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 奔, 陸 倩, 宗雪琳
(桂林電子科技大學 商學院, 廣西 桂林 541004)
2021年7月1日在慶祝中國共產黨百年華誕之際,習近平總書記向全世界人民莊嚴宣告:“經過全黨全國各族人民持續(xù)奮斗,我們實現了第一個百年奮斗目標,在中華大地上全面建成了小康社會,歷史性地解決了絕對貧困的問題,正在意氣風發(fā)地向著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邁進?!盵1]雖然我國貧困人口全部脫貧,但是形勢依然嚴峻。世界政治經濟的不確定性日益凸顯、產業(yè)問題和環(huán)境問題的沖突,加之新冠疫情沖擊,使反貧困的治理面臨新的挑戰(zhàn)。反貧困問題一直受到我國研究機構和學者的重視,相關的研究成果在政府政策的制定過程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對國內外反貧困研究文獻成果的系統(tǒng)梳理,不僅有助于我國在新時期的反貧困治理問題上尋求更深層次的解決方案,而且對于全面推進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
選取中國知網中的“北大核心”數據庫和科技文獻數據庫(web of science,WOS)中的科學引文索引(science citation index,SCI)數據庫21年的相關文獻為文獻源,借助CiteSpace軟件,從發(fā)文趨勢、作者分析、科研合作、研究熱點等方面,對國內與國外的反貧困研究進行定量分析和可視化分析,直觀反映反貧困研究內容,從而推斷反貧困研究熱點及前沿。
針對國內外反貧困研究可視化分析,表1從數據庫來源、檢索方式、文獻類別、識別跨度、檢索結果以及檢索時間等六個方面進行具體介紹。
表1 研究數據的來源
CiteSpace是基于Java平臺開發(fā)的一種以定量分析為主的知識圖譜繪制方法,可以直觀地識別學科前沿的演進路徑及學科領域的經典基礎文獻,并用來探測和分析科學發(fā)展的新趨勢和新動態(tài),是信息可視化常用的分析工具[2]。最近這些年,以CiteSpace為工具,在中國知網(China National Knowledge Infrastructure,CNKI)、WOS等數據庫的支持下對某些學科或某些領域進行可視化分析,得到國內外學者的關注。本文使用CiteSpace軟件,分別對搜索到的中外文獻進行定量分析,從文獻作者、發(fā)文機構及關鍵詞三個方面進行共現聚類分析,形成圖譜,從而了解目前國內外反貧困在發(fā)展趨勢、研究熱點和前沿方面的相同點及差異之處,對反貧困相關研究進行梳理。
2.1.1 發(fā)文量分析
中外文在該研究領域的發(fā)文數量有所不同,圖1為中外文近21年發(fā)文數量變化。從發(fā)文數量趨勢來看,中文反貧困研究領域的發(fā)文數量總體上呈現鋸齒狀,根據發(fā)文量在年度上的分布狀況,大體上可以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2000—2008年),發(fā)文數量逐年遞增,并且2001年發(fā)文數量最少,為31篇,2008年發(fā)文數量達到最高點,為137篇;第二階段(2009—2015年)發(fā)文數量總體上呈下降趨勢,2009年發(fā)文數量最多(107篇),2015年發(fā)文數量最少(82篇);第三階段(2016—2021年),該階段發(fā)文數量呈現先遞增到最大值然后遞減的趨勢,其中,2016—2017年,發(fā)文數量增幅最大,2019年發(fā)文數量最多,達到173篇,發(fā)文數量遞減的情況可能與中國在2020年完成全面脫貧有關。相比中文,外文關于反貧困的相關研究在數量上呈現一種曲線遞增的趨勢,發(fā)文量于2021年達到最大值,最大為375篇,在增幅上超越中文發(fā)文數量,可以推測在今后很長一段時間內,反貧困仍會處于熱點領域,引起更多研究者的關注。通過對中外文關于反貧困研究文獻發(fā)文數量的研究分析可以看出,反貧困主題的研究無論在國內還是國外都屬于熱點研究領域。
圖1 中外文反貧困研究發(fā)文數量趨勢
2.1.2 作者分析
在中文相關研究者中(表2),來自中國人民大學的汪三貴與中國農業(yè)大學的左停以15篇的發(fā)文量并列第一,左停發(fā)表的論文主要涉及反貧困、精準扶貧、相對貧困等方面的問題[4-6],汪三貴發(fā)表的論文重點主要放在反貧困、扶貧政策、貧困原因分析等[7-9];其次是來自山東大學的解堊發(fā)表論文的數量為13篇,其研究內容主要涉及貧困、公共轉移支付及貧困影響因素等[10-12];第三名是來自中國農業(yè)大學的李小云,其發(fā)文數量為11篇,其發(fā)表的期刊論文主要涉及貧困、性別視角與民族地區(qū)等[13-14]。外文相關研究作者中發(fā)文量居于前三的是Shackleton CM(17篇)、Shuai CM(12篇)、Lin(11篇)(表3),發(fā)表的期刊論文涉及的內容主要包括生態(tài)修復扶貧、太陽能光伏扶貧及項目扶貧等[15-17]。從上述分析可以看出,國內外研究者在研究問題上存在不同的側重點。
表2 中文反貧困研究發(fā)文部分高產作者
表3 外文反貧困研究部分高產作者
通過數據分析并進行整理可得中外文作者聚類共現圖(圖2和圖3),在圖譜中,作者名字的大小與其發(fā)文量成正比,作者之間的連線表示著作者之間曾經有過合作。在圖2和圖3左上角的注釋中可以得知:中文相關研究作者聚類共現圖共有675個節(jié)點和188條連線,密度為0.000 8;圖3中共有733個節(jié)點和519條連線,密度為0.001 9。因此,可以直接得到:第一,中文相關研究作者之間的連線較少,僅為外文相關研究作者之間連線的36%;第二,中文作者合作關系網不僅在數量上較外文少,僅有7個,而且中文作者合作關系網中的節(jié)點也較外文少,合作關系網中最多的僅有7位作者,更多的是以兩位作者之間的合作為主,外文作者合作關系網中最多的有11位作者,列出前三名合作關系網中,作者人數均在5人以上。這說明在反貧困的研究領域中,中文作者間相較于外文作者缺乏交流與合作。
圖2 中文相關研究作者聚類共現圖
圖3 外文相關研究作者聚類共現圖
2.1.3 機構分析
對中外文獻研究機構進行可視化分析,節(jié)點類型設置為發(fā)文機構,得到中外文獻研究機構的共現聚類圖譜如圖4和圖5所示。其中,機構名稱字號大小與發(fā)文量成正比,若某一機構名稱字號較大,則代表這個研究機構在該研究領域發(fā)文量較多,間接顯示這一機構在該領域具有較強的科研實力和較高的研究水平。
圖4 中文文獻研究機構聚類共現圖
圖5 外文文獻研究機構聚類共現圖
由圖4和圖5所示,中文文獻研究機構和外文文獻研究機構在合作關系網方面呈現較大的差異性。在中文文獻研究機構聚類共現圖譜中,共有573個節(jié)點,即有126家發(fā)文機構,但是機構與機構之間合作不緊密,這表明中文研究機構之間較為獨立;在外文研究機構聚類共現圖譜中,共有674個節(jié)點和664條連線,機構與機構之間的合作關系較為密切。值得注意的是,雖然在該領域中外都具有一些超高產機構,但是外文發(fā)文機構之間已經形成了較為固定的合作關系、機構之間的聯系較為緊密。
用CiteSpace軟件對中外文文獻研究機構進行分析,并對研究機構的名稱進行修改(將研究機構的曾用名和現用名統(tǒng)一修改為機構一級現用名稱),可以得到中外文反貧困研究發(fā)文量排名前10的機構(表4)。同理,使用賴普思定律計算中外文文獻反貧困研究的高產機構。中文發(fā)文機構發(fā)文量最多達到101篇,可得Nmin≈7.527,即發(fā)文量達到8篇及以上的機構被稱為高產機構;外文發(fā)文機構發(fā)文量最多達到143篇,得到Nmin≈8.957,即發(fā)文量達到9篇及以上的機構被稱為高產機構?;诎l(fā)文頻次,中文研究機構發(fā)文頻次排名前五的是中國人民大學(101篇)、武漢大學(65篇)、中國農業(yè)大學(64篇)、北京大學(56篇)、四川大學(47篇);外文研究機構排名前五的是Chinese Acad Sci(143篇)、World Bank(40篇)、Int Food Policy Res Inst(39篇)、Univ Oxford(35篇)、Columbia Univ(22篇)。其中,外文研究機構在該領域發(fā)文量最多的是Chinese Acad Sci,共計143篇;中國科學院中文反貧困研究的發(fā)文量達到17篇,超過高產機構標準的8篇,其在中文發(fā)文機構中也處于高產機構行列。
表4 中外文反貧困研究發(fā)文量排名前10機構
表5 中外文反貧困研究排名前10的關鍵詞
運用CiteSpace軟件對中外文研究文獻的關鍵詞做了處理,分別得到對應的關鍵詞共現圖譜(圖6和圖7)。其中,中文研究文獻的關鍵詞圖譜中有967個節(jié)點和1 051條連線,關鍵詞圖譜密度為0.002 3;外文關鍵詞圖譜中有628個節(jié)點和103 2條連線,關鍵詞圖譜密度為0.005 2。
圖6 中文研究文獻關鍵詞共現圖譜
圖7 外文研究文獻關鍵詞共現圖譜
在圖6和圖7中,節(jié)點表示著關鍵詞,節(jié)點的大小與關鍵詞出現的頻次成正比??梢郧逦乜吹?在中文研究文獻關鍵詞圖譜中節(jié)點最大的是“反貧困”一詞,出現次數為496次;在外文文獻研究關鍵詞圖譜中節(jié)點最大的是“poverty”一詞,出現頻次為427次。為了更加方便和直觀的研究國內外反貧困研究領域的熱點和關鍵問題,根據CiteSpace軟件中導出的關鍵詞信息,按照出現頻次從高到低對其進行排序并選取排名前10的詞,可以得到中外反貧困研究關鍵詞統(tǒng)計。
從關鍵詞出現的頻次來看,在國內外反貧困研究文獻關鍵詞中出現次數最多的分別是“反貧困”和“poverty”,檢索路徑的選擇對這種結果的出現造成了較大的影響。除了路徑選擇影響,中文研究文獻中出現次數較多的關鍵詞分別是精準扶貧和民族地區(qū);外文文獻中出現頻次較高的關鍵詞分別是impact(影響)和poverty reduction(減貧)。通過對比可以看出,國內外在反貧困的研究領域上存在著較大的差異。從關鍵詞的中心性來看,除去“反貧困”和“poverty”關鍵詞,中文研究文獻中心度較高的關鍵詞為精準扶貧(中心度0.08)、脫貧攻堅(0.05)、民族地區(qū)(0.04),外文研究文獻中心度較高的關鍵詞為poverty alleviation(緩貧,0.04)、poverty reduction(減貧,0.02)、impact(影響,0.02)、management(管理,0.01)。
2.3.1 研究主題演變
利用CiteSpace軟件可以得到中外文獻反貧困研究領域的時區(qū)分析圖(圖8和圖9)及中外反貧困研究文獻中關鍵詞突變圖譜(圖10和圖11)。圖8和圖9中所示的每個圓點代表的是關鍵詞,圓點所在的位置代表的是關鍵詞所在文章最早的發(fā)布年份,圓點的大小與研究熱度成正比,圓點間的連線表示關鍵詞之間存在共現關系,連線的趨勢代表該領域研究熱點的發(fā)展方向。
圖8 中文相關研究的時區(qū)分析
圖9 外文相關研究的時區(qū)分析
藍綠色代表沒有出現年份,紅色代表出現年份圖10 中文反貧困研究關鍵詞突變圖譜
由圖8可知,2000年出現頻次較高的關鍵詞是反貧困、扶貧開發(fā)、可持續(xù)發(fā)展等,其研究的對象是農村反貧困、城市反貧困、西部大開發(fā)、可持續(xù)發(fā)展等。在2000—2014年這段時間內,國內學者對反貧困的研究主要是一種粗放式的研究,涉及的主要內容是社會救助、社會幫扶等,但是這種救助缺乏針對性,致使很多處于絕對貧困家庭的問題難以解決。2016年出現頻次較高的關鍵詞是精準扶貧、生太補償等,與黨的百年奮斗目標實現緊密相關。2021年我國脫貧攻堅任務已全面完成,教育扶貧、后扶貧時代、政策變遷等成為國內學者的研究熱點,并且注重脫貧攻堅政策與鄉(xiāng)村振興有效的銜接,結合圖10可以預測,鄉(xiāng)村振興在接下來一段較長的時間內仍然是國內反貧困研究領域的熱點。
由圖9可知,外文反貧困研究在2000—2013年這一階段出現頻次較高的關鍵詞是poverty(貧困,427次)、impact(影響,323)、disease(疾病,18)、China(中國,114)、Africa(非洲,161)、health(健康,137)、developing country(發(fā)展中國家,4)、livelihood(生計,188)、conservation(保護,189)、food(食品,24)等,說明外文反貧困研究者在該階段研究主要從個人的角度以及對包括中國在內的發(fā)展中國家進行分析研究。在2014—2020年這個階段,出現頻次較高的關鍵詞是migration(移民,34次)、urbanization(城市化,20)、performance(表現,35)、renewable energy(可再生能源,26)、multidimensional poverty(多維貧困,22)、sustainable development(可持續(xù)發(fā)展,24),這表明外文研究者將研究視角投向了社會和經濟領域。結合圖11可以預測,社會政策、經濟可持續(xù)發(fā)展等方面的內容將會成為國外反貧困研究領域的研究熱點。
2.3.2 階段劃分
為了可以清晰地展示國內外不同階段的熱點和研究趨勢,接下來對時區(qū)進行劃分。根據中文反貧困的發(fā)展形勢,文獻數量以及關鍵詞的類別分析,可以分為兩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2000—2011年):參與式扶貧階段。這一階段延續(xù)了前期的“有組織、有計劃、大規(guī)模開發(fā)式扶貧”,在此基礎上(2007年以后)國內反貧困開始進入開發(fā)扶貧和社會救助兩輪驅動的新階段[18]。該階段出現較高頻次的關鍵詞主要包括民族地區(qū)(45次)、脆弱性(32)、可持續(xù)發(fā)展(30)、社會保障(23)、扶貧開發(fā)(22)、不平等(22)、社會救助(20)、小額信貸(18)等。這一階段以《中國農村扶貧開發(fā)綱要(2001—2010年)》為標志。任新華[19]以重慶市石柱縣為例分析了反貧困戰(zhàn)略在石柱縣的實踐以及其啟示。陳靜[20]總結了我國不同階段的反貧困戰(zhàn)略模式,并指出我國已經找到了一條解決我國貧困問題的正確途徑。趙茂林[21]通過對中國西部農村貧困的形成機制和原因分析,認為教育對西部農村經濟社會發(fā)展起著重要的影響作用。樂章[22]通過對湖北省農村扶貧開發(fā)的實證分析,分析了農村扶貧的可行性以及其具體措施。這一階段,國內將反貧困的重點放在了西部地區(qū),而西部地區(qū)的研究重點主要放在了農村和民族地區(qū);并且在這一階段,國內采取的扶貧方式發(fā)生了根本性的轉變,由過去的以“輸血機制”“造血機制”為主體的反貧困戰(zhàn)略轉變到以“活血機制”為主體的反貧困綜合發(fā)展戰(zhàn)略,這意味著國內反貧困工作由貧困地區(qū)的經濟目標向綜合發(fā)展目標要求的轉變。
第二個階段(2012—2020年):精準扶貧階段。由圖10可以看到,該時期也是關于反貧困研究發(fā)文數量增加時期。該階段出現頻次較高的關鍵詞有精準扶貧(97次)、脫貧攻堅(35)、鄉(xiāng)村振興(14)、習近平(12)、精準脫貧(10)、貧困治理(10),研究重點從上一階段的兩輪驅動反貧困到現階段的精準扶貧研究階段。隨著兩輪驅動反貧困方案的實施,我國的反貧困事業(yè)取得了較大的成功。2013年11月3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十八洞村考察時,首次提出“精準扶貧”,2013年12月18日,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提出要“建立精準扶貧工作機制”[23]。沈萬根和馬驥群[24]以十八洞村為例分析了精準扶貧在民族地區(qū)的實踐及其啟示。楊增崠和張琦概括了精準扶貧所包含的理念,分析了精準扶貧的發(fā)展脈絡、主要內容[25]。汪三貴和劉未[26]等認為“六個精準”為精準扶貧打下了堅實的基礎,為中國扶貧提供了具體可行的措施、也是具體扶貧實踐中的有力抓手。雷煥貴[27]基于“五個一批”與“五大振興”,探索了如何從脫貧攻堅過渡到鄉(xiāng)村振興,這對于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具有重要的意義。這一階段,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反復強調打贏脫貧攻堅戰(zhàn)的重要性,黨中央扎實推進精準扶貧、精準脫貧方案,提出了具體的要求和實踐路徑,明確各地在規(guī)定時間內完成解決絕對貧困的任務。隨之,反貧困制度安排自上到下,迅速投入實踐。同時隨著反貧困的不斷深入、絕對貧困的消失,我國反貧困逐漸進入到新時代、后扶貧時代的研究,為下一階段的研究提供思路。
外文研究(圖11)第一階段(2000—2014年):該階段的外文研究主要是從個體、發(fā)展中國家以及生態(tài)等方面進行反貧困研究。poverty(貧困,427次)、poverty alleviation(緩貧,391)、conservation(保護,189)、China(中國,114)、developing country(發(fā)展中國家,110)、climate change(氣候變化,170)、food security(食品安全,135)等是此時期的研究熱點。例如,Ellis[28]對低收入發(fā)展中國家農村家庭進行研究,對家庭采取多種生機策略的原因進行探討,研究結果顯示,在許多低收入國家農村生存不穩(wěn)定條件下,多樣化對生計安全的積極作用超過其負面作用。Ozer等[29]通過對墨西哥大規(guī)模反貧困計劃對產婦抑郁癥狀影響的評估,強調了個體的福祉對宏觀經濟政策和計劃有影響。Fisher等[30]在文中提出了生態(tài)服務系統(tǒng)服務和減貧(ESPA)概念框架,這具有作為多學科、政策相關研究的基礎研究作用,也有應用支持從業(yè)者追求環(huán)境可持續(xù)性和減輕貧困的聯合政策目標。Griggs等[31]在已有研究基礎之上,制定了目標和相關目標的綜合框架,這表明制定與糧食、能源、水和生態(tài)服務系統(tǒng)服務目標相關的綜合目標是可能和必要的;從而提供中立的循證方法來支持可持續(xù)發(fā)展目標的具體討論。
第二階段(2015—2021年):這一階段外文關于反貧困的研究主要是從社會和經濟的角度展開。該階段的研究熱點主要有sustainable development(可持續(xù)發(fā)展,24次)、renewable energy(可再生能源,26)、urbanization(城市化,20)。例如,Cervantes-Zapana等[32]通過對反貧困戰(zhàn)略斗爭中創(chuàng)新項目家庭農業(yè)公共采購的分析,旨在確定與拉丁美洲相關PP-FF的經濟收益,并根據其相對重要性對它們進行優(yōu)先排序。Genens[33]通過對加州農業(yè)法律援助(California Rural Legal Aid,CRLA)作為反貧困戰(zhàn)爭法律服務計劃的一部分的研究,闡明了農場工人和農村貧困人口的作用,揭示了反貧困政策在解決農業(yè)經濟方面的重要性,以及農村斗爭對反貧困戰(zhàn)爭命運的重要性。Lo[34]通過對中國光伏扶貧計劃的案例研究,表明了中國的多層次實驗方法需要動態(tài)機制,不僅能夠使國家級模型適應特定地點,而且能夠將地方實施經驗納入國家政策制定。這一階段,國外研究者通過對具體案例的研究,探討反貧困政策在實施過程中產生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揭示了反貧困政策在解決經濟問題和社會問題方面的有效性與重要性。
從國內外反貧困研究文獻的可視化分析可以看出,反貧困研究的熱度不斷提高和研究范圍的逐漸擴大是國內和國外文獻關于反貧困研究的共有特點。本節(jié)主要對國內外研究的差異性進行探討。
中文文獻的研究具有政策性導向,外文文獻更多呈現理論發(fā)展導向。受經濟能力和貧困人口規(guī)模的雙重限制,中國在貧困救助初期及隨后的很長一段時期,對貧困人口的生活救濟規(guī)模與程度遠比發(fā)達國家小。為了取得脫貧攻堅的決戰(zhàn)性勝利,中國政府出臺了一系列的政策,由中央牽頭,多方參與、多階段推進脫貧與反貧困工作。2014年1月,《關于創(chuàng)新機制扎實推進農村扶貧開發(fā)工作的意見》的印發(fā)標志著精準扶貧的開始;2015年11月國務院頒發(fā)《關于打贏脫貧攻堅的決定》,明確了扶貧攻堅沖刺期的總任務和總要求。以綱納·繆爾達爾、劉易斯和西奧多·舒爾茨、阿瑪蒂亞·森等為代表的經濟學家,在反貧困理論研究方面做出了重要貢獻,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資本主義國家。當今世界處于全球化的進程當中,西方發(fā)達資本主義國家較高的生活水平對世界上其他國家產生了一定的沖擊,使得一些學者借用這些理論對本國的貧困問題進行分析。
在合作關系網絡方面,國內機構與機構之間、學者與學者之間相較于國外在合作與交流方面存在不足。從外文文獻分析來看,反貧困研究機構多分布在歐美國家,且大多數為世界名校。國外相關研究機構之間具有較為密切的聯系,并且具有較為頻繁的學術交流。相關的研究者在較大的范圍內合作研究,且形成了穩(wěn)定的合作關系網。從中文文獻分析來看,國內相關研究機構多集中在一些東部地區(qū)的高校,機構與機構之間以及學者與學者之間的合作交流較少,高產作者較多的是獨自研究,沒有形成穩(wěn)定的合作關系網絡。
在扶貧方式選擇方面,國外研究者傾向于從經濟增長的角度來進行分析,國內的研究者則對不同的扶貧方式展開研究。由于經濟發(fā)展程度與社會制度等方面的不同,國外學者更加偏重以經濟增長的方式來緩解貧困狀況,如Martins和Shackleton[35]通過對莫桑比克南部地區(qū)部分村莊棕櫚樹開發(fā)情況進行調研,經過對比研究發(fā)現經濟的增長、商業(yè)化程度增加可以緩解該地區(qū)貧困。中國之大,致貧因素千差萬別,貧困類型不盡相同,貧困問題的解決方法也不盡相同。國內研究者因地制宜,對產業(yè)扶貧、金融扶貧、易地搬遷扶貧、教育扶貧、生態(tài)扶貧、旅游扶貧等方面展開了深入的研究。例如,劉錦怡和劉純陽[36]對數字普惠金融的實際減貧效果進行了實證分析,結果發(fā)現數字普惠金融有利于農村貧困的緩解;王保英[37]指出繼續(xù)教育對提升貧困人口就業(yè)能力、加強貧困地區(qū)造血功能具有重要的作用;寧靜等[38]利用雙重差分(difference-difference,DID)模型對烏蒙山以及六盤山地區(qū)進行了實證分析,結果發(fā)現在貧困地區(qū)開展產業(yè)扶貧項目有助于提高人均收入。
在反貧困研究主題方面,國內學者的反貧困研究歷程與我國扶貧政策階段的劃分密切相關,國外學者的反貧困研究與經濟的發(fā)展階段緊密相連。我國扶貧政策的階段劃分引領著國內學者對反貧困的研究,并且我國扶貧目標的維度隨著政策的變化而拓寬,與此同時,反貧困政策的變化也受學者們研究結果的影響。國外學者的反貧困研究是基于國家的經濟發(fā)展水平開展的,不同的國家處于不同的發(fā)展階段,則不同的國家間具有不同的貧困特點,因此,國外學者不僅關注低收入水平國家的貧困現象,也對高收入國家的貧困原因進行了多維分析。
以反貧困為研究對象,利用CiteSpace軟件對選擇的4 933篇相關文獻進行可視化分析,并通過圖譜對國內外關于反貧困研究的發(fā)文趨勢、發(fā)文作者、發(fā)文機構、關鍵詞及研究熱點等多個方面進行了對比分析,可以得出以下結論與建議。
從歷年發(fā)文量的變化(圖1)可知,盡管對反貧困的研究持續(xù)了很久,但是當前對反貧困的研究仍然是熱點話題。由圖1可知,中文發(fā)文量曲線呈現鋸齒狀,外文發(fā)文量近些年來以凹曲線形狀遞增,中外文發(fā)文量曲線呈現不同形狀,可能是中文文獻和外文文獻在研究趨勢上呈現政策導向和理論導向的差異性導致的。對比圖4與圖5可知,外文發(fā)文機構之間形成了較多的以大機構為中心的合作關系,相較于外文發(fā)文機構,中文發(fā)文機構之間缺乏交流與合作。由圖2與圖3對比可知,相較于外文作者的合作團隊,中文作者的合作團隊數量較少、規(guī)模較小。綜合機構和高產作者分析發(fā)現,中文文獻的合作團隊在未來應加強機構以及作者之間的合作。
通過研究發(fā)現,國內對反貧困領域的研究熱度遠大于國外,但在研究層次和研究趨勢的把握上和國外相比有不同的側重點。當前我國如期完成新時代脫貧攻堅目標任務,現行標準下農村貧困人口全體脫貧,貧困縣全部摘帽,我國的反貧困研究進入新的階段,反貧治理由絕對貧困轉向相對貧困,國內的研究熱點已經轉到鄉(xiāng)村振興及后扶貧時代等。因此,在新的階段,國內反貧困的研究要結合國外反貧困研究的理論,提高認知深度和理論深度,從更深的理論層面尋求其內在機理和聯系。這不僅能夠為國內接下來的反貧困提供了方向和道路,更有利于與國際反貧困理論研究的接軌。
1)吸收國外經驗,將國外經驗本土化。例如,在脫貧地區(qū)健全返貧動態(tài)監(jiān)測機制,對脫貧人口按類型進行劃分監(jiān)測其收入變化,以此來探究脫貧人口再返貧的內在原因,并提出針對性建議,可以有效地避免脫貧人口再返貧。
2)在國家設立的五年過渡期內,脫貧不脫政策,加大過渡期內的幫扶力度,使脫貧地區(qū)由精準扶貧順利過渡到鄉(xiāng)村振興。
3)注重脫貧人口內生動力的培養(yǎng),加大對其基礎教育以及技能培訓,除此之外重視脫貧人口的心理變化。
4)助力脫貧地區(qū)產業(yè)振興,在脫貧地區(qū)發(fā)展特色產業(yè)。例如,以農民專業(yè)合作社為依托來進行產業(yè)振興,加強合作社與脫貧人員之間的利益聯結,更加注重合作社對脫貧人員的幫扶與帶動作用。
5)加強國際交流合作,建立國際性或地區(qū)性反貧困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貧困是當代國際社會諸多矛盾產生的根源與導火索,世界上的諸多國家已經達成了消減貧困的強烈共識,但實施反貧困的聯合行動,需要建立科學、靈活有效的協(xié)作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