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作家說,可以把人分成男人和女人,富人與窮人,東方人和西方人,但還有一種很重要的分法,就是把人分成詩人與非詩人。臺灣著名作家蔣勛又將人類生活分為兩部分:緊急的生活和重要的生活。前者是柴米油鹽醬醋茶,后者是琴棋書畫詩酒花。前者是生活的必需,后者是生活的目的,顯然,閱讀和寫作屬于后者。
在中華傳統(tǒng)文化之中,我們對于“詩言志”“詩教”“美”這樣的字眼,總是保持著崇高的敬意,是因為人類基于生存,天生具有抒情的能力,所謂“詩性智慧”。在這個意義上,每個人的緊急生活與重要的生活并非截然分離,而是相互交織,共同構成了人類豐富多彩的生存狀態(tài)。盡管我們每天都在處理現(xiàn)實生活中的瑣碎事務,但內心深處,總渴望著詩和遠方帶來的精神滋養(yǎng)。無疑,具有抒情功能的閱讀和寫作,作為重要的生活的一部分,讓我們能夠暫時逃離現(xiàn)實的緊迫,進入一個更為寧靜和深邃的世界。閱讀可以讓我們跨越時空,與古今中外的智者對話,汲取他們的智慧和經驗。而寫作則是一種自我表達的方式,幫助我們整理思緒,深化對生活的理解和感悟。閱讀寫作以一種生活的藝術方式,讓我們在紛擾的生活中找到一片寧靜之地,讓心靈得以呼吸和成長。
我們會發(fā)現(xiàn):在閱讀和寫作的時候,在這個虛擬的過程中,世界似乎是屬于你一個人的,具有驚人的可操控性??梢詳U展身體所達不到的疆域,還可以為自己的心靈找到最舒適的位置。在這個過程中,文學帶給我們自我放逐和鞭策的快樂,讓記憶把內心久已封凍的溫情調動起來,深刻地領受生命和精神的缺憾,從而串起一個真正屬于自己需要的、美好的、充滿了人道情懷和倫理高度的世界。
昆德拉說:“對小說家來說,一個特定的歷史狀況是一個人類學的實驗室。在這個實驗室里,他探索他的基本問題,人類的生存是什么?”除了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問題的回答之外,我想,更好的答案一定存在于閱讀與寫作中。
(程韜光,中南財經政法大學新聞與文化傳播學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