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文、講演,忌枝蔓,亦忌干枯。
離題太遠(yuǎn),插話太多,謂之枝蔓。然離題有二:其一,與主題無關(guān),且言之無物,此非枝蔓,謂之雜亂無章、胡言亂語可矣;其二,與主題似有關(guān),然不近密,聽者欲知此,言者卻由此而及彼,言之尚有物,亦有味,此謂之枝蔓。
枝蔓言者,知識尚博,然未能緊扣主題,不能于一事言透,卻枝外生葉,此其弊也。
干枯者,亦有二:其一,知之太少,無可言,此不足寫文與講演;其二,言之雖確,然闡述太少,且刻板無味,聽者無趣,亦無可謂深信,如樹之有干,然無枝葉,似枯也。
凡寫文、講演,主題既立,枝干既明,言簡意賅,此之謂精練。若復(fù)能輔之以旁征博引,此之謂豐滿。
精練者,非謂之干枯也;豐滿者,非謂之枝蔓也。然精練太過,又近于干枯;豐滿太過,又近于枝蔓。不枝不蔓,不干不枯,乃恰到好處。
然何以致之?袁枚詠岳飛詩云:“我論文章公論戰(zhàn),千秋一樣斗心兵?!?/p>
有何法可依?“運(yùn)用之妙,存乎一心?!彼挂砸病?/p>
(伊 人摘自中華書局《悔晚齋臆語》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