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張生是個小職員,妻子是一家印刷廠的校對員,他們還有一個兒子,正在上初中。一家三口的日子看似很平淡,但過得井井有條。每天早晨都是丈夫張生去買菜,張生妻在家做早點,然后三個人一起吃了早點,各奔東西。下午總是張生先回來,但他不做飯。他曾搶著做過飯,可兒子和妻子都說他炒的菜難吃,不讓他做了。張生樂得清閑,就在客廳自顧自地耍手機,看看電視,瞧一下體育競技項目的比賽直播,等著妻子回來做晚飯。張生妻的工作很穩(wěn)定,下班也很準時,沒啥社交活動,一下班就回家,還順便帶點菜什么的。張生妻做飯的時候,兩口子也說說話,但要么張生耍手機入了迷,要么體育比賽到了精彩處,他根本沒聽妻子說啥,張生妻也就懶得搭理他了。飯做好了,兒子正好放學,三個人便圍在一起吃飯。飯桌上也各自說些話,像大多數(shù)家庭一樣。
這一天,同往常一樣,張生下班后還是耍手機看電視,但直到兒子放學,他也不見妻子回來。兒子喊餓,他就說:“你媽是怎么搞的,咋還不回來?”兒子也說,怕是單位上有事吧。張生一想也是,就安心地看自己的足球賽了。足球賽都結束了,還不見妻回來。兒子一個勁地喊餓,張生就下廚做飯,飯做好了,張生見妻子還沒有回來,隨即發(fā)了一條微信問她去哪了。接著他和兒子吃了飯,把妻子的那一份焐在鍋里。晚上十點多了,還不見妻子回來,他準備給妻子打電話,才想起妻子的手機連同臟衣服被洗衣機攪壞了,還擱在手機店里修呢。于是,張生直接打電話到妻子的單位上問值班人,回答說他妻子一下班就走了。這就怪了。讓兒子睡了以后,張生見已是夜里12點多了,就給妻子的同事挨個兒打電話。打了幾個,都說不知道,最后問到張生妻最要好的一個同事,她說:我們一起下班出了廠子,但在路上她遇見一個人便說上了話,我就先回來了,不曉得別的情況。哦,對,那個人是個女的。
張生仔細想了想,妻子沒啥要好的朋友,也不曉得咋找她,只好苦等了。
凌晨四點鐘的時候,張生妻仍然沒回來,張生想到了報警。警察問他:你妻子最近有啥反常沒有?
在張生眼里,妻子生性溫和,平日里碰到再大的磕絆,也是一笑了事。她同往常一樣上班工作下班顧家,沒有什么特別的,他只好回答:好像沒有吧。
警察又問:你妻子有啥特征?早晨出門穿的啥衣服?
張生又不曉得了,囁嚅了半天說,也沒啥特征,好像穿的是紅色套裝。警察生氣了,說,你這個丈夫是咋當?shù)模趺催B妻子的事情一點也不曉得?算了,你說你的妻子是長發(fā)還是短發(fā)?
張生使勁想了半天,還是支支吾吾地說,好像,不不,可能是長發(fā)吧。警察忍不住笑了,說,你呀你,你根本不關心你的妻子,還來報啥案?警察見張生想辯解,就說,算了,我們先來分析一下你妻子不回家的原因。你們沒吵架,你又沒發(fā)現(xiàn)她有異常,這就是說,她不可能是離家出走或者自殺。
張生點了點頭。警察又說,她是個校對員,你又說她是大學畢業(yè),是有文化的,不會讓別人拐跑。她平常不愛出門,沒啥社交,不是故意不回家的。張生又點了點頭。警察繼續(xù)說,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就是被他殺。
張生不相信地搖了搖頭。警察說,也是的,你家離單位不遠,又在繁華街道上,人來人往,被劫殺的可能性也不大。警察說到最后,自己也分析不出原因了,只好說,這樣吧,我們先發(fā)個尋人啟事看看。
于是,滿大街都是張生妻的尋人啟事,電視上也播了。下午回家時,張生想,妻子一定在家做飯哩,可他失望了,家里只有兒子。他剛坐下,警察就來了,也沒有帶來妻子的任何消息。正一籌莫展的時候,靠在窗子邊上的兒子說,媽媽回來了。
正說著,張生妻推門進來了,和往常一樣,還帶著菜。警察奇怪地問:嘿,你怎么是短頭發(fā),黑裙子?張生妻見警察在自己家里,又問這樣的話,就疑惑地看著屋里人。張生也顧不得解釋,氣哼哼地問:這一天一夜你到哪里去了?
張生妻哂笑說,到同學那去了哇。昨天下午下班的時候,我遇到一個好多年沒見過面的小學同學,她正好過生日,邀我去,我就去了。我們玩得好高興呀,我還喝了酒,沒想到喝多了,醉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我干脆在她家又玩了半天。張生妻說這話時,奇怪地看著丈夫:你怎么了?
張生說,我正要問你呢?你啥時候剪的頭發(fā)?啥時候買的黑裙子?
張生妻說,我不是一直是短頭發(fā)嗎?裙子也買了兩年了。神經!張生妻說這話時,已忙著去做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