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貴波
(1.電子科技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四川 成都 611731;2.貴州師范大學 貴州陽明文化研究院,貴州 貴陽 550001)
人類社會的文明史與技術史具有天然的同構性,技術以一種根本而廣泛的力量形塑了人類的生存圖景,每一次技術變革所塑造的新時空結構和社會形態(tài)都深刻改變人們的日常生活,網絡建構了我們社會的新形態(tài),“其特征在于社會形態(tài)勝于社會行動的優(yōu)越性”[1]569。隨著網絡技術深刻改變已有的社會結構與社會運行方式,以現實社會為存在根基的傳統道德規(guī)范遭遇了數字化生存時代的范式轉換,隱匿于“數字化的生存活動空間里”[2]228的網絡道德冷漠被視為一種知識論上的道德概念從而虛偽地擁有了溫和、中立的特質,致使網絡道德空間逐漸失信、失真、失禮、失善、失序。網絡道德冷漠的泛濫不僅引致部分大學生對網絡道德情感的麻木、網絡道德價值的質疑、網絡道德功能的否定,而且滯礙了道德新風尚、社會正能量的傳播與張揚,加重了網絡社會的去道德化與網絡道德生活的去規(guī)范化。因此,在智能數據技術與數字空間深度融合的數字化生存境遇下,尋思大學生網絡道德冷漠的出場與匡正,不僅是在數字化生存實踐中打破資本與權力的桎梏從而綻放道德力量的必然選擇,也是涵養(yǎng)時代新風、建設精神文明、凝聚道德共識的必由之路。
何謂冷漠?《現代漢語詞典》將其闡述為:“對(人或事物)冷淡、不關心”[3]。從個體角度觀之則描述為“道德意識溝通的阻塞;道德心理互感的缺乏;道德情感或同情的喪失;以及道德行為上的互不關心”[4]?!拔覀冎蒙碛谛率澜?我們需要新的理解”[1]4。隨著信息技術和數據革命的迅猛推進,人類儼然進入以信息和數據為社會基礎的大數據時代,傳統社會循環(huán)延續(xù)的時間結構和相對穩(wěn)定的空間形態(tài)發(fā)生了顛覆性變革,數據技術構筑的數字社會空間使得個體生活的時空情景日漸數字化和數據化,“虛擬實踐的形成和發(fā)展使人們打破‘時鐘時間’的桎梏”[5],生活方式已逐漸從“定棲式”的靜態(tài)生活向“動態(tài)式”的流動生活轉變,數字化生存已經成為人類主要的生存方式。但數字化生存時代“現實實踐”與“虛擬實踐”“在場”與“缺場”“業(yè)緣”與“網緣”等多重二元交融特征的共存,使得大學生的知識獲得、情意交際以及行為反應等網絡道德內化機制變得愈加復雜,“不在場”的互動難以增加人與人之間的情感,現實生活中的道德冷漠行為也隨著“時空之間的變動”[6]而在網絡空間逐漸蔓延開來。
“生存以及對生存的憂慮,應該說是質樸的人類精神活動的起點?!盵2]31馬克思曾對人類社會發(fā)展進程中的三類社會形式進行了劃分,“人的依賴關系”是最初的社會形式,“以物的依賴性為基礎的人的獨立性,是第二大形式”[7]。數字化生存時代“無時間之時間”和“無空間之空間”深刻變革了傳統的生活方式、交往形式與思維模式,用以維系社會運轉的規(guī)則與秩序發(fā)生了時空轉向,但數字化生存時代仍未克服生存世界與精神世界二律背反的桎梏,其終歸屬于人類社會發(fā)展的第二大歷史階段。數字化生存時代在賦予生活世界生存紅利的同時也誘發(fā)了新的生存危機,生存世界的數字化導致物質欲望與精神世界對立沖突,人類個體生命的數字化導致技術理性泛濫與價值理性失落的矛盾沖突,時間與空間的轉換并沒有從根源上消除道德冷漠產生的現實基礎,反而為道德冷漠的網絡傳播提供了介質與載體。
“抽象本身離開了現實的歷史就沒有任何價值?!盵8]153數字化生存時代并不是“處在某種虛幻的離群索居和固定不變狀態(tài)”[8]153的“僵死的事實的匯集”[8]153和“想象主體的想象活動”[8]153,數字化生存時代衍生和發(fā)展的根基是“現實的、肉體的、站在堅實的呈圓形的地球上呼出和吸入一切自然力的人”[9]。因此,數字化生存時代的網絡道德冷漠也必然是“時代的個人的現實生活過程和活動”[8]153的折射,是“與物質前提相聯系的物質生活過程”[8]152的反映。概而言之,數字化生存時代大學生網絡道德冷漠是大學生在網絡空間中呈現出來的一種主動的責任推卸與無意識的道德麻木相互交織的思想與行為,表現為網絡道德認知上的錯亂、網絡道德情感上的麻木以及網絡道德行動上的逃避,反映了病態(tài)的道德心理、人際關系及社會氛圍,暗含了對社會生活價值意義系統的質疑與否定。與此同時,大學生在數字化生存時代呈現出來的網絡道德冷漠異于現實生活中的道德冷漠,網絡道德冷漠不僅是對他人網絡道德急需的無響應和在新媒體語境下對主流文化的弱抵抗,而且由于其以網絡社會為存在根基,因而具有更強的隱秘性、傳播性和破壞性,暗藏了大學生圈層交往的區(qū)隔化與異質化,映射了大學生圈層文化認同被解構、圈層交往結構被肢解、圈層話語共識被稀釋的交互區(qū)隔“異生態(tài)”圖景,顯露出大學生群體內在凝聚性及其社會交往內在法則的缺失。
數字化生存的崛起不僅與數字技術的迭代發(fā)展密切相關,而且也日益關系到人類自身的生存。沉浸于數字化生存時代的大學生一方面感受著數字化生存對生產、交往、認識、思維及生活等方面帶來的巨大變遷,另一方面也困頓于因“算法合謀”“感覺新變”“時空轉向”而引致的網絡道德認知力弱化、情感力淡化、行動力軟化之中。
網絡道德認知力作為大學生在數字化生存時代精神層面相對穩(wěn)定的思維結構,是促其達成知善的能力、育善的情感、行善的踐履的重要基石。在數字化生存時代,算法推薦改變了傳統社會的信息結構和傳播秩序,正成為信息流通領域新的技術范式。作為一種運用機器語言來實現信息供給的精準化與用戶體驗的個性化的策略機制,算法推薦雖然帶來了技術圖景的升華與革新,但伴隨著算法推薦屏蔽信息、操縱榜單、控制熱搜等問題顯現,潛隱化、彌散化的算法權利衍生出的“信息聚合—倍速傳播—輻射擴散—裂變爆發(fā)”風險生成模式使得網絡道德認知力變得混沌和復雜,數據驅動的算法成為社會中新的權力掮客。在算法推薦構筑的高度仿真“擬態(tài)環(huán)境”中,信息的把關人由“訓示”轉向“迎合”、統一性的宏大敘事轉向“千人千面”的個體敘事,智能算法的合謀使得部分大學生網絡道德認知力受到“信息成癮”“過濾氣泡”“信息繭房”的侵蝕和高效隱蔽、靈活多變的信息分發(fā)模式裹挾而呈現出脆弱性和錯亂性。與此同時,智能算法不僅是一套特定的技術編碼和運算程序,其暗含的權力本質與意識形態(tài)屬性在改變傳統主導意識形態(tài)凝聚力形塑的一體化權力結構的同時極易造成社會思想價值的失序、墮化、分化和區(qū)隔。部分大學生被數字空間中充盈的工具理性和功利主義所挾持,缺乏對網絡道德知識生產本身的存在方式及其動力機制的關注,喪失對數據迷霧和智能算法的批判能力,弱化了內蘊真、善、美價值旨歸的網絡道德認知力,從而無法脫離“過濾氣泡”催生的認知區(qū)隔和認知偏見而陷入網絡道德冷漠的陷阱之中。
網絡道德情感力作為網絡良善道德選擇的根基,其彰顯的是倫理上的造詣感與奉獻心以及求道、持道、行道的沖動,流露的是網絡道德良心向內延展的規(guī)定性和網絡道德行為向外超越的確定性。在數字化生存時代,數字終端廣泛地滲透、填充甚至開始架構生活的各個維度,萬物互聯、虛實結合、立體交互的網絡場域使得數據化鏡像世界的不確定性愈加凸顯,光電圖像的瞬間在場替代了身體經驗的在場,個體與外部對象交融的真實場域讓位于實時的虛擬場域,精準再現、即時在場的數字技術從日常生活層面改變了個體的感覺方式與經驗內容,無意義意向的電子義肢替代了細膩、豐富的身體感受,人與人之間的互動和情感鏈接被人與網絡的機械鏈接所取代,這種身體的缺席致使生命的意義趨向數據信息的處理計算,逐漸均質、抽象甚至難以辨識。經由虛擬電子界面精準投送的信息流不斷滿足、刺激、塑造個體的情感模式,并替換前反思、強具身和個體化的感覺,真實現實與身體感覺的雙重缺失致使特定的生命體驗與情感傾向逐漸模糊,個體的生命內容成為一串可分析推算的數字符號。網絡道德情感在數字空間可編程性運行規(guī)則和人機認知的難易互逆現象下變得淡漠和冷落,數字控制結構替換了流動生成的體驗過程,真實空間的淡出使情感的凝聚固化為數據輸入與輸出的自動計算環(huán)節(jié),經驗的深度被削平為無質性變化的數字平面,個體經驗逐步讓渡為一種同質的集體經驗,致使部分大學生網絡道德情感力逐漸淡化并湮沒在冷漠的電子信息洪流之中,本該蘊含濃厚情感的數字化空間變?yōu)槌绦蚧摹⒛驹G得只會按照腳本語言執(zhí)行命令的孤島。
勇毅而篤實的網絡道德行動力是達成真理與意義、存在與價值關系“自然—必然—應然”[10]相統一的實踐力量。在數字化生存時代,網絡空間的多中心結構打破了傳統的單空間格局,“機機互聯”“人機互聯”“人人互聯”的關系建構重塑了個體身體與真實世界的聯系,人們通過無限的超文本鏈接的內容與呈現方式實現信息交流與文化傳承,生活狀態(tài)的時空彈性、時空黏性以及時空韌性日趨增強,網絡場域使個體在符號化基礎上以“無時間之時間”及“無空間之空間”形成了新的位置與關系,數字空間逐漸取代地方空間成為支配數字實踐的主要活動場域。數字化生存時代的“時空轉向”不僅帶來了身體缺場、在場及轉場的自由切換,而且形成了“超真實”與“擬像”共存的時空體驗,讓資本和權力對碎片時空的侵占與控制變得肆無忌憚。算法規(guī)則、框架程序、符號序列等場域規(guī)則隨著“物理空間變得無關緊要”[2]62而使得人文精神的社會關系向度在數字空間中逐漸式微,“主體人”的“在場我”與作為“數字人”的“缺場我”在心理體驗上的抽離使得網絡道德行動力被陌異的時空流動吞噬并消逝于同質化的商業(yè)邏輯之中。時空壓縮使在場互動被缺場交往嵌入和擠占,迅速改變了人們在社會實踐中交往圈層與交往關系的建構方式,弱化了主體身份的邏輯構成與價值維系方式,從而使部分大學生自動忽視、過濾了個體面對網絡丑惡現象時該具備的勇氣、意志、擔當和行動,網絡道德行動力軟化使得道德冷漠借勢、造勢、乘勢而無序蔓延。
數字化生存引發(fā)了人的生存方式上的革命性變革,為人類敞開了一個未來的生活境界,但不可否認,也衍生出由虛擬生存編織的諸多矛盾困境。數字化生存時代的實踐場域中克服網絡道德冷漠的侵擾與吞噬,需要遵循“知、情、行”的邏輯理路與辯證視野,在網絡道德認知的數字化轉向、網絡道德情感的美學化轉向、網絡道德行動的智慧化轉向中實現數字化生存內在矛盾的超越。
數字化生存時代強人工智能對于人腦的模擬形成了對人類認知的反向闡釋力,強人工智能經過“單層神經—多層神經—深度學習網絡”的技術迭代,探究建立在網絡節(jié)點之間的相互鏈接的人類思維對于外部刺激的加工過程,“通過力求與人的神經系統在結構上達到部分的(即同構)仿生意義上的類似”[11],在“深度學習”中實現信息的自動化分發(fā)與獲取、意義的挖掘與延展,從而實現從符號編程到神經同構的轉變。網絡道德認知的數字化轉向需要利用強人工智能的技術范式,從而實現網絡道德認知圖式的重建、調整、檢驗與強化,推動由被動認知向主動認知、淺層認知向深層認知、單維認知向多維認知的轉化。一方面,要將結構主義深層神經網絡深度學習方法與經典算法相融合,促進深度認知學習的發(fā)生以及網狀知識結構的生成,利用人工智能的神經模擬功能讓大學生的網絡道德認知實現從“視覺隱喻”到“觸覺隱喻”的轉變。充分利用知識空間技術和知識圖譜技術,堅持馬克思主義道德觀和社會主義道德觀,建立基于內在關聯性的網狀網絡道德知識庫,以可視化的方式形成網絡道德知識地圖,打造網絡道德知識建構共同體。另一方面,要運用貝葉斯知識跟蹤模型和深度知識跟蹤模型對大學生進行網絡道德認知診斷分析,利用深度學習算法、強化學習算法和情感算法對大學生網絡道德認知進行“大數據畫像”,聚焦大學生畫像的核心特征,不斷完善大學生網絡道德認知圖譜,注重動態(tài)感知和反饋個體需求,在精準定向、精準定位、精準定法的基礎上深度挖掘大學生的認知潛能,打造“與腦相容”的沉浸式環(huán)境系統,在從“機械化地教”向“精準化地學”“深度化地學”的轉變中澄清大學生崇德向善的網絡道德認知。
數字化生存時代弱人工智能到強人工智能的技術演進實現了從“力的技術”向“智的技術”的變遷,雖然強人工智能通過符號的編程和運算來模擬人類神經網絡從而打破了“力的技術”的桎梏,但是人類思維獨具的無法被形式化和簡單化還原的復雜性使得人工智能不僅不能完成自身系統的反思和改善,反而阻礙具有審美能力主體的實踐塑造。網絡道德情感的美學化轉向需要引導大學生以“美”的方式促進網絡道德情感的自我覺醒,在對網絡道德情感的認同與踐履中獲得審美的愉悅。一方面,要將網絡道德情感從工具實用謀生轉向存在美學提升,規(guī)避因技術僭越而將具體、豐富、生活的網絡道德情感與美的創(chuàng)造、美的享用相割裂,要激活大學生普遍共享的情感、潛意識、觸覺體驗等非表征信息,打造實體沉浸、虛擬沉浸、虛實混合沉浸、泛在智能沉浸等別致、樂享、完整的沉浸式場域,通過全域交互、技術重塑、動態(tài)智能、擬像搭建等技術加強多感官沉浸式體驗,以“情感之自由”消解“技術之奴役”,進而在收獲審美愉悅的同時打造獨具審美意蘊的網絡道德情感。另一方面,情感觸角的發(fā)達程度決定了情感對接的流暢程度,網絡道德情感的培育不僅需要在真實、具體的生活場景中讓大學生接觸多樣的道德情境體驗,進而生發(fā)更豐富的情感觸角,還需充分運用混合現實虛擬技術、虛擬仿真技術,以情景模擬與議題設置促進網絡道德情感體驗的定向和遷移,不斷彌合認知主體與道德場景之間的距離,通過環(huán)境渲染共情、移情交互體驗,讓大學生將網絡道德情感升華為美的創(chuàng)造性活動、體驗性過程和享有性感受,進而在移情中達到網絡道德情感的在場與共鳴。
數字化生存時代人工智能技術使得多維空間的并存與時間的聚合成為可能,“就好像‘超文本’掙脫了印刷篇幅的限制一樣”[2]160,物理教育空間與數字孿生空間的動態(tài)融合讓網絡道德行動的培育實現了多維度情境置換中的認知與實踐的循環(huán)性結合。網絡道德行動的智慧化轉向需要打破網上與網下的隔閡,在提升網絡道德素養(yǎng)的基礎上將大學生的創(chuàng)新優(yōu)勢與人工智能的技能優(yōu)勢對接,從而在實踐中生成網絡道德智慧。一方面,要搭建組織有力、覆蓋廣泛、陣地多樣的立體化網絡志愿服務平臺,利用區(qū)塊鏈技術賦能網絡志愿服務“個性化”“服務化”“定制化”發(fā)展,打造“精準志愿服務”體系,拓展微志愿服務的時空向度,探索從單向志愿到網絡互惠的轉化機制,實現網絡志愿服務智慧化治理與專業(yè)化服務同步提升,讓奉獻、友愛、互助、進步的志愿精神成為數字化生存時代規(guī)避網絡道德冷漠的強大精神動力。另一方面,要打造基于虛擬現實技術與人工智能相結合的智慧化仿真化實踐平臺,根據不同的空間環(huán)境和行為場景植入不同的載體,構建智能算法基礎之上的認知模型、知識模型和情境模型,讓大學生在充滿精細化管理、個性化教育、定制化服務的全方位鏈接物理空間和虛擬空間場域踐履網絡道德行動。要打造組織活動多樣的網絡志愿社區(qū),開展豐富多彩的大型網絡活動,如網絡救助、法律維權、公民教育、生態(tài)保護等,充分借助“公民道德宣傳日”等時機在網絡空間開展道德實踐、禮樂教化活動,使大學生在踐履道德責任、錘煉道德修養(yǎng)、感悟道德偉力中擺脫網絡道德冷漠的桎梏。
“每一種技術或科學的饋贈都有其黑暗面?!盵2]228人類的生命內容及其意義既在技術的迭代發(fā)展中被規(guī)定,亦跳出技術的羈絆而展現出對真、善、美的無限向往與追求。隨著網絡技術與資本邏輯的深度融合,日常生活中經過反思的、具有必然性的道德共同體逐漸松動,部分大學生被困于算法權力所主導的“硅籠”之中,細膩、豐富的內在情感體驗消失于無質性變化的數字身體,個體被迫臣服于以技術理性為基礎的算法自動化決策,內在精神世界中的意義系統被破壞、動搖與否定,缺失基本價值意義體系的道德家園日漸荒蕪枯槁,責任倫理的弱化、精神關懷的斷裂、價值理性的遮蔽使得網絡道德冷漠無序蔓延。數字化生存時代規(guī)避網絡道德冷漠對大學生的負面影響,不僅需要實現網絡道德認知的數字化轉向、網絡道德情感的美學化轉向、網絡道德行動的智慧化轉向,更需要警惕數字技術對人類實踐活動的異化,只有充分重視現實的人在數字化生存時代中的價值要求和選擇能力,調動人的主體能動性和歷史主動精神,阻遏生存世界的數字化導致的技術向度與人本向度、物質向度與精神向度的矛盾沖突,才能在“時空壓縮”與“擴展并進”的數字化生存時代利用巨大的實踐能量規(guī)避網絡道德冷漠的蔓延與荼毒,從而在重構具有普遍校準性價值意義系統的同時實現大學生現代性精神氣質與人格類型的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