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文韜

齊長城遺跡“關山意象”山水畫呈現作為一種富含文化溫情的視覺意象，寄托了古人的家國情懷。關隘、山險遺跡相對應的“關山意象”山水畫呈現對于不同知識結構和閱歷的受眾來說有著不同的感受。

“關山意象”接受的不同理解和接受區(qū)別造成不同類型的受眾。大體分為感動型、震撼型、分析型。其中感動型的受眾，相信是感動于雄偉的齊長城景觀給人們帶來的歷史滄桑感，吟誦詩文的興致極高；而震撼型受眾則是對齊長城遺址景觀的整體體驗較為豐富，對齊長城遺跡景觀繪畫所呈現的遺跡殘缺美，報以認同；分析型則是更加高級的類型結構，其接受群體充滿著對齊長城遺跡景觀繪畫歷史的想象和現實的感悟，對齊長城遺跡景觀繪畫理想化表現有接受意愿。

此種審美的接受體驗，要得益于齊長城文獻的呈現程度。齊長城遺跡“關山意象”山水畫呈現，表現的不僅是一個地理區(qū)域，更是古人精神意念在文化遺產遺跡中的傳承發(fā)展，是今人發(fā)思古之幽情的心靈景觀。從山水畫文脈發(fā)展來看，五代宋初的山水畫大家李成長期居住在山東的營丘，此地地處齊長城遺跡景觀密集的魯中山區(qū)，他的山水畫在景物表現方面，突顯寒林煙樹的特點，并且有表現遺跡景觀的作品《讀碑窠石圖》傳世。碑碣久遠，行人撫古追今。建筑無存而寒林仍在。通過對畫面的讀解，觀賞者能夠感受到作者的心緒像寒林一樣，寒而不荒，蘊藏生機。碑石所代表的遺跡景觀，透過歷史的烽煙、變亂，頑強地守護著文化傳承的內核，以待來者。從這一意義上來看，遺跡“關山意象”山水畫呈現使得遺跡景觀所負載的文化信息傳播得更加久遠。景觀地的自然景觀風貌，不是一時能夠感受到的。所謂“朝暉夕陰，氣象萬千?！辈煌臅r令、氣候、光照，同一景觀地會呈現出不同景觀樣態(tài)。如前文所述齊長城遺跡景觀在冬季其荒寒的景象撼人心魄，衰草連天，枯枝老干，與齊長城墻體呼喝應合，為人們訴說千年歷史風煙。而春雨霏霏之際，草木萌發(fā)，齊兵營四周綠意盎然，促使人們在郊游踏青之際，感念先人。而這一切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感覺體驗到的，所以要借助他人的感知、體驗數據，那么這些感知體驗數據就是非?？少F的齊長城景觀的文獻。所以對齊長城景觀文獻的研討還應該擴展到對其景觀四季不同變換等因素上?！瓣P山意象”是文獻與畫面的互動乃至融合的紐帶。對于“關山意象”的探討、分析，有助于對優(yōu)秀景觀繪畫作品的賞讀、理解和認知。

齊長城遺跡“關山意象”山水畫呈現作為一個充滿文化溫情的系統(tǒng)，包含著人與天地萬物的溝通。聯系著齊長城文獻與其遺跡景觀的藝術呈現之間的關聯。如果說我們引用阿恩海姆的觀點來評述中國古代山水畫，是一種力的圖式被動解讀。如果當代信息背景下的遺跡景觀山水畫呈現止步于此，只是停留在遺跡景觀繪畫本身，那么其意義便有局限性。然而，此作品并未止步于此，畫面中的山石、樹木、云煙都吸引著我們的目光凝結于畫面右側。這種調動觀者視覺先抑后揚的過程宛如戲劇的表現，由創(chuàng)作者與觀賞者共同完成畫面、構建畫面。題跋既是對畫面中滄桑建筑的描述，又是以現代人視角，用山水畫筆追訴歷史記憶的過程。從修建年代、功能作用、施工工藝等多方面描述，將文獻中的齊長城和山水畫中的齊長城聯系起來。遺跡景觀的背后應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文化及性格體現，而這種體現則是基于表達者對這種文化和性格的主觀認知。

如果離開了表達者的主觀認知，那么再好的遺跡景觀也會是毫無生命力的蒼白狀態(tài)。當然，主觀認知是建立在歷史長河中的反復對比、反復甄別、反復反思的理性之上的。齊長城遺跡景觀的山水畫呈現，是借助齊長城遺跡呈現歷史印記，是關于古人與今人的對話?！瓣P山意象”與山水畫、山水詩又聯系緊密，“關山”題材是山水畫主題之一。在傳統(tǒng)文化情境之中，文字與圖像在對遺跡表達上相迭互映。對于齊長城關隘、山險遺跡來說，山水畫呈現更能明確山體景觀特點，彰顯其文化歷史意義。根據阿恩海姆所說“楔形能夠產生動力”的理論進行分析，此作品在畫面中部有樹木作為畫面的支撐，山石旋動起伏于畫面左側，經由層積塊壘的山體進入主峰的表現。從畫面中可以得知，山石的外部形態(tài)，樹干的積聚形態(tài)，田野的分布形態(tài)，山石的累積形態(tài)，皆為動感十足又不失穩(wěn)重的楔形結構。單個楔形形態(tài)的張力結構，在不同的物象表現過程中，“異質同構”達到視覺動力接續(xù)的目的。

大峰山齊長城遺址公園位于濟南市長清區(qū)孝里鎮(zhèn)齊長城起點附近，齊長城墻體綿延大峰山頂一千多米，臨崖覽谷，易守難攻。再加上近百間屯兵營房，帶給人們巨大的視覺震撼。關于齊長城古籍早有記載，《管子·輕重篇》曰：“長城之陽魯也，長城之陰齊也”。齊長城建于2600年以前，為多代齊王歷百年漸次興建。司馬遷《史記·楚式家》中載：“乘山嶺之上筑長城，東至海，西至濟洲，千余里以備楚?！饼R長城西起山東長清縣孝里鎮(zhèn)南部，向東至青島小珠山入海。歷經千里，綿延1300余峰巒。齊長城在中國歷史上占有顯著的地位，具有極高的旅游價值，是中國乃至世界最早的長城。齊長城在谷口平地為素土夯筑，山嶺之上則為石塊壘砌，就地取材，方便施工。大峰山齊長城遺址位于長清區(qū)孝里鎮(zhèn)齊長城起點附近，是集自然風光、人文古跡于一體的遺址景觀公園。其景觀有全國唯一的保存最完整的戰(zhàn)國時期齊長城遺址墻體與陣容宏大的屯兵營。大峰山齊長城是孟姜女哭長城傳說的西段起點流傳地。山腰有興建于金元時期的道觀峰云觀、齊魯第一洞——璇璣洞，還有古城門、抗日戰(zhàn)爭紀念館。大峰山可謂多重景觀演繹歷史，一城高懸銘記齊風。不管是從歷史的維度來看，還是從東西方的區(qū)分來看，景觀繪畫圖像的語意內涵，會被來自不同領域的意識、聲音所映迭。新技術條件下，遺跡景觀有其自身豐富的傳播管道，不一定非要借助繪畫來完成其空間營造與空間體驗的要求。但是富有歷史滄桑感與繪畫發(fā)展歷程密切相關的文化遺產景觀這另當別論。景觀借助繪畫來顯圖呈像，是將文化遺產景觀的視覺文脈最大限度地保留、保護，并為遺跡景觀的當代轉向傳播提供有深度的、有文化溫情的遺跡景觀繪畫圖像。山東藥鄉(xiāng)國家森林公園是1992年經國家林業(yè)部批準的國家森林公園。是一處難得的有林場背景的齊長城遺址景觀公園。公園最高峰黃尖山海拔千米，山勢巍峨，如刃刺天。植被覆蓋率高，樹木品種繁多，行進于山中樹蔭繁密。所謂藥鄉(xiāng)以盛產藥用植物而得名，地處泰山之陰，鐘靈毓秀，盛產泰山四大名藥的何首烏、紫草、四葉參、黃精及赤靈芝等中藥材180余種。傳說藥王孫思邈曾在此地種藥采藥，今建有藥王廟以紀念。該區(qū)域位于高聳的黃尖山一帶，以齊長城遺跡為主要景觀。齊長城是世界長城之祖，是古代齊國連山接海的浩大的綜合防御工程。其殘存墻體若巨龍起伏于山間谷底，給予后人憑吊歷史、感念先人的重要景觀。此區(qū)為封山育林場所，松樹高直挺勁，與長城景觀相呼應。秋高時節(jié)有紅葉漫山遍谷，紅葉學名黃櫨，在古戰(zhàn)場、長城下，大面積紅葉景觀更添厚重的歷史感、滄桑感。雖歷經千年滄桑，仍屹然佇立，屬于亟需保護的荒野遺址景觀，然而現有的文物遺跡保護工作中往往忽視對遺跡景觀的當代意義、價值的發(fā)現，目前的景觀繪畫創(chuàng)作往往過分倚重觀念的演繹，模糊文化界限，喪失傳統(tǒng)滋養(yǎng)，特別是景觀繪畫創(chuàng)作目前傾向充滿制作，崇尚塊面筆觸，輕視線性表達。齊長城逶迤曲折，跌宕起伏，綿延千里，是齊魯大地上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是一卷歷史，一磚一石，都勾勒出血與火的篇章。此區(qū)內林木繁茂，松柏蒼勁，景觀四時有別。景觀特點概括為：古、曠、秀。風門道關是齊長城上的一處重要關隘，位于萊蕪、章丘、博山三地交界處，關口位于高山埡口處，南北有很陡的山坡，無風成三級，大風飛沙石，被當地村民稱之為“黑風口”。由山下的三個平原、坡地為主要景觀的村莊，到以懸崖、峰巒為主要景觀的臥云鋪村、逯家?guī)X村，有一條柏油路相貫穿。對外宣傳為，一線五村。由谷及嶺，由河及溪，山隨境轉，線狀分布。山水畫呈現的視域范圍加大，使得山水畫的散點呈現特點得以發(fā)揮。

臥云鋪人用的石頭大都取材于村頂的山石，叫“十八行子”。“緊十八，慢十八”，十八是莊戶人家對“多”的統(tǒng)稱。不管是山嶺上的齊長城，還是古村的住宅，都是先民們開山鑿石，用血汗營建的景觀。根據石頭的大小厚度與色澤硬度，臥云鋪的先民們將打磨好的石塊稱為“十八行子”。石塊營建著長城、修補著道路、壘砌著房舍、增添著希望。臥云鋪人眼中的景觀，是石塊搭建的，親切的稱之為“子”。逯家?guī)X村是真正意義上的懸崖村莊。在村莊里，可以直接眺望齊長城遺跡。此處齊長城遺跡景觀繪畫呈現的內容，是極其豐富的。齊長城遺跡與傳統(tǒng)民居村落相得益彰，為遺跡景觀山水畫呈現提供了豐富的素材。

首先，齊長城遺跡景觀山水畫呈現，寄托了古人的理想和追求。齊長城是古老的遺跡景觀。在這遺跡景觀之中，我們可以感到歷史的蒼涼和時光無情。任何偉大的景觀，都在建成的那一天起，走向衰亡。這是無法阻止的自然規(guī)律。在遺跡景觀的山水圖像中，我們可以感受到追溯歷史給我們帶來的思古之幽情。而即便是荒野一般的遺跡景觀也能夠讓我們感受到先民們在這片土地上的功業(yè)遺存。家國情懷，是我們在遺跡景觀繪畫中感受到的深層寓意。

其次，齊長城遺跡景觀的山水畫呈現，是今人發(fā)思古之幽情的心靈生活體驗之所。“關山意象”的達成也基始于齊長城遺跡的物質遺存和“關山”題材山水畫呈現的精神傳續(xù)。

視知覺形式動力理論也為我們理解齊長城遺跡“關山意象”山水畫呈現提供了方法基礎。正如上文所分析的“關山意象”山水畫呈現，是不斷演進嬗變的。從初始形態(tài)的地圖呈現發(fā)展至山水畫呈現，在北宋形成經典樣式與成熟圖式，進而在明清之際注重筆墨語言內美的發(fā)展，筆墨的情思灌注與視覺形式張力日益豐富。這一趨勢也反映在現當代對齊長城遺跡“關山意象”山水畫呈現上。

《齊長城尋蹤之大峰山》，就是以山水畫方式記錄大峰山齊長城遺跡景觀的分布特點，樣貌特征。結合山脈、丘陵及齊長城自然景觀與歷史典故，將山頂的齊長城遺跡與山腰的峰云觀等古建筑，組織在游移變動、層迭互聯的山水畫格局中，共同營造“風云變幻，亙古如茲”的齊長城遺跡景觀氛圍。齊長城沿線古道眾多，猶以濟左走廊、博池古道等歷史悠久、古跡眾多的道路聞名遐邇。關隘、古道與古民居是相依伴生是齊長城遺跡景觀的組成部分?！肮诺狸P聯著山頂的齊長城和山腳下的古民居。古民居又是許多節(jié)慶民俗活動的背景、舞臺。齊長城起點附近的方峪古村、萊蕪茶葉口鎮(zhèn)的齊長城一線五村、淄川涌泉等古村落皆為遺跡景觀與山川景色并美的絕佳去處?！边@對于山水畫創(chuàng)作來說，表現題材是極為豐富的。筆者作品《齊長城尋蹤之博池古道》，就是以淄川齊長城遺跡景觀中頗具特色的齊長城博池古道、涌泉民居為表現對象，描繪夕照中古道隱現于齊長城遺跡景觀之中。昔日古道的功能已經從貨物商旅的通途轉換為旅行攬勝的幽徑。

齊長城遺跡景觀山水畫呈現的空間形態(tài)，值得我們去深入理解、研究。齊長城遺跡景觀永恒的生命力，需要后人，不斷探索、印證、發(fā)展、完善。遺跡景觀繪畫呈現的畫面中，空間形態(tài)總是豐富而齊全的分布于畫面。我們可以通過比較觀察得知，城市、田園、荒野在和諧寧靜的氛圍里，向我們訴說著遺跡景觀的變遷。城市象征文明在畫面遠方。田園在文明與荒野之間。而在洛蘭筆下的經典構圖里，近景總是點綴羅馬建筑的殘垣斷壁，中景出現羅馬鄉(xiāng)村的明麗靜謐，遠景群山連綿。遺跡景觀的空間形態(tài)，從近景的殘缺暴露狀態(tài)，到中景的完整和諧狀態(tài)，再到遠景的空無荒蠻狀態(tài)。有序的空間形態(tài)過渡，將深刻的景觀審美意蘊涵于其中，奈人尋味。遺跡景觀經典的空間形態(tài)，同樣存在于東方景觀繪畫中。傳五代董源《龍宿郊民圖》、北宋郭熙《早春圖》、南宋馬遠《踏歌圖》都有一致的空間形態(tài)表述。近景為田園鄉(xiāng)村，茅屋籬舍的形態(tài)，漁人農人的生產生活，富裕而安定；中景為皇家宮苑，有煙云圍護，山水相臨；遠景是空蒙的山色。在帝國都城的郊野，在帝王勤勉的統(tǒng)治下，呈現百姓安居樂業(yè)、政治清明的景象。不管是由城市觀看田園，還是由田園觀瞻城市。不同的視角，都是全面表現多重空間形態(tài)。這給予齊長城遺跡景觀繪畫呈現的實踐以極大的啟迪。

齊長城遺跡“關山意象”山水畫呈現的藝術語言本身具有承傳性特點，從歷史發(fā)展來看，藝術語言不斷“因、革、損、益”的發(fā)展，有藝術語言內部的“動力”訴求。隨著時代發(fā)展，現實語境的變革也使得景觀繪畫外部承載“變革”訴求。而時代的快節(jié)奏發(fā)展，無法等待遺跡景觀繪畫呈現自身藝術語言的自我完善與發(fā)展。外部變革的訴求，使得遺跡景觀繪畫呈現失去了往日的依托，無法正常在自身藝術語言的追求中，因循過往、革除弊端、損其殘缺、益之發(fā)展。在時代背景之下，聯系與遺跡景觀繪畫呈現相近學科，共同尋求跨界合作“多點互聯”式的創(chuàng)新，才能更加適應如今的現實語境。

當今，圖像信息已經充滿了人們的視聽空間，現實語境是極其激烈的圖像話語權之爭。遺跡景觀繪畫呈現匯集了自然景觀、人文景觀、心靈景觀，根據時代面貌重新考慮遺跡景觀的文化意義。新時代的背景下，遺跡景觀繪畫呈現應依托自然景觀、人文景觀的再現，充分體現心靈景觀與自然景觀、人文景觀的契合，突現“人”在遺跡景觀中的價值意義?！疤斓匮錾伞?！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滋養(yǎng)下，文化根脈在“生生不息”的增長。生成圖式的創(chuàng)作過程是建立在預成圖式創(chuàng)作過程基礎上的。比較顯而易見的是遺跡景觀繪畫構圖的多變。以建筑景觀為主要表現對象的繪畫，偏重屋宇的穩(wěn)定。遺跡建筑的立面與畫面邊角往往是垂直關系，在繪畫中的生動性就有損失了。斜向、曲向等形線語言的介入，才能使遺跡景觀繪畫呈現生成圖式。從對遺跡景觀的形貌觀察做起，從不同的角度觀察齊長城遺跡的墻體、關隘。人們體驗與觀察的視角發(fā)生轉變，從遠距離觀看轉向為多角度審視，從單一的突顯遺跡景觀到多義表達呈現遺跡景觀中人格意識的存在。

齊長城遺跡景觀山水畫是心靈景觀與自然景觀、人文景觀的契合。景觀繪畫的主旨是在創(chuàng)造人的心靈景觀的外顯，與自然景觀、人文景觀的內求。景觀繪畫的創(chuàng)造，就是在自然與人之間構建精神的景觀。分析“意境”這個詞匯，來解釋說明景觀審美的二重結構，借助景觀人們將自然與人相聯，借助景觀繪畫，人們將“意”與“境”相聯。清代著名山水畫理論家笪重光在其著作《畫筌》中強調“意之所至”與“實境”“真境”“神境”相聯系，既非客觀真實的再現景觀事物，也非主觀隨意的表現景觀事物。主客相融、思與境偕，方是景觀繪畫的入境創(chuàng)造，才談得上作品為觀賞者提供視覺上的入境體驗。

The landscape painting of the Qi Great Wall relic is the fusion of spiritual， natural and cultural contents. The main idea of landscape painting is to manifest the innermost thinking of people， which tallies with their humanistic understandings of nature. The creation of landscape painting is to reproduce the landscapes in a professional and compliant manner. The phase of “artistic conception” can exemplify the dual structure of landscape aesthetics. If we say that， the landscape connects nature and people， then the landscape painting gives aid to mix the spiritual and the solid. Neither duplicating mechanically nor reproducing arbitrarily， it’s an immersive experience for creating the brushwork and giving enlighten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