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行政訴訟中的證據規(guī)則是行政訴訟中對于可以證明為行政訴訟的事實狀態(tài)的全部事實內容的基本準則，在具體司法實踐中有嚴格要求，但對于具體條文的理解較為寬泛。結合對交通行政處罰、產品商標權、土地信息資料登記三個具體行政訴訟涉訴案例分析，對行政訴訟中作證規(guī)則、質證規(guī)則、認證規(guī)則三個重要規(guī)則進行闡述，進一步說明證據提供規(guī)則是質證和認證的基礎，調取證據是解決當事人舉證困難的救濟方式，作證和質證是法庭對證據認定的重要環(huán)節(jié)，認證規(guī)則則是對案件事實和證明效力的認定。

關鍵詞：行政訴訟；證據規(guī)則；案例

中圖分類號：D925.3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6916（2024）06-0063-04

The Applicability of Evidence Rules in Administrative Litigation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Three Administrative Litigation Cases

Abstract：" The rules of evidence in administrative litigation are the basic guidelines for factual content that can be proven as the factual state of administrative litigation in administrative litigation， and they have strict requirements in specific judicial practice， but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specific provisions is relatively broad. This article combines the analysis of three specific administrative litigation cases including traffic administrative penalties， product trademark rights and land information registration to elaborate on the three important rules of testimony， cross-examination and authentication in administrative litigation， then it clarifies： the rule of evidence is the basis for cross-examination and authentication; access to evidence is a remedy for the parties’ difficulties in adducing evidence; testimony and cross-examination are important link in the court’s determination of evidence; the rule of authentication is the determination of the facts of the case and the validity of the probative effect.

Keywords： administrative litigation; evidence rule; case

行政訴訟證據規(guī)則是行政訴訟過程中關于能夠證明行政案件真實情況的一切事實的基本準則。根據中國行政訴訟法規(guī)定，各種證據只有經法庭審查屬實，才能作為定案的根據。本文結合對交通行政處罰、產品商標權、土地信息資料登記三個具體行政訴訟涉訴案例分析，對行政訴訟中作證規(guī)則、質證規(guī)則、認證規(guī)則三個重要規(guī)則進行闡述。

一、行政訴訟中提供證據規(guī)則

在行政訴訟的證據規(guī)則中，首先是提供證據的規(guī)則。該規(guī)則包括人民法院可以有權要求當事人提供證據或者當事人有向人民法院提交證據的權利和義務，也包括其他各種提交證據的要求等。在《行政訴訟法》第三十九條的規(guī)定中，賦予了人民法院可以要求當事人提供證據的權力。但是，關于如何要求當事人提供或者在哪個時間段進行提供，目前還沒有具體的法律規(guī)定條文可以確定。但在一般的情況下，可以參考兩種的情形。第一種是人民法院有要求當事人提供和補正相應的材料的權力，包括被告方在做出相應行政行為的時候就已經收集、但沒有向人民法院提供或者向當事人提供等。這種情形，通常指人民法院要求當事人自己提供證據進行應訴。第二種情形，是指被告方需要經人民法院的同意才可以補充相關證明，而這里面也就包括了在被告這一方已收集好材料的情形下，因為不可抗力等正當理由而不能提供，或是原告在起訴過程中已經提出了被告沒有依據進行反駁的要求。對于這種情況，法院有權向行政機關或公民、法人等組織調取證據。上述的兩種情況，一種是法院直接要求當事人提供證據，另一種是法院允許后才能對證據補充。無論是哪種情況，最終的目的就是對證據進行補充與完善，讓當事人在訴訟過程中不再因為證據不足或沒有證據導致敗訴風險的增加。另外則是當事人對訴訟證據提交的權利義務，當事人有向法院主動提供證據的權利和義務。法院也可以依照自己的職權要求當事人提交證據。如果當事人沒有正當理由說明履行了該義務或者故意不履行該義務，就必須承擔一定的法律責任［1］。

另外，當事人有向法院主動提供證據的權利和義務。法院也可以依照自己的職權要求當事人提交證據。如果當事人沒有正當理由故意不履行該義務，就必須承擔一定的法律責任。同時，在各類證據的提供規(guī)則里面也是如此，并且對各類證據規(guī)則，相關的法律法規(guī)也作出了明確的規(guī)定。這不只是后面質證環(huán)節(jié)和認證環(huán)節(jié)的基礎，而且對案件事實的查明有比較深的意義。在《行政訴訟證據司法解釋》規(guī)定里面，對不同的證據也有不同的要求。在書證的證據規(guī)則里面，按照《行政訴訟證據司法解釋》第十條的規(guī)定，如果當事人要求向人民法院提出書證進行證明的，就必須滿足該司法解釋第十條有關的條件，否則即使提交了一部分的書證作為證據，人民法院也會認為該證據并不構成書證。同理，對于物證的證據規(guī)則、視聽資料的證據規(guī)則，在《行政訴訟證據司法解釋》的第十一條和第十二條中也有相關的規(guī)定［2］。

二、行政訴訟中作證規(guī)則與質證規(guī)則的實踐分析

（一）交通行政處罰中作證規(guī)則適用案例分析

作證規(guī)則，則是在確定的規(guī)則下做見證。在《行政訴訟法》和《行政訴訟法司法解釋》中對證人沒有作出相應的規(guī)定，但在《行政訴訟證據司法解釋》里面，第四十一條至第四十六條均對該規(guī)則作出相關的規(guī)定。在《行政訴訟證據司法解釋》的規(guī)定中，首先是作證的義務。一般情況下，只要是知道案件真實性的見證人或當事方，就有出庭作證的義務。另外，不能正確表達意志的人不能進行作證。因為，在法庭上一旦證人證言出現(xiàn)問題，有可能會導致因為作偽證承擔責任，嚴重情況下甚至會背負偽證罪等刑責。在當事人出庭作證的時候，時間也是一個重要的環(huán)節(jié)。當事人在申請出庭作證時，必須在舉證時限屆滿的時候提出，并經人民法院的許可。在作證規(guī)則里，對于鑒定人的出庭作證，也是一個重要的部分。鑒定人的出庭作證，一方面，對于訴訟的證人部分有一個新的可行性的方向；另一方面，對于被告人來說，也有理由說明的空間。

2018年，上海三中院開庭審理了上訴人張某不服被上訴人上海市公安局交通警察總隊高架道路支隊交通行政處罰決定上訴一案典型。該案由上海鳳林鑒定公司的鑒定人員到庭提供了法律咨詢，由被上訴人上海市公安局交通警察總隊高架道路支隊的執(zhí)法領導出庭應訴。上訴人張某，因其發(fā)生在上海市中區(qū)高架路進行駕駛機動車行駛速度超過法律規(guī)定時速百分之五十以上的違法行為，被處以罰款300元、吊銷車輛駕駛證的行政執(zhí)法。而本案的關鍵是上訴人對被上訴人認定涉案機動車最高行駛時速所依據的五份司法鑒定意見書的合法性均存有異議。鑒于在本案中，涉及車輛行駛速度技術鑒定這一特定情況，對于針對在本案中被訴處罰決定的具體事實確定有關鍵作用，故合議庭依法通知已出具了司法鑒定意見書的鑒定師們出庭開展法律咨詢工作，并將對所涉及的技術爭議情況當庭作出解釋說明。在審理過程中，合議庭和各方當事人針對司法技術鑒定機構的認定資格、鑒定人員的技術職稱、鑒定手段和認定程序等方面展開了細致的調查咨詢工作，為合議庭和會議各方當事人合理地厘清車速技術鑒定專業(yè)情況、正確判斷爭議事實提供了充足的證據，并取得了預期的審理成效張臻東與上海市公安局交通警察總隊高架道路支隊行政處罰決定一案二審行政判決書，（2017）滬03行終773號。。從上述的案例可以看出，鑒定人在行政訴訟中也有出庭作證的義務。在部分訴訟場合中可以視為“知道案件事實的人”。因為《行政訴訟證據司法解釋》中的部分條文已經作出相關的規(guī)定。但是，面對質證，在法庭上又有不同的結果［3］。

另外，對于在司法實踐中出現(xiàn)質證困難的情形，法院應當在遵守法律規(guī)定的前提下，為當事人提供相應的便利。一方面是對作證人員的尊重，另一方面也是維護作證規(guī)則的權威。

（二）產品商標權中質證規(guī)則適用案例分析

行政訴訟中的質證制度，指的是在人民法院的組織和當事人的參加下，對當庭所提供的證明材料作出辨認證明的活動。通過《行政訴訟法》第三十三條第二款的規(guī)定可以得知，經司法機關查明確實的法律依據，才能作為對事實認定的根據。并且，在行政訴訟中，有很多質證的規(guī)則，包括涉及應當保密的案件、當事人圍繞證據的關聯(lián)性、對物證書證進行質證等。另外，在質證過程中，對案件沒有關聯(lián)的材料應當予以排除。在二審程序中，有新證據的，要進行質證；對一審案件中有爭議的證據，也要進行質證；還有對非法證據的排除問題。根據上述的規(guī)定，對證據進行質證，不僅僅是法律法規(guī)的要求，在法庭上，對于證據的規(guī)則，也要仔細斟酌。

2019年，最高法行申5380號案例中就有了對原告在行政訴訟中所提出的新證據不予采納的限定條件問題［4］。再審申請人張某超稱北京市高院（2018）京行終122號行政判決（以下稱“原審判決”）有誤。沒有證據證明遠藤會社使用“ENDO”“遠藤”這些商標。并且原審判決認定該商標在商品運用上具有一定影響的依據不能證明遠藤會社使用了商標，同時，遠藤會社出具的其他證據與本案不存在關聯(lián)。張某超在申請注冊前，并不知道遠藤會社及其產品的存在，沒有搶注商標的惡意。原審法院沒有核實原件，也沒有核實是否屬于新的證據，就認定張某超存在惡意和不正當搶注商標，屬適用法律錯誤。被申請人遠藤會社提交意見稱其在先使用“遠藤”“ENDO”商標并獲得一定影響。原審訴訟中提供了大量證據證實在訴爭商標注冊申請日之前，遠藤會社一直長期、持續(xù)、廣泛地在中國境內銷售“遠藤／ENDO”品牌的平衡器等相關產品，且多次參加大型國際專業(yè)展覽會，對“遠藤”“ENDO”商標進行宣傳推廣，在中國相關公眾中獲得一定的知名度和影響力。張某超作為特定行業(yè)領域內的同行業(yè)者，理應知道該公司以及該商標的知名度，其通過控制公司不正當搶注訴爭商標，具有十分明顯的主觀惡意。至于對張某超的申請再審主張，原審法院對新證據的審查認定錯誤問題，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行政訴訟證據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二條和第五十九條規(guī)定，被告方在行政程序中按照法定程序要求原告方提供的證據，原告在依法應當提供的情況下依然拒絕提供，但是在后續(xù)的訴訟中又提供的，人民法院一般不予采納。另外，關于在行政訴訟中所主張的新證據不得提出的限制條件，則是指如果當事人依法必須提交而拒不提出，不提交的法律結果即為對新證據不能受理，而不是一概的不能受理。因此，原審法院在訴訟階段對遠藤會社提供的相關證據進行審查，并據此作出裁判并無不當張賀超、遠藤工業(yè)株式會社商標行政管理（商標）再審審查與審判監(jiān)督行政裁定書，（2019）最高法行申5380號。。

從上述案例可以看出，在質證規(guī)則中，對于新證據的認定，也有一個非常嚴格的程序以及相關的規(guī)定。對于證據的質證，不僅僅是維護當事人的利益，更是維護相關法律法規(guī)和司法解釋的權威。另外，面對在質證規(guī)則中出現(xiàn)的瑕疵證據，如果沒有另外的強有力的證據來進行補充，對當事人來說，很有可能會從主動轉變?yōu)楸粍樱V訟難度就會大大增加，訴訟的成本也會有所上升［5］。

三、行政訴訟中認證規(guī)則的實踐分析

行政訴訟的認證，是指在舉證質證的基礎上，經過對事實的嚴格復核后，對證據的實際證明效力能否作為裁判的事實依據等問題進行判定的行政訴訟活動。在這里面，主要包括了對證據的審查和認定這兩方面。

在對證據的審查部分里，首先是法院應當對證據進行全面客觀地審查。因為在行政訴訟中，未經審查的證據是不能認定為案件的事實依據。同時，在證據出現(xiàn)瑕疵的情況下，也不能隨意把證據認定為事實依據，因為瑕疵證據的真實性與關聯(lián)性會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合理的懷疑。另外，在對相關證據進行審查時要遵守法律的規(guī)定，對無法成為認定案件事實依據的證據而言，根據《行政訴訟法》第三十四條第三款的規(guī)定，以非法手段所獲得的證明，將不得成為確認本案事實的根據。此外，如果被告在行政過程中依法請求原告提交證明，但原告在按照法律規(guī)定必須提交的背景下拒絕提交，或者在行政訴訟過程中又重新進行提交的，人民法院也將不再接受該證據。而這些情況一方面是為了防止原被告在行政訴訟中出現(xiàn)重復提供的現(xiàn)象，從而導致原來有效的證據因違反法律程序而判定為失效；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對證明力度進行有效保障。在該部分中，對于復議機構在復議程序中得到的證據，或是已經做出了原行政行為的行政機構，在復議程序中不能向原復議機構提交新的依據，都不能對原行政行為合法進行認定。這部分可以從《行政訴訟證據司法解釋》第六十二條中看到相關規(guī)定。關于證明的效力和事實的認定，不同的證據有不同的規(guī)則加以判斷。在行政賠償訴訟中，由人民法院組織調解的當事人因取得了調解合同而對訴訟事實的認定，不能在其后的民事訴訟中成為對其不利的依據。也就是說，該協(xié)議已經被認可后，在之后的訴訟中是不能作為對當事人不利的證據，即使該協(xié)議還有很多需要補充的內容［3］。

另外，如果行政機關在訴訟中存在偽造、隱藏、毀滅證據的行為，在撤銷判決的同時，對相關人員要追究相應的責任。2018年最高法的一個案例就對應了該行為的后果。在（2018）最高法行再204號案例中，廣東省陽江市陽春市國土資源局未依照相關規(guī)定妥善保管并及時歸檔案涉土地登記資料，致使陽春市政府在一、二審程序中無法提交相關證據材料。陽春市政府對此問題未予糾正并消極應對訴訟，最高法本應依照前述規(guī)定對陽春市政府的相關負責人及直接責任人員予以處罰。但鑒于陽春市政府已采取措施調取相關證據并向最高法申請再審，余某有的合法權益已經得到保護，故最高法僅對其逾期舉證行為予以指正。陽春市政府及陽春市國土資源局應對此次逾期舉證問題進行調查核實，對存在故意或者重大過失的責任人員依法依規(guī)做出相應處理，并對相關土地登記資料的保管及歸檔問題開展專項核查。最后裁定，撤銷廣東省高院（2017）粵行終1299號行政裁定；撤銷廣東陽江市中院（2016）粵17行初27號行政裁定余顯有、陽春市人民政府土地行政登記再審行政判決書，（2018）最高法行再204號，（2017）粵行終1299號，（2016）粵17行初27號。。從該案例的最終判決結果可以看出，對于證據的認定是非常嚴格的。而且在證據認證里面，即使證據合法，也要進行真實性審查，避免出現(xiàn)偽造、隱藏、毀滅證據等行為的發(fā)生［6］。對于該規(guī)則，《行政訴訟法》和《行政訴訟證據司法解釋》都有明確的規(guī)定。而在行政訴訟證據規(guī)則里，不管是取證的規(guī)則，還是作證、質證的規(guī)則，抑或是認證的規(guī)則，其核心都是對證據進行嚴格的審查?！爸刈C據，輕口供”這一原則，在行政訴訟的證據制度中也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對于查清案情真相以及作出正確的判決，有著重大的積極意義。

四、結論

在行政訴訟中的證據規(guī)則中，證據提供規(guī)則是質證和認證的基礎，調取證據是解決當事人舉證困難的救濟方式，作證和質證是法庭對證據認定的重要環(huán)節(jié)，認證規(guī)則則是對案件事實的認定和證明效力的認定。

在這些規(guī)則里，最為主要的是對證據的提供和調取。因為，在訴訟中，如果當事人在提供或調取證據時遇到意外事件，導致原本真實有效的證據材料出現(xiàn)破損、毀壞等情形，對于當事人是一個非常不利的結果。因為瑕疵證據和完整證據的證明力度的差別非常大。一旦瑕疵的證據不被法院認可，那么當事人應有的權益就會受到損害，并且還要承擔更高的訴訟成本。同時，在作證和質證環(huán)節(jié)中也容易出現(xiàn)問題，當事人承擔的風險同樣很大。而在認證這一環(huán)節(jié)里，則會影響到最終的裁決。不管是哪一種規(guī)則，對于行政訴訟中的當事人都是關鍵的環(huán)節(jié)。而每一種環(huán)節(jié)的正確認定，也是公正裁判的前提。上述案例表明，證據規(guī)則的不斷完善對于訴訟活動具有重要意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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