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雨渲染她奔赴信江詩會的匆遽。她一襲旗袍拾階踟躕,長發(fā)裊娜起伏。他秒拍背影,定格悅目。
詩會在魁星閣拉開序幕。她纖手輕揚,淺笑漫語,一闋《春江花月夜》如幻如訴,回眸瞬間,他心跳加速。
時光幾度,他倆邂逅靈山中秋會晤,馳騁的纜車如騰起的云霧,她恐高緊拽欄柱,同坐的他詼諧談吐,拉近心的隔阻。夜半觀景臺上人影簇簇,她身著超短裙裾,涼風裹挾著無助。
他脫下外套囁嚅:“我多帶了一件衣服?!薄爸x謝你!”
花開花又簌,他蹤跡全無,信江潮的波浪翻騰,與日俱增的牽腸掛肚。情景如故,她的心緒在《水調(diào)歌頭·明月幾時有》中灌澍。風輕雨住,竹影交疊處,“我何時還你的暖護?”她芳念趨步?!肮o了,那是信物!”他燦笑側目。
味 道
長沙臭豆腐味投食客的等候,長長的隊列讓她憶起久遠的渴求。
時光如沙漏。他倆在湖南大學美術系邂逅,他接過她沉甸甸的卷軸,汗水將他的薄衫浸透?!翱觳敛梁梗 彼榧埪槔?,一股暖流,櫓動心的方舟。
他陪饞嘴的她嘗遍湖南美食的醇厚,他倆合畫的《臭味相投》在全國美食油畫大賽中名列榜首。
畢業(yè)那晚夜色濃稠,他數(shù)杯傾喉,緊曳她的翠袖:“請別走!”沉湎的目光洇紅她明艷的羞。她父母執(zhí)拗,她含淚踏上遠赴重洋的梯口,飛機滿載她一艙的離愁。
她功成名就,迫不及待故地重游。
“先來一大碗!”她微蹙眉頭,黑色經(jīng)典破蕾成堆疊的戚憂。
“這哪兒夠?”諳熟的笑聲自她身后。
她回眸,他風采依舊,眉宇間卻有抻不開的褶皺。她潸然伸手:“我不會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