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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臺的月光 組詩
2023-08-15 00:46:31萬有文甘肅
萬有文(甘肅)
城之深閨處
在這城墻里
戈壁鎖住了一夜春光
保留了簡單的色調(diào)
它還讓時間義無反顧
讓歷史變得更加清晰——
戰(zhàn)爭踩疼了它的肩膀
刀劍戳疼了它深夜的孤獨
鼓聲讓它的心里不再那么平靜
但這些都是過往的歷史
都被鎖在這城墻的小院里
像深閨養(yǎng)美人
養(yǎng)成一彎當空的皓月
養(yǎng)成一首孤絕的邊塞詩
月 光
那些馬蹄踏破塵土的聲音
那些敲破門,嘶吼的聲音
哀鳴是歷史的癱軟之物
那在歷史里瑟瑟發(fā)抖
沒有一絲掙扎的聲音
它們在歷史里集體喑啞
哦!我的村莊第一次遭受苦難
第一次咧開疼痛的牙齒
第一次吹開風,把當頭的棒喝迎了回去
只因它太懦弱,終然沒有勇氣站起身來
那一夜,大火連天
那一夜,血流成河,無人阻止
唯一記得的是那天的月光
慘白、鋒利到極致
一截莊墻
它慘白的骨架是歷史的
它雄闊的身影也是歷史的
在王馬灣的那些場院里
有人談?wù)撍慕裆屯?/p>
卻沒有一縷風是能對它談?wù)撉宄?/p>
石磨里磨出的絮叨
井沿上站立的俏皮話
以及莊路上的寒暄
都沒有提到它
它只好沉默啞然地曬起太陽
在成堆的柴草里拷問身世
這被遺棄的人世
其實早被人遺忘很久了
陶
我們會根據(jù)這些器物的大小、形狀
花紋、圖案、色調(diào)
判斷此前人類生活的年代、環(huán)境與故事
這只陶罐是煮食還是儲水的
它是否仍然殘留了一個男人或一個女人的體溫
在世紀末的陽光下,再次洐生它的生活故事
男人狩獵,順便守護家園
女人溫煮生活,生兒育女
一只羊會在一只陶盆附近,啃草、飲水
一只豬會將陶的生活打亂,演變成
一場祭祀的鮮血淋淋
手拿陶杯的男主人
沉默地望向歷史深處
轉(zhuǎn)眼間,陶已潛入地下
成為一些隱藏的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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