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 亢

(深圳大學 人文學院,廣東 深圳 518060)

1882年9月英國占領埃及,這一事件一直受到國內外學界的關注,中外學界已有相當豐富的研究成果。本文要研究的是,在英國政府未作決策之前,英國國內已經(jīng)出現(xiàn)普遍的戰(zhàn)爭輿論,反對的聲音很少,為何會出現(xiàn)這種輿論一致的現(xiàn)象呢?英國有眾多報刊對此事進行了報道,但對輿論起重要作用的只有少數(shù)大報?！队^察家報》(The Observer)就是其中之一,但迄今并無專門研究。本文以《觀察家報》的報道為核心,試圖通過個案研究來考察1882年英國對埃戰(zhàn)爭輿論形成之過程。

一、埃及奧拉比九月兵諫與《觀察家報》的輿論

19世紀中葉以后,歐洲列強逐漸向埃及滲透,蘇伊士運河的開鑿使這塊戰(zhàn)略重地更加成為西方爭奪的對象。從拿破侖遠征埃及開始,英法在這塊土地上進行了激烈爭奪。在帕麥斯頓(Palmerston)時期,英埃關系服從于英國的近東戰(zhàn)略:一方面,英國促使土耳其進行改革,實行自由貿易,放棄以前的專賣權,為英國商人敞開大門。另一方面,帕麥斯頓相信在貿易過程中,自由、公正的理念會傳播到東方,帝國的影響力會逐步擴大。讓土耳其管理埃及成為這個時期英埃關系的核心內容。1874年迪斯累利(Disraeli)領導的保守黨上臺。由于埃及財政狀況惡化,英國政府乘機購買蘇伊士運河公司的股票。這使得英國在運河事務上有絕對的發(fā)言權。這一行動獲得了英國國內的普遍贊揚,各報刊也支持政府的行為。此時雖然出現(xiàn)了是否需要占領埃及的討論,但大部分的英國政治家反對占領埃及。迪斯累利認為對付俄國的辦法還是要控制奧斯曼帝國,占領埃及起不到實質性的作用。在埃及問題上,英法合作是最好的選擇。

1879年6月,在歐洲大國的壓力下埃及赫底威(相當于國王)伊斯梅爾(Ismail)退位,他的兒子陶菲克(Tewfik)繼位。在伊斯梅爾統(tǒng)治的15年中,埃及外債從300萬磅增加到超過1億磅。伊斯梅爾不僅揮霍浪費,而且花費大量資金希望獲取埃及的真正獨立,但在名義上埃及仍是土耳其的一個省。為了得到足夠的資金,伊斯梅爾不斷向歐洲借貸。1880年7月,埃及通過《清算法》。這項法律提供解決國際債務的辦法,由一名法國財政總監(jiān)和一名英國財政總監(jiān)負責監(jiān)督埃及的債務償還。英法“雙重監(jiān)督”體系確立。1880年格拉斯頓(Gladstone)領導的自由黨上臺后,在埃及問題上堅持英法合作的方針,盡量避免干涉埃及內部事務。而在埃及,伊斯梅爾的統(tǒng)治引起各階層的不滿,軍隊問題尤其突出。削減軍費和裁軍是軍隊的主要問題,其矛頭主要對準埃及土著軍官。許多埃籍軍官只能拿半薪,基本沒有升職的機會。1881年9月11日,以奧拉比等軍官為首發(fā)動兵諫要求撤換政府,實行憲政,增加軍隊的數(shù)量。九月兵諫成功后,由軍官們推薦的謝里夫帕夏(Sherif Pasha)組閣,局勢暫時穩(wěn)定。九月兵諫后,此事件給既存的埃及政治局勢帶來不小沖擊,也得到英國各大報刊關注。

《觀察家報》對埃及九月兵諫進行了詳細報道。作為一份獨立報刊,該報在英國享有極大聲譽。此時的主編是愛德華·迪西(Edward Dicey)。早在1877年,他就在《十九世紀》(The Nineteenth Century)上發(fā)表文章,認為埃及對于英帝國具有重大戰(zhàn)略意義,英國政府最好采取措施保護這一戰(zhàn)略要地,即使采取戰(zhàn)爭方式占領埃及也無不可[1]。而當時反對黨領袖格拉斯頓直接發(fā)表文章批駁迪西的觀點,“占領蘇伊士運河和埃及是愚蠢的建議”[2]。埃及發(fā)生兵諫后,《觀察家報》立即發(fā)表社論指出:就目前的埃及局勢而言,“首先要讓叛軍離開開羅,大幅減少埃及軍隊數(shù)量。如果發(fā)生軍事叛亂,我國艦隊將開往亞歷山大,不要與法國或者土耳其一起行動。我們要保證與法國在埃及進行經(jīng)濟管理。但是如果埃及發(fā)生混亂,維持秩序的只能是英國”[3]。社論明確指出英國要維護在埃及的利益,不允許土耳其干涉埃及,必要時單獨行動。

1881年9月18日,迪西在該報上刊登的一封長信更是極力維護英帝國的利益,必要時采取戰(zhàn)爭手段占領埃及。作者首先指出,“奧拉比所領導的運動就是反對英法的雙重監(jiān)督體系”?，F(xiàn)在只是更換了政府,下一步可能就要推翻英法的統(tǒng)治,我國政府應該下定決心采取行動?！按蟛糠秩苏J為英國將派土耳其軍隊干涉埃及,而我認為采取這個方法將是非常危險的。讓埃及重新被土耳其軍隊占領,將會加強埃及土耳其派的實力,會使英國的地位更加危險?！币虼?“在埃及事務上,我堅決反對土耳其干涉”。爾后作者認為,“英法聯(lián)合占領要比土耳其干預好”。而最佳的解決方式是英國單獨占領埃及?！斑@是對于英國最安全的方式,把保衛(wèi)埃及安全的責任抓在我們自己手中。在派我們的軍隊去埃及時,我們會告訴他們一旦秩序恢復我們就會離開,這樣我國不會遇到其他歐洲國家的極大反對。如果可能的話,就不干預。如果必須干預,只能是英國。我們解決問題越快對英國的利益越有好處?！盵4]

這種言論在英國國內并沒有得到太多報紙的響應,由于早年格拉斯頓已經(jīng)直接批駁了迪西的建議,因此有許多報紙批判《觀察家報》讓英國單獨占領埃及的觀點。埃及九月兵諫在短時間內結束,埃及局勢趨于緩和。特別是在11月17日,外交大臣格蘭維爾(Granville)發(fā)表公開信,闡明政府保持現(xiàn)狀的立場。該報沒有強硬堅持迪西的觀點,基本上認同了政府的政策。編者指出,“我們支持政府的政策。保持埃及的秩序是英國的責任。目前雙重監(jiān)督體系運轉良好,將埃及從經(jīng)濟危機中解救出來,如果這個體系遭到破壞,我們就不知道后果該如何,因此要讓它最好的運轉,這就需要英法兩國共同合作”[5]。

二、《英法聯(lián)合備忘錄》與《觀察家報》輿論的發(fā)展

九月兵諫后,謝里夫組閣,埃及局勢暫時穩(wěn)定。1881年底埃及議會召開。謝里夫制定了一部基本法(憲法),但是這部基本法剝奪了議會討論、通過預算的權力,遭到了議員們的反對。謝里夫認為,討論預算會引發(fā)外國的干涉,因此在此問題上絕不退讓。法國總統(tǒng)甘必大看到埃及議員對于預算的爭論,擔心埃及局勢不穩(wěn),于是與英國一起在1882年1月初推出《英法聯(lián)合備忘錄》,其主要內容是:“英法兩國政府確認,按素丹敕令所定且為兩國政府正式認可的條件維護赫底威殿下的權位。兩國政府緊密配合,堅決以聯(lián)合努力反對可能威脅埃及現(xiàn)存秩序的所有內外干擾的根源?！盵6]63所謂反對“內外干擾”,即對內反對奧拉比領導的民族運動,對外反對土耳其的干涉。備忘錄想傳達的信息是兩國政府為了維護赫底威的地位,必要時將進行武力干涉。這份備忘錄是法國精心策劃的,盡管英國議會十分擔心是否能與法國合作解決埃及問題,最終法國拿出的聯(lián)合備忘錄的內容還是出乎英國人的預料。英國政府不希望進行任何形式的征服,但是英國為了維護與法國在埃及問題上的合作關系,沒有對備忘錄進行任何修改或者說明。

《英法聯(lián)合備忘錄》在埃及引起強烈反響。奧拉比等人認為,埃及可能遭受與突尼斯一樣的命運,遭到外國的武裝入侵。聯(lián)合備忘錄發(fā)布的直接后果就是埃及人推翻了謝里夫政府。2月4日,巴魯?shù)蟽乳w成立。這屆內閣祖國黨成員占多數(shù),奧拉比出任陸軍大臣,并成為內閣的實際領導人。內閣通過了一系列改革法令:制定了新憲法,確立了議會有權討論、通過全部國家預算等重大原則。同時解雇了一批在政府中的歐洲官吏,提升了六百名埃籍軍官,罷免了三百名土族、契族軍官。英法駐埃及的財政總監(jiān)德布里葉(M. de Blignières)和科爾文(Sir Auckland Colvin)聯(lián)合給兩國政府寫信,要求處理埃及問題,特別提到埃及新政府的新憲法對于預算的干涉,但是此事沒有得到兩國的關注,反而導致法國財政總監(jiān)德布里葉辭職。

《觀察家報》認為,聯(lián)合備忘錄的發(fā)表不會導致埃及局勢惡化?！皬哪壳皝砜?我國對法國在雙重監(jiān)督體系中所起的作用很滿意,但是我們不希望其他國家干涉埃及。備忘錄的措辭相當含糊,如果要進行干涉,也沒有澄清如何進行干涉,因此我們不必太重視這份文件?！盵7]該報并不認同《泰晤士報》上格雷戈里(Gregory)和布倫特(Blunt)的觀點。特別是1882年2月以奧拉比為首的內閣主政后,格雷戈里與布倫特認為,這是“憲政的勝利”。該報指出,“這并不是憲政的勝利,而是軍事主義的勝利。埃及政府只是在軍事專制者的要求下才垮臺的。九月的叛亂不僅僅是更迭政府,他們下一步的目標就是廢除英法監(jiān)督體系”。保守黨的《旗幟報》和《晨郵報》認為,要讓土耳其干涉埃及,《觀察家報》反對這種觀點,“土耳其干涉對英國不利。該報認為保持現(xiàn)狀就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不需要任何的干涉行動”[8]。

4月份埃及出現(xiàn)了少數(shù)土、切族的軍官陰謀叛亂和殺害奧拉比的事件。雖然奧拉比挫敗了這個陰謀,但是赫底威拒絕批準對于這些軍官的判決。赫底威的舉動使得他的地位岌岌可危。5月初,英法兩國政府派艦隊到亞歷山大港進行武裝示威,埃及巴魯?shù)蟽乳w下臺。赫底威組織新的內閣,但在國內的巨大壓力下,奧拉比仍然留任陸軍大臣。埃及問題依然沒有解決。

在此期間,《觀察家報》看到埃及危機逐步升級,其輿論開始支持土耳其干涉埃及。5月14日社論指出,“最近埃及的局勢開始復雜。赫底威有可能被奧拉比廢掉。英法派艦船去亞歷山大,我們擔心可能會引起更大的危機。雖然艦船可以給歐洲人以保護,但是如果沒有軍隊,就起不到作用。就目前局勢看,赫底威的權威需要軍隊的支持。而土耳其干涉可能造成的損失最小。如果赫底威的權威任由踐踏,那么我國在埃及的利益會受到嚴重破壞。法國跟我國在埃及的利益并不一致,兩國的聯(lián)合行動會造成政策的失誤。對于我國來說蘇伊士運河有重要作用,因此我國要著重考慮自己的利益,不可被這種關系束縛住”[9]。該報反對英法聯(lián)合解決埃及危機。

三、亞歷山大騷亂與《觀察家報》的戰(zhàn)爭輿論

6月11日,亞歷山大發(fā)生嚴重騷亂。此次事件進一步惡化了埃及局勢。事件的起因是一位英籍馬耳他人租用了當?shù)鼐用竦囊黄ンH子四處游逛,他不僅不給錢,反而還行兇殺人。兩旁行人路見不平,奮力追趕。四周僑民開槍射擊,打死、打傷多人。全市居民怒不可遏,手持棍棒,奮起反抗,殺死一些僑民。英國駐亞歷山大領事庫克森也被擊傷。據(jù)統(tǒng)計,在這次沖突中,雙方死亡人數(shù)達238名,其中埃及人163名,歐洲人75名[10]217、161、209。

事件發(fā)生后,《觀察家報》批評政府沒有采取措施保護英國公民的安全。6月18日社論指出,“亞歷山大騷亂發(fā)生在亞歷山大的市中心,而英法的艦隊就停靠在亞歷山大港,大屠殺持續(xù)了四個小時,而艦隊并沒有鎮(zhèn)壓騷亂。當?shù)氐木煲矝]有保護歐洲居民。這次襲擊主要針對英國人。當英國人在亞歷山大的街道上被謀殺,英國艦隊居然可以不采取行動。英國的將軍居然還可以電告國內事件不具有政治特征。我們從其他渠道獲得的信息是這場騷亂絕對具有政治特征?？梢悦黠@看出亞歷山大騷亂對于埃及的軍事集團有利。我國政府根本沒有考慮到保護公民的安全。政府根本不愿意干涉埃及。為了英國的尊嚴,為了帝國的安全,我國政府都應該有所行動”[11]。該報的結論是:亞歷山大騷亂主要是針對英國人,對埃及軍事集團有利,批評政府不采取行動保護英國人的利益。

6月23日,英國政府埃及問題藍皮書出版,其內容主要是英國駐埃及總領事馬列特寫給外交部有關埃及局勢的公文,涉及1882年1月到5月間的埃及局勢。藍皮書的發(fā)表引發(fā)了英國輿論的普遍關注。《觀察家報》認為,“有關埃及問題的藍皮書非常令人失望。目前我國政府認為在君士坦丁堡的會議能夠解決埃及問題,但是土耳其不愿意參與。如果會議并不能保護英國在埃及的利益,就沒有任何作用”[12]。7月2日的社論認為,“最近出版的藍皮書讓我們知道政府的外交政策是多么失敗。英國在埃及有重大利益,決不允許這些利益遭到破壞。我們必須保證通往印度道路的安全,要保護英國的利益和尊嚴”[13]。此后該報鼓吹要對埃及采取行動,不惜以戰(zhàn)爭方式維護英國在埃及的利益。7月11日,英國政府炮轟亞歷山大,獲得了該報的熱烈支持。

四、《觀察家報》戰(zhàn)爭輿論形成的原因

埃及藍皮書的公布導致《觀察家報》開始確定立場,提出“要對埃及采取行動,維護英國的利益”。戰(zhàn)爭輿論的出現(xiàn)與埃及藍皮書的出版有密切關系,那么藍皮書是如何描述埃及局勢的呢?英國駐埃及總領事馬列特(E.Malet)是藍皮書的主要作者,他不斷向外交部發(fā)回電報,其關于埃及形勢的分析對國內輿論有重要影響。那么這些公文都寫了什么呢?1882年1月初,馬列特給外交部遞交的公文指出:“我相信能夠解決危機,因為我討厭為了債權人的利益而進行戰(zhàn)爭?！盵14]245、781雖然有1881年9月的奧拉比兵諫,但此時馬列特認為埃及局勢并不危險,根本沒有必要進行戰(zhàn)爭。英法聯(lián)合備忘錄發(fā)表后,埃及的政局發(fā)生了變化。2月4日,埃及新內閣上臺。這屆新內閣實際上由奧拉比領導,提出了一系列改革措施。自此后馬列特寫給外交部的公文有明顯變化。他不斷強調埃及危機嚴重,目前局面很難維持,敦促政府解決危機。2月27日,馬列特給外交大臣格蘭維爾的信中指出:“如果現(xiàn)狀不能維持,就該考慮占領國家,但是在采取這個行動之前,應該允許它實驗。”[15]3月份,格蘭維爾向馬列特尋求建議,馬列特的答復是:“不要與現(xiàn)在的埃及政府談判。可以用一次海軍示威加速埃及政府的垮臺?！盵16]后來這兩個建議都被接受。4月初,格蘭維爾準備重新討論是否給予埃及人管理埃及經(jīng)濟的權力,馬列特卻建議外交部不要與埃及政府協(xié)商,他認為“埃及政府極不穩(wěn)定”。格蘭維爾聽從了他的建議。格蘭維爾想要聽到更多關于“奧拉比政府”的情況,馬列特認為根本沒有必要了解這些情況。4月發(fā)生切族軍官謀殺奧拉比事件,這些軍官被判處流放蘇丹。馬列特促使赫底威不同意判決。5月7日,馬列特給格蘭維爾的信中說:“我相信在獲得任何滿意的解決埃及問題的方法產生之前,都應該阻止復雜的形勢進一步惡化,因為混亂狀態(tài)持續(xù)得越久,修正它所產生的錯誤就會越困難?！盵17]從以上公文可以看出,埃及危機相當嚴重,整個局面非?；靵y,這就是馬列特傳達給英國外交部的信息。

我們需要注意公文中所傳達出的信息在1882年2月埃及新內閣上臺后開始變化。以上公文顯示,埃及危機非常嚴重,如英國政府不采取措施,其在埃及的利益將受到損害。但在整個過程中會出現(xiàn)馬列特所說的“危機”嗎?法國總領事在此時認為,“形勢并不嚴峻,沒有采取任何形式干預措施的必要”。德國總領事在4月30日的報告中指出:“埃及政府在正常運作,公共債務的利息在按規(guī)定償還,甚至有盈余。外國人在埃及的權利和所有國際協(xié)定都獲得遵守,混合法庭的決議也在按時執(zhí)行?！盵16]這顯然與馬列特傳回國內的消息不符。

馬列特對于形勢的判斷來自1882年2月奧拉比的改革。奧拉比領導的政府希望埃及逐步擺脫外國的政治和經(jīng)濟控制,其核心破壞了英法建立起來的“雙重監(jiān)督體系”。與其說“歐洲國家”在埃及有重大權力,還不如說英國在埃及有重大利益。維護這種利益靠的是保持“體系”的正常運轉。而馬列特認為奧拉比破壞了體系和英國在埃及的利益。要保護這種利益,占領埃及就是最好的辦法。因此馬列特通過給外交部遞交的公文,間接地煽動輿論,最終英國國內形成了普遍的戰(zhàn)爭輿論。

五、結語

1881年奧拉比發(fā)動兵諫后,《觀察家報》的主編愛德華·迪西發(fā)表文章認為英國在埃及有重大利益,英國政府應該考慮采取措施保護自己的利益。當外交大臣格蘭維爾發(fā)表文章,表明英國政府在埃及問題上保持英法合作時,該報也基本上認同這一看法。英法聯(lián)合備忘錄出臺后造成埃及局勢動蕩,該報認為應該讓土耳其干涉埃及,這樣付出的代價最小。亞歷山大騷亂后,該報批評政府沒有保護英國在埃及的利益,埃及藍皮書的公布促使該報形成戰(zhàn)爭輿論。從整個輿論的變化可以看出,藍皮書的發(fā)表對于該報形成戰(zhàn)爭輿論有著重大影響。藍皮書的作者是英國駐埃及總領事馬列特,他認為1882年2月奧拉比新政府提出的一系列改革措施破壞了英法“雙重監(jiān)督體系”,而這一體系是維護英國在埃及利益的最好屏障。這一體系賦予英國駐埃及“當事人”權力,權力與體系的密切聯(lián)系使得馬列特煽動輿論,促成英國國內戰(zhàn)爭輿論的形成?！队^察家報》的輿論中一直強調英帝國的利益。19世紀最后30年,英國的輿論更多地傾向于支持帝國的存在,更加強調瓜分世界的重要性,這體現(xiàn)出“有形帝國”成為英帝國政策的重要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