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涵
內(nèi)容摘要:日本近代長篇小說《我是貓》描繪了日本近代明治時期各群體的生活狀態(tài)。敘述者“貓”和受述者貓主人“苦沙彌”都與現(xiàn)實生活中的真實作者夏漱石具有高度相似性,三個“我”互相辯駁的關(guān)系體現(xiàn)了隱含作者的文本選擇。隱含作者的諷刺藝術(shù)是真實作者夏目漱石“文明批判”特點的寫照;敘述者貓以客觀視角反觀自我與人類,并引導讀者形成鞭撻社會的理想化隱含作者形象;受述者苦沙彌擔任第三視角下的自我反觀,作為二度敘述者表現(xiàn)了文人不得志的隱含作者形象。隱含作者視角下的三個“自我”辯證統(tǒng)一于《我是貓》的文本之中。
關(guān)鍵詞:隱含作者 敘述者 受述者 《我是貓》 夏目漱石
《我是貓》作于1904-1906年,時值日本近代化進程中的明治時期。作為日本文豪夏目漱石的開山之作,一經(jīng)發(fā)表便好評如潮,由此確立了夏目漱石在日本文壇的地位。《我是貓》用寫實的手法反映了日本近代化進程中各群體的生活狀態(tài),風格樸實幽默,由貓自敘了自己在英語教師珍野·苦沙彌家中的生活?!拔摇笔且恢涣骼素垼`入知識分子苦沙彌家并被收養(yǎng),見證了苦沙彌與他的各位學者朋友談天說地、和經(jīng)商鄰居金田一家斗智斗勇的過程,最后不小心溺死于水缸之中?!段沂秦垺烦蓵鴷r的明治時期,正值日本資本主義興起、外國思想涌入,沖擊著東方日本的傳統(tǒng)生活文化與價值觀念,新思潮推動著日本模仿西方進行“文明開化”?!段沂秦垺啡荚诒磉_像苦沙彌這樣的知識分子對現(xiàn)實風潮既排斥又無奈的矛盾心理和既順應(yīng)又嘲笑的生活現(xiàn)狀。生動細致地描寫并批判了封建主義與資本主義因素大量并存、重商主義與拜金主義不斷顯現(xiàn)的明治社會。
對于《我是貓》的相關(guān)研究已不乏從敘事視角、敘事結(jié)構(gòu)、敘事語言與敘事技巧等不同方向的討論。先行研究分析了“貓”這一視角的文學作用并與其他以動物為第一敘事視角的文學作品進行比較,關(guān)注了狂歡化、諷刺藝術(shù)與批判現(xiàn)實主義。也有學者從內(nèi)容層面分析作品中人物的形象特點與意義,聯(lián)系故事發(fā)生的時代背景對人物性格進行了剖析。[1]《我是貓》中人物形象與作者本身夏目漱石的重合作為作品的一大特色,卻少有學者從“隱含作者”的視角對此進行文本分析。另一方面,目前針對隱含作者的研究多為介紹東西方研究成果與現(xiàn)狀,包括闡釋偏誤的原因以及未來的研究方向、解析隱含作者理論的歷史價值與現(xiàn)實意義、或論述隱含作者、真實作者、隱含讀者、真實讀者、敘述者與受述者等相關(guān)聯(lián)概念的相互關(guān)系和作用。然而,關(guān)于隱含作者及相關(guān)概念與文學文本的結(jié)合研究多以歐美文學作品為主,對于東方文學尤其是日本文學作品的關(guān)照較少。[2]
我是貓作為日本文豪夏目漱石的前期代表作,在近代日本文學乃至世界文學中的地位毋庸置疑。夏目漱石在此篇文學巨作中締造的兩位主要人物——貓和貓主人都與夏目漱石本人具有極強的關(guān)聯(lián)性,體現(xiàn)出夏目漱石筆下性格鮮明的文本選擇,與西方修辭敘事學學派代表人物韋恩·布斯的的隱含作者理論具有極大關(guān)照性。文章從敘事視角的隱含作者理論出發(fā),分析《我是貓》中貓、貓主人、夏目漱石三個“自我”的特點與作用。
一.三個“自我”與敘事學視角的可能
小說以貓的眼睛為第一視角記錄了苦沙彌及其學者友人和商人鄰居金田家的日?,嵤?。敘述者貓擁有高深智慧與廣博知識,對身邊所見的人類社會現(xiàn)象擁有獨到見解,其知識背景以及對事物的見解一定程度上可以作為作者夏目漱石本人想法的投射。
貓的主人,即貫穿小說始終的重要人物苦沙彌與作者夏目漱石本人具有極大的相似性。他們同是英語教師、患有胃病、養(yǎng)有貓咪、與拜金主義盛行的經(jīng)商社會格格不入,使得夏目漱石通常被看作為苦沙彌的原型,從而普遍認為《我是貓》是一本自傳色彩強烈的小說。
《我是貓》的敘述者貓、受述者苦沙彌與真實作者夏目漱石有著非常緊密的聯(lián)系,敘述者與受述者都與現(xiàn)實生活中的夏目漱石有高度的相似性。書中開篇描述貓主人苦沙彌時說道:“他一從學?;貋?,就一頭鉆進書房里,幾乎從不跨出門檻一步”[3]。書中的貓也具有高深知識與獨特見解,被看作為夏目漱石本人思想的投射,如貓說道:“自古流傳著這么一句話‘物以類聚,果然不差?!盵4]貓、苦沙彌、夏目漱石三者構(gòu)成了《我是貓》作品的三個“我”,因而對自我反觀的訴求在此書中體現(xiàn)地更為強烈。[5]貓與苦沙彌既作為彼此獨立互不溝通的角色,又都在一定程度上直接反映了作者夏目漱石的思想主張,引導全書的敘事方向,與西方修辭敘事學學派代表人物韋恩·布斯的的隱含作者理論形成明顯關(guān)照?!半[含作者”即作者的“第二自我”、小說中作者潛在的“替身”。[6]隨著故事的發(fā)展,《我是貓》中的隱含作者逐漸被建構(gòu)豐滿,即一位進行自我反思與社會批判的明治期知識分子形象。
布斯強調(diào):“‘隱含作者有意無意地選擇了我們閱讀的東西;我們把他看作真人的一個理想的、文學的、創(chuàng)造出來的替身;他是他自己選擇的東西的總和?!盵7]《我是貓》中敘述者與受述者都反映了作者夏目漱石的不同特點,這時隱含作者相當于站在了上帝視角反觀角色并操控著敘述者和受述者。他們彼此作為獨立的人物、有著不同的性格特色,在敘述者和受述者互相辯駁的矛盾關(guān)系中,讀者便能感受到設(shè)置并操控矛盾的主體——隱含作者,一個在反省自我與批判社會現(xiàn)狀的主體。正是隱含作者、敘述者、受述者與真實作者共同形成的這種特殊而緊密的關(guān)系,使《我是貓》成為夏目漱石小說中一個獨特的文本,故有必要從隱含作者與真實作者、敘述者、受述者的關(guān)系出發(fā)展開分析“我”在此書中的意義。
二.三個“自我”下隱含作者的自我反觀
(一)真實作者夏目漱石與隱含作者
“隱含作者”作為“真實作者”的第二個自我,與真實作者存在著無法割裂的關(guān)系。布斯把隱含作者的身份界定為以隱含的方式存在于文本里的作者的“第二自我”。這個由讀者通過字里行間“得到”的隱含作者形象隱匿在文本之中,轉(zhuǎn)達真實作者的審美、倫理等價值取向。喬國強通過對布斯“隱含作者”理論的解讀,指出作者在創(chuàng)作時并非將自己的常態(tài)直接寫入到文本中,而是將精心修飾過的自己投射在文本之中,經(jīng)過“改造”后的隱含作者,其品質(zhì)“通常都大大優(yōu)于日常生活中有血有肉的作者。[8]隱含作者作為真實作者的理想化、文學化的替身,根據(jù)具體作品的特定需要做出特定文本選擇。所以要把握隱含作者在《我是貓》中的文本選擇首先應(yīng)把握真實作者夏目漱石創(chuàng)作《我是貓》時所處的立場及時代語境。[9]
夏目漱石的個人經(jīng)歷是其創(chuàng)作《我是貓》的內(nèi)在動因。夏目漱石于1890 年留學英國,對西方國家的先進文明進行了深入的了解。1903年回到日本之后卻發(fā)現(xiàn)當時的日本社會與心中所想大相徑庭。“文明開化”的日本在另一個側(cè)面卻將金錢視為社會運轉(zhuǎn)的重要武器,人們紛紛轉(zhuǎn)向經(jīng)營實業(yè)追求金錢利益,道德標準與文化內(nèi)涵卻不斷下降。理想與現(xiàn)實之間的差異使夏目漱石倍感彷徨與苦悶,想反抗在拜金主義下日漸迷失的社會現(xiàn)狀卻作為不順時運的文人而力不從心。于是夏目漱石將無奈付諸筆尖,開啟了長篇小說《我是貓》的連載。隱含作者在文中諸如“美與丑、善與惡、賢與愚,一切的一切,可以說千差萬別。人類眼皮只顧往上翻,兩眼望蒼空”[10]等對社會的諷刺性話語,正是真實作者夏目漱石此時期文明批判特點的寫照。
(二)敘述者“貓”與隱含作者
若從敘事學角度來分析《我是貓》這部小說,那么最為新穎的亮點則在于動物敘述者“貓”的視角?!段沂秦垺凡扇×恕柏垺边@一獨特的第一人稱視角,而并非一般所用的第三人稱全知視角。從“貓”的眼光出發(fā),把“貓”直接作為敘事者,使其處在觀察者的位置,對它的所見、所聞、所感進行了深刻細膩的描寫。通過“貓”的自述來觀察或隱射社會生活。作為動物的貓可以穿插切換于各個不同的場景,觀察、展現(xiàn)人物的一言一行,并給予貓咪視角下不同尋常的評價。
《我是貓》中隱含作者的立場與敘述者貓的立場基本是一致的。通過小說中敘述者“貓”的自述,可以看出它是一只看透社會風潮下各派人物特性的貓、鄙視拜金主義的貓、悲嘆知識分子不合時宜的貓。《我是貓》可視為夏目漱石為追求在現(xiàn)實世界中無法確立的自我認同,因而在處于某種創(chuàng)作狀態(tài)時進行的自我敘述。處于這一特定狀態(tài)的作者即為布斯所說的隱含作者。依據(jù)布斯的作者本體論,在文本中創(chuàng)造并借助敘述者的敘述來控制作品的話語體系是隱含作者對于文本的間接控制。隱含作者作為文學敘述的主體,支配著整部作品的話語體系,而作品中的敘述者僅是隱含作者為完成某種特定意義而創(chuàng)造并操縱的對象。[11]從《我是貓》的文本內(nèi)容而言,敘述者貓在小說中主要有兩個作用。
第一,“貓”的旁觀者視角使小說中的人物刻畫與內(nèi)容表達更具有客觀性。通過借助他者的眼睛能夠以旁觀者的視角反思自身,貓作為人類的他者是一個不受空間限制的觀察者,往往憑借相隔一定距離的“旁觀”來觀照主人公苦沙彌的行止舉止、言語話術(shù)。這種對旁觀者第一人稱視角的運用使“貓”成為自我觀照的敘述者,展開隱含作者層面的審視與反思。例如,“我”有好幾次潛入主人的書房,偷聽“太平逸民”的談話。敘事視角是隱含作者有意選擇的一種敘述技巧。所有小說的創(chuàng)作都離不開敘述視角的選擇問題,即由“誰”站在什么“位置”來講故事的問題。獨特的敘述視角意味著獨特的角色站位,帶來獨特的價值評判與表達效果。《我是貓》以主角“貓”的敘事視角出發(fā)的敘事模式則能夠起到“陌生化”效果。在傳統(tǒng)文學作品中,故事的主要敘述者大多是“人”,作為同樣是“人”的讀者對這類作品理解往往將自己代入其中,以理所當然又能感同身受的人類角度去品味。而以“貓”為敘事視角的《我是貓》則截然不同,貓的眼光、視線與人大相徑庭。以貓的思維來看待整個人類環(huán)境使傳統(tǒng)視角被完全顛覆,如貓說道:“所謂社會,便是所有瘋子的集合體……被幽禁在瘋?cè)嗽豪锏牟攀钦H?,而留在瘋?cè)嗽簤ν獾牡故切┋傋恿恕薄12]足以看出,貓的視角使此書得以跳出人類視角下的桎梏,以更為客觀、獨特的角度反觀人類社會進行文明批判。
第二,夏目漱石作品中運用“貓”的第一人稱視角可以確保讀者與隱含作者在所寫的內(nèi)容上保持態(tài)度一致。通過第一人稱視角下的敘述,讀者不自覺地被帶入故事的現(xiàn)場,閱讀感受與第一人稱視角的敘述節(jié)奏相同步,此時隱含作者則借助代言人——第一人稱的聲音去進行意義的建構(gòu)和生成,對讀者進行更為隱蔽和機巧的“引導”?!段沂秦垺分械牡谝灰暯菙⑹鍪箶⑹抡摺柏垺钡靡詫⑹抡Z言進行解釋,展示出文本想要如何被讀者所理解,引導讀者的認知方式。[13]例如,“人這種怪物”“蛤蜊式的主人”這些詞語的意義多與平常的理解有所不同,這既是“貓”試圖引導讀者認知的體現(xiàn),也是反諷效果的作用。諸如此類第一視角的運用使知識分子苦沙彌與社會格格不入的形象得到充分的展現(xiàn)與詮釋,作者試圖借此得到讀者的理解與接受,以期達到反省自我、諷刺社會現(xiàn)狀的效果。
“貓”以理性客觀的視角觀察人類,并引導讀者態(tài)度。隱含作者將自己的態(tài)度寄托在貓這一客觀的諷刺性角色的描述背后,呈現(xiàn)出其反抗現(xiàn)實、鞭撻社會的理想化的一面。
(三)受述者“苦沙彌”與隱含作者
《我是貓》中貓的視角反襯出小說主要人物即貓主人珍野·苦沙彌缺乏毅力、消極混世與文人不得志的性格特點。投射出的是作者作為日本明治時期知識分子的日常生活與生存狀態(tài)。書中形容苦沙彌是一位“像牡蠣一般把自己藏在殼里”“只知從書本中討生活”“視金錢如糞土”“認為知識最為可貴的英語教師”??梢钥闯鲈诋敃r的日本社會,苦沙彌作為知識分子吟詩作賦,與其他學者講笑話、談趣聞、評世事。雖然看起來十分充實,但從未做實事也得不到經(jīng)商盛行的社會的認同,只得用外在的忙碌彌補內(nèi)心的空虛。這樣的受述者苦沙彌與真實作者夏目漱石本身具有極大相似性。20世紀初留學英國的夏目漱石生活窘迫,加之自卑心理的打擊從而患上神社衰弱,留學歸來的夏目漱石表現(xiàn)出對物質(zhì)文明追求的批判。書中的苦沙彌時常以對話和日記的形式展現(xiàn)其內(nèi)心思想,從而在書中主要承擔以下兩種作用。
第一,對自我的客觀化觀照。熟知夏目漱石生平的讀者可以明顯體會到苦沙彌這一人物的特殊性在于他與真實作者本人極為接近,《我是貓》被賦予了濃厚的自傳意味。作為夏目漱石的自我客觀化觀照,苦沙彌是夏目漱石進行自我反照的直接承擔者。隱含作者對苦沙彌這一與真實作者極為相似的角色保持著客觀觀察的態(tài)度,因此在故事一開始便要設(shè)立一個敘述者,以便與以作者自己為原型的角色拉開距離。通過敘述者“貓”描寫苦沙彌的日?;顒?,并且隨著故事的展開,借用“貓”感知人類內(nèi)心想法的能力來展現(xiàn)其內(nèi)心活動。例如“老實說,主人并不理解‘行德鎮(zhèn)的菜板是什么意思。但他不愧為教師,已經(jīng)慣于蒙混過關(guān)?!盵14]通過借用第三人稱口吻下的苦沙彌的描述,使作者夏目漱石得以以旁觀者視角對自我原型人物的行為與思想進行客觀化自我觀察與反思。
第二,故事的二度敘述者。小說中有大量苦沙彌通過貓的讀心術(shù)向讀者展示自我想法、感受的情節(jié)。借助貓的讀心術(shù),苦沙彌這一受述者人物便從敘述者的描述中逃離出來,成為了小說中的第二個“我”即“二度敘述者”,將小說以以貓為主、以人為輔的形式推進。苦沙彌在小說中經(jīng)常以對話、日記、書信的形式將自我意識予以表現(xiàn)。如第一章中描寫主人苦沙彌的繪畫愛好時就運用了日記:“我的水彩畫莫如干脆棄筆的好。同樣,與其做個糊涂的行家,但不如當個剛進城的鄉(xiāng)巴佬”,刻畫了苦沙彌對自己繪畫水平低的正確認知,對世間所謂“行家”的反思、對專業(yè)水平的高要求。受述者苦沙彌在書中擔任了輔助敘述的角色,對作品主旨的表達、人物的刻畫、語言的豐富都具有至關(guān)重要的貢獻。尤其在小說第九章“讀心術(shù)”得到運用之后,苦沙彌的心理描寫可以說是隱含作者對生活的考察與反思。如在金田家夫人面前“鼻子夫人敘罷初見之禮,仔細打量一番室內(nèi)說:‘多漂亮的宅子呀主人吱吱地吸煙,心里卻在嘀咕:‘扯謊!”將苦沙彌鄙視實業(yè)家拜金主義的內(nèi)心直接表露出來??嗌硰浀姆磻?yīng)所展示的對于事件的有聲評論和敘述者“貓”對于同一事件提供的無聲評論之間形成對比,使得敘事展現(xiàn)了雙重態(tài)度,引導讀者在貓與苦沙彌的辯證關(guān)系中更好地解讀隱含作者所傳達的信息與情感態(tài)度。[15]
以上可見受述者苦沙彌擔任第三視角下的自我反觀,作為二度敘述者表現(xiàn)了無奈文人生不逢時、諷刺社會現(xiàn)狀的隱含作者形象。
《我是貓》中包含著作者內(nèi)心的苦悶,作者通過這一作品傳達文人不得志的無奈與拜金主義盛行的不平,完成對自我反照與現(xiàn)實批判,是對真實作者夏目漱石的真實生活與文明批判的寫照。貓以理性客觀的視角觀察人類,并引導讀者態(tài)度。隱含作者將自己的態(tài)度寄托在貓這一諷刺性角色背后,呈現(xiàn)出其反抗現(xiàn)實、鞭撻社會的理想化的一面。苦沙彌擔任第三視角下的自我反觀,作為二度敘述者表現(xiàn)了無奈文人生不逢時、諷刺社會現(xiàn)狀的隱含作者形象。全書表現(xiàn)了20世紀上半葉日本明治維新后期知識分子的苦悶與彷徨,對知識分子的空虛生活與社會的腐敗進行了尖銳的批判。
《我是貓》中對敘述者“貓”站在制高點諷刺社會的形象的塑造,對受述者苦沙彌與社會格格不入形象的駕馭,展現(xiàn)出以“文明批判”的視線反思自我、鞭撻社會的隱含作者形象,而背后支撐這一切的,正是真實作者夏目漱石深厚的文學素養(yǎng)與洞察社會現(xiàn)實的眼光。
參考文獻
[1]何嵩昱.夏目漱石小說敘事美學一窺:細讀夏目漱石小說《我是貓》[J].成都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06):84-87.
[2]王月婷.《我是貓》中苦沙彌的“瘋癲”形象[J].新鄉(xiāng)學院學報,2015,32(05):29-31.
[3]馬草原.《我是貓》與《貓城記》敘事視角的比較研究[J].金華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學報,2018,18(05):84-87.
[4]嚴璐.論《我是貓》中的批判現(xiàn)實主義[J].漢字文化,2019,No.226(06):83-84.
[5]許慧敏.夏目漱石《我是貓》的狂歡化文體特征探析[J].文化創(chuàng)新比較研究,2020,4(14):97-98.
[6]申丹.“隱含作者”:中國的研究及對西方的影響[J].國外文學,2019,155(03):18-29.
[7]郭巧瑜.試論魯迅小說《孤獨者》中的隱含作者[J].大學語文論叢,2021,2(02):131-137.
[8]夏目漱石著.我是貓[M].于雷譯.江蘇:譯林出版社,2009.
[9]魏大海.日本現(xiàn)代小說中的“自我”形態(tài)——基于“私小說”樣式的一點考察[J].外國文學評論,1999(01):52-60.
[10]劉榮,畢青.尋求救贖的猶太人——析《隱者》中的隱含作者[J].漯河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學報,2015,14(06):70-72.
[11]韋恩·布斯著.小說修辭學[M].華明,等,譯.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7.
[12]喬國強.“隱含作者”新解[J].江西社會科學,2008,No.259(06):23-29.
[13]申丹著.敘事、文體與潛文本——重讀英美經(jīng)典短篇小說[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
[14]張歡月.敘事學理論視域下太宰治作品中的自我認同——以《人間失格》為例[J].新紀實,2022(11):18-25.
[15]王正中.元敘述的敘述功能[J].溫州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25(06):44-49.
[16]肖霞.反諷關(guān)照下的“自我”——論《航程祭典》中的敘述聲音和敘述視角[J].湖南第一師范學院學報,2012,12(01):108-110.
注 釋
[1]王月婷(2015)分析了主人公苦沙彌的形象,指出他與社會格格不入、固執(zhí)虛偽、不諳世事等日本明治時期的文人特點,卻在當時利己主義盛行的社會中愈發(fā)顯得獨特珍貴。馬草原(2018)討論了夏目漱石的《我是貓》和老舍的《貓城記》中第一人稱敘事視角的不同描寫方式與不同作用。嚴璐(2019)指出《我是貓》對知識分子、社會資本家的批判體現(xiàn)了漱石文學的批判現(xiàn)實主義色彩。
許慧敏(2020)從敘事視角、敘事結(jié)構(gòu)、敘事語言論證了《我是貓》的另類聚焦、滑稽諷刺的狂歡化特點。
[2]申丹(2019)介紹了中國學者對隱含作者概念的研究,并主張應(yīng)通過發(fā)現(xiàn)西方理論闡釋的偏誤,提出新的理論概念和研究模式以擴大國內(nèi)外國文學研究的國際影響力。郭巧瑜(2021)通過分析隱含作者、敘述者以及受述者的關(guān)系,揭示了小說中的隱含作者實質(zhì)上與小說的主體性意識密切相關(guān)。
[3]夏目漱石.我是貓[M]于雷,譯.江蘇:譯林出版社,2009:3.
[4]夏目漱石.我是貓[M]于雷,譯.江蘇:譯林出版社,2009:19.
[5]魏大海.日本現(xiàn)代小說中的“自我”形態(tài)——基于“私小說”樣式的一點考察[J].外國文學評論,1999(01):59.
[6]劉榮,畢青.尋求救贖的猶太人——析《隱者》中的隱含作者[J].漯河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學報,2015,14(06):70.
[7]布斯.小說修辭學[M].華明,等,譯.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7:84
[8]喬國強.“隱含作者”新解[J].江西社會科學,2008,No.259(06):24.
[9]申丹.敘事、文體與潛文本——重讀英美經(jīng)典短篇小說[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53
[10]夏目漱石.我是貓[M]于雷,譯.江蘇:譯林出版社,2009:19.
[11]張歡月.敘事學理論視域下太宰治作品中的自我認同——以《人間失格》為例[J].新紀實,2022(11):20.
[12]夏目漱石.我是貓[M]于雷,譯.江蘇:譯林出版社,2009:56.
[13]王正中.元敘述的敘述功能[J].溫州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25(06):45.
[14]夏目漱石.我是貓[M]于雷,譯.江蘇:譯林出版社,2009:61.
[15]肖霞.反諷關(guān)照下的“自我”——論《航程祭典》中的敘述聲音和敘述視角[J].湖南第一師范學院學報,2012,12(01):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