草間游動,幾只小螃蟹趴在水中的石頭下,河蝦們則喜歡聚集在陰涼處。蝦網(wǎng)一落入水中,四面的圍擋便緩緩鋪陳開來,不一會兒,一群群河蝦聞到誘人的骨頭味兒便蜂擁而至,朝著那塊羊骨圍了起來。這時,我順手將網(wǎng)桿一提,只見一群活蹦亂跳的河蝦在網(wǎng)里不停地動來動去。提起網(wǎng)籠,我不慌不忙地把亂竄的河蝦倒入塑料桶里,再把蝦網(wǎng)扔入河里。釣了大約兩三個小時,水桶連水帶蝦就滿了。
釣蝦開心,吃蝦更是激動人心。河蝦有很多種吃法,清煮、爆炒、油炸怎么做都可口,我最喜歡吃酥脆、嫩鮮的油炸河蝦。先將河蝦洗凈,再加入面粉、雞蛋、食鹽攪拌均勻,待油燒開后把裹著面糊的蝦放到油鍋里,“嚼啪”聲此起彼伏,很快金燦燦的油炸河蝦就做好了。吃的時候連殼帶肉,殼脆、肉彈,“咔嗪”聲充盈齒間,非常過癮。
春天正好吃春韭,一道韭菜炒河蝦既家常又好味,鮮美會浸潤整個口腔。作家、美食家汪曾祺最愛用醉蝦下酒,用他自己的話說,喝酒時別的菜可以不要,只要一道醉蝦就夠了。另外,做湯時加入一些蝦仁,吃面條時用蝦做鹵,都很鮮美,令唇齒留香。
在江南水鄉(xiāng),魚蝦蟹隨處可見。每年春天,我都會去釣蝦,不僅是為了體驗樂趣,更是為了把這些河蝦變成春日餐桌上的鮮美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