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毅，人稱“孫胡子”，中國人民解放軍開國中將，從1904年出生到2003年去世，是我軍第一位百歲將星。他戎馬倥傯一生，歷經多次戰(zhàn)爭考驗，信仰堅定，對黨忠貞不貳，心胸豁達。在紀律嚴明的紅軍部隊中，孫毅獲朱德和毛澤東破例準許他留胡子，毛澤東更是詼諧地稱他為“孫行者”。

孫毅戎馬一生，數(shù)次參加戰(zhàn)斗，對人才隊伍建設和軍隊教育建樹頗多，是我軍一位杰出的軍事教育家，為黨和人民立下卓越功勛，親歷了中國由貧窮羸弱到走向富裕強大的歷史進程。他經歷坎坷，虛懷若谷，居功不傲，一生牢記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始終保持著寵辱不驚的灑脫卓然之氣。

從黑暗奔向光明不計較個人得失

孫毅，原名孫俊華，1904年5月出生在河北省大城縣一個貧苦家庭。由于家貧，他沒讀幾年書就外出謀生，在外漂泊兩年后投考河南陸軍軍官學校；畢業(yè)后加入國民革命軍河南陸軍開封補充營第一連，先后參加過北伐戰(zhàn)爭和反蔣戰(zhàn)爭。1931年，他在國民革命軍中擔任第二十六路軍中校參謀，結識了影響他一生的好朋友——愛國軍人、國民革命軍第二十六路軍參謀長趙博生。孫毅原本投軍目的就是保家衛(wèi)國，可奔波多年的他，漸漸對國民黨政府反動和腐敗的行為感到失望，在中共黨組織的幫助下，早已加入中國共產黨的趙博生，作為孫毅的老鄉(xiāng)，常在平日的攀談中有意無意地向他談起工農紅軍的事，向他宣傳紅軍的宗旨，孫毅因此對紅軍隊伍充滿向往。

1931年12月，在趙博生、董振堂、季振同3人領導下，國民革命軍第二十六路軍舉行寧都起義，全軍1.7萬多人投奔紅軍參加革命，孫毅隨起義部隊參加了紅軍。起義部隊被改編為中國工農紅軍第五軍團，孫毅被分配在第十四軍軍部，任偵察科科長，就在這個時候，他把自己原來的名字改成了孫毅，按照他自己的說法，就是取“殺敵為果，致果為毅”的意思。1934年2月，孫毅調任粵贛軍區(qū)，任紅軍第二十二師參謀長。

1934年10月，中央紅軍開始長征，孫毅被任命為軍委教導師參謀長，負責保衛(wèi)中共中央和中央軍委。部隊正式出發(fā)前，獨斷專行的軍事顧問李德得知孫毅是從起義部隊收編過來的，對他頗有偏見，認為“降將”不配騎馬，將孫毅的名字從騎馬指戰(zhàn)員的名單中去掉了，盡管軍委教導師師長張經武據(jù)理力爭，仍無濟于事，只好安慰孫毅。謙遜大度的孫毅并沒有生氣，反而幽默地說：“沒有了四條腿，但我還有兩條腿嘛，師長就放心吧，我絕不會掉隊的！”隨后就把馬讓給了別人，自己跟戰(zhàn)士們一起走路。

長征路上，中革軍委決定撤銷教導師編制，孫毅被調到國家政治保衛(wèi)團，但卻始終沒有分配工作。一天晚上，他在團部看到一份軍委干部任命：任命孫毅為國家政治保衛(wèi)團參謀長。仔細一看，“參謀長”的“長”字被毛筆圈了起來，就這樣，孫毅從“參謀長”變成了“參謀”。然而，孫毅并沒有抱怨，坦然接受任命后繼續(xù)默默地工作。直到快到遵義時，團長姚喆找到孫毅，想開導開導他，沒想到孫毅卻很堅定地表示，不論當不當參謀長，自己依然會做好革命工作。

就這樣，孫毅在被撤銷師、團參謀長的情況下，靠著一雙鐵腳板，歷經千難萬險走完了萬里長征之路。

聆聽偉人教誨牢記在心中

孫毅和毛澤東的幾次交往令他終生難忘。1934年春，孫毅銜命赴粵贛軍區(qū)紅二十二師任參謀長。6月末，毛澤東帶領幾名隨行人員來到紅二十二師駐地搞調查研究，住在紅二十二師作戰(zhàn)室。紅二十二師作戰(zhàn)室設在村中靠山坡的一座二層小樓上，樓上有里外間。外間擺放一張方桌，桌上放一部電話機和一盞油燈，拐角處支著一塊門板，是值班參謀休息的地方。里間也有一張桌子和一盞油燈，靠墻根用門板臨時支起一張床，毛澤東就在這里休息。為了安全起見，孫毅住在外間，負責帶領警衛(wèi)人員保護毛澤東的安全。

毛澤東在紅二十二師住了10天，聽取了師首長對前期作戰(zhàn)的匯報。毛澤東平易近人，每天飯后都要到作戰(zhàn)室外間，靠在孫毅的被子上，一邊抽煙，一邊同孫毅拉家常。

一天，毛澤東詢問孫毅是什么地方的人，多大年紀了？孫毅回答：“籍貫河北，今年30歲?！泵珴蓶|馬上有了興趣：“哦！河北，好地方啊，山川毓秀，人杰迭出，歷史上，人們把河北稱作燕趙大地，古人說燕趙多慷慨悲歌之士！”毛澤東深情地贊美河北這塊土地，孫毅則深深地被毛澤東淵博的學識所震撼。

1944年12月，孫毅在華北轉戰(zhàn)7年后，再次回到延安。12月14日，他想起這天是13年前寧都起義的日子，于是給毛澤東寫了一封信，匯報思想和工作情況。1945年2月7日，毛澤東給孫毅回信道：

孫毅同志：

你給我的信早已收到了，今日問邊章五同志，知你還在楊家灣，遲至今天才復你，甚以為歉！多年勞苦，希望你好好休息一會。五軍團有光榮歷史，有慘痛經驗，現(xiàn)在可以正確地總結一下。待你在延安休養(yǎng)與學習快要完畢時，我希望和你晤談一次，那時請你通知我。

此致同志的敬禮！

毛澤東

一九四五年二月七日

抗戰(zhàn)勝利后，國內局勢發(fā)生了重大變化。毛澤東赴重慶和平談判，孫毅也在當年11月調任冀中軍區(qū)代司令員，兩人沒有機會碰面。3年后，孫毅終于有機會和毛澤東再次見面，時任晉察冀軍區(qū)司令員的孫毅在1948年8月中旬的一天下午，當面向毛澤東匯報了自己在解放戰(zhàn)爭中指揮的幾次戰(zhàn)斗。兩人之間的對話無拘無束，氣氛非常融洽。毛澤東非?？陀^、耐心地指出孫毅在指揮戰(zhàn)斗中的不足以及今后應注意的問題。

毛澤東如此關懷麾下，又如此愛護將領，令孫毅深受感動。1949年1月，孫毅調任華北軍區(qū)補訓兵團司令員，并帶部隊進駐石家莊。3月23日，毛澤東、朱德、劉少奇、周恩來、任弼時等“五大書記”率領中共中央機關離開西柏坡前往北京，路過石家莊，孫毅熱情地接待了他們。這天中午，孫毅請毛澤東等人吃飯，餐桌上擺著保定的甜面醬、白洋淀的魚蝦、滿城的驢肉、清苑縣的老白干等特產。毛澤東對在座的人說：“明天，我們就要到北平嘍，接管全國的政權，籌建中華人民共和國，這是中國共產黨奮斗28年、用千萬烈士的生命換來的全局性的勝利?。　瘪雎犆珴蓶|講話的孫毅不斷點頭?！拔覀円M北平啦，有一個人我想了很久很久?！泵珴蓶|磕了磕煙頭上的煙灰，接著說，“歷史上不是有個李自成嗎？他進了北京，失敗了，被人家趕了出來！”周恩來插話：“這是一個歷史的悲劇，給后人留下了沉痛的教訓?！薄笆堑模　泵珴蓶|接著說，“李自成打進了北京，住進金鑾殿，忙著做皇帝。他的丞相牛金星張羅著登基大典，大將軍劉宗敏不講政策、胡亂殺人。當官的只知道享受，當兵的只知道吃喝玩樂——勝利沖昏頭腦，李自成進北京沒多久，就被吳三桂趕出來了?！薄袄钭猿墒寝r民領袖，揭竿領兵，前赴后繼，好不容易取得勝利，一驕傲就失敗了，連他自己的性命都沒保住，我們可不要當李自成呀！”

孫毅聽了毛澤東這番高瞻遠矚、語重心長的話之后，深深地被折服了，這些諄諄教導，他牢牢地記了一輩子。

胡子成為標志被稱“孫行者”

說起孫毅“孫胡子”這個綽號的由來，還與朱德有些關系。長征后的一天，孫毅在路上遇到策馬而過的朱德和劉伯承，看到兩人，孫毅立刻上前敬禮，朱德看到孫毅，詢問他是否知道紅軍有條令規(guī)定不能留胡子，為什么還留著胡子。孫毅坦然告訴朱德，自己21歲當兵時，曾生了一場大病，險些喪命，臥床兩個月，身體被病痛折磨得骨瘦如柴，連頭發(fā)都掉光了，但偏偏胡子依然長得很茂盛，孫毅認為，人一旦有了病災，身上的油水、肌肉都會減少，唯獨這胡子，不但不少，反而蹭蹭地往外長。這胡子代表人的精氣神，他不愿為了規(guī)定而剃掉這個精氣神的象征。朱德聽罷哈哈大笑，十分贊同孫毅的想法，支持了他的選擇，并囑咐他“好好留著這胡須”。毛澤東得知此事后，也覺得孫毅是非常有個性的同志，破例允許他留下他的“精氣神”。

后來，有一次紅軍學校要舉行文藝演出，節(jié)目《活捉敵師長》中敵師長的形象蓄著小胡子，導演挑演員時為此犯難，李伯釗突然想到留著胡子的孫毅。于是，孫毅生平第一次登臺演起節(jié)目，演出很成功，受到了同志們的夸獎。從此，孫毅的胡子成為他的標志，很多干部同志親切地稱他為“孫胡子”，甚至戰(zhàn)士私下里也會稱呼孫毅的這一綽號。

1948年11月的一天，擔任保定軍管會主任的孫毅到一個連隊里視察。一個戰(zhàn)士遠遠看見他，立即沖進屋里大喊：“孫胡子來了！孫胡子來了！”大家當時在玩鬧，叫喊的聲音很大，孫毅此時已經走到他們跟前，也聽到了叫喊聲。這個戰(zhàn)士嚇得立刻立正，低下了頭，漲紅了臉，趕緊向孫毅道歉。

孫毅絲毫沒有生氣，看著小戰(zhàn)士局促的樣子，不禁笑了，把口罩一摘，露出兩撇小黑胡，風趣地說道：“你們看，這名副其實嘛！”

孫毅幽默的話語和舉動緩解了緊張的氣氛，把大家都逗笑了，隨后他又對戰(zhàn)士們說道：“同志們，咱們解放軍和國民黨軍隊完全不同。在咱們的革命隊伍里，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在戰(zhàn)場上和工作中，該怎么稱呼還是怎么稱呼，但在平常生活中，咱們開開玩笑，活潑一點，關系不是更密切嗎？”

孫毅的一番話，讓大家都感覺心里暖暖的。有幾個從國民黨部隊投誠過來的戰(zhàn)士感觸更深，以前在國民黨軍隊里，長官從不跟他們開玩笑，說話、做事都是命令式口氣，軍隊中沒有活力，來到紅軍部隊后，連司令員這樣的領導都和戰(zhàn)士們打成一片，對戰(zhàn)士一視同仁，這樣寬廣的胸襟真令人敬佩。

喜歡孫毅的不只是朱德等紅軍將領以及戰(zhàn)士們，還有毛澤東主席。1960年春季的一天，出席軍委擴大會議的上百名將軍正精神抖擻、著裝整齊地等著接受毛澤東主席的接見。毛主席一入場，眾將軍立刻起立鼓掌。毛主席親切地望著眼前一張張熟悉的面孔，頻頻點頭，以示回敬。突然，毛主席舉起手，指著隊列后排一名蓄著短胡須的將軍，微笑著招呼道：“你！姓孫，‘孫行者’！”因為毛主席非常喜歡《西游記》中孫悟空這一人物形象。孫悟空聰敏機智，富有反抗精神，又被稱為“孫行者”，所以毛主席風趣地以“孫行者”稱呼孫毅。孫毅激動不已，趕忙向毛主席敬禮致意。當天晚上孫毅反復思忖，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在自己的日記本上寫下一首詩來紀念此事：“寧暴三十年，東風已馳先。激勵孫行者，奮勉更向前?！?/p>

聶榮臻牽線完成婚姻大事

紅軍三大主力在陜北會師后，孫毅升任紅一軍團參謀長。抗戰(zhàn)全面爆發(fā)后，孫毅任八路軍一一五師教導大隊大隊長。平型關戰(zhàn)役后，一一五師一分為三，孫毅跟隨聶榮臻率領部隊深入河北阜平、行唐、靈壽、平山一帶，宣傳抗日，發(fā)動群眾，籌糧、籌款，擴大隊伍。孫毅到達冀西地區(qū)后，主動向晉察冀軍區(qū)司令員聶榮臻提出，自己是河北人，希望留下來，為這一帶建立根據(jù)地，辦學校培養(yǎng)干部，擴大隊伍。

聶榮臻同意了孫毅的請求，任命他為晉察冀軍區(qū)軍政干部學校校長。學校成立以后，孫毅主持了3期學員培訓，為部隊培養(yǎng)基層軍政干部1600多人，其中大部分被分到晉察冀軍區(qū)所屬部隊，成為抗日骨干力量。

1939年1月，聶榮臻與夫人張瑞華為倔脾氣的孫毅物色合適的伴侶人選。聶榮臻夫婦經過挑選，決定把晉察冀邊區(qū)婦救會主任田秀涓介紹給孫毅。田秀涓1917年出生于河北省順平縣，畢業(yè)于河北省保定女子師范學校?！捌咂呤伦儭焙螅镄沅阜艞壛私處煿ぷ?，帶著兩個年幼的妹妹義無反顧地來到前線，并在1938年2月加入了中國共產黨。聶榮臻認為孫毅的脾氣有些倔強，如果有一位像田秀涓這樣忠厚老實、性情溫和的伴侶共處，那才是剛柔相濟。

在聶榮臻夫婦的牽線下，孫毅和田秀涓接觸的機會漸漸多了起來。兩人對彼此都很滿意，聶榮臻鼓動孫毅大膽追求自己的幸福，

于是，孫毅就給田秀涓寫了一封信，信中沒有甜言蜜語，只是簡單地介紹自己的情況：自己家境貧寒，早年結過一次婚，并有一個女兒，參加革命以后，因為長期和家里失去聯(lián)系，妻子以為他打仗死了，便帶著女兒改嫁。信的最后是這么一句話：“如果你不愛我的胡子，我可以刮掉?！?/p>

田秀涓看完信后，被孫毅這種簡單直白的表白感動了，她馬上回信：“我同意了！至于胡子，那是你個人的愛好，我不干涉，由你自便。”

1939年9月15日，孫毅和田秀涓喜結連理。婚禮由聶榮臻、張瑞華夫婦親自操持?；楹?個月，百團大戰(zhàn)開始，孫毅帶領部隊上了前線，已經懷孕的田秀涓帶著游擊隊在敵人的后方四處出擊，配合主力部隊作戰(zhàn)。

在艱苦的戰(zhàn)爭年代，孫毅和田秀涓一直過著牛郎織女的生活，只能靠寫信聯(lián)系。時間見證了他們一生忠貞不渝的愛情。

日本投降后，蔣介石挑起大規(guī)模內戰(zhàn)。1945年11月，孫毅擔任冀中軍區(qū)司令員，1946年5月，指揮冀中部隊進行勝芳保衛(wèi)戰(zhàn)，殲敵1800多人。1946年7月，孫毅兼任晉察冀軍區(qū)第七縱隊司令員。同年12月，他指揮部隊在固安縣城抗擊10倍于己之敵，堅守7天6夜，使敵人付出慘痛代價。1947年4月，孫毅指揮第二次勝芳保衛(wèi)戰(zhàn)。他親臨前線，指揮部隊采取陣地戰(zhàn)與運動戰(zhàn)相結合的靈活戰(zhàn)術，激戰(zhàn)7個晝夜，重創(chuàng)、牽制了敵人。 1949年8月1日，孫毅任河北省軍區(qū)司令員，迎來了新中國的誕生。

自請降低軍銜退休再建新功

在孫毅的軍旅生涯中，參加紅軍之初，先后擔任紅五軍團諜報科科長、第四十一師參謀長、第十三軍三十八師參謀長、瑞金紅軍學校軍事教員、粵贛軍區(qū)第二十二師參謀長、中央軍委教導師參謀長，參加第四、第五次反“圍剿”；長征途中，先后擔任軍委干部團作戰(zhàn)科科長、軍團參謀長，參加直羅鎮(zhèn)、東征、西征和山城堡戰(zhàn)役；抗日戰(zhàn)爭時期，任八路軍第一一五師三四三旅參謀長，參加平型關作戰(zhàn)，后歷任八路軍第一一五師教導大隊大隊長、晉察冀軍區(qū)第三軍分區(qū)司令員，參加晉察冀邊區(qū)1944年攻勢作戰(zhàn)；解放戰(zhàn)爭時期，孫毅擔任晉察冀軍區(qū)第七縱隊司令員，參與指揮大清河北戰(zhàn)役，參加解放石家莊和天津的戰(zhàn)斗；1949年，擔任河北軍區(qū)司令員。他在戰(zhàn)場上作戰(zhàn)英勇，率領著將士們創(chuàng)造了不少戰(zhàn)績，立下赫赫戰(zhàn)功。

中國共產黨經過20多年艱苦卓絕的浴血奮戰(zhàn)，終于成立了中華人民共和國。1955年，新中國成立后首次實行軍銜制度，國家對開國將軍，按照在解放戰(zhàn)爭中立下的功勞大小以及對革命的貢獻，分別授予元帥、大將、上將、中將、少將等軍銜。最初的授銜方案對孫毅的最初評定是上將軍銜，但孫毅自感過去建功不多，甚少出力，主動提出要求降兩級授銜，還就此事專門給組織寫信：“我自幼家境貧困，在我迷茫的時候黨給我指引，讓我有幸投身革命。我革命不是為了升官，更不是為了俸祿。我只有從勞之苦，而乏建樹之功。在評銜時，要寧低勿高，授我少將軍銜足矣。”在新中國首次評銜過程中，各個級別都有發(fā)揚風格主動申請降銜和讓銜者，如徐向前、羅榮桓、許光達、徐海東等將帥都提出過降低軍銜的請求，他們所表現(xiàn)出的“榮譽歸功于組織，功勞歸功于犧牲的戰(zhàn)友”的謙遜大度，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孫毅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我們不能只想著自己的事情、自己的名利，要多想國家、人民的大事。”孫毅多次提出降級申請，

毛澤東主席知道了此事，認為孫毅勞苦功高，授少將太低，決定授其中將軍銜。1955年9月27日，孫毅被授予中將軍銜，并榮獲一級八一勛章、一級獨立自由勛章、一級解放勛章。這3枚代表著早期參加革命的經歷和榮譽的一級勛章十分珍貴。

孫毅一生堅守在共產黨的旗幟下，始終以高尚的理想信念和頑強的意志品質為動力，為黨和人民的事業(yè)默默奉獻。新中國成立后，他先后擔任過多個軍隊高級職務：第二高級步兵學校校長，華北軍區(qū)副參謀長，中央軍委軍校部副部長，訓練總監(jiān)部外訓部副部長、出版部部長，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部軍訓部副部長、顧問等。為了方便孫毅的工作和出行，部隊給他配備了專車，但孫毅絕對不公車私用，能走路就走路。有一次，孫毅到河北某縣武裝部看望當兵的兒子，省軍區(qū)司令員急忙派人專門去車站接他，孫毅堅決拒絕，他從車站下車后直接步行到兒子所在的部隊，住在附近的旅社。孫毅不僅對自己嚴格要求，也絕不允許自己的子女以公謀私。

1985年3月，中央軍委根據(jù)孫毅的多次請求，免去他總參謀部顧問的職務?！袄象K伏櫪，志在千里。”離休后的孫毅并沒有清閑下來，他義務為學校學生講述長征路上的艱難險阻和抗戰(zhàn)時期英雄先烈的抗戰(zhàn)故事，先后擔任60多所大中小學的校外輔導員或名譽校長、名譽教授。為了把我黨我軍的光榮革命傳統(tǒng)傳承和發(fā)揚下去，他義務作革命傳統(tǒng)報告900多場，青少年聽眾達30多萬人次。

1987年，孫毅被評為全國優(yōu)秀共產黨員，1988年7月被中央軍委授予中國人民解放軍一級紅星功勛榮譽章，1992年被評為全國少年兒童校外教育先進工作者，1993年被評為全軍先進離休干部，1995年榮獲第八屆“宋慶齡樟樹獎”，1997年被共青團中央、中宣部、國家教委、司法部、全國人大內務司法委員會授予“中國保護未成年人杰出公民”稱號。2003年5月，中國人民解放軍總政治部發(fā)出通知，號召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部離退休干部向這位百歲將軍學習。

2023年7月5日，孫毅因病在北京逝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