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
成都市溫江區(qū)文物保護管理所
紅橋村唐宋墓葬位于成都市溫江區(qū)公平街道紅橋村,花都大道與鳳凰北大街交界處南側(cè),南距江安河300余米,地理坐標北緯30°41′48″,東經(jīng)103°53′35″,海拔524米(圖一)。2015年,成都市文物考古工作隊和成都市溫江區(qū)文物保護管理所對紅橋村墓葬進行發(fā)掘,共清理唐宋時期磚室墓40座,編號2015CWHM1~M40(以下省略“2015CWH”),出土陶瓷器、銅器、玉器、磚石碑、券等文物100余件。由于歷代耕作動土,本次發(fā)掘的這批墓葬頂部均被破壞,更有少數(shù)墓葬僅存部分底磚。現(xiàn)將此次發(fā)現(xiàn)的40座唐宋墓中保存較好的6座簡報如下。
圖一 紅橋村唐宋墓葬位置示意圖
1.墓葬情況
墓壙平面呈梯形,長3.25、寬1.43~1.65、殘深0.19米。墓向165°。墓室平面呈梯形,內(nèi)部長2.6、寬0.4~0.8米,分為前、中、后三段,分別長0.9、0.9、0.8米。側(cè)墻基本全部破壞,僅剩一層順磚。從殘存痕跡來看,側(cè)墻可能為一層順磚、一層十字丁磚的結(jié)構(gòu)。底磚采用人字形鋪法(圖二)。墓室用磚均為素面,以青磚為主,還有少量紅磚。墓磚長36、寬19、厚3厘米。
圖二 M7 平、剖視圖
2.出土器物
墓室內(nèi)人骨破壞嚴重,葬式不明,頭向南。隨葬品主要位于墓室前部,包括瓷四系罐和瓷碟各1件。另外在墓室底部分布有較多銅錢。
瓷四系罐 1件。M7∶3,微斂口,口部外斜,尖唇,弧肩。肩部有四個豎耳。紅胎,肩部以上施一層顏色不均的化妝土。未施釉??趶?0.5、最大徑21、底徑11.4、高26厘米(圖三∶2、圖四∶1)。
圖三 M7 出土器物
圖四 紅橋村唐宋墓葬出土瓷器
瓷碟 1件。M7∶2,敞口,圓方唇,平底。紅褐胎。內(nèi)部施一層褐色釉??趶?0、底徑3.4、高2.9厘米(圖三∶1)。
銅錢 與M8共出40枚,包括開元通寶和乾元重寶兩類。
開元通寶 38枚。除6枚過于殘破或錢文銹蝕難辨外,其余32枚根據(jù)錢文“元”字上橫長短可分二型:
A型 14枚。元字上橫較短,可以分為三亞型。
Aa型 11枚。輪廓規(guī)整,正、背面及穿皆有郭。分為二式:
Aa型Ⅰ式 4枚。錢文清晰,制作精美,銅質(zhì)較好。標本M8∶2-1,直徑2.4、穿徑0.7厘米(圖五∶1)。標本M8∶2-5,直徑2.3、穿徑0.7厘米(圖五∶2)。
圖五 M7、M8 出土開元通寶
Aa型Ⅱ式 7枚。整體仍較為規(guī)整,但銅質(zhì)較差。標本M7∶1-14,直徑2.4、穿徑0.7厘米(圖五∶3)。標本M7∶1-15,直徑2.3、穿徑0.7厘米(圖五∶4)。標本M8∶2-16,直徑2.4、穿徑0.6厘米(圖五∶5)。
Ab型 1枚?;ù?。 M8∶2-9,直徑2.4、穿徑約0.7厘米(圖五∶8)。
Ac型 2枚。制作粗陋,背郭較淺,寬窄不一。M7∶1-12,直徑2.3、穿徑0.7厘米(圖五∶6)。M7∶1-19,直徑2.4、穿徑0.7厘米(圖五∶7)。
B型 18枚。元字上橫較長,“寶”字貝部兩橫較長,與兩豎相連接。根據(jù)錢文及工藝的差異,又可分為四個亞型。
Ba型 4枚。錢文規(guī)整,輪廓清晰,按照制作的精細程度可以分為二式:
B a 型Ⅰ式 3 枚。制作較為精美。背部均有月牙形掐紋。M7∶1-7,直徑2.4、穿徑0.7 厘米(圖五∶9)。M8∶2-2,直徑2.5、穿徑0.7厘米(圖五∶10)。M7∶1-20,直徑2.5、穿徑0.7厘米(圖五∶11)。
Ba型Ⅱ式 1枚。M8∶2-3,制作稍粗陋,“元”字下橫右上挑,應(yīng)為Ba型Ⅰ式的仿制,直徑2.4、穿徑0.7厘米(圖五∶12)。
Bb型 1枚。錢徑稍小,文字結(jié)構(gòu)緊湊,制作不甚精美,背郭寬平,“通”與“元”字間有一星。M 7 ∶1-1,背面穿上有一月牙形掐紋,直徑2.4、穿徑0.7厘米(圖六∶1)。
圖六 M7、M8 出土銅錢
Bc型 12枚。錢徑稍小,制作粗糙,背郭較平或?qū)捳灰?,多?shù)質(zhì)量較差,摻雜鐵、鉛等,文字模糊、緊湊。標本M7∶1-4,直徑2.3、穿徑0.7厘米(圖六∶2)。標本M8∶2-1 2,直徑2.2、穿徑0.7 厘米(圖六∶3)。
Bd型 1枚。會昌開元,背部穿上有一字,模糊難辨。M8∶2-15,直徑2.2、穿徑0.7厘米(圖六∶4)。
乾元重寶 2枚。M7∶1-9,直徑2.2、穿徑0.7厘米(圖六∶5)。M8∶2-4,直徑2.2、穿徑0.7厘米(圖六∶6)。
1.墓葬情況
墓壙平面呈長方形,長2.99、寬約1.53、殘深0.26米。墓向165°。墓室平面呈梯形,內(nèi)部長2.5、寬0.6~0.8米。墓室整體分為前、后兩段,前段長1.07米,后段長1.43米。側(cè)墻及后墻采用一層順磚、一層側(cè)磚夾丁磚的砌法,前端墻破壞。底磚采用人字拼接的鋪法(圖七)。墓室采用素面青磚建造,墓磚長36、寬19、厚3~4厘米。
圖七 M8 平、剖視圖
2. 出土器物
墓室內(nèi)人骨不存。墓室中部略偏南有1枚小銅鏡,墓底散布數(shù)枚銅錢。在墓室南端還有1件瓷四系罐置于西南角,1件瓷碟置于東南角。
瓷四系罐 1件。M8∶4,微斂口,口部外斜,尖唇,弧肩。肩部有四個豎耳。紅胎,肩部以上施一層白色化妝土。施半釉,釉已基本脫落,器表流釉嚴重。口徑9、最大徑18.6、底徑10、高27.6厘米(圖八∶1)。
圖八 M8 出土器物
瓷碟 1件。M8∶3,敞口,圓方唇,底微凹。紅褐胎。內(nèi)部施一層褐色釉。口徑9.7、底徑3.8、高2.9厘米(圖八∶2)。
銅鏡 1件。M8∶1,圓形鏡,圓鈕,鈕外為一圈蓮花紋。直徑5.3、邊緣厚0.2、中間厚0.1厘米(圖八∶3、圖九∶1)。
圖九 紅橋村唐宋墓葬出土銅鏡
1.墓葬情況
墓壙平面近凸字形。長1.95、最寬約1.3、殘深0.27米。墓向175°。前端呈斜坡狀,墓室略小于墓壙,平面呈梯形,內(nèi)部長1.1、寬0.46~0.53米。前端墻為一層順磚,一層十字丁磚的砌法,外部有八字形磚加固;兩側(cè)墻為一順一丁的砌法;后墻為一平一側(cè)的砌法。墓室中部砌出兩個壁龕,左右對稱分布。壁龕寬0.2、深0.18、高0.19米,亦為一順一丁的砌法。地磚錯縫斜鋪(圖一〇)。墓室采用素面青磚建造,墓磚長38、寬19、厚4厘米。
圖一〇 M11 平、剖視圖
2.出土器物
墓室中部置一瓷罐,已殘,罐內(nèi)及周圍散落著燒成白色的人骨,靠近前端墻處有幾件陶瓷器,其中西側(cè)為一斂口陶盆,東側(cè)為一瓷雙耳罐,口部有一瓷碟。在東、西兩側(cè)的壁龕內(nèi)各有3個瓷蟠螭提梁罐。在墓室中部底磚以下,有一圓形小腰坑,坑內(nèi)放置1件瓷小瓶。
瓷雙耳罐 1件。M11∶2,殘次品,肩部塌陷,變形嚴重。肩部有兩個橫耳。肩部以上施化妝土。器表下腹以上施醬釉??趶?.4、底徑10.8、高16厘米(圖一一∶1)。
圖一一 M11 出土器物
陶盆 1件。M11∶1,泥質(zhì)灰陶。侈口,沿微向下折,弧腹,平底??趶?3.4、底徑15.6、高15厘米(圖一一∶2)。
瓷碟 1件。M11∶3,敞口,小平底。紅胎,內(nèi)壁施一層化妝土。并掛一層青釉??趶?1、底徑5、高2.9厘米(圖一一∶3)。
瓷提梁罐 6件。形制接近,均為鼓腹,平底,肩部塑有一蟠螭提梁。紅胎。腹部以上施醬釉,釉多已脫落。M11∶5,口徑4、底徑5、高6.3厘米。M11∶6,口徑4.2、底徑5.1、高6.8厘米。M11∶7,口徑4、底徑5、高7.2厘米(圖一一∶4)。M11∶8,口徑4.5、底徑5.7、高6.3厘米(圖一一∶5)。M11∶9,口徑4.5、底徑5.2、高6.8厘米。M11∶10,口徑4、底徑5.2、高7.1厘米。
瓷小瓶 1件。M11∶11,直口,折肩。紅胎。未施釉??趶?.1、底徑4、高7.4厘米(圖一一∶6)。
1.墓葬情況
墓壙平面呈曲尺形,局部疊壓在路面下,長3.04、寬1.6米、殘深0.5米。墓向350°。墓室主體部分平面呈長方形,內(nèi)部長2.4、寬0.8米。墓室側(cè)壁采用一順一丁與順磚平鋪相結(jié)合的砌法,北壁為一順一丁砌成,南壁為順磚平鋪。西側(cè)墻的南部向外砌出一側(cè)龕。龕底略高于墓底,內(nèi)部寬0.8、深0.35、殘高0.24米。底磚分兩層,最下層采用斜鋪法,其上再鋪一層方磚,方磚并列鋪成,邊長0.4米。墓底中部有長方形腰坑,長0.1、寬0.07、深0.1米(圖一二、圖一三)。墓室采用素面青磚建造,墓磚長38、寬19、厚4厘米。墓底方磚邊長58、厚4厘米。
圖一三 M15 平、剖視圖
2.出土器物
墓室內(nèi)發(fā)現(xiàn)有棺木殘存,保存很差。人骨保存較差,頭向北,葬式不明。棺兩側(cè)分布有一些陶俑,棺的南端有一亞字形銅鏡??拷媳谔幱?塊方形紅砂石碑,石碑前端倒伏2件陶俑。在墓室西南角有1件殘俑座及1件瓷碟。西側(cè)墻之下有1件瓷雙耳罐。側(cè)龕內(nèi)有1件銅鏡,以及1塊方形紅砂石碑,其下疊壓著一堆燒過的骨骼,應(yīng)是火葬痕跡。紅砂石碑均保存很差,難以提取,字跡難以辨認。在棺的底部及周圍還有一些銹蝕的鐵錢。腰坑內(nèi)有1塊殘磚覆蓋著1件瓷雙耳罐。
瓷雙耳罐 2件。M15∶3,直口,尖唇,弧腹,平底。肩部有兩個橫耳,最大徑位于腹中部。紅胎,耳部以下倒施一層白色化妝土。釉已脫落??趶?.6、底徑9.4、高17厘米(圖四∶2、圖一四∶1)。M15∶17,微斂口,垂腹,底部微凹。最大徑位于下腹,肩部有兩個橫耳。紅胎。器表施一層深色釉??趶?、底徑4.2、高6.8厘米(圖一四∶2)。
圖一四 M15 出土器物
瓷碟 1件。M15∶12,敞口,小圈足。內(nèi)壁及口沿外施白色化妝土。外掛一層透明釉,底部用青釉繪出三朵花草紋??趶?2.4、足徑4.4、高3.4厘米(圖一四∶3)。
陶俑 8件。均為泥質(zhì)紅陶,中空,釉下彩,局部釉下施白色化妝土以突出人物面容和服飾,整體線條簡略,制作較為粗糙。多數(shù)脫釉嚴重。M15∶11,匍匐俑,頭戴綠色風(fēng)帽,身著交領(lǐng)長袍,匍匐于座上。長13.8、寬7.7、高13.8厘米(圖一四∶4)。M15∶13,俑座,當(dāng)為武士俑之底座,僅存足部以下。寬13、殘高14.4厘米(圖一四∶5)。M15∶2,文官俑,頭戴幞頭,身著圓領(lǐng)褐衣綠袖長袍,腰系帶,雙手袖于腹部,面部表情較為模糊。高23.2厘米(圖一五∶1、圖一八∶1)。M15∶8,文官俑,身著綠袖圓領(lǐng)長袍,腰系帶,雙手袖于腹部,神態(tài)自然。高23.8厘米(圖一五∶2)。M15∶7,文官俑,頭部缺失,身著圓領(lǐng)綠袖長袍,腰系帶。殘高18.2厘米(圖一五∶3)。M15∶10,侍女俑,頭梳雙髻,身著交領(lǐng)長袍,腰系帶,雙手于腹前做持物狀。高24.4厘米(圖一六∶1;封三∶1)。M15∶5,生肖俑,身著圓領(lǐng)綠袖長袍,腰系帶,雙手袖于腹部。頭部呈豬首狀,先施白色化妝土,再施綠釉。高22厘米(圖一六∶2;封三∶2)。M15∶4,文官俑,頭戴幞頭,身著圓領(lǐng)綠衣長袍,腰系帶,雙手袖于腹部,面部飽滿,神態(tài)自然。頭部以下施化妝土。高24厘米(圖一六∶3、圖一八∶2)。
圖一五 M15 出土陶文官俑
圖一六 M15 出土陶俑
圖一七 M15 出土銅器
圖一八 M15 出土陶文官俑
圖一九 M20 平、剖視圖
銅釵 1件。M15∶6,雙股,頂端呈螺絲狀,中部較細,尾端圓鈍。出土?xí)r二股并列置于頭部,中部斷裂。殘長17.4厘米(圖一七∶3)。
銅鏡 2件。M15∶1,八出葵花鏡,圓鈕。背部鑄方形框款識,隱約可辨“湖州”“清”等字,其余字跡模糊難辨。直徑15、鏡緣厚0.5、鏡面厚0.3厘米(圖一七∶1)。M15∶9,亞字形鏡,圓鈕,外緣稍厚,素面,鏡背一側(cè)有長方形款識,為反鑄的“湖州念二叔家照子”。
1. M15 ∶2 2. M15 ∶8 3. M15 ∶7一七∶2)。
1.墓葬情況
墓壙平面呈梯形,長3.22、寬1.67~1.86、深0.48米。墓壙西端有一長方形斜坡墓道,長1.77、寬8.6、殘深0.45米。墓向247°。墓室略小于墓壙,間隙填以花土。墓室平面呈梯形,內(nèi)部長2.68、寬0.55~0.77米。墓室封門墻緊接墓道,底部為平磚,之上為八字形側(cè)磚夾立砌丁磚,反復(fù)兩組。墓室兩側(cè)墻為一順一丁的砌法,亦存兩組。其中丁磚層通過整磚與殘磚交替的砌法形成壁龕。每層各有8個壁龕。壁龕規(guī)格大致相當(dāng),寬0.2、深0.1、高0.18米。后壁采用一平一側(cè)的砌法,側(cè)磚層由兩端向中間疊澀。底磚采取人字形鋪法。墓底中部下置一腰坑(圖一九)。整個墓室采用素面青磚建造,墓磚長36、寬18、厚3~4厘米。
2.出土器物
墓室內(nèi)棺木不存,但保留了大量鐵質(zhì)棺釘。人骨保存較差,僅存下肢和頭部,為直肢葬,頭向墓道。在墓室前端中部偏北放置1件瓷碟、1件瓷盞、2件瓷小罐、1件瓷小瓶。南壁西數(shù)第四個壁龕處有1件瓷碟、1件銅鏡。腰坑內(nèi)為1件瓷盞覆蓋著1件瓷四系罐。
瓷四系罐 1件。M20∶9,直口微斂,唇部較厚,弧腹。肩部有四個豎耳。紅胎,口部外側(cè)施黃色化妝土。外施透明釉,釉多脫落??趶?.4、底徑4.4、高14.6厘米(圖二〇∶7)。
圖二〇 M20 出土瓷器
瓷盞 2件。M20∶8,侈口,斜腹,平底,底略凹。釉已基本脫落,磨砂質(zhì)??趶?1.4、底徑3.5、高3.9厘米(圖二〇∶1)。M20∶1,口微侈,斜腹,底略凹。器表原有一層青釉,已基本脫落,呈磨砂質(zhì)??趶?1.4、底徑3.4、高3.9厘米(圖二〇∶2)。
瓷碟 2件。M20∶2,口部微折,斜腹,平底。內(nèi)壁及口沿外施白色化妝土。釉已脫落。口徑11.2、底徑4.5、高3.1厘米(圖二〇∶3)。M20∶6,敞口,斜腹,平底。內(nèi)壁及口沿外施白色化妝土。釉已基本脫落??趶?1、底徑3.8、高3厘米(圖二〇∶4)。
瓷小瓶 1件。M20∶3,敞口,折肩,鼓腹,平底。褐胎。未施釉。口徑4、底徑3、高6厘米(圖二〇∶5)。
瓷小罐 2 件。敞口,垂腹,平底。肩部有兩個豎耳。M20∶5,灰胎。耳部以上施深色釉??趶?.7、底徑4、高6.4厘米(圖二〇∶6)。M20∶4,肩部豎耳已脫落。紅胎。耳部以上施深色釉。口徑3.4、底徑3.3、高5.8厘米(圖二〇∶8)。
銅鏡 1件。M20∶7,圓形,外緣稍厚。圓鈕。鈕外飾有一圈花卉紋,其外有六角形弧紋,兩角之間各有一朵菊花紋。紋飾很淺,不甚清晰。直徑12.4、鏡緣厚0.2、中部厚0.1厘米(圖九∶2、圖二一)。
圖二一 M20 出土銅鏡(M20 ∶7)
1.墓葬情況
長方形雙室墓,僅存底部。墓壙殘長3.01、寬1.95、殘深0.47米。墓向255°。墓道情況不明。雙室中間應(yīng)有一道磚墻相隔。南室保存稍好,平面呈長方形,內(nèi)部長2.4、寬0.7米。南側(cè)墻采用一平一側(cè)的砌法,側(cè)磚之間間以丁磚;西壁的砌法也大致相同;東壁為一順一丁的砌法;北壁僅存一層順磚。底磚為一順一丁平鋪為主,中部偏西鋪有兩塊大方磚。北室破壞更甚,僅存部分底磚。兩室連通,共用一壙,建造方式也基本一致。應(yīng)是同時修建而成的同墳異穴合葬墓(圖二二)。整個墓室主要采用素面青磚建造,另有少量素面紅磚。墓磚基本長36、寬18、厚3~4厘米。
圖二二 M27 平、剖視圖
2.出土器物
人骨保存不好,僅能看出葬式為仰身直肢葬,頭向西。頭部北側(cè)放置1件玉釵,靠近西壁有1件瓷碟和1件鐵器,鐵器銹蝕嚴重,無法辨識。墓室東端有1件黃釉瓷缽。人骨胸腹下有2塊方形磚,上有淺刻的字跡,難以辨認。北室出土1件被擾亂的瓷碗。
瓷缽 1件。M27∶1,斂口,圓腹,底內(nèi)凹。口沿外有一圈凹弦紋。紅胎,器表施一層粉白色化妝土。上半部掛一層醬釉。口徑17、底徑10.4、高11.1厘米(圖二三∶1、圖二四)。
圖二三 M27 出土器物
圖二四 M27 出土瓷缽(M27 ∶1)
瓷碗 1件。M27∶6,侈口,下腹急收,小圈足。器內(nèi)壁及器表大部分施白色化妝土。外掛一層透明釉。口徑17、足徑6、高4.6厘米(圖二三∶3)。
瓷碟 1件。M27∶2,敞口,口部抹斜,小平底。內(nèi)壁及口沿外施一層白色化妝土。釉已脫落??趶?0.8、底徑3.6、高3.2厘米(圖二三∶2)。
玉釵 1件。M27∶3,白色,雙股造型,頂部向后圓折。整雕而成,未經(jīng)拋光,表面不光滑。長17.5、寬1.4、高2.5厘米(圖二三∶4、圖二五)。
圖二五 M27 出土玉釵(M27 ∶3)
紅橋村這批墓葬基本未見紀年材料,僅能從墓葬形制和隨葬品來判斷年代。M7、M8墓葬結(jié)構(gòu)簡單,均為分段式小型墓葬,與《四川地區(qū)唐代磚室墓分期研究初論》[1]所劃分的C型Ⅱ式、C型Ⅲ式墓葬形制相似,其年代當(dāng)在唐代中晚期。M7、M8均有乾元重寶出土,《新唐書·食貨志》載:“肅宗乾元元年,經(jīng)費不給,鑄錢使第五琦鑄‘乾元重寶’錢,徑一寸,每緡重十斤,與開元通寶參用,以一當(dāng)十,亦號‘乾元十當(dāng)錢’?!保?]因此此二墓年代應(yīng)不早于乾元元年。另M8還出土一枚會昌開元(M8∶2-15),其年代應(yīng)在會昌六年以后。M7、M8所出開元通寶中,有一類錢徑稍小、制作粗糙、背郭較平或?qū)捳灰唬叶鄶?shù)質(zhì)量較差并摻雜鐵、鉛等雜質(zhì)的錢幣,錢文字跡模糊、緊湊,與徐殿魁所劃分的“三型小徑開元”錢基本一致[3],其年代大致在晚唐。此外,M7、M8所出瓷碟均為厚緣唇。綜上分析,M7、M8年代當(dāng)為晚唐時期。
M15是一座特殊的合葬墓,出土的雙耳罐(M15∶3)與成都市二仙橋宋墓[4]及淳熙九年的金魚村M11[5]兩墓出土的同類器器型較為接近。隨葬釉陶俑多制作粗糙、表情呆板,匍匐俑頭部上揚,均為南宋陶俑的特征[6]。墓中出土八出葵花形銅鏡(M15∶1)與成都市電子科技大學(xué)清水河校區(qū)M1[7]出土的銅鏡形制基本一致。亞字形銅鏡(M15∶9),銘文“湖州念二叔家照子”,字體反鑄,印文與邛崍市羊安墓群24號點M8[8]出土的葵花形湖州鏡相似,但與大多數(shù)湖州鏡印文不同,可能是仿造品[9]。
M20墓葬呈梯形,不見肋柱,側(cè)墻上通過長短磚留出較多小龕,此類結(jié)構(gòu)在北宋晚期較為流行。墓中出土的明器瓷小罐(M20∶4)在成都市龍泉驛區(qū)青龍村M5[10]、高新區(qū)紫荊路M3[11]等北宋中晚期墓葬中均可見。菊花紋鏡(M20∶7)與成都市石羊鄉(xiāng)新加坡工業(yè)園區(qū)南宋墓右∶13銅鏡[12]形制、紋飾基本一致,但從出土器物組合來看,M20明顯早于石羊鄉(xiāng)宋墓。綜合以上因素,可將M20的年代定為北宋晚期。
小型火葬墓在成都地區(qū)出現(xiàn)的年代不晚于北宋早期[13]。從M11的形制來看,兩側(cè)墻中部帶有壁龕,與成都市清江路M10[14]、金魚村M9[15]等較為類似。從出土器物看,紅橋村M11所出提梁罐腹部較為圓弧,應(yīng)比出土鼓腹提梁罐的金魚村M9早,與出土淳熙十五年買地券的金魚村M2中的同類器更為相近。因此M11的年代應(yīng)在南宋早期。
M27出土的醬釉缽(M27∶1)與琉璃廠窯H8∶33[16]較為接近,H8的年代為北宋末至南宋中期。瓷折腹碗(M27∶6)口甚外侈,與成都市化成小區(qū)M5∶19[17]器型基本一致?;尚^(qū)M5出土了端平二年(1235年)買地券,因此,推測紅橋村M27年代應(yīng)在南宋。
總體來看,紅橋村墓地的磚室墓雖破壞嚴重,但從墓葬結(jié)構(gòu)及出土器物來看,墓葬的大致年代清楚,墓地延續(xù)時間較長,從晚唐一直延用到南宋,應(yīng)是唐宋時期的一處公共墓地。紅橋村唐宋墓葬的砌筑方式多樣,隨葬品較為豐富,為成都乃至四川地區(qū)唐宋歷史的研究提供了珍貴的參考資料。南宋時期的M15出現(xiàn)了土葬與火葬相結(jié)合的合葬墓,且火葬墓僅置于土葬墓室的側(cè)龕之內(nèi),此類合葬方式在其他地區(qū)尚未見到,但是在成都地區(qū)的元代墓葬中,土葬與火葬合葬的墓例偶有發(fā)現(xiàn),且一般火葬墓規(guī)模略小,僅約相當(dāng)于土葬的一半,例如成都市西窯村M8[18](西窯村M8簡報判斷為南宋墓,但墓葬結(jié)構(gòu)與四川華陽保和鄉(xiāng)皇慶二年的合葬元墓M7、M8[19]基本一致,出土器物也與保和鄉(xiāng)、成都西郊元墓[20]出土的器物較為接近,因此本文將其年代推定為元代)。這類墓葬與紅橋村M15結(jié)構(gòu)雖不完全相同,但均為土葬與火葬結(jié)合的形式,且以土葬為主,火葬為輔。由此可見,兩者之間應(yīng)有一定的承襲關(guān)系,現(xiàn)在這類資料尚不多見,但應(yīng)當(dāng)引起注意。
注 釋:
[1]劉雨茂、朱章義:《四川地區(qū)唐代磚室墓分期研究初論》,《四川文物》1999年第3期。
[2]《新唐書》卷五四《食貨志》,第1386頁,中華書局,1975年。
[3]徐殿魁:《唐代開元通寶的主要品類和分期》,《中國錢幣》1992年第3期。
[4]成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成都市文物考古工作隊:《成都市二仙橋南宋墓發(fā)掘簡報》,《考古》2004年第5期(原載于成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編著:《成都考古發(fā)現(xiàn)(1999)》,第211~224頁,科學(xué)出版社,2001年)。
[5]成都市文物考古工作隊:《四川成都市西郊金魚村南宋磚室火葬墓》,《考古》1997年第10期。
[6]吳敬:《成都地區(qū)宋代磚室墓的分期研究》,《四川文物》2009年第4期。
[7]成都文物考古研究所:《成都市電子科技大學(xué)清水河校區(qū)宋墓清理簡報》,成都文物考古研究所編著:《成都考古發(fā)現(xiàn)(2010)》,第589~597頁,科學(xué)出版社,2012年。
[8]成都文物考古研究所、邛崍市文物局:《四川邛崍羊安墓群 24 號點宋明墓發(fā)掘簡報》, 成都文物考古研究所編著:《成都考古發(fā)現(xiàn)(2010)》,第598~612 頁。
[9]岳亞莉:《略論四川出土的宋代湖州鏡》,《四川文物》2016年第3期。
[10]成都市文物考古工作隊、龍泉驛區(qū)文物管理所:《成都市龍泉驛區(qū)青龍村宋墓發(fā)掘簡報》,成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編著:《成都考古發(fā)現(xiàn)(1999)》,第278~294頁。
[11]成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成都市高新區(qū)紫荊路唐宋墓發(fā)掘簡報》,成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編著:《成都考古發(fā)現(xiàn)(1999)》,第193~201頁。
[12]成都市文物考古工作隊:《成都市石羊鄉(xiāng)新加坡工業(yè)園區(qū)宋墓發(fā)掘簡報》,《四川文物》1999年第3期。
[13]成都文物考古研究所、蒲江縣文物管理所:《蒲江縣鶴山鎮(zhèn)五顯坡五代、宋墓發(fā)掘簡報》,成都文物考古研究所編著:《成都考古發(fā)現(xiàn)(2010)》,第526~547頁。
[14]成都市文物考古工作隊:《成都西郊清江路唐宋墓葬發(fā)掘簡報》,成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編著:《成都考古發(fā)現(xiàn)(2000)》,第340~358頁,科學(xué)出版社,2002年。
[15]同[5]。
[16]成都文物考古研究所:《成都市琉璃廠古窯址2010年試掘報告》,成都文物考古研究所編著:《成都考古發(fā)現(xiàn)(2010)》,第352~395頁。
[17]成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成都市西郊外化成小區(qū)唐宋墓葬的清理》,《考古》2005年第10期。
[18]成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成都市西郊土坑墓、磚室墓發(fā)掘簡報》,成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編著:《成都考古發(fā)現(xiàn)(2001)》,第80~109頁,科學(xué)出版社,2003年。
[19]張才俊、袁明森:《四川華陽縣發(fā)現(xiàn)元代墓葬》,《考古通訊》1957年第5期。
[20]匡遠瀅:《四川成都西郊元墓的清理》,《考古通訊》1958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