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燕
當下,隨著全國地市級媒體融合,從試點到“潮起”的推進,地處西北邊陲的新疆博爾塔拉融媒體中心,也于2023年10月16日正式掛牌成立,這意味著創(chuàng)刊63年的博爾塔拉報社已經不復存在,迎接《博爾塔拉報》的將是新時代媒體融合下嶄新的歷史使命。作為一名傳統(tǒng)的報紙文字記者,近3年的時間,我一直都在積極朝著融媒體所需要的“復合型人才”不斷精進,從一支筆加一個采訪本,到手機、相機、攝像機;從單純的文字工作者,到攝影、拍攝剪輯短視頻、出鏡記者,我感覺自己每天在忙忙碌碌中接受挑戰(zhàn)。筆者基于自身經歷,淺談當下融媒體到底需要“一專+多能的記者”還是“復合型人才”,此文是對媒體融合后新聞工作者隊伍建設的思考,也是對融媒體長遠發(fā)展的一種探討。
2019年9月,博州(博爾塔拉州簡稱)融媒體中心揭牌。自此,博爾塔拉報社開啟了“兩塊牌子,一套人馬”工作運營模式,報社傳統(tǒng)文字記者開始轉型。
2019年,對我個人而言,事業(yè)上是個分水嶺。在報紙一線深耕11年的我,兩件新聞作品獲得新疆新聞二等獎、四件新聞作品獲得新疆新聞獎三等獎、10余件新聞作品分別獲得中國地市報一等獎、中國少數民族地區(qū)報紙好新聞一等獎等,并于當年獲得新聞系列副高級專業(yè)技術職務任職資格。這是對我11年來勤奮扎實爬格子、碼文字的最佳犒賞。
博州融媒體中心掛牌后,我還是在報社采訪中心科室從事報紙文字采寫工作。與以往不同的是,績效考核任務中多了視頻拍攝剪輯的任務和新媒體圖文首發(fā)任務,雖然看似平靜的水面投入了兩粒石子,可在我的內心卻蕩起了陣陣漣漪,以至于對我今后兩年的文字采寫工作造成了很大影響。
此后,報社每年都會新進一批年輕記者,有的直接分到了融媒體中心,有些分到了采訪中心,他們年輕有活力,沒有固化思維、沒有那么多條條框框,猶如一張白紙,可塑性極強,為報社和融媒體中心的發(fā)展注入了新鮮的血液和活力。
這些在“新媒體元年”長大的孩子,精通新媒體語言,懂得如何拍攝剪輯博得眼球、賺取流量的短視頻,在主持節(jié)目時落落大方、張力十足,網言網語很快收割了一大批粉絲,這是年輕記者的優(yōu)勢。
在大環(huán)境下,我的思想也發(fā)生了較大的變化,我發(fā)現同一條新聞,在報紙、新媒體平臺、抖音平臺刊發(fā)后的閱讀量竟有十倍、百倍乃至千萬倍的差距,新媒體的影響力果然不容小覷。于是從2021年開始,我工作的重心開始轉移到短視頻拍攝和制作上。
2022年3月,我拍攝的第一條短視頻《博樂市首家市內夜市開業(yè),各類小吃等你來》,抖音平臺“博爾塔拉報”發(fā)布后,瀏覽量達6.4萬人次。首戰(zhàn)告捷,給了我進軍新媒體很大的勇氣和信心。
2022年第七屆中國—亞歐博覽會期間,我作為隨團記者前往烏魯木齊市首次參會報道。5天時間里,我運用媒體融合創(chuàng)新手段,一個人承擔起報社采寫文字、拍攝圖片、拍攝剪輯短視頻的任務。每日采用稿件+圖片+短視頻形式,多角度全方位展示博州在亞歐博覽會期間的每日簽約情況,并第一時間將圖文視頻稿件共享中央、自治區(qū)媒體記者使用。據統(tǒng)計,亞博會期間,我采寫了10篇文字稿,拍攝采用圖片15幅,拍攝剪輯短視頻5條。
從2021年開始,我花費了大量的精力、財力和時間,學習攝影技術和視頻剪輯。我固執(zhí)地認為,拍好照片,就一定可以拍好視頻。
攝影和攝像在構圖方面是一致的,遵循一樣的構圖原則,同樣講究影調、色調、景別、寬或緊構圖、開放或封閉式構圖。攝像是連續(xù)拍攝的序列圖片(圖像流),所以就有:推、拉、搖、移、轉、跟、甩的動態(tài)拍攝方法,這樣就有了一個起幅、落幅的講究。
在照片拍攝中,針對拍攝不同的題材,對快門速度的要求是比較高的,有用高速快門(1/400秒以上),也有用低速快門(1秒以下)。但是在視頻拍攝中,則對快門速度沒有那么高的要求,只要求保證所拍攝的畫面能順暢播放就可以了。不過對光圈大小的調整,拍視頻與拍照片基本一致。
攝影和攝像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容易學、都難得精。
一年的時間,我學習了九宮格、三分法、對稱構圖、框架、視覺線引導等攝影的構圖方法,光圈、速度、曝光三個參數的設置。從技術層面弄懂了相機拍攝的基本技巧,也在自治區(qū)亞歐博覽會、武漢春博會、博州環(huán)湖賽等大賽事上拍攝了大量圖片,在《博爾塔拉報》上以攝影專版形式進行了呈現,說實話心里還是挺自豪的。
此外,我還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學習了視頻剪輯軟件——剪映,從一幀一幀剪輯、調整參數到后期的配樂,短短20秒左右的視頻,要想高質量呈現,還真非易事。
在摸爬滾打的實踐中,漸漸得出一個結論:真正的高手沒有構圖。沒有構圖是一種至高的境界,就像老司機開車時不會思考如何開車,并不是開車經驗不重要,而是這種經驗已經融化到血液里,變成了下意識的動作,攝影高手的構圖既是下意識的,也是不拘泥的。一年的時間,我也只是掌握了攝影攝像剪輯的皮毛而已。
在同行的眼中,我好像什么都會,但我心里最清楚,3年的時間,我最擅長的文字卻沒有一點精進,消息、通訊、評論,每一種體裁從標題到開頭,從寫作技巧到形象化表達,從文章立意到主題升華,都停留在3年前的水平。
媒體競爭關鍵是人才競爭,媒體優(yōu)勢核心是人才優(yōu)勢。
在融媒時代,電視記者更多是通過鏡頭和畫面來描述事件,相對來說文字要求不那么高。而報紙記者全憑文字,極度考驗記者的文字功底。因此,高超的文字駕馭能力就成為融媒體記者必須具備的能力。
片面強調記者都能“多專多能”,其結果往往是弱化了新聞產品的專業(yè)化生產,在信息產能提升的同時導致產出大量平庸的內容。
縱觀人類社會發(fā)展的歷史,就是一個社會持續(xù)化精細分工的過程。在農耕時代,一戶人家要自給自足,就需要種糧、養(yǎng)殖、紡織、裁剪等等,那個時候“萬金油”型的人確實非常受歡迎。但這種模式最大的缺點是效率低下。正因為如此,進入工業(yè)化和信息化時代后,我們發(fā)現職業(yè)越來越細化。
職場上,一個人的薪資是與其專業(yè)能力的深淺緊密相關的。在當前的社會中,一直以來奉行的“木桶理論”正在逐漸被“長板理論”所替代,因為對于一個團隊而言,整體能力的大小是由團隊內各個成員的長板長度來決定的,這也是精細化分工的必然。
反觀我們的融媒體時代,媒體融合是要產生“1+1>2”的效果,而非把自身的優(yōu)勢融沒了。不管是傳媒時代,還是融媒時代,優(yōu)質內容始終是贏得讀者和引導輿論的基礎,優(yōu)質內容生產能力始終是媒體不可替代的核心競爭力,是提升媒體傳播力、引導力、影響力、公信力的重要根基,也是優(yōu)秀新聞工作者的立身之本。而優(yōu)質內容的產生者,一定是深耕專業(yè)領域的專家型記者。
其實,傳統(tǒng)媒體一直以來都在不遺余力地打造某一領域的專家型記者。正所謂,聞道有先后,術業(yè)有專攻。因此,我們經常會看到這樣一種情況,某一記者在某一領域采訪多年,從政策法規(guī)到創(chuàng)新研究都說得頭頭是道,可以說是該領域的“專家”。例如時政新聞記者因為深入了解黨的路線方針政策以及國際國內時局形勢,才能從專業(yè)角度寫出有深度的時政報道。正所謂,胸中有丘壑,筆下有乾坤。這樣的專家型記者所采寫的同源新聞報道,無論新聞架構還是所選取的新聞點,往往會比初涉該領域的編采人員,高出不止一個等級。
融媒時代才剛剛開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一個較長的時期內,特別是從傳統(tǒng)媒體的工作模式向融媒體過渡的階段,需要兼顧專家型記者的發(fā)展建設。真正能在媒體圈走得長遠的,一定是業(yè)務精湛、專業(yè)性的融媒體人才。
只因身上“寶” 蕭山日報社趙雪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