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瑩

摘要：桓譚是生于西漢時期的古經(jīng)文學家、政治家。更重要的是，他是兩漢之際精通音樂的文人，是一位逆潮流的特殊人物。文章將桓譚的音樂身份重新梳理，研究桓譚矛盾的音樂思想，以探索兩漢文人的音樂思想在音樂文化發(fā)展中的影響與貢獻。

關(guān)鍵詞：桓譚；音樂職官；音樂思想；漢代文人

桓譚精通音律，擅長鼓琴，博學多問，《后漢書·桓譚傳》中這樣描述桓譚：“好音律，善鼓琴。遍習五經(jīng)，尤善文，喜非毀俗儒。”桓譚出生于西漢，是東漢當時名副其實的經(jīng)學家、哲學家、文學家以及音樂家，在當世便頗有盛名。

一、桓譚身平

桓譚作為兩漢時期著名的文人音樂家，其家庭環(huán)境必然與眾不同，《后漢書·桓譚傳》：“父成帝時為太樂令。譚以父任為郎?！闭f明桓譚的父親在漢成帝時任太樂令，《后漢書·百官志》有記：“大予樂令掌伎樂，掌國之祭祀，大享用樂之事。”太樂令這個職位的主要負責的就是掌管制樂以及教授祭祀禮樂等方面，是屬于太常六令丞之一，可以看出，漢代太樂令的職責大且需要任職之人能力高，因此，能勝任太樂令這一職位的人都是音樂造詣極深的，桓譚的父親作為統(tǒng)領(lǐng)雅樂演奏、負責宮廷祭祀樂的長官，必然有極高的音樂天賦且深諳禮樂制度的。由于父親職位的特殊性，桓譚從小便能結(jié)識許多精通樂律之人，其少時便聽伯工吹竽，張子夏鼓琴，除了其父親，《太平御覽》中也有提及桓譚說其兄弟好音樂：“桓君山曰：‘余兄弟頗好音，嘗至洛聽音，終日而心足。由是察之，夫深其旨，則欲罷不能?！辈浑y看出，桓譚的兄弟也是音樂癡人，在音樂上也是深有造詣，雖然沒有其他具體史料，但這足以體現(xiàn)桓譚的父兄乃至整個家族都善音好樂。在這樣的音樂環(huán)境熏陶下，桓譚耳濡目染，必然對音樂有著異于常人的造詣。

縱覽桓譚的身平，曾身處政治與權(quán)力的中心，參與政治活動，卻依舊堅守自身，在人格和操守上與上位者保持一定的距離，甚至與統(tǒng)治者有著相悖的意見，因此也不可避免地被同僚排擠，被政治邊緣化。處于亂世，桓譚并沒有“附庸”或“諂媚”，面對貶謫，桓譚沒有“懊悔”或“夤緣”，也正因此，可以看出桓譚擁有極強大且剛強的精神世界。桓譚從志同道合再到身不由己，從“大放異彩”再到“深居簡出”，大起大落并未讓桓譚舍棄自己的人格操守，也不能扼殺桓譚的學術(shù)思想，這種精神更值得深入研究。

二、桓譚的官職及俸祿考證

（一）成帝至平帝時期

《新論·離世》中提到桓譚曾經(jīng)在漢成帝時任樂府令：“昔余在孝成帝時為樂府令，凡所典領(lǐng)倡優(yōu)伎樂，蓋有千人之多也?！比欢娬伫i、周桂佃在《桓譚、王充評傳》附《桓譚年表》認為：“太樂令即樂府令，知成帝時為樂府令乃桓譚父親的事，此‘余當是《新論》轉(zhuǎn)引譚父自述之語?！辩姟⒅苷J為桓譚在成帝時期年紀尚小，不足以任職樂府令，統(tǒng)領(lǐng)千人，且有一說桓譚“哀平間，位不過郎”，桓譚則不可能在成帝期間位郎之上。而蘇誠鑒的《桓譚》中則認為“比起揚雄，桓譚的文學才華相形見絀”，但他的音樂技能很快就得到漢成帝的賞識。就在這一年（漢成帝綏和二年），桓譚由奉車郎中擢升為樂府令。雖然《百官公卿表》中并未記錄作為“樂府令”的具體俸祿，但通過同為令丞的“太樂”“秩比六百石”的俸祿可以推測“樂府令”的俸祿為六百石左右且不過千石。

然而，《新論·離世》中提到了桓譚不僅一個職位：“昔余在孝成帝時為樂府令，凡所典領(lǐng)倡優(yōu)伎樂，蓋有千人之多也?！辩娬伫i、周桂佃《桓譚、王充評傳》附《桓譚年表》認為：“太樂令即樂府令，知成帝時為樂府令乃桓譚父親的事，此‘余當是《新論》轉(zhuǎn)引譚父自述之語?！辩?、周認為桓譚在成帝時期年紀尚小，不足以任職樂府令，統(tǒng)領(lǐng)千人，且有一說桓譚“哀平間，位不過郎”，桓譚則不可能在成帝期間位郎之上。而蘇誠鑒的《桓譚》中則認為“比起揚雄，植譚的文學才華相形見絀，但他的音樂技能很快就得到漢成帝的賞識。就在這一年（漢成帝綏和二年），桓譚由奉車郎中擢升為樂府令。

貫察孫少華《桓譚年表》，并沒有直接證據(jù)表明桓譚在此年升做“樂府令”，但也可以從其他史料中窺探一二，“哀平間，位不過郎”可以說明桓譚在哀帝罷黜樂府后位不過郎，而后“哀帝即位，罷樂府，桓復(fù)為郎”也能說明桓譚極有可能在成帝時期位任“樂府令”，再者，鐘、周二人以年齡斷定其不能勝任樂府令一職，不足為據(jù)，古人建功立業(yè)大都較早，且目前來說，桓譚的出生日期依舊為學界討論待定中，更何況十七歲桓譚就已經(jīng)為郎，又善音好樂，因父親官職，從小就認識各位精通音樂之人，深受熏陶，所以成帝期間任樂府令不無可能，最后，桓譚的父親任位“太樂令”，與“樂府令”是兩個概念，“樂府令“是九卿之一“少府”的屬官，“太樂令”是“太?！钡膶俟?，且掌管的職責皆不同，斷不可能是其父為樂府令，因此成帝在位為樂府令可以確認為桓譚自述之語。雖然《百官公卿表》中并未記錄作為“樂府令”的具體俸祿，但通過同為令丞的“太樂”“秩比六百石”的俸祿可以推測“樂府令”的俸祿為六百石左右且不過千石。

桓譚時任“樂府令”并不長，漢哀帝即位后，以“孔子云：鄭聲淫、放鄭聲”為說辭罷黜樂府，桓譚卸任“樂府令”，重回郎官一職，改屬太樂令。從“樂府令”罷官回到郎官后，桓譚沉心學問，常與同為郎官的好學之士交游，又與劉歆、揚雄等儒家雅士探討學問，逐漸成為卓越的政論家和知識淵博的學者。

（二）王莽至更始時期

王莽開始奪權(quán)后，先是任命桓譚為“大司空掾”，“大司空”位列三公，而“掾”則指桓譚是指定大司空的繼承官員，后又被擢升為“諫大夫”，其隸屬郎中令，俸祿“秩比八百石”。

新莽時期，桓譚的官職也一再升任，桓譚升遷為典樂大夫，《新論·祛弊篇》中：“余前為王翁典樂大夫，得見樂家書記言……”典樂大夫這一官名是王莽時期更改的，原為“大鴻臚”，據(jù)《漢書·百官公卿表》“典客，秦官，掌諸歸義蠻夷，有丞。景帝中六年更名大行令，武帝太初元年更名大鴻臚……王莽改大鴻臚曰典樂。” “典樂大夫”即“掌樂大夫”，也可稱“掌教大夫”，位列九卿，秩比千石，主要職責掌管接待諸侯、外邦事宜，因此極其注重“禮”制。桓譚作為博學多通的儒家，自然深諳禮制。

桓譚《新論》曰：“陽城子張名衡，蜀郡人，王翁與吾，俱為講樂祭酒?！?王莽始建國時期，桓譚還升遷為講《樂》祭酒。蘇誠鑒的《桓譚》中對此職位有解釋：“講樂祭酒，官秩上卿，在大夫之上，‘公之下”《漢書·王莽傳》記：“置師友祭酒及侍中、諫議、六經(jīng)祭酒各一人，凡九祭酒，秩上卿?！敝v《樂》祭酒即為六經(jīng)（《詩》《書》《禮》《易》《春秋》《樂》）祭酒的其中之一，這是西漢時期并沒有的，因此十分獨特，而“秩上卿”則表示“祭酒”之位可以和“宰相”、“列侯”相提并論，足以證明其為高位，因此可以推斷俸祿約在兩千石左右。

桓譚親歷了王莽的興起與覆亡，曾經(jīng)志同道合的四人只有桓譚依舊堅守在歷史舞臺，桓譚繼續(xù)以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的姿態(tài)前進。不久，更始帝改政權(quán)，桓譚改拜為太中大夫，《漢書·百官公卿表》載：“郎中令所屬有太中大夫等，秩比千石，掌議論。”此時的太中大夫仍然處于權(quán)利的中心，且俸祿為千石，可以看出，即使在政權(quán)的更替中，多數(shù)諂媚之臣為保命離開朝廷，而桓譚依舊不減地位，可見其政治才能極受人欣賞。

（三）光武帝時期

更始帝的政權(quán)十分短暫，如曇花一現(xiàn)，很快劉秀就以讖“劉氏復(fù)位”稱帝，開始了東漢政權(quán)。“帝嘗問弘通博之士，弘乃薦沛國桓譚才學洽聞，幾能及揚雄、劉向父子。于是召譚拜議郎、給事中?！睎|漢建立初期，光武帝劉秀極需“通博之士”，大司空宋弘便推薦桓譚，稱其“幾能及揚雄、劉向父子”。于是桓譚拜為“議郎、給事中”，秩比六百石，雖官職不大，但“給事中”的身份能讓桓譚進入宮廷在皇帝近前侍候，桓譚自負才華能在沉寂多年后終能施展，上書《時政疏》卻被光武帝擱置不提，反倒常被叫去宮廷宴會獻藝。這樣評價光武帝對桓譚任命“給事中”：“劉秀之需要他‘給事中，并非器重他的學識才華，不過是了解到他原是宮廷音樂世家出身，擅長流行音樂‘鄭聲，要他在御前獻藝，所以才給他加上‘給事中的虛銜，讓他有出入宮廷之便而已?！惫馕涞邸昂闷浞甭暋?，而桓譚是西漢時期曾任“樂府令”，又善弄琴，自然獲得光武帝的偏愛。然而桓譚議郎給事中這個位置也沒有任職多久，因為宋弘發(fā)現(xiàn)桓譚并沒能起到勸諫的作用，而光武帝的目的只是為了聽桓譚的“靡靡之音”，因此桓譚被罷給事中，只留下議郎一職，也不能在光武帝面前侍弄。

桓譚十七歲起，歷經(jīng)仕途，做郎官，歷經(jīng)三十五年，歸來仍是以郎官終身，這在整個兩漢時期都是極為稀有的。從掌管千人的樂府令，到秩比千石的典樂大夫，再到為太子講書的講《樂》祭酒，后又為光武帝彈琴舞“鄭聲”，桓譚一生的官職大都與其過人的音樂天賦難以分割。

三、桓譚矛盾的音樂思想研究

（一）樂以養(yǎng)性的音樂美學思想

桓譚在王莽新政期間曾任典樂大夫，在《新論·祛蔽》中就有記錄桓譚閱覽書籍時的經(jīng)歷：“余前為王翁典樂大夫，得樂家書記言”這本《樂家書》中有記載：在漢文帝時期，一名為魏文侯時期的樂人名為竇公，十三歲便失明卻年過一百八十歲，文帝感到十分驚奇，桓譚認為竇公之所以能長壽，是因為其拋去精修外觀、專一內(nèi)修的原因，而專一內(nèi)修則是其因盲視所以精練琴技，因此音樂不僅使其身心愉快，還能延年益壽，這便是桓譚的“恒樂逸命”的音樂養(yǎng)生思想。

在桓譚的音樂養(yǎng)生的思想中，音樂可以影響情感的說法在當時是十分獨特的，《新論·琴道》中有記雍門周以琴見孟嘗君之事，具體的論述了琴聲與心境的關(guān)系。孟嘗君想考驗自己的門客雍門周的琴技，問他能否用琴音讓自己感到悲傷，雍門周表明自己的琴聲能使人涕淚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有令人難過的事情，但孟嘗君你身處富貴怎會有悲涼之感，但雍門周又說起孟嘗君此時的處境艱難，好似亡國之君，令其“喟然嘆息，涕淚承睫而未下”，雍門周趁機“引琴而鼓之，徐動宮徴，叩角羽，初終，而成曲。孟嘗君遂歔欷而就之?！?/p>

這段充滿寓言性質(zhì)的故事雖不能證實其真實性，但能看出桓譚希望借這個故事所表達的音樂思想，即音樂與心境的關(guān)系。桓譚在認為琴曲能夠影響人的心境，音樂可以調(diào)節(jié)人的情緒，非常直接地表明這種“樂以養(yǎng)性”的音樂養(yǎng)生思想，而在如今，現(xiàn)代科學上的音樂療法也能證明其音樂養(yǎng)生思想在兩漢時期是極具有先進性和科學性的。

（二）崇雅輕俗的音樂美學思想

《新論·琴道》中提到“足以通萬物而考治亂也”“琴之言禁也，君子守以自禁也”“八音廣博，琴德最優(yōu)”等以“琴樂”為主的“崇德”思想，這種思想主要受到了儒家傳統(tǒng)音樂思想德影響。然而，桓譚的審美思想并不是完全統(tǒng)一的，雖然受到時代思想的制約，桓譚的審美趣味還是偏向了音樂形式多變化，揚雄和宋弘都曾對此做出評價，認為桓譚“不好雅頌，反悅鄭聲”，宋弘甚至當著漢光武帝的面前批判桓譚“數(shù)進鄭聲以亂雅頌，非忠正者也”，可以看出，當時大多數(shù)文人對于雅樂的重視，并且推崇雅樂的教化作用。

雖然受到揚雄、宋弘等文人大家的對其“好俗樂”的音樂思想反對，桓譚卻選擇堅持自己的審美取向?！缎抡摗るx事》記載，面對揚雄的批評時，桓譚說：“揚子云大才，而不曉音。”是指揚雄在音樂實踐中，對樂曲的數(shù)量認識不夠，更說不上對音律、節(jié)奏、速度等音樂學術(shù)知識上的深入了解和正確的把握，因此可以看出桓譚是不畏懼文人的批評而堅持自己所愛?；缸T偏愛“俗樂”的原因與其所任職位有極大的關(guān)系，桓譚作為宮廷音樂世家的出身，十七歲由奉車郎中擢升為樂府令，掌管宮廷樂舞，這些音樂大都為新聲俗曲、民間音樂。據(jù)《漢書·禮樂志》載：“（至成帝時）鄭聲尤甚，黃門名倡丙強、景武之屬，富顯于世。”漢成帝時期，豢養(yǎng)家伎、女樂已經(jīng)形成風氣，且出現(xiàn)了多人爭奪宮廷女樂的局面，由此可見，俗樂昌盛的局面已經(jīng)形成，且有靡靡之勢。除此之外《新論·離事》中也有記載樂府在漢成帝時的情況：“凡所典領(lǐng)倡優(yōu)伎樂，蓋有千人之多?！薄皹犯睢甭毐仨氂梢魳凡拍艹霰娬邠?，可見，民間俗樂已相當興盛，桓譚對民間音樂技能的掌握和運用都達到了一定的水準，這對于他的音樂思想的變化起著重要鋪墊作用。

（三）矛盾的儒家音樂美學思想

儒學著作《中庸》里提到：人類的情感是渾然天成，在未明確之前可稱為“中”，已明確的且符合社會準則的可稱之為“和”，這是一種后天約定成俗且共同遵守的準則，這種“和”一是情與理的“中和”，即要求“樂而不淫，哀而不傷”的審美思想，做到“無功又無過”；二是內(nèi)與外的“中和”，指的是不偏不倚，中正調(diào)和的態(tài)度。儒家向來強調(diào)音樂的教化作用，認為音樂能夠表達人內(nèi)心的情感，以此來用音樂對人們進行引導(dǎo)和規(guī)范，這實際上是對人類情感表達的束縛，因此這也造成了“雅樂”節(jié)奏單一、旋律平緩的特點，但相對的是，兩漢時期所興盛起來的俗樂，則是音樂內(nèi)容豐富且蘊藏著濃厚情感，在這矛盾的音樂體系發(fā)展下，桓譚對待儒家音樂情感表達的思想也產(chǎn)生了內(nèi)在矛盾：

一方面，桓譚出生于音樂世家，父親為太樂令，其精通雅樂禮制，桓譚必受其影響，因此通禮制，精雅樂的桓譚在《新論·琴道》中提出“琴之言禁，君子守以自禁也”，“禁”字表達的是情與理、音樂的表與里都符合儒家“中和”的審美思想。

另一方面，桓譚雖精通雅樂，卻不似其他文人一般抗拒俗樂，且根據(jù)其在史料中的記載，桓譚“性嗜倡樂”，可以看出他并不是完全的“禁情”之人，與之矛盾的是他也會“縱情”，例如《新論·離事》中提到桓譚自己“頗離雅操，而更為新弄”，從正面肯定了情感是音樂表現(xiàn)的重要內(nèi)容，同時也是兩漢時期人們真實的心理與情感的寫照。從周代以來，“鄭聲”總被文人認為是“淫樂”，而桓譚的思想沖破了儒家傳統(tǒng)的音樂思想，由“禁情”到“縱情”，邁出了漢代文人對雅俗樂關(guān)系認知的重大一步。

四、結(jié)語

桓譚歷任五朝，時局動蕩，歷經(jīng)古文今文之爭，又生存于讖緯盛行之時，受到儒家思想的影響，但反對將音樂神學化，在文人大家都推行制禮做樂且反對“靡靡之音”時，桓譚依舊“好鄭聲”并正視俗樂的音樂價值。通過對桓譚的音樂身份以及音樂思想的研究，可以較為清晰地認識漢代文人的身份以及漢代知識分子在音樂文化發(fā)展中的貢獻，并且在目前較多文章對于文人與音樂家兩種身份概念認知不清晰的情況下重新探討文人對中古代音樂文化發(fā)展的貢獻。

【基金項目：江蘇省研究生科研與實踐創(chuàng)新計劃項目：桓譚音樂思想研究；編號：（KYCX23_1650）】

（作者單位：南京師范大學音樂學院）

參考文獻：

［1］范曄撰.［唐］李賢等注.《后漢書》［M］.北京：中華書局，1965.

［2］桓譚撰.［清］嚴可均輯校.《新論》［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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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桓譚撰.［清］嚴可均輯校.《新論》［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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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曹莉芳.桓譚《新論》音樂美學思想內(nèi)在矛盾及原因［D］.南京藝術(shù)學院，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