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diào)寇》是我國評書表演藝術(shù)家田連元先生從傳統(tǒng)評書《楊家將》之《潘楊松》部分中節(jié)選改編，曾獲1986年全國曲藝新曲（書）目比賽創(chuàng)作二等獎，此后又在實踐中數(shù)度創(chuàng)作完善，本文依據(jù)為全國高等院校曲藝本科系列教材《評書表演藝術(shù)》收錄版本。

《調(diào)寇》為廣大高校曲藝教學和評書從業(yè)者提供了短篇評書創(chuàng)演的藍本與參照，成為短篇評書中的經(jīng)典之一，這與田連元先生表演技藝精湛密不可分。除此之外，《調(diào)寇》中多種表現(xiàn)手法的運用同樣令人拍手叫絕，值得我們評書從業(yè)者潛心揣摩和學習。本文將從賞析的視角去探究經(jīng)典短篇評書《調(diào)寇》中“巧設(shè)懸念”“烘云托月”“明暗線交相呼應”等表現(xiàn)手法的妙用，給我們今后的評書創(chuàng)作以啟示。

一、開門見山巧“拴扣兒”

“拴扣兒”，即設(shè)置懸念，前有“設(shè)懸”，后必有“釋懸”。一部好的現(xiàn)代評書作品，必須要打破常規(guī)，開門見山，巧設(shè)懸念，才具有吸引力，觀眾才能欣賞下去。

過去茶館說傳統(tǒng)長篇書。一開書往往先平鋪直敘、鋪平墊穩(wěn)，一首“定場詩”或“西江月”后再“開書入活”，或交代時間，或人物“開臉兒”，或“擺砌末”等，然后娓娓道來。可當前受短視頻等自媒體的沖擊，人們的信息獲取更直接，感官刺激更快捷，笑點更高，思考力卻大大降低。加之當前舞臺晚會、曲藝比賽及展演活動，往往受制于節(jié)目時長的限制，以中國曲藝牡丹獎為例，節(jié)目時長要求“控制在20分鐘以內(nèi)”。因此，開篇的篇幅過長，過于“皮厚”，就會占用“正活兒”的時長和篇幅，給演員留有的表演空間就會壓縮，再好的作品往往因此而大打折扣。

《調(diào)寇》一開篇：“現(xiàn)在人們把社會上的大事叫特大新聞，能令人震驚的事叫爆炸性新聞。今天我說的是發(fā)生在大宋朝太宗年間的一件特大的爆炸性新聞。什么事呢……”，寥寥數(shù)筆交代事情發(fā)生的年代，用貼近現(xiàn)實的語言，拉近演員與觀眾距離的同時，開門見山、設(shè)下懸念，觀眾不禁會問：“什么事呢？”觀眾的好奇心有了，情緒自然而然被調(diào)動，正所謂“看戲看軸，聽書聽扣”，開篇設(shè)置懸念，勾起觀眾的好奇心，觀眾才會產(chǎn)生聽下去、看下去、欣賞下去的欲望。

二、烘云托月妙安排

烘托：用于藝術(shù)創(chuàng)作，是一種從側(cè)面渲染來襯托主要寫作對象的表現(xiàn)技法。使要表現(xiàn)的事物更加鮮明突出。寫作時先從側(cè)面描寫（即間接描寫），然后再引出主題，使要表現(xiàn)的事物鮮明突出，烘托可分正托和反托，正所謂“牡丹雖好，還需綠葉扶持”。評書創(chuàng)作過程中為了突出主題、主體、主角或作者想要表現(xiàn)和達到的目的經(jīng)常運用此法。

（一）以劉玉之死、群臣推諉，烘托選材之難

楊延昭狀告潘仁美，皇上責成西臺御史劉玉審問潘楊案，劉玉貪贓枉法，收受賄賂，被八王趙德芳打死，皇上金殿欽點。這里，田連元先生用了四句話：“問這個，這個說‘臣才疏學淺?！瘑柲莻€，那個說：‘臣低能乏力?！瘑柲贻p的，年輕的說：‘臣淺薄無知?！瘑柲昀系?，年老的說‘臣體弱多病?！?。短短四句話，代表了文武百官的為官之道和處世哲學——不擔責，不負責，不主動攔責，不得罪皇親國戚。皇上和群臣的窘相躍然于觀眾的面前，朝堂雖大卻清官能吏難覓，可見選材之難！緊接著，便烘托出下文八王趙德芳連查三天清官冊才查出這么一位清官—七品知縣寇準，看到這兒的觀眾，心里肯定在想：這寇準又怎么樣？和這幫官員比又會如何？如此，引出后文的“調(diào)寇”則順理成章，也為后期烘托書膽寇準“清如水，明似鏡，愛民如子，兩袖清風”的形象埋下了伏筆。

（二）以崔文一路“受熱捧”烘托霞谷縣“受冷遇”

崔文作為奉旨欽差，前往霞谷縣調(diào)寇準來京，田連元先生的這段描寫可謂神妙之筆：“這些地方官一個個都使出渾身解數(shù)，拿出壓箱底兒的本事，蹺著腳地打溜須，蹦著高地拍馬屁”。州城府縣各級地方官員的溜須拍馬的嘴臉仿佛一幅幅畫面展現(xiàn)給了觀眾，“崔文一行十六人所到之處都是遠接近迎，館驛下榻，肉山魚?！鲩T上火沒掉膘兒，七天長了五斤半”。崔文這時的狀態(tài)雖然沒有提及，但觀眾自然而然就會聯(lián)想，肯定是洋洋自得又有所期待，期待著寇準管轄地界——霞谷縣肯定又是“高規(guī)格接待”。詼諧幽默又富有畫面感的描寫，令觀眾捧腹的同時，又為烘托霞谷縣“受冷遇”暗設(shè)了伏筆。后文中大家可以知曉，欽差崔文不單沒有前來迎接的寇準，且無一人前來迎接；不單沒住上“五星級酒店”反而住進了條件極差的大車店；不單沒有吃上珍饈美味反而吃上了“豆腐宴”外加咸鴨蛋；不單沒有收到奇珍異寶反而賠上了三十兩銀子……如果沒有前期的設(shè)伏筆烘托和鋪墊，就不會形成如此強烈的反差效果，后面抖包袱兒就響得不徹底，看到后面的觀眾也就不會出現(xiàn)“更上層樓”的感官體驗和情感升華。

當然，所有這些技法的運用，也側(cè)面烘托了寇準的勤政?？軠蕿槭裁礇]來接？賑災去了！崔文沿路之上吃吃喝喝的時候寇準早已深入一線賑濟災民去了！如此強烈的對比之下，更加突出寇準勤于政事的書膽形象，為下文百姓相送的感人場面埋下了伏筆。

（三）以他人之口烘托寇準為官之“能”

寇準如果只是清官，能力不行也沒必要調(diào)其進京擔當大任—審問潘楊一案，能擔此大任者除了清正廉潔、勤于政事之外，必備條件必須要斷案如神！一般表現(xiàn)官員斷案如神，創(chuàng)演者往往利用評書藝術(shù)的特點和優(yōu)勢，借演員之口直接跳出人物列舉實例，而田連元先生《調(diào)寇》當中卻是采用了借他人之口以言“他”—借店伙計的嘴來列舉“審葫蘆”的例證，更具說服力！前文當中八王查找清官冊已經(jīng)言明：“連任三任為官九年，官清如水，心明如鏡，明察事理，善斷疑難。審過葫蘆，問過黃瓜……”。此處又是一處設(shè)伏筆，巧就巧在前后烘托，交相呼應，從店伙計的口中我們還可以得知，寇準對“審葫蘆”一案胸有成竹，“讓大伙兒都來聽堂”，這句話足以說明寇準早已料定，案犯必在聽堂的人群之中，審案的方案心中早已制定，烘托出寇準為官之“能”，是具備審清潘楊一案的能力標準的。

店伙計是霞谷縣老百姓的代表，一個店伙計竟能繪聲繪色地說出“審葫蘆”一案的經(jīng)過，也反映出霞谷縣老百姓對寇大人的審案能力心悅誠服、如數(shù)家珍！后一句：“問黃瓜就更有意思啦！”體現(xiàn)得更加淋漓盡致，具體怎么審的，無需贅述，談話戛然而止，店伙計任務圓滿完成，書膽正式登場！

（四）以“衣食住行”之“窘”烘托寇準為官之“清”

1.衣之“窘”

過去，評書演員在說傳統(tǒng)書的時候，主要的人物一出場，先說一套人物的形象衣著穿戴的描述，如“黑袍贊”“白袍贊”“美人贊”等，往往用程式化的語言進行“戲曲化”處理（評書中稱之為“人物贊兒”“開臉兒”），人物往往千篇一律。而《調(diào)寇》中對書膽寇準的描述卻打破了固有的“戲曲化”，在《調(diào)寇》中寇準出場時田連元先生這樣處理：“門簾一挑，領(lǐng)進一個人來。崔文看此人年紀在三十以上，四十以下，長著長方臉，略顯清瘦……身穿官服，官服上補著粗布補丁。腳下這雙靴子前頭打著包頭，后面釘著后掌。崔文心想，這官可夠寒酸的了！”每位觀眾的心中都有一位清官的形象，聽到這兒的觀眾腦海中定會浮現(xiàn)出一位衣著寒酸卻又清瘦的官員形象，以往的曲藝形式如西河大鼓《調(diào)寇》中也有一番形象的描述：“在頭上戴著一頂小帽翅兒，當間兒一帽疙瘩，烏紗帽沒有翅兒，光剩個帽盔兒，身上穿的這件官服，打上任一來就是這件兒，十二年了，還這件兒，破了補個補丁，再破了縫縫，實在掛不住線兒了，把窟窿四外提溜起來，拿線兒一扎，扎個小鬏兒，渾身上下凈小鬏兒，衣服滿都是鬏兒了。腰里頭系的那條玉帶，您看那包子鋪蒸包子的呀，有個大鐵圈，因為怕跑氣，拿麻繩兒把它纏嚴了，它就不跑氣了”。應該說上述描述更顯寒酸，放到傳統(tǒng)西河大鼓里更加突出人物形象，作品更加生動。而縱觀評書《調(diào)寇》，塑造的主人公寇準，并不是一位不修邊幅的詼諧形象，而是樸素智慧又有“書生氣”的清官形象，因此并沒有沿用以往曲藝、戲曲中的形象表述，過猶不及，“寒酸”二字足以表述。

2.食之“窘”

寇準帶崔文來到縣衙接旨已畢，要設(shè)家宴宴請欽差，這里有一段田連元先生“三番四抖”的精彩表現(xiàn)：第一番兒——寇準喊書童寇安問：“‘你們太太呢？’‘老爺，太太在后房壓豆腐呢?！尬囊宦牐@縣官請客還得太太去磨豆腐，頭回聽說。”第二番兒——“寇準說：‘大人稍坐，我這就去給您做菜?！尬南耄h官自個兒下廚房？長見識！”第三番兒—隨著一盤盤“豆腐菜”上桌，“崔文一看——我掉豆子地里啦！”最后，崔文忍無可忍，問道：“貴縣除了賣豆腐的之外，還有賣別的東西的嗎？”寇準因沒錢并說出過年的時候才吃的上豆腐，崔文忍無可忍，掏出十兩銀子：“好吧，今個兒我來啦，讓你過過年?！?/p>

其實，評書表演中也經(jīng)常遇到使用姊妹藝術(shù)的創(chuàng)作表演技巧，雖然是一位演員，但跳進跳出中效果不亞于對口相聲，崔文此時的身份就相當于對口相聲表演中捧哏的角色，崔文心里的幾句話是為了強調(diào)給觀眾的，三番過后，包袱兒抖得山響！一縣的父母官太太磨豆腐，縣官親自掌勺，倆咸鴨蛋還壞一個，最后請客的變成被請的，足見寇準生活的窘境。

3.住之“窘”

《調(diào)寇》中關(guān)于寇準住所的表述并不多，崔文接受寇準宴請后：“來到寇準家一看，三間房，屋里靠墻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那邊有一個書架，旁邊有一張床”。這樣的表述給觀眾的第一印象只是普普通通而已，頂多算是簡約，不足以突出寇準住所的窘相，可妙就妙在這普普通通的鋪墊上，下文通過一處細節(jié)描述將前面埋著的“暗筆”抖了出來：寇安買來了酒菜，崔文讓往外搭桌子，寇準喊：“不能動！這個桌子三條腿，那一頭在墻里釘著呢！”這句話既是喊給崔文的，也是表演者喊給觀眾聽的，如果這還不足以正面，后文“崔文哈腰一看，果然，那橛子都舊了，早釘?shù)摹！币豢h之長，長年累月地用舊家具，這樣的刻畫要比直接表述寇準家怎么怎么窮、用的家具怎么怎么破舊，小細節(jié)著手，假借書中人物張嘴說出，給觀眾的感覺更真實、更具象，見微知著的道理便是這樣。

4.行之“窘”

關(guān)于“行’的表述類似于上述“住”的表現(xiàn)手法，也是細節(jié)化處理，所不同的是通過崔文的觀察和心理活動來烘托，崔文從大車店出來一看：“這還停著一乘轎，旁邊有差人。這轎頂子都曬褪了色了，轎圈子上補著各色補丁，四頭轎桿折了一頭，拿麻繩綁著。”“崔文心想，我這塊頭，坐這個轎，一顫轎桿非折不可?！苯钑腥宋锎尬闹壅f出轎子的“舊”，借崔文的內(nèi)心活動說明轎子的“糟”，幾乎算是“報廢車輛”。如果按照評書敘述性的表述，直接說這乘轎子怎么怎么破舊，如何如何的不承重，即使辭藻再華麗，觀眾的感受也不如借崔文人物的眼睛和心里活動來得直接和強烈。

“衣、食、住、行”，體現(xiàn)的是寇準這位一縣的最高行政長官工作、生活的方方面面，如果直接表述書膽寇準如何如何清廉，顯然說服力不夠。田連元先生用最口語化的語言，通過書中人物的所聞所見、所思所想，側(cè)面烘托出了一位生活窘迫的清官形象。

（五）借百姓相送烘托寇準愛民之情

寇準辭別夫人之后要跟著欽差進京，從這開始到最后，是評書《調(diào)寇》的“氛圍轉(zhuǎn)折點”，也是情感的轉(zhuǎn)折點，前面表現(xiàn)的幾乎都是一種輕松詼諧的場景和畫面，從此處開始“畫風”發(fā)生了變化，后面的“送寇”則是重在抒情，田連元先生通過“由大及小”“由群體到個體”的表現(xiàn)，烘托出了寇準愛民如子、與百姓之間真摯而深厚的魚水之情，令人動容。

先是寫全堂衙役“跪倒一片：‘大人高升啦，給大人送行?！北砻骺軠噬钍芟录壍膼鄞鳎酉聛砜軠蕠诟姥靡垡獮槊癖M職，側(cè)面也表明了寇準執(zhí)政為民的為官原則。然后表現(xiàn)長街相送，“剛要上馬。霞谷縣大街上老百姓全出來啦！大街兩旁，自然形成一個人胡同，吵吵嚷嚷地給寇大人送行。有的獻茶，有的獻酒，有的獻點心……”渲染了一幅大的送別場景，讓觀眾身臨其境。

緊接著突出個體，進一步烘托情感，這里分別表述了三個人物：白發(fā)老者送來銀子，寇準用銀子又一次賑濟災民，同時也解答了前文說的為何生活窘迫，觀眾的情感進一步被調(diào)動；老太太與寇準的對話：“‘像您這樣的官兒，官保準越做越大。壞官損陰，好官積德呀！這回您上哪兒啦？’‘到東京汴梁。’‘好，一早一晚地串門來??！’……”。看似平平常常的人物對話，既側(cè)面點明了觀點——“壞官損陰，好官積德”，同時也讓觀眾在情感被感染的同時留出喘息的空間，從而達到“詼諧一笑而笑中帶淚”的效果。最后賣糖葫蘆小孩的再次出現(xiàn)，為欽差崔文解開心中疑惑——客店門口被懟的原因是寇準對小孩有恩。同時，也將長街相送的感人場景烘托到高潮，“浪趕浪”的烘托表現(xiàn)手法描繪了一幅“官愛民、民擁官，官民魚水情相連”的長街相送感人場景，觀眾的情感被點燃。

三、明線暗線相呼應

評書《調(diào)寇》的明線顯而易見，即崔文調(diào)寇的整個過程，大致可分為：出朝、住店、宴請、相送四個部分，書中還有一條暗線：崔文一路上的心理變化和思想感情的轉(zhuǎn)變貫穿整個調(diào)寇過程當中，明線暗線交相呼應，使調(diào)寇的場景變化流暢自然，觀眾的接受順理成章。

剛出朝的崔文沿路之上被各級官員奉若二號皇帝，來到霞谷縣，派向?qū)Ч俳o寇準送信：“就說明天中午欽差大人到，叫寇準準備接旨，特意強調(diào)‘準備’二字?！?，這時候崔文的心理肯定是趾高氣揚，覺得寇準“高規(guī)格”接待理所應當。

在大車店自己掏錢吃飯更是心中生氣：“崔文吃著飯，越想越憋氣，一道兒上，頭一回自個兒花錢吃飯”。心理上自然對寇準更為不滿；與小孩、店伙計對話結(jié)束后，崔文側(cè)面了解了寇準為官的能力和百姓的口碑，書中雖未介紹，但觀眾不難看出崔文心理上是有所觸動的；當見到寇準衣著寒酸、轎子破舊、請吃“豆腐宴”等一系列表現(xiàn)后，崔文對寇準的印象就倆字——哭窮！“你這是瓷公雞、鐵仙鶴、玻璃耗子、琉璃貓——一根毛不拔！跟我哭窮，吝嗇之徒?！贝尬男睦韺軠蔬M一步判斷；當確認釘桌子的橛子是舊的后，崔文想“這位是真窮啊！”，當?shù)诙煲獎由淼浅虝r，寇準卻因為要當東西還賬，崔文心想：“不給他拿銀子，今兒個不能走，耽誤了時間還是我的事”，所以崔文無奈借寇準三十兩銀子。當百姓相送，老者奉上銀子時，崔文心想：“這錢還了他，我那三十兩還能回來?！?。當寇準將收下的銀子又一次賑濟災民時，崔文終于明白了寇準官俸的去向，“想想自個兒這一道上，連吃帶拿，就覺得這臉真有點兒偷著發(fā)燒?！辈⒂芍缘刭潎@“寇準哪，你可真是民之父母??！”，當寇準說出“載舟覆舟，皆在于民，民乃官之父母。”，崔文心悅誠服：“高論?！?。這條暗線的表現(xiàn)手法恰到好處，將書膽寇準的形象塑造得更加生動和鮮活。與此同時，崔文是為觀眾發(fā)聲，觀眾的心中疑問也隨著暗線的穿插——崔文的心理變化和思想情感的轉(zhuǎn)變被一個個解開。

正是有了調(diào)寇過程中欽差崔文心理活動和思想感情變化這條暗線，與調(diào)寇過程這條明線的交相呼應，才使得調(diào)寇的故事更加合情合理、引人入勝，故事的起承轉(zhuǎn)合才更加順理成章，觀眾的情感才會被充分調(diào)動，仿佛身臨其境。

當然，評書《調(diào)寇》在表現(xiàn)手法上還綜合運用了多種表現(xiàn)手法：如相聲中“單包袱、雙包袱、雙重包袱、使了刨、刨了使”等“抖包袱兒”方法。如寫到寇準準備好了要動身的時候，崔文問：“就穿這身帶補丁的衣服去見萬歲爺去？沒有不帶補丁的嗎？”“有?！薄皳Q上！”“沒有補丁的有窟窿。”等，就是巧妙地運用到了包袱兒的組織方法。

總之，萬般表現(xiàn)皆為書膽。多種表現(xiàn)手法的綜合運用，最終目的是為了塑造人物形象，使評書更加吸引觀眾、使藝術(shù)性更符合觀眾的審美，最終達到觀演兩者的共情，評書《調(diào)寇》為今后評書從業(yè)者提供了創(chuàng)演的范本，值得我們繼續(xù)深入研究和學習。

參考文獻：

[1]田連元、田潔著，中國曲藝家協(xié)會、遼寧科技大學組織編寫：《評書表演藝術(shù)》，高等教育出版社，2019年3月。

[ 2 ]孫福海：《愛你很容易—相聲界的臺前幕后》，中國文聯(lián)出版社，2014年，第33頁。

（作者：濱州市曲協(xié)理事、鄒平市文化館干部）

（責任編輯/陳琪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