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春

【內容提要】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先后提出“一帶一路”倡議和全球發(fā)展倡議、全球安全倡議、全球文明倡議等一系列“中國倡議”，為國際社會應對和平赤字、發(fā)展赤字、安全赤字、治理赤字貢獻中國理念、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為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提供強大動能?！爸袊h”的基本屬性是中國特色的國際公共產品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領域模塊?！爸袊h”為“全球南方”提供重要引領與合作動力，必將推動構建“全球南方”利益共同體、責任共同體和命運共同體。

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加速演進，人類發(fā)展正迎來新的轉折點，和平赤字、發(fā)展赤字、安全赤字和治理赤字持續(xù)加劇，[1]人類亟需系統(tǒng)且可行的國際公共產品，以整合國際社會力量，共同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與此同時，由于世界各國發(fā)展水平不均衡，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優(yōu)先方向仍在于“全球南方”的共同發(fā)展。在這一背景下，中國先后提出“一帶一路”倡議和全球發(fā)展倡議、全球安全倡議、全球文明倡議等重大倡議，覆蓋了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關鍵領域，成為推動完善全球治理機制、破解人類共同挑戰(zhàn)，特別是促進“全球南方”團結合作的中國智慧，為處于十字路口的人類發(fā)展提供了系統(tǒng)性的中國理念和中國方案。

“中國倡議”的內涵與特征

2013年以來中國提出的系列倡議致力于在不同領域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特別是為“全球南方”共同發(fā)展提供了重要動力。與國際社會既有的各類倡議相比，“中國倡議”具有獨特的內涵與特征。

第一，“中國倡議”從根本上搭建了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領域模塊。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的實踐路徑，事實上是同時在地理區(qū)域和議題領域兩個方向展開的，即地理模塊和領域模塊。由于全球治理議題本身的復雜性，以及西方國家的地緣政治思維阻礙，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的領域模塊塑造較為困難，面臨碎片化風險。因此，中國一開始提出的領域模塊倡議相對聚焦，如國際糧食安全合作倡議、產業(yè)鏈供應鏈韌性與穩(wěn)定國際合作倡議、全球深海典型生境發(fā)現與保護計劃合作倡議、全球數據安全倡議等。隨著中國對百年變局及其加速演進的認知逐步深化，“一帶一路”倡議和“三大全球倡議”先后提出，為經濟增長、社會發(fā)展、和平安全與文明進步等核心領域問題提供解決方案，并為此前各類倡議提供了整合框架。由此，“中國倡議”促進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領域模塊日益邁向系統(tǒng)化和全覆蓋，為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邁入“工筆畫”階段奠定堅實基礎。

第二，“中國倡議”使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地理模塊和領域模塊得以有機結合。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地理模塊，涵蓋國別、次地區(qū)和地區(qū)層次，進而覆蓋全球。從國別層面看，中國主要與周邊國家如巴基斯坦、越南、緬甸、老撾、柬埔寨等達成了共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戰(zhàn)略共識；在次地區(qū)層次，主要包括瀾湄國家命運共同體、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中國—中亞命運共同體、中阿命運共同體、上合組織命運共同體等；在地區(qū)層次，中國已與非洲、拉美和加勒比地區(qū)、太平洋島國等確立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戰(zhàn)略共識。這意味著，中國已與相關國家在世界絕大多數地理模塊達成了攜手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戰(zhàn)略共識，并開展了創(chuàng)造性的實踐。

2023年10月18日，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北京人民大會堂出席第三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開幕式并發(fā)表主旨演講。這是習近平同國際貴賓集體合影。（新華社圖片）

當領域模塊與地理模塊有機結合時，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就變得具體和可操作。這種領域模塊和地理模塊的結合是雙向性的。一方面，在地理模塊中添加領域內涵，使地理意義上的命運共同體構建得以具象化。例如，2018年中非合作論壇北京峰會可以理解為提出了構建新時代中非命運共同體的六大領域模塊，即責任共擔（中非責任共同體）、合作共贏（中非“一帶一路”合作）、幸福共享（中非發(fā)展共同體）、文化共興（中非文明共同體）、安全共筑（中非安全共同體）、和諧共生（中非綠色發(fā)展共同體）。這使構建中非命運共同體具體體現在了不同領域。[2]另一方面，領域模塊可以在不同地理區(qū)域加以落實。例如，以《全球數據安全倡議》為基礎，中國持續(xù)推進落實《中阿數據安全合作倡議》和《“中國+中亞五國”數據安全合作倡議》。因此，實現地理模塊與領域模塊的有機結合和相互嵌套，是描繪人類命運共同體“工筆畫”的基礎，也是“中國倡議”的基本要求。

第三，“中國倡議”是新時代中國為國際社會貢獻的重要公共產品。新中國成立70余年來，中國提供的國際公共產品日益系統(tǒng)和全面，從以前的議題領域和地理區(qū)域相對有限，到現在實現了兩個維度的全覆蓋。這一發(fā)展的關鍵轉折發(fā)生在過去10年，其基本邏輯在于中國與世界的關系從中國更多依賴世界向世界更加需要中國轉變。對這一關系轉變的認知，是驅動中國對國際公共產品的供應朝著更加積極、系統(tǒng)方向發(fā)展的基本動力。中國正式提出“以國內大循環(huán)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huán)相互促進的新發(fā)展格局”理念便是這一認知的生動體現。從國際公共產品供應的角度看，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中國從國際公共產品的消費方逐漸轉變?yōu)閲H公共產品的重要供給方。新發(fā)展格局的提出，表明中國供應國際公共產品的自覺性，而系統(tǒng)性“中國倡議”的提出，正是這一自覺性的外在體現。

2022年6月24日晚，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北京以視頻方式主持全球發(fā)展高層對話會并發(fā)表題為《構建高質量伙伴關系 共創(chuàng)全球發(fā)展新時代》的重要講話。（新華社圖片）

具體來說，“中國倡議”的國際公共產品屬性最為明顯地體現在其對緩解全球治理赤字的重要貢獻。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爆發(fā)后，國際社會長期未能找到有效的復蘇方案。2012年，二十國集團墨西哥洛斯卡沃斯峰會提出，國際社會的首要任務仍是尋求強勁、可持續(xù)、平衡的經濟增長。在這一背景下，習近平主席于2013年提出“一帶一路”倡議，旨在為世界經濟復蘇、聯合國2030年可持續(xù)發(fā)展議程落實等提供強勁助力。自2016年起，以英國“脫歐”、美國民粹主義興起等為代表的“黑天鵝”“灰犀?！笔录l出，加之新冠疫情暴發(fā)，和平赤字、發(fā)展赤字、安全赤字和治理赤字持續(xù)加重。全球發(fā)展倡議、全球安全倡議和全球文明倡議的相繼提出，事實上成為緩解上述赤字的“及時雨”。

第四，“中國倡議”為增強國際團結合作提供了重要動能。當前全球治理赤字加重，根本原因在于西方國家構筑“小院高墻”以維持其霸權。進入21世紀以來，美國、歐洲等連續(xù)遭遇危機，先是以2001年“9·11”事件為代表的安全危機，后是以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為代表的經濟危機，再是以2016年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tǒng)為代表的制度危機。與西方國家陷入深重危機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以中國、印度、巴西等為代表的新興大國群體性崛起，國際力量對比發(fā)生深刻調整。在此背景下，西方國家內部逆全球化思潮泛起，某些國家試圖通過所謂“再全球化”以及大國戰(zhàn)略競爭，遏制以中國為代表的新興大國，從而維護其霸權地位。這一企圖對國際社會團結合作產生了極大消極影響。一方面，西方國家試圖以俱樂部性質的“多邊團結”取代普遍性的“國際團結”，遭到以聯合國為代表的國際社會的明確反對；另一方面，西方國家出于地緣政治目的看待國際公共產品供應，不僅自身提供國際公共產品的意愿明顯下降，還全面阻撓新興大國參與國際公共產品供應。因此，系統(tǒng)性的“中國倡議”不僅有助于緩解全球治理赤字，更可促進國際社會團結合作，共同提供國際公共產品，這與聯合國對“國際團結”精神的呼吁不謀而合。

“中國倡議”強化“全球南方”合作動力

“中國倡議”的系統(tǒng)化提出，從根本上看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取得階段性成果后回饋國際社會的產物。作為普遍性的國際公共產品，“中國倡議”還具有獨特之處，即通過為“全球南方”注入全新合作動力，促進“全球南方”共同發(fā)展和“全球南方”命運共同體構建。

第一，“中國倡議”積極呼應聯合國“國際團結”精神，是“全球南方”團結合作的黏合劑。近年來，美歐等西方國家所推行的戰(zhàn)略競爭議程已對“全球南方”的內部團結產生消極影響，而中國大力踐行聯合國所倡導的“國際團結”精神，為促進“全球南方”團結合作發(fā)揮了積極作用。一方面，中國與其他“全球南方”國家一道，共同抵制美歐分裂“全球南方”的企圖。例如，在美西方的鼓噪下，印度在2023年1月舉行“全球南方國家之聲”線上峰會，邀請超過120個發(fā)展中國家政府首腦、外長和財長與會，但并沒有邀請中國。中國政府對此表態(tài)指出，中國一向主張國際社會關注發(fā)展中國家的共同意愿和合理關切，高度重視發(fā)展中國家團結合作、共同發(fā)展。2023年9月，在印度舉行的二十國集團領導人第十八次峰會上，中國倡導各方堅守團結合作的初心，扛起和平與發(fā)展的時代責任，做推動全球經濟復蘇、推動全球開放合作、推動全球可持續(xù)發(fā)展的伙伴。中國在峰會籌備期間發(fā)揮了建設性作用，始終支持峰會重視發(fā)展中國家關切，達成諸多支持全球共同發(fā)展的成果?？梢姡袊种泼罋W分裂“全球南方”企圖的重大努力本身，便彰顯了中國作為“全球南方”天然成員的身份定位。

另一方面，中國始終堅持以共商共建共享原則促進“全球南方”團結合作。共商共建共享是共建“一帶一路”的重要指導原則，也被全球發(fā)展倡議、全球安全倡議和全球文明倡議所吸收。例如，2022年1月，中國在聯合國發(fā)起成立“全球發(fā)展倡議之友小組”，作為共商、共建、共享倡議合作的重要平臺，是倡議合作機制建設的重要一步。截至目前，“全球發(fā)展倡議之友小組”有70多個國家加入，并舉辦了高級別視頻會議、部長級會議等活動，就深化倡議務實合作、加快落實聯合國2030年可持續(xù)發(fā)展議程、推進小組機制建設、加強同聯合國發(fā)展系統(tǒng)合作對接等問題深入交流，達成廣泛共識。2022年11月，全球發(fā)展促進中心揭牌。2023年1月，全球發(fā)展促進中心網絡成立，30多個國家和區(qū)域組織對口部門正式加入，為全球發(fā)展合作理念交流、規(guī)劃對接、資源統(tǒng)籌等提供平臺和支持。

第二，“中國倡議”全面促進國際公共產品提質增效，是“全球南方”團結合作的賦能平臺。新興大國群體性崛起，意味著“全球南方”參與全球治理程度和供給國際公共產品的能力持續(xù)提升。但美西方出于維護既得利益的目的，強調傳統(tǒng)霸權國家擁有壓倒性的物質實力和更為強大的政治意愿，可提供優(yōu)質、穩(wěn)定的國際公共產品。但霸權國家控制下的國際公共產品供應存在三大問題：一是霸權國家難以始終提供優(yōu)質的國際公共產品。隨著世界多極化、經濟全球化持續(xù)發(fā)展，霸權國家提供國際公共產品的意愿和能力不斷下降，國際公共產品的潛在供應方日益增加，一種供應能力的比較優(yōu)勢結構正在浮現。二是霸權國家并不愿意始終維持國際公共產品的供應穩(wěn)定。由于新興大國的群體性崛起必然帶來某種地緣政治效應，出于維護霸權的目的，霸權國家可能將國際公共產品供應武器化，從而導致國際公共產品供應的不穩(wěn)定。特朗普執(zhí)政時期的美國政府在國際公共產品供應上的作為就是典型表現。三是霸權國家往往選擇性地吸納新興大國加入國際公共產品供應體系。為維護其在國際體系中的既得利益和主導地位，霸權國家并不歡迎所有潛在供應方參與國際公共產品供應，更拒絕建立一種開放性的國際公共產品供應分工合作體系。

2023年8月22—24日，金磚國家領導人第十五次會晤在南非舉行。（新華社圖片）

在此背景下，“中國倡議”的推進有利于國際公共產品供應分工合作體系建設，從而提升“全球南方”參與全球治理的能力。隨著中國自身實力增長，“中國倡議”首先出現于經濟發(fā)展領域，此后逐漸拓展到多個關鍵領域，這意味著中國供應國際公共產品的能力持續(xù)增強，同時反映出中國在國際公共產品供應制度安排方面的創(chuàng)新實踐，即以比較優(yōu)勢為基礎塑造國際公共產品供應的分工合作體系。[3]基于比較優(yōu)勢的供應分工合作，不僅意味著新興大國或在特定領域有比較優(yōu)勢的國家可更為便利地進行國際公共產品供應，更因多方合作而有望提升國際公共產品供應的質量和穩(wěn)定性，還可為公共產品消費方提供更多選擇，避免“選邊站”困境，從而真正推動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

2021年3月18日，2021“絲路電商”國際合作論壇在中國福建福州舉行。（中新社圖片）

第三，“中國倡議”主動提供“免費搭車”機會，是“全球南方”團結合作的“托底性”支撐。西方國家在提供國際公共產品時往往強調，正是由于“免費搭車”問題的存在，國際公共產品供應的成本管理日益困難，并最終導致供應赤字。[4]這一命題有其虛偽性，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國際公共產品的供應必然先于消費，因此不能回溯性地以消費方的邏輯揣測供應方的邏輯。事實上，供應方決定提供國際公共產品，不僅在于自身可能是最大的消費方，更在于可獲得與供應國際公共產品相關的國際規(guī)范、規(guī)則主導權——這是單純的消費方所無法獲得的特權。因此，西方強調“免費搭車”問題的真正邏輯是要求消費方分擔供應成本。隨著聯合國2030年可持續(xù)發(fā)展議程實施，發(fā)展資金需求呈“從十億到萬億”的指數級增長，[5]這意味著“全球南方”實現可持續(xù)發(fā)展目標的資金缺口將進一步拉大，但西方卻在設法降低自身國際公共產品供應的投入。例如，經合組織發(fā)展援助委員會成員國2022年的對外援助事實上比2021年下降了7.35個百分點。[6]

與西方國家不同，中國在國際公共產品的供應成本問題上秉持負責任的態(tài)度，堅持“中國倡議”雖由中國首倡，但為世界所共享。[7]例如，為推進全球發(fā)展倡議落實，中國設立了全球發(fā)展和南南合作基金等資金合作平臺，為緩解國際發(fā)展籌資赤字作出了重要貢獻。2022年6月，習近平主席在全球發(fā)展高層對話會上宣布，將南南合作援助基金整合升級為“全球發(fā)展和南南合作基金”，增資10億美元。2023年8月，習近平主席在“金磚+”領導人對話會上指出，中國堅持發(fā)展優(yōu)先，加大了資源投入。中方已經成立總額40億美元的全球發(fā)展和南南合作基金，中國金融機構即將推出100億美元專項資金，專門用于落實全球發(fā)展倡議。[8]在2023年第三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上，習近平主席宣布支持高質量共建“一帶一路”的八項行動，明確承諾中國國家開發(fā)銀行、中國進出口銀行將各設立3500億元人民幣融資窗口，絲路基金新增資金800億元人民幣，以市場化、商業(yè)化方式支持共建“一帶一路”項目。[9]通過主動承擔“中國倡議”這一國際公共產品的主要成本，中國既為“全球南方”團結合作提供“托底性”保障，更起到了促進“全球南方”發(fā)展的“催化劑”作用。

“中國倡議”推動“全球南方”國家共同發(fā)展

上圖：2017年5月31日，在肯尼亞蒙巴薩，由中企承建的蒙內鐵路蒙巴薩西站，一名肯尼亞記者和火車司機肯西莉亞（中）、艾麗斯合影留念。

下圖：2023年9月17日，在南寧國際會展中心，演員在東博會“一帶一路”國際展區(qū)越南展位前表演舞蹈。（新華社圖片）

盡管“中國倡議”面向整個國際社會提出，但其重點仍是處于發(fā)展中的“全球南方”國家。以“中國倡議”推動構建“全球南方”命運共同體，要義在于實現中國與“全球南方”國家的共同發(fā)展、共執(zhí)命運和共享尊嚴。[10]“共同發(fā)展”是要構建中國與“全球南方”的利益共同體，即實現共同“富起來”的目標；“共執(zhí)命運”是要構建中國與“全球南方”的責任共同體，即實現共同“站起來”的目標；而“共享尊嚴”是構建中國與“全球南方”的命運共同體，即實現共同“強起來”的目標。

一、“中國倡議”推動構建“全球南方”利益共同體

回顧“全球南方”團結合作的歷史可以發(fā)現，冷戰(zhàn)時期至21世紀前的“全球南方”的團結合作更多是政治性的，經濟、人文、安全等合作相對較少，主要原因在于“全球南方”當時發(fā)展的局限性較大。隨著中國、印度、巴西、南非等新興大國的快速發(fā)展，“全球南方”團結合作在進入21世紀后步入新的階段。其中，經濟合作意義重大，為其他維度的團結合作提供資源支撐。因此，推動“全球南方”利益共同體的構建，對共建“全球南方”命運共同體有著基礎性意義。

近年來，“中國倡議”推動“全球南方”利益共同體構建取得重要進展。以“一帶一路”倡議為例，過去十年，中國已與150多個國家、30多個國際組織簽署共建“一帶一路”合作文件，舉辦3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成立20多個專業(yè)領域多邊合作平臺。2013—2022年，中國與共建國家進出口總額累計19.1萬億美元，年均增長6.4%；與共建國家雙向投資累計超過3800億美元，其中中國對外直接投資超過2400億美元；中國在共建國家承包工程新簽合同額、完成營業(yè)額累計分別達到2萬億美元、1.3萬億美元。2022年，中國與共建國家進出口總額近2.9萬億美元，占同期中國外貿總值的45.4%，較2013年提高了6.2個百分點；中國民營企業(yè)對共建國家進出口總額超過1.5萬億美元，占同期中國與共建國家進出口總額的53.7%。[11]

隨著“中國倡議”日漸系統(tǒng)化，倡議間協同推進的良性循環(huán)正在形成，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功能性協同增效。從“一帶一路”倡議和“三大全球倡議”的領域聚焦看，“一帶一路”倡議聚焦基礎設施建設以促進經濟增長，是“大而優(yōu)”的市場工程；全球發(fā)展倡議聚焦民生發(fā)展，是“小而美”的民心工程；全球安全倡議致力于各國自身安全和共同安全的雙重保護，是“穩(wěn)而安”的保障工程；全球文明倡議倡導文明交流，有助于增進相互了解，減少誤解和誤判，是“通而合”的溝通工程。[12]二是財政性協同增效。從籌資角度看，“一帶一路”倡議屬于市場合作，可通過營利性合作實現財政可持續(xù)性；而全球發(fā)展倡議、全球安全倡議和全球文明倡議更具公益性和普惠性，需要通過財政金融政策協同增效，從而推動“全球南方”利益共同體的構建。

二、“中國倡議”推動構建“全球南方”責任共同體

2023年6月15日，上海合作組織產業(yè)鏈供應鏈論壇暨上合國際投資貿易博覽會在青島開幕。圖為來自白俄羅斯的演員在表演結束后與志愿者合影。

目前，國際社會的團結合作意愿正面臨諸多挑戰(zhàn)。具體到責任共同體構建，表現為美西方已步入冷戰(zhàn)后的第二波責任推卸期。第一波責任推卸是冷戰(zhàn)結束后西方出現的“援助疲勞”，為減少對外援助而強調受援方自主權，要求受援方自主解決自身問題。當前的第二波責任推卸重點強調以“共享責任”替代“共同但有區(qū)別的責任”，核心是要求新興大國承擔更多國際公共產品供應成本。鑒于某些西方國家執(zhí)意推動大國戰(zhàn)略競爭，全球性的責任共同體構建難度增大，以“中國倡議”推動“全球南方”責任共同體的構建成為當下的有效選擇。

一方面，以伙伴關系建設促世界和平與共同發(fā)展。2015年，習近平主席在金磚國家領導人第七次會晤上指出伙伴關系建設的重要作用。習近平主席強調，金磚國家要構建維護世界和平的伙伴關系、促進共同發(fā)展的伙伴關系、弘揚多元文明的伙伴關系、加強全球經濟治理的伙伴關系。[13]當前，中國伙伴關系網絡外交日益發(fā)展，已與超過90個國家、地區(qū)和國際組織建立了伙伴關系，基本覆蓋了世界上主要國家和重要地區(qū)，為提升發(fā)展中國家的國際地位、確保中國與發(fā)展中國家的義利平衡提供了重要保障。

另一方面，以地區(qū)整體外交機制為“全球南方”提供戰(zhàn)略再保證。中國與“全球南方”的整體外交機制大致始于1991年的“東盟+中國”機制，上海合作組織、中非合作論壇、中阿合作論壇、中拉論壇等逐步推動中國對“全球南方”整體合作機制實現體系化和制度化。中國與“全球南方”合作的制度化發(fā)展，進一步明確了中國“永遠做發(fā)展中國家的可靠朋友和真誠伙伴”的戰(zhàn)略決心和責任擔當。

三、“中國倡議”推動構建“全球南方”命運共同體

總體上說，中國對“全球南方”外交經歷共同“站起來”和共同“富起來”進而奔向共同“強起來”三個階段。在非洲，習近平主席強調“中非從來都是命運共同體，共同的歷史遭遇、共同的發(fā)展任務、共同的戰(zhàn)略利益把我們緊緊聯系在一起”；[14]在亞太，習近平主席指出“亞太地區(qū)應該謀求共同發(fā)展”；[15]在中東，習近平主席也指出，“中國追求的是共同發(fā)展。我們既要讓自己過得好，也要讓別人過得好”。[16]總之，中國發(fā)展得益于國際社會，也為全球發(fā)展作出了應有貢獻。中國將繼續(xù)奉行互利共贏的開放戰(zhàn)略，將自身發(fā)展機遇同世界各國分享，歡迎各國搭乘中國發(fā)展的“順風車”。[17]因此，“中國倡議”將從根本上促進發(fā)展中國家的社會經濟發(fā)展，從而使各國和各國人民共享發(fā)展紅利?！爸袊h”重點向“全球南方”傾斜，為緩解其和平赤字、發(fā)展赤字、安全赤字和治理赤字提供重大幫助，是推動構建“全球南方”命運共同體的關鍵所在?！爸袊h”向“全球南方”及整個國際社會展示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性創(chuàng)新，即走和平發(fā)展的新路，而非國強必霸的老路；使其他國家特別是“全球南方”國家成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受益者，而不是歷史上大國崛起的“受害者”。在此意義上，“中國倡議”既是中國堅持走創(chuàng)新型發(fā)展道路的具體體現，也是中國推動構建“全球南方”命運共同體的具體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