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鵬
反美扶日運動是解放戰(zhàn)爭時期中國人民推翻“三座大山”斗爭的重要組成部分。褚輔成在他生命最后半年多的時間里,積極領導九三學社成員傾心傾力傾情投入,促成了反美扶日運動開端。在褚輔成的一生中,除了領銜六參政員訪問延安,這是最值得濃墨重彩的一筆。其歷史功績彪炳千秋,值得我們九三學社成員自豪和銘記。
反美扶日運動的緣起
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結束后,美帝國主義為了稱霸世界,公開扶助日本軍國主義復活,以使其成為反共反蘇的前哨,對中國的獨立安全造成嚴重威脅。以褚輔成、孟憲章為代表的九三學社前輩,最早發(fā)覺這一問題。
1946年5月4日,九三學社在重慶召開成立大會,褚輔成、許德珩、孟憲章、笪移今等被選為理事;12日,九三學社召開理監(jiān)事聯(lián)席會議,褚輔成、許德珩被推為常務理事。6月8日,褚輔成回到上海;他12日,就主持召開了九三學社上海分社成立大會,“推舉了褚輔成、笪移今、孟憲章、孫蓀荃、陳乃昌、徐甫、許德珩為理監(jiān)事”[1],褚輔成并任主任理事。孟憲章是日本問題專家,自1946年夏回到上海后,在多家報刊上不斷撰文疾呼,欲喚起國人對美國扶植日本問題的注意。直到1947年夏,日本一些右翼分子狂妄態(tài)度日漸顯著,有的甚至主張對臺灣有特別民權,或主張舉行公民投票以決定“滿洲”、臺灣與朝鮮之所屬,而美國占領軍駐日總部決定開放對日貿(mào)易,美國政府亦宣布將召開對日和會預備會議,等等,孟憲章乃于7月中旬發(fā)表了《急管哀弦愈逼愈緊的日本問題》一文,揭露美國扶植日本的惡劣行徑及對中國的嚴重影響,提出“我國應提出獨立而堅決的主張”[2],各地報紙紛紛轉(zhuǎn)載。褚輔成早年留學日本,可以說是“日本通”,這時還兼任上海法學院院長和第三區(qū)繅絲工業(yè)同業(yè)公會(當時第三區(qū)包括蘇浙滬,但因會址設于上海,故又稱“上海繅絲業(yè)公會”)理事長,對于依法懲治日本侵略勢力和振興中國民族工業(yè)更有切實的思考。從經(jīng)濟上來看,美國扶植日本對中國繅絲業(yè)影響最為顯著,褚輔成對美國扶植日本有極為痛切的感受,認為美國扶植日本是戰(zhàn)后中國的最大隱憂。所以,孟憲章的文章一發(fā)表,褚輔成就很有共鳴,極表贊同。同時,鑒于當時各民主黨派人士受到國民黨當局殘酷壓迫,在國統(tǒng)區(qū)開展公開的民主運動極為艱難,褚輔成力主以反美扶日為中心開展九三學社上海分社的工作。
在1947年的夏季最熱的一天(據(jù)考證,即7月27日[3])下午,76歲(虛歲)高齡的褚輔成先生“以民族工業(yè)家立場,特在上海繅絲業(yè)公會”邀集孟憲章、王造時、笪移今、孫蓀荃、吳藻溪等九三學社成員,“發(fā)起一對日問題座談會。先后在上海《大公報》聯(lián)名發(fā)表《我們對日本問題的意見》與《我們關于對日和約的主張》兩文,指出美國援助日本軍國主義復興的危險,并提出廢除天皇制,堅持否決權與四強一致參加各點。”[4]反美扶日運動由此開端。
在此以前,國民黨政府本已放棄了在對日和約問題上的一票否決權,國內(nèi)輿論也有一些妥協(xié)調(diào)和的主張?!白源藘晌陌l(fā)表后,遂將許多對日異見扭轉(zhuǎn)。”[5]12月28日,褚輔成又領銜在大公報聯(lián)名發(fā)表《我們對召開對日和約預備會議的意見》一文。這三篇文章的簽名人數(shù),由第一篇15人、第二篇18人,第三篇增加到52人,先后參加簽名的九三學社成員,除了以上提到的褚輔成、孟憲章、王造時、笪移今、孫蓀荃、吳藻溪外,還有焦敏之、顧執(zhí)中、武劍西、李世璋以及孫克斌、姚士彥等。
這里順便說明一下反美扶日運動始于何時?!胺疵婪鋈铡边@四個字作為一個名詞出現(xiàn)在報章,最早是在1948年5月前后(據(jù)檢索,最早是在1948年5月25日香港《大公報》才出現(xiàn)這個詞),也就是褚輔成去世之后。1948年6月16日北平出版的《知識與生活》雜志第29期有一篇題為《反扶日運動在滬開端》的文章,更是明確將反美扶日運動的開端確定為1948年5月4日。那天上海120多所大中學校的1.5萬多名學生從四面八方集中到交通大學民主廣場舉行五四營火晚會。晚會邀請九三學社理事、日本問題專家孟憲章教授作了極具教育性和鼓動性的演講,深刻揭露了美國扶植日本復興的事實以及對于中國的危害,激起全場學生的極大憤慨。會上專門成立了“上海市學生反對美國扶植日本搶救民族危機聯(lián)合會”,并發(fā)表了宣言。不過,我認為,這可以說是反美扶日運動高潮的開端,而整個反美扶日運動的開端時間實際上更早。正如孟憲章在1951年出版的《中國反美扶日運動斗爭史》中所說,反美扶日運動的開端應該從1947年7月褚輔成邀集孟憲章、王造時、笪移今、孫蓀荃、吳藻溪等九三學社成員成立“對日問題座談會”算起。事實上,早在1946年5月,上海就有報紙揭露美國“扶植日本紗業(yè)”[6],后來進一步擴展到揭露“美國扶植日本紡織工業(yè)”[7]、“美扶植日本工業(yè)”[8],也就是從那時起,孟憲章寫了一系列、數(shù)十篇反美扶日的文章。雖然當時還有其他人也寫了一些有關日本問題的文章,但觀點最深刻、影響最大的是孟憲章1947年7月發(fā)表的《急管哀弦愈逼愈緊的日本問題》;當時也有其他人組織了名為“對日問題座談會”的會議,但褚輔成等成立的“對日問題座談會”最有組織性,規(guī)模和影響最大,反美扶日立場也最鮮明。同年8月3日,上海《大公報》發(fā)表了褚輔成等人的文章《我們關于對日問題的意見》;8月4日,天津《益世報》也出現(xiàn)了題為“英輿論反對美扶植日本”的報道,“反美扶日”四個字作為一個詞可以說呼之欲出。所以,筆者認為,反美扶日運動的開端始自褚輔成生前發(fā)起成立的“對日問題座談會”(1947年7月27日)。
褚輔成及其領導的“對日問題座談會”的主要觀點
褚輔成領導的“對日問題座談會”,最初是以在上海的九三學社成員為核心,后來逐漸擴大到其他民主人士和外地的九三學社成員,甚至還有部分中共地下黨員參加。在褚輔成生前,他領銜發(fā)表了三篇有關反美扶日問題的文章;在他去世三天后(褚輔成1948年3月29日病逝于上海),他生前簽名的另一篇文章也得以發(fā)表;另外他還以個人名義單獨發(fā)表了文章,或在有關會議致辭中表達了意見。在反美扶日運動的開端時期,作為九三學社上海分社主任理事,褚輔成對運動的推展無疑起了某種領導作用。
在《我們關于對日問題的意見》中,褚輔成等指出:“在日本真正民主勢力未抬頭前,美國積極扶助日本,有如養(yǎng)虎,一旦羽毛豐滿,誰又能保證養(yǎng)虎者不遭反噬。希特勒及日閥往事,殷鑒不遠。”“戰(zhàn)勝日本,要以我國作戰(zhàn)為最久,犧牲為最大,出力為最多。因之,無論在現(xiàn)在對日管制,將來對日和會中,我國均應有最大的發(fā)言權,特別要保有及善為運用現(xiàn)在所具有的否決權?!痹趯θ照叻矫?,“我國均應站在國家民族永久利益立場,提出獨立而堅決的主張,不可因敷衍某友邦一時的面子,隨人俯仰,聽人擺布,而以國家的百年大計作禮品?!保ㄟ@里提到的“某友邦”即指美國)“希全國同胞提高警覺,加強研究,團結御侮,發(fā)憤圖強,庶艱苦抗戰(zhàn)之成果,不致徒付東流,而民族解放之大業(yè),得以早日完成。”[9]
在《我們關于對日和約的主張》中,褚輔成等提出了14條具體意見。他們“敬祈朝野上下,一致提高警覺,痛切反省,重新全盤檢討國是,放棄黨派個人成見,迅謀和平團結,集中力量,一致對外,嚴重抗議美國現(xiàn)行對日錯誤政策,并盡早建立全國性的人民外交機構,作有計劃有組織之長期奮斗,以保障抗戰(zhàn)勝利,鞏固遠東和平與安全。”[10]同時,褚輔成還以個人名義在《創(chuàng)世》雜志創(chuàng)刊號上發(fā)表了《不簽喪權的和約》的專文。褚輔成批評說,國民黨政府“置一切忠言于不顧,處處尾隨他人”(此處“他人”即指美國政府),“不顧全國輿情的反對,不顧國家民族的前途”,貿(mào)然宣布開放對日貿(mào)易,“令人心痛”。褚輔成認為,即使是從法理上說,“對日和約未簽訂,即是對日戰(zhàn)爭的時期尚未終了,而中日商約更未簽訂”,怎么可以拋棄國家民族利益,處處尾隨美國,貿(mào)然宣布開放對日貿(mào)易呢?“現(xiàn)在對日貿(mào)易是開放定了,但和約還未簽訂,我們尚可把握住機會?!痹谖恼轮校逸o成以五四運動時期全國學生和人民迫使政府代表拒絕在對德和約上簽字為例,說明“弱國無外交”這句話也并非完全可靠,“何況今日中國已是四大強國之一。握有否決權正是爭取獨立外交最有力的根據(jù),我們不能放棄否決權,應該是善用否決權。”褚輔成指出:“日本過去危害我們最深最烈,此時此地,我們應該有所主張,而且是要起領導作用的主張。這要視我們有無獨立的外交。倘若我們的主權與利益蒙受到絲毫損害,我們有一個法寶,就是不簽對日和約。這需要我們的外交當局去審慎應付。到那時候,美國雖因欲扶植日本而袒護,一定也要顧慮到我們的簽約問題。”[11]
在《我們對召開對日和約預備會議的意見》中,褚輔成等對美國扶植日本經(jīng)濟復興、縱容軍國主義復活的錯誤政策再次表示強烈抗議,并提出7條意見。他們強調(diào):“美國公私機關在抗戰(zhàn)期間給予我國的援助,以及將來在中國建設過程中,美國在物質(zhì)上精神上可能給我們的鼓勵,我們均非常珍視。但這卻不能使我國以整個民族國家的利益作犧牲,無條件的盲從別人?!薄艾F(xiàn)在對中國百年大計極有關系之對外問題,莫如切實防止日本軍國主義再起,這是全中華民族的共同的永久的利益,凡與這一遠大目的符合的,便是我們的朋友。否則,便是我們的敵人?!瓕γ绹鲋踩毡痉磩拥姆ㄎ魉管妵髁x再行抬頭之政策,尤應發(fā)揮國民外交力量,一致為政府后盾,向美政府及盟軍總部抗議?!盵12]
繅絲業(yè)是當時中國民族工業(yè)的重要部門之一,褚輔成作為中國繅絲業(yè)的主要代表,在反美扶日運動中特別關注中國繅絲業(yè)復興的問題。1947年8月,國民黨政府屈從美國旨意,與日本簽訂了《中日貿(mào)易協(xié)定》,執(zhí)行美國提出的 “資本美國、工業(yè)日本、原料中國”的“扶日”計劃,將使中國繅絲業(yè)遭受沉重打擊。早在1947年5月前后,褚輔成等就曾先后致函駐日盟軍總司令麥克阿瑟和中國駐日代表團團長商震,交涉有關日本蠶繭運華事,以維護中國繅絲業(yè)之復興。[13]1947年9月25日上午,褚輔成在全國紡織工業(yè)生產(chǎn)會議開幕式上致詞中說,中國繅絲業(yè)之所以衰落,“其中原因很多。最大是日本的侵略?!薄翱箲?zhàn)中日本最毒的手段是將我們的桑株都鏟除了,留下來的不足十分之三,要復興蠶絲,必先恢復桑園。栽桑不是一年兩年可以成功,至少也要五年才能栽培起來。所以勝利后棉紡織業(yè)可趁此機會復興,而繅絲業(yè)適得其反。對日和約正在積極進行,美國政府要幫助日本恢復輕工業(yè),蠶絲包括在內(nèi),我以為要把他們的工業(yè)搬到中國來。我們應該請政府力爭,將侵略期間被摧毀的繅絲廠、制種場等由日本賠償,桑樹雖然無法搬運,在我國桑園未復興前,應將日本每年所產(chǎn)蠶繭運來?!M舜螘h,大家都重視繅絲工業(yè),它是民族工業(yè)之一,必須早日使其復興。在這次和會中,要取得應有的賠償?!盵14]對于當時美國提出的“資本美國、工業(yè)日本、原料中國”的政策,褚輔成表示了堅決的抵制和反對態(tài)度。
1947年10月25日,民盟被國民黨政府宣布為“非法組織”。褚輔成對此憤怒不已,除了設法保護周新民、楚圖南等民盟領導人的安全外,他更加認定反美扶日是當時從側(cè)面打擊蔣介石獨裁政權的唯一可做的公開活動,必須加緊推展,堅持到底。1948年初,褚輔成主持的對日問題座談會,通過發(fā)起成立一“中國對日政策協(xié)會”(在《我們對召開對日和約預備會議的意見》已有此提議),并聯(lián)合各地愛國人士發(fā)一宣言,針對美國積極助日,提出中國應有的對日政策。立案呈文及宣言均由褚輔成領銜簽署。4月1日該宣言即《針對美國積極助日,中國應有的對日政策》一文由上海《大公報》發(fā)表,但褚輔成已于三天前仙逝。他在彌留之際,還對上門探望的孟憲章和笪移今殷殷垂詢反美扶日工作。
《針對美國積極助日,中國應有的對日政策》以大量事實深刻揭露了美國積極扶助日本軍國主義囂張復活的嚴重危害,“希望全國同胞,為了使祖國不當法蘭西第二,為了本身及后代子孫不再受日本法西斯的蹂躪,迅速群策群力,展開一廣泛而熱烈的愛國保種運動,冀以國民外交力量,督促政府,慎重而堅決地處理日本問題,抗議美國的自私舉措,并誠懇的伸出友誼之手,歡迎美日及遠東各國的廣大的愛好和平人士,和我們密切合作。”[15]在這篇宣言上簽名的人數(shù)增加到124人,其中九三學社成員參與簽名的,除了前面提到的12人外,還有薛愚、盧于道、樊弘、魯寶重、黃國璋、許德珩、袁翰青、金善寶、方亮、干鐸等。
孟憲章后來在《悼念民主老斗士褚輔成先生》一文中說:“在褚先生領導之下”,九三學社聯(lián)合全國各地愛國人士所發(fā)表的對日問題的主張“是十分堅定的”,同時態(tài)度“是非常穩(wěn)健的”。[16]許德珩在為孟憲章編《中國反美扶日運動斗爭史》所寫的序言中說:“九三學社社友褚輔成、孟憲章、吳藻溪、笪移今諸同志在上海發(fā)起‘對日問題座談會’所發(fā)生的事跡與所發(fā)表的宣言,不僅友邦蘇聯(lián)均有廣播,即歐、美報章亦常摘要報道,在遠東的菲、澳等地因受中國這一運動的影響,也曾卷起過反美扶日的浪潮。此一洶涌澎湃的運動,在當時是起了相當?shù)淖饔玫??!盵17]
反美扶日運動的重大意義
事實上,早在褚輔成臥病不起之前,反美扶日工作就已透過種種關系,得到了中國共產(chǎn)黨的大力指導和支持。在“對日問題座談會”公開發(fā)表的反美扶日文章中,就有一些中共地下黨員簽名。例如,在褚輔成生前領銜發(fā)表的《我們對召開對日和約預備會議的意見》一文上簽名的武劍西,不僅是九三學社社員,也是中共地下黨員;在《針對美國積極助日,中國應有的對日政策》一文上簽名的李正文,時任中共上海局策反工作委員會委員,他不僅自己在上面簽名,還通過由他擔任秘書的上海大學教授聯(lián)誼會,為這篇宣言征集到不少簽名。在當時國統(tǒng)區(qū),反美扶日成了號召各階層進步人士的旗幟,成了團結民主分子間接進行革命工作的方式,成了統(tǒng)一戰(zhàn)線反對蔣介石獨裁統(tǒng)治的政治斗爭。
1948年4月30日,中國共產(chǎn)黨中央委員會發(fā)布“紀念‘五一’勞動節(jié)口號”,即近年來統(tǒng)一戰(zhàn)線每年都要紀念的“五一口號”。五一口號一共有23條,這23條是一個有機的整體。對于我們九三學社成員來說,今天紀念五一口號,除了重點關注其中第4條(“全國勞動人民團結起來,聯(lián)合全國知識分子、自由資產(chǎn)階級、各民主黨派、社會賢達和其他愛國分子,鞏固和擴大反對帝國主義、反對封建主義、反對官僚資本主義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為著打倒蔣介石,建立新中國而共同奮斗?!保┖偷?條(“各民主黨派、各人民團體及社會賢達,迅速召開新的政治協(xié)商會議,討論并實現(xiàn)召集人民代表大會,成立民主聯(lián)合政府!”)以外,還應當特別關注第18條,即“全國工人階級和全國人民團結起來,反對美帝國主義者干涉中國內(nèi)政、侵犯中國主權,反對美帝國主義者扶植日本侵略勢力的復活!”五一口號的第18條,既是對褚輔成和九三學社發(fā)起的反美扶日運動的充分肯定,也標志著中國共產(chǎn)黨自此加強了對這一運動的直接領導,將這一運動引向高潮。
1948年5月以后,在中國共產(chǎn)黨的領導下,以廣大青年學生為主力,反美扶日迅速成為全國性的轟轟烈烈的群眾運動,九三學社成員更加積極地參加了這一運動。其間,在上海的九三學社理事孟憲章、笪移今和九三學社常務監(jiān)事盧于道等人先后應邀到各大學作反美扶日演講或參加座談會,表示對學生運動的支持。6月4日,干鐸、王造時、初大告、李世璋、吳藻溪、武劍西、金善寶、孟憲章、施復亮、俞平伯、姚士彥、涂長望、唐亞偉、秦含章、梁希、孫蓀荃、孫克斌、笪移今、張西曼、張定夫、焦敏之、楊人梗、詹熊來、樊弘、潘菽、潘震亞、盧于道、儲安平、顧執(zhí)中等九三學社成員(其中除個別人是50年代初入社的外,大多是當時已經(jīng)入社)和其他愛國人士共282人在《大公報(上海)》聯(lián)名發(fā)表了《對美國積極助日復興的抗議》。到1948年底,由褚輔成生前發(fā)起成立的“對日問題座談會”在《大公報(上海)》一共發(fā)表了9篇反美扶日文章(其中7篇由孟憲章執(zhí)筆起草,2篇由王造時執(zhí)筆起草),其中簽名人數(shù)最多的一篇達390人。另外,1949年6月8日,九三學社常務理事許德珩和袁翰青、樊弘、薛愚等北平各大學教師多達437人,在《大公報(上海)》聯(lián)名發(fā)表了《反對美國扶日致司徒大使書》,有力地配合了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的以學生為主力的聲勢浩大的反美扶日群眾運動。
褚輔成等九三學社前輩發(fā)起的反美扶日運動是九三學社歷史和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歷史上光輝的一頁,在當時它不僅沉重地打擊了美帝國主義和日本軍國主義,也沉重地打擊了勾結美、日打內(nèi)戰(zhàn)的國民黨反動派,為教育和團結人民、配合人民解放軍勝利進軍、建立新中國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如今,仍然是在美國的縱容和慫恿下,日本右翼勢力不斷上演為軍國主義戰(zhàn)犯招魂的丑劇,甚至猖狂叫囂“臺灣有事,就是日本有事”,極力阻撓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和中國統(tǒng)一大業(yè)。我們應認真學習褚輔成等九三學社前輩當年有關反美扶日的論述和事跡,大力弘揚他們的精神,高舉愛國、民主、科學的旗幟,在中國共產(chǎn)黨的領導下,積極應對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爭取早日實現(xiàn)國家富強、民族振興和人民幸福的中國夢。
注釋:
[1]《九三學社》(成文于1946年底,作者基本確定為許德珩),《社史研究通訊》,2016年第2期。
[2]孟憲章:《急管哀弦愈逼愈緊的日本問題》,《大公報(上海)》,1947年7月16日,第3版;孟憲章:《急管哀弦愈逼愈緊的日本問題(續(xù)完)》,《大公報(上海)》,1947年7月17日,第3版。
[3]“1947年的夏季最熱的一天”出自笪移今:《追記反扶日運動的發(fā)起》,孟憲章:《中國反美扶日運動斗爭史》,中華書局,1951年。經(jīng)筆者逐日查閱當年每天報道頭天天氣狀況的《新聞報》,1947年7月27日為當年上海最熱的一天,最高氣溫為華氏99.5度。
[4]孟憲章:《悼念民主老斗士褚輔成先生》,《創(chuàng)世》雜志總第16期,1948年5月16日出版。
[5]同[4]。
[6]《三公會協(xié)同組織經(jīng)銷處》,《神州日報》,1946年5月10日。
[7]《美國扶植日本紡織工業(yè)》,《紡織周刊》,1946年9月25日,第7卷第26期。
[8]《美扶植日本工業(yè)》,《紡織染工程》,1946年10月15日,第8卷第2期。
[9]褚輔成等:《我們關于對日問題的意見》,《大公報(上海)》,1947年8月3日。
[10]褚輔成等:《我們關于對日和約的主張》,《大公報(上海)》,1947年9月10日。
[11]褚輔成:《不簽喪權的和約》,《創(chuàng)世》雜志創(chuàng)刊號,1947年9月出版。
[12]褚輔成等:《我們對召開對日和約預備會議的意見》,《大公報(上海)》,1947年12月28日。
[13]《第三區(qū)繅業(yè)會理監(jiān)事昨召開聯(lián)席會議》,《前線日報》,1947年5月8日。
[14]《全國紡織工業(yè)生產(chǎn)會議專號:褚輔成先生致詞》,《紡織染工程》,1947年第9卷第9期,第10頁。
[15]顧執(zhí)中等:《針對美國積極助日中國應有的對日政策》,《大公報(上海)》,1948年4月1日。
[16]同[4]。
[17]許德珩:“序言”,孟憲章:《中國反美扶日運動斗爭史》,中華書局,195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